《圣殇》原本是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作品,塑造的是耶稣遇难后,圣母将儿子抱在怀里,陷入深深的悲哀。
今天要讲的这部电影与之同名,是一部有关爱与救赎的电影,非常具有金基德的个人风格,在威尼斯电影节上不仅满载而归,并且在韩国创下了一票难求的记录。
《圣殇》
影片开头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用铁钩将自己吊死在了机床上,随后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镜头转向一个男人凶恶的脸,他是专收高利贷的混混阿江,对欠债人从来都是心狠手辣。
这天他来找欠钱的老王追债,老王的妻子想用身体帮丈夫还债,却被阿江狠狠地抽打了一顿。
之后,他把老王妻子赶出门,用机床将老王的右手压碎,拿他的保险金来抵偿欠款。
在他的眼里,金钱比人命重要。
他用这样的手段毁掉了一个又一个家庭。
直到有天一个叫善姨的女人的出现,打乱了他冰冷的生活。
善姨自称是阿江的母亲,多年前抛弃了他,她一出现就哭着跪求阿江的原谅。
阿江对于母亲这样的角色根本没有概念,他像对待那些欠债者一样,对待这个自称他母亲的人,丝毫不留情面。用门夹她的手,狠狠地打她耳光,满口粗话地咒骂着她。
可是,善姨不但没有离开,还自作主张地住进了他的家,开始帮他打理家务,洗衣做饭。
多年来,阿江从未有过家人,对于她的到来非常排斥,甚至当着她的面将欠债的男人推下楼,见到男人只是摔断了一条腿,阿江还狠狠地补了一脚,男人疼的破口大骂,善姨听到儿子被骂,又上前补了两脚。
渐渐地,善姨的出现让阿江的心里出现了一丝波澜,在一次醉酒后,他表现出有一丝想要认回母亲的念头。
他问善姨知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痣在哪,善姨答不出来,于是阿江把一块肉交给她,说如果吃下去,就认她。
善姨留着眼泪将肉生吞下去,才发现这竟然是阿江身上那块有黑痣的肉,可是她还是忍着恶心咽了下去。
阿江甚至想用不伦的方法逼善姨退缩,但无论他怎么做,善姨都坚持跟着他。
人毕竟是害怕孤独的,久而久之,阿江渐渐地接受了善姨的存在,两人开始像真正的母子一样相处。
他们一起逛街吃饭,挑选着亲子眼镜,阿江从善姨这里体验着从未有过的亲情,而阿江的人性也似乎被渐渐唤醒。
再一次收账时,男人要求阿江弄断他的两只手,因为他要为尚未出生的孩子留一笔钱,阿江不但没有向过去一样痛下狠手,还免了他的债务。
对于像善姨一样年纪的大叔,他也没能下狠手,因为善姨告诉他,金钱是一切的开始,爱情、名誉、暴力、仇恨。
阿江继续享受着有母亲照顾的生活。
一天早上起来,善姨告诉阿江,今天是他的生日。
善姨一直织着一件毛衣,此时的阿江以为是织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十分开心,刚想看看就被善姨一把抢了过去。
阿江很疑惑,善姨也没有解释,只是打发阿江出门去买生日蛋糕。
等阿江回来的时候,善姨却不在家了,阿江打她的电话,却发现,她根本就没带手机出门。
阿江甚至去找了高利贷老板,他害怕是老板将善姨带走,用来威胁他继续工作,可是善姨根本不在那,阿江还被老板打了一顿。
镜头一转,善姨来到影片开头的空旷房间,对着冰柜嚎啕大哭。
这边的阿江十分担心。可是,等善姨回家的时候,本来十分生气的阿江,面对善姨的拥抱突然就消了火气。
两人十分温馨的吃完了蛋糕。
第二天,善姨打电话给阿江,故意装作是被欠债人来寻仇,并将锅碗瓢盆弄得一片狼藉,最后在尖叫声中挂掉了电话。
等阿江回到家的时候,善姨已经失踪了,因为此前的电话,他断定善姨是被人绑架了,于是他拿出自己收账的本子,挨家挨户地到欠债人那里寻找。
欠债人看到他或是愤怒,或是恐惧,甚至有些无法面对现实而选择了自杀,他们的家人则是悲痛欲绝。
这一幕幕的场景,彻底激发了阿江心里的内疚感,他终于明白,自己给无数家庭带去了什么样伤害,自己的罪孽有多么深重。
在找到上吊自杀的男孩家时,阿江疲惫的睡了过去,睡梦中思念母亲的他竟然留下来泪水。
就在这时,善姨出现了。
原来她是那个自杀男孩的母亲。
她用儿子上吊用的铁钩,砸死了放高利贷的老板,然后她来到之前那个男人摔断腿的地方,在阿江闻讯赶到时,假装被人逼着跳楼。
阿江连忙跪地求饶希望自己能够代替母亲去死,善姨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哭着说了声对不起之后,跳下了楼。
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母亲摔死在眼前,阿江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悲痛欲绝。
阿江想起善姨曾经说过,自己死后要埋在楼底的松树下,于是阿江挖开松树,却在松树底下挖到了上吊男孩的尸体,而他身上穿着的,正是善姨之前织的毛衣。
阿江顿时明白了一切,原来他从未等到过母亲,这不过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复仇,因为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而是爱与希望的破灭。
阿江穿上那件不合身的毛衣,依偎在善姨的身旁。
清晨,他用铁钩将自己绑在那对夫妻的货车底下,货车开过的路都留下了鲜红的血迹,随着他的罪恶渐行渐远。
这是一部关乎爱、金钱、伦理、复仇、怜悯、人性的电影,当这些都整合起来的时候却显得无比残酷。
电影的前半段充满了暴力,塑造的是一个无人性的兽。后半段母亲的出现则仿佛要回溯这一切之原罪,即使最终让人领悟了爱,但救赎依旧是一道长长的红线,他懂得爱与怜悯,却依旧信不过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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