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无题“他姓春 本以为盎然一生却像纸风筝 望着窗外的阴冷那个说爱他的人 在岁月里留下折痕便藏在心底不愿旁人过问,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窗外有什么风景?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窗外有什么风景
(一)无题“他姓春 本以为盎然一生却像纸风筝 望着窗外的阴冷那个说爱他的人 在岁月里留下折痕便藏在心底不愿旁人过问
她姓秋 本以为收获温柔身后的背篓 盛满积攒的难受找不到爱她的人 却不甘独自过一生早已忘记如何主动爱别人”
我们在商业广场唱歌,少川带了个朋友来,陈阳也认识,说一起踢过球。他叫方家,少川说他唱歌还不错,少川说他还会写歌。他进门的时候就有些羞涩,不过长得还算顺眼,少川让我给他介绍个女朋友,我开玩笑说把王瑶介绍给他,王瑶笑着推了我一下,他更紧张了,少川让他点歌,他点了一首我们都不会唱的歌,结果他自己也不会唱,他点错歌了,我和王瑶对视了一眼,她在偷笑,他赶紧把歌切掉。他终于点了一首会唱的歌,王瑶在偷偷看他,我靠在少川身上,我和少川是初中同学,但现在不是一个高中,所以我们总在周末的下午到ktv约会,他们唱歌,我们恋爱,初三上学期我们就在一起了,下周六刚好满一年,不知道少川会送我什么礼物,昨天王瑶陪我去给他选了一件外套。唱完歌少川送我回家,我让方家送王瑶回去,陈阳和罗文在旁边起哄,我看他耳朵都红了,回家的路上我跟少川说这个人还不错,看起来挺老实的,我晚点回去问问王瑶,少川说下次再带他一起来,在路上我一直在想少川下周会送我什么礼物。(王雯 2009年10月)
陈阳说放学一起踢球,我问方家去不去,他说他要去网吧,我也有点想去打游戏,后来陈阳也说干脆一起去上网算了。我们开了四台机子,罗文等会儿也要过来,我和陈阳准备玩地下城,方家说他还有事让我们自己先玩,然后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他又在上传他写的歌词,他说上课的时候灵感突然来了,我和陈阳组队刷图,我玩的阿修罗,陈阳玩的枪炮师,他在旁边打字,之前我也会捧场点进去看看,后来都不看了,看不懂,不管他了。罗文来了,说玩cf,方家说等他上传完一起,我和陈阳准备玩儿两把竞技场。我赢了,转过头看他还在打字,我问他跟王瑶怎么样了,他说没怎么样,偶尔聊聊天,我问他喜不喜欢王瑶,他说王瑶也看不懂他写的什么。他这个人很奇怪,我有时不太理解,雯雯说王瑶周末也要来唱歌,我问他去不去,他说应该会去,他还在打字,我们三个不等他了。(郑少川 2009年11月)
罗文报名了县里的青年歌手大赛,我开玩笑说他海选都过不了,少川问方家怎么不报名,他说他不想去,记不住前奏,而且容易怯场,一紧张就忘词,罗文让我们去给他助威,少川说王雯也要去,方家问王瑶去不去,他们前段时间分手了,少川说王瑶好像不去,我看见方家松了一口气。星期六下午一点半我们就到了,比赛两点开始,我们坐在门口休息区聊天,王雯问方家和王瑶怎么回事,方家笑了笑,但笑得很勉强,王雯说你们两个不要让我在中间为难,方家没有说话。比赛快开始了,罗文抽到后面的号,少川说早知道就晚点来,我问少川要不要去上会儿网,排到罗文起码都是四五点了,罗文骂了我一句,我叫方家跟我一起骂回去。下午三点过突然进来了几个人,好像是二中的,有个以前一起踢过球,他们朝我们走过来,罗文突然开始骂他们,对方有人骂了句操你妈就过来给了罗文一耳光,我还没反应过来方家就一脚踹过去了,我也扑了上去,少川把王雯拉到后面,罗文抡起墙边的不锈钢垃圾桶砸过去,休息区乱成一团,少川薅着对面我们认识那个人的头发然后往他眼睛上给了几拳,我猜下次不能一起踢球了。很快保安就来了,把我们拉开,然后把我们都赶出去,说再惹事就报警,对面几个人骂骂咧咧的走开了,有个人被少川打的一脸鼻血,看起来是我们赢了。我们问罗文怎么回事,他说他挖了对方墙角,跟别人女朋友好了,王雯骂他,早知道就该等他挨打,我也有些不痛快,觉得我们理亏了,方家说对面有个人是他小学同学,他踹过去的时候才想起来,所以收了点力,王雯没忍住笑了,气氛缓解了,我们又互相开玩笑。方家说那几个人没走远,就在后面路口站着看我们,少川过去吼了句看你妈卖批,王雯拉住他,说想回家了。少川准备送王雯回去,我问方家去不去上网,方家说没兴致,他也回去了,我们问罗文准备上网还是回家,他说他想回去试试还能不能继续参加比赛,我骂了他一句神经病,他说那他也回家算了,我看那些人还没走,就让他打个车回去,他说没事,就几步路,不远。我没管他,我们各自离开,我上了会儿网就回家了,晚上少川跟我说罗文出事了,他在路上被那群人堵住,捅了他一刀,他伸手去挡,手被扎穿了。第二天我们去医院看他,他妈妈也在,脸色不太好,但对我们至少保持着表面的客气,她让我们坐会儿,我问罗文伤得怎么样,他说估计要养一两个月,方家问捅他的人呢?罗文说捅他的是个初三的,未满十六岁,我问他赔钱了没有,他说赔个屁。(陈阳 2010年3月)
那天他也来唱歌,点了第一次见面时点错的那首,唱得还不错,我突然觉得这个人还蛮有趣的。可是我们在网上几乎不聊天,他上传了一些歌词,我去看过,没看懂,也不太感兴趣,但我觉得他也算挺有才华的。王雯问我要不要和他试着谈谈,我并不抗拒,说只要他能唱一首《浮夸》我就答应他,他唱了,还不赖,于是我们在一起了。可是在一起后我发现他还是不怎么跟我聊天,整天只知道上传那些歌词,我有些不高兴,他也会来哄我,但很快又恢复原形,有天我们唱完歌他走过来亲了我一口,亲的侧脸,口水沾在脸上,我觉得有些恶心,便借口有事回家了,我用纸巾使劲擦了几下脸,过了两天,我就和他提分手了。(王瑶 2010年2月)
(二)未完成“伴随着雨滴声 惊醒了几盏路灯脸庞的湿润 都怪这个潮湿的气氛思绪恰如其分 突兀的滋生 回溯到初遇时的黄昏 夕阳对着你的侧脸亲吻……”
未完成二“细雨淋不湿头 淋在心头 湿透了的眼眸晾干的日子太久 依然藏着温柔思念长不过肘 牵不到手 好遥远的问候青藤漫过衣袖 依然隔着山丘……借耳鬓厮磨借一生 可梦醒来无凭证”
罗文在家待了两个多月,他妈妈到学校来给他办理了休学,准备留级重新读高一,后来等他伤好了还是经常来找我们玩,我们关系很好,他跟我还有少川是小学和初中同学,和王雯是初中同学,高中我们三个在不同的班,少川又认识了方家,我们几个就成天混在一起。除了罗文,我们几个高三了,还商量着要不要考一个地方,但少川成绩最差,方家其次,我稍微好点,少川他爸妈觉得他考不上大学,想送他去当兵,我问方家去不去,他说他是扁平足,又是近视眼,应该去不了。我们还是一放学就去网吧上网,有时中午也不回去,但很少打架了,方家有个留校察看,要高三下学期才能申请取消,少川被王雯管的严,也很少惹事,我也不太喜欢打架,但罗文前段时间又惹事了,打球的时候跟他们年级校队的又发生了冲突,放学后校队的人堵在教室门口把他拉到操场,他没来得及叫人,于是他扯下皮带朝对方脸上抽,他们也没想到他一个人还敢反抗,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的皮带头是金属扣的,打破了几个人的头,学校准备开除他,他妈妈到处找关系,再加上虽然算不上正当防卫,但他也属于被找麻烦的一方,所以最后学校只是做了自动退学处理,档案上没有留下记录,校队的被开除了两个。他妈妈给他转到二中继续读书,我们只有周末才能见面。(陈阳 2011年10月)
一开始我问方家要不要一起考空乘,但他觉得自己不太符合要求,后来我说干脆不上大学,等毕业了去成都一起开个咖啡馆,反正他是个文艺青年应该会喜欢,但我们没有钱,家里人也不会同意。我爸让我先去当几年兵,打磨一下,回来再跟着他做生意,我想了想觉得是条出路,就同意了,雯雯不想我去,我们吵了一架,分手了几天,后来又和好了。我入伍那天他们都来送我,雯雯说会等我回来,希望他们都能好好的,雯雯和陈阳可以考上理想的大学,方家继续写他的歌,罗文不惹事打架。(郑少川 2011年12月)
少川走后王雯就很少叫我们出来唱歌了,但有时周末还是会一起吃饭,大年三十那天我们在晨光大桥上放鞭炮,我想扔一个雷炮到河里,结果没扔准,扔到了河边滩涂上,砰地一声,有人在咒骂,我不知道下面还有人,陈阳不知道是手滑还是故意的扔了个雷炮到我脚下,一声巨响,我的耳朵嗡嗡的叫,我开始理解桥下那些骂我的人,王雯过去踢了他一脚。我们三个比赛,各自拖着一根点燃的鞭炮从桥的这头往那头跑,怕了或鞭炮快炸到手的时候就往河里扔,看谁跑得最远,王雯当裁判,陈阳第一个跑,跑到大概一半就把鞭炮扔河里了,方家第二个,他跑到三分之二的时候我们从后面看鞭炮都已经快炸到他的手了,我们让他快扔掉,他把鞭炮扔掉之后还继续跑,跑到了桥的另一端,我最后一个上场,活动了一下,我猜我坚持不了方家那么久,不过我跑得比他快一些,一开始我拖着鞭炮使劲朝前冲,鞭炮声由远到近,我的耳朵被雷炮炸了之后还在嗡嗡的响,我听不出鞭炮的距离,我感到一股热量愈发接近,忍不住将鞭炮扔到河里,我感觉火星已经溅到我的衣服上,回家发现果然羽绒服背上烧了几个小洞。方家赢了,我觉得他不是赢在勇气上,他就是一根筋,他感知太迟钝了,又爱钻牛角尖。王雯说她想少川了,方家说他也想他了。(罗文 2012年2月)
我和他在班上没说过几句话,我也想不到他会突然来找我。他问我可不可以给他讲几道数学题,然后拿了张高一的试卷过来,一开始我以为他在逗我玩,我没时间搭理他,还有十三天就要高考了,我们在教室自习,分秒必争,我还没来得及拒绝,看他的眉毛皱在一起,明显有些焦虑,我又开始同情他,他以前天天和郑少川一起玩,后来郑少川入伍,他就每天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安安静静的不学习,偶尔有个其他班的男生来找他,虽然做了三年同学,但我们几乎没什么接触,也没有加好友,他们几个虽然不学习但人也不坏,我最后还是心软答应了他。我能感受到他是真心想学习,可是太晚了,接下来几天我都给他讲题,他一般是自己做,不会了就来问我,我就当复习一下基础知识,高考三天前学校要准备考场,让我们回家复习,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我偶尔也想知道这个高考前十三天才开始学习高一数学的男生最后到底怎么样了。成绩出来后班长组织开同学会,他没有来,我问班长方家考得怎么样,他说他也不知道,高考后方家就没怎么和同学们联系了,班长叫他来参加同学会,他也找了个理由拒绝了。(宋诗文 2012年7月)
(三)未完成三“我们不如就这样 拥抱到天亮透过窗帘的光 不来自霓虹或灯箱倦时偶尔晴朗 就推开窗 被微风淋一场我们不如就这样 垂涎旧时光你跑过的操场 从没有橱窗或车辆……”
我们是室友,大一军训刚结束就一起在学校对面的驾校报名,他科目一考过了,我没过,他等我补考过了一起去练车。他学得很慢,连倒车入库都没学会,我已经在练上坡起步了,有天晚上宿舍聚餐,喝完酒出来对面来了几个人,也喝了酒,经过的时候室长和他们撞到了,室长喝多了也没想着道歉,他们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骂我们,有个人把打火机往地上一摔,像是信号弹,他们就冲过来了,室长挨了揍,方家过去朝领头那人的头上砸了几拳,他们不打室长了,围着方家打,方家被打得满脸是血,我和青哥赶紧把他们拉开,不停给他们道歉,那边也打够了,骂了几句就走了。我们把方家扶起来准备回学校,他说看不见路,我把眼镜递给他,眼镜居然完好无损,他说这个质量真他妈的好。第二天早上起来,他的右眼肿成一片,眼里全是血丝,他说看东西很模糊,我请假陪他去医院看病,医生检查之后说他是视网膜震荡,问我们带了多少钱,他说带了三百多,医生准备给他开药,现在的病历不是以前那种手写的,是直接电脑输入到卡里,然后拿卡去缴费处缴费再领药,我长了个心眼,悄悄走到医生背后,然后偷偷把药名记下来,缴费的时候说要三百多,方家借口说钱不够要下楼取,然后我们打车回学校了,在学校附近的药店里我把手机上记录的药名给店员看,她给我们拿了一些同样效果但是更便宜的药,大概只花了三十几块钱,我和方家回去的路上一边走一边骂娘。方家请了一周的假,每天让我们帮忙带饭回来,我带了两天,室长带了两天,到了第五天他还让我们带,我有些不耐烦了,我让他自己下楼去吃,只是伤了一只眼睛,腿又没事,不要总是麻烦我们。他没说话,应该有些生气,莫名其妙的,隔了一个多月他的眼睛才好,教练跟我说马上又要改驾考规则,让我们尽快把科目二考了,我问他去不去练车,他跟我去了一次,回来之后说还是看不清楚,就再也没去过了。(林南烁 2012年12月)
那天他来问我周玥的联系方式,他人还不错,我就给他了,晚上我问周玥有没有人加她,她说下午是有个叫方家的男生,但是添加好友之后一直不说话。后来我和周玥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方家路过,我指给周玥看,周玥觉得他长得也还行,我问她是不是心动了,她说那还是差一些。有一次下课后我问方家他和周玥怎么样了,他说没什么进展,他也不主动跟她说话,我说你不说话那你找别人联系方式干什么,他说只要他们在彼此的好友列表里他就很满足了,他会关注她发的动态,不评论也不点赞,他也会上传自己写的歌词,他说等到有一天她点进他的歌词并且提出自己的看法时,他就会主动追求她了,我问他如果她永远都不会去看呢?他说那就说明他们没有缘分。我突然觉得他好像是个变态,我没有跟周玥说这个事,但晚上回宿舍翻来覆去睡不着,有些后悔把联系方式给他。(李茂 2013年3月)
罗文学弟终于高考结束,我们约在一起去湖心岛煮火锅,王雯就在本地读的大学,离家近,我在武汉读书,方家在广元读专科,罗文成绩还没出来,但他说考得还行,应该至少上本科线了,我们这群人里我一直觉得方家是最聪明的,但他学习不行,他说他学不进去,上课注意力没办法集中,要么偷偷看小说,要么就在脑袋里闲逛,有灵感了就写歌,从来不听课。王雯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说不定他以后可以成为一个作词人,方家在路上一直拿着手机发信息,他恋爱了,我见过这个女生的照片,挺漂亮的,我说感觉方家有点配不上她,方家给了我一拳,我赶紧踢罗文一脚出出气,罗文手里提着菜不方便还手,骂了我几句,然后跟我一起嘲笑方家。我们到了湖心岛,我和方家负责拣柴,罗文负责准备食材,王雯负责和少川通电话,他在部队已经适应了,说休假回来找我们,但那时候都开学了,他就先回家陪家人和王雯,然后去广元找方家玩两天,再到武汉找我,最后直接从武汉回部队,至于罗文,因为还没确定在哪儿上学,所以就等待通知,暂不安排。我们在山坡上捡了些小树枝,不太够用,后来看见有一户人家门口堆了一些木柴,我和方家过去准备偷偷拿一点,方家拿了几根小的,说加上我们之前捡的就够了,我说够个屁,然后把小树枝往边上一扔,抱起一把木柴就往坡下跑,方家也一起跑,跑到下面我看他两手空空的,我问他掉路上了吗?他说看见我拿了他就把手里的给人家放回去了,我一时不太能理解他的思路,这个神经病。火锅煮的很难吃,我回去拉肚子了,我问方家拉没拉,他说他也拉了,我说他妈的活该。(陈阳 2013年6月)
(四)半首小诗“如果你嘴唇可以借我吻可不可以借一生我没有什么可以回赠大不了分享些体温
如果我眼眸里藏着星辰一定正望着爱的人如果你觉得世界烦闷可以来听我心跳声
它从清晨 一直念叨着你到黄昏一直等到时间开了门 步入你余生它从黄昏 一直思念着你到清晨亮着一盏不熄灭的灯 昼夜盘亘”
一开始我没太注意他,但自从李茂把他指给我看之后我经常在食堂、小卖部、学校的路上,甚至在校外的餐馆碰见他,他从来没主动跟我说过话,但会偷偷看我,眼神不像变态,目光很柔和,像在欣赏一幅喜欢的画,交往后我问他当时是不是在跟踪我,他说神经病,我又不是变态,就是因为经常在这么多地方见到你,又觉得你漂亮,所以才起了贼心,有次他看见我和李茂一起吃饭,于是就让李茂把我的联系方式给他。我问他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话,他说我不知道说什么,他的嘴很笨,我有时又很喜欢他这一点。我看见他写的那些东西,一开始我以为是诗,他说这不是诗,是歌词,我问他有什么区别?他说他不会写诗。我觉得他写得很好,但具体什么地方写得好,我说不出来。有天晚上同学说明天一起去爬山,我突然鬼使神差的给他发了个消息,问他要不要一起去,那是我们第一次对话。他说可以去,明天早上到宿舍楼下等我,我隐约有些兴奋,又说不出缘由,或许是某种他的神秘感使然。第二天早上我下楼时他已经到了,拿着一罐八宝粥在吃,我走过去,他又从兜里掏出一罐递给我,他吃完问我有没有纸,我递给他一张,他擦了嘴,塞进空罐里扔掉了,走了几步他觉得手指没擦干净还有些黏,又让我给了他一张,周围没有垃圾桶,他揉成一团塞进了兜里。我们在校门口集合,七八个人,往公交车站走,他突然往反方向走,我叫住他,我以为是他太紧张了,他说他看见那边有个垃圾桶,他过去把纸团扔掉,我说一般公交车站附近都有垃圾桶,他说有些地方没有,他比较相信他眼睛看得见的存在。爬山时他有些不太合群,不跟大家说话,我以为他是害羞,下山后我们走在前面,他告诉我他觉得我的朋友们很无聊,讨论的东西都很无聊,笑点也很无趣,我回头看他们,他们因为爬山时发生的一些趣事在嘻嘻哈哈的笑,他们讲给我听,我也笑了,我跟他说这就是生活中平凡的有趣,他说平凡从来都不会有趣,平凡是乏味的,很无聊。我认为他很没有礼貌,回学校后我们没有再联系,可隔了大概两三个星期,我又开始给他发消息,他主动约我出来吃饭,我答应了,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周玥 2013年6月)
少川退伍后跟着他爸做生意,平常空了就来学校找我,他说等我毕业了就结婚,我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罗文在青城山读书,我们有时会去成都找他玩,方家恋爱后上传歌词的频率更高了,我有时搞不清楚他是为了更好的恋爱才写歌还是为了写歌而去谈恋爱,陈阳在武汉天天逃课上网打游戏,没什么说的。(王雯 2014年4月)
我很早以前就见过雯雯的妈妈,在初中的家长会上,但第一次去她家是我退伍回来后大概一两个月,她妈妈很喜欢我,有时周末我会跟雯雯一起回她家吃饭,她早就去过我家,高中那会儿就在家吃过饭,我爸妈也很喜欢她。他们几个国庆回来,我们一起吃饭,方家说他分手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没有感觉了,我没太理解,他又说爱情里两个人通常一开始是呈逐渐上升的趋势,每天愈发缠绵,当达到某种程度后就会变得很敏感,那时两个人不再只是想中午吃什么,明天去哪里玩,要开始想毕业后我们要做什么时,就会遇到一些难以调和的分歧,她想去成都,他想往外面跑,越远越好,他们都不希望异地恋,从开始讨论这个话题的第一天起,热恋的感觉就在慢慢退却,一直到某一天醒来你发现去她楼下等她也成了一件让你烦恼的事时,爱情就消失了,余下的时间里只有痛苦。我问他,你们不是离毕业还有很长时间吗?他说一旦开始思考这件事情,就和时间无关了。雯雯问他,所以你就跟她提分手了?没有,他说,我们又维持了一段时间,但相处的总是不愉快,会因为去哪里吃饭吵,会因为吃什么吵,甚至会因为不想走这条路该走另一条路而吵。雯雯说我和少川也会因为这种事吵架,但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闹过分手啊?他说我的情况不一样,我有时会故意吵,为了让她讨厌我,为了让她觉得这段感情使她痛苦,为了让她提分手。她提了吗?提了。你呢?我很快答应了。我们都觉得方家是个渣男,后来雯雯跟我说还好当时王瑶没和方家交往太久。(郑少川 2014年10月)
我和少川分手了,其实几个月前我们就预感到了,他问我会不会离开他,我说我肯定不会离开他,那时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当时他爸带着家里所有的存款跟别的女人跑了,家里欠了一大堆债,债主上门追债,他们家做生意也借了许多钱出去,他妈妈带他去求别人先还他们一些,欠债的人说只认他爸,不认其他人,等他爸回来再还。欠债的人等他爸,追债的人不等,报警也没用,都是生意上有记录的欠款,警察也在找他爸,好像涉及到了一些经济上的犯罪。那时候他一下就垮了,他本来也还没有长成大人,我很心疼,我当时天天逃课去他家陪他,这学期我也没有去实习,整天陪着他,可他这几个月每天就在家里躺着,一开始我很心疼他,我恨他爸,我明年夏天就毕业了,我们说好毕业了就结婚,我也猜到我们或许不会结婚了。过了很长时间,他还是天天躺在家里,起床就打游戏,打到半夜才睡觉,中午起床吃了饭又继续打游戏,门也不出,我妈也知道他家发生的事,一开始也默许我去陪着他,可过了几个月还是这样,再加上我没有去实习,我妈就开始抱怨了,说他已经窝在家里几个月,该出去帮帮他妈了,少川他们家的仓库被追债的人搬空了,他妈现在给以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打工,拼命挣钱还债,我妈说少川现在这个样子不说对不对得起我,他最对不起的是他妈。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服我妈,我连自己都说服不了。我劝少川出去找个工作帮帮家里,至少减轻一些负担,他生气了,还骂我,回家我妈也骂我,我每天都过得很痛苦。我实在受不了就跟少川说如果他还不准备改变我就要和他分手,他更生气了,说我是因为他家里没钱了才想离开他,我觉得很委屈,后来我们还是分手了。陈阳暑假回来劝过少川几次,他们吵了几架,也断了联系,罗文也很少来找他,方家工作了一段时间又离职了,我听罗文说少川有时候会找方家借钱,也找他和陈阳借过。我已经对少川不抱任何期望了。(王雯 2015年11月)
(五)寄李之问“明明余生 都未入与你共生的范畴默许此生 因遇见你让感情滞后你从未见我佝偻 因为我藏在你背后你却在我心头 压低我胸口
献祭往生 都未能入你流盼中残存寄李之问 寻好梦却夜里偏偏难成情愫若重过三两 被时间碾得比一生都长还好有月光 勉强算共享”
我们是一个组的同事,一起倒班,夜班时我们经常偷偷跑到外面打发时间,他一直在看手机,我问他在干嘛?他说他在看书,我问他看的什么小说?他说了个什么数字,没听过,我说是什么?仙侠小说还是都市小说?他说是一本外国小说,叫《华氏451》,我说你天天看这些怎么还和我们一起在厂里上班呢,他没说话。我发现他就是个书呆子,我还怀疑他就是个处男,他非说自己不是,我问他女人下面有几个洞?他说两个,我笑了,果然是个处男,有三个,他说谁他妈没事数这些,变态吗?我们有时候开玩笑逗他,他也不生气,后来有一天他突然辞职了,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失眠了几天,决定不想这么活了,我问他这么活着怎么了?他没回答。后来他离职后我听部长说方家离职时部长问他到底想怎么活?他说他想要这个世界因为他而有一点点变化。大家都笑了,神经病。(严虎 2015年9月)
我们是一起进的剧组,我来了横店一个多月,刚好遇到淡季,没什么戏,看到有个剧组招摄影助理,就想着试试,投了简历,后来面试通过了,我们八个人一起进组,其中就有他,我们三个是摄影助理,还有三个灯光助理,两个道具助理。工作闲暇时他经常拿着手机看书,我问他看的什么,他说了个名字我也没听懂,但就觉得他好像看起来挺厉害的样子。我们经常和灯光组一起抽烟,有个灯光助理见他在看书,笑了他两句,结果他一个耳光扇过去,我们都愣住了,赶紧把他们拉开,挨打的人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后来我们虽然还是会在一起抽烟,但抽烟时很少说话了,挨打的灯光跟我说他觉得方家看不起我们,他这个人有点高傲,我说都他妈干这个了还有什么看得起看不起的,不过我并不讨厌方家,如果不招惹他的时候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干活也很卖力,摄影老师都很喜欢他。直到有一天,我们晚上十一点五十几收工,没有放饭,大家都很生气。剧组规定如果拍戏超过十二点是要加餐的,我们只差了几分钟,而且回到宾馆上二楼放器材时看到隔壁诛仙剧组的工作人员每个人都领了两盒热气腾腾的食物,其中一盒好像是炒面,我们平时都只发泡面,而且永远只有老坛酸菜和红烧牛肉味的,剧组现在连这个都不愿意给我们,我们越说越气,突然就看见方家站起来,往楼上走,我们也跟了上去,导演住三楼,就看见他在导演门口敲门,导演可能已经睡了,我们剧组的导演年纪有点大,一般晚上八九点就回宾馆了,让副导演看着继续拍。方家继续敲门,导演在里面问发生了什么事,方家把情况说了,导演没开门,隔着门说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他明天帮我们解决,方家说不行,以后的事可以明天解决,但今天的事必须今天处理。后来剧组其他人也来了,看着我们一大堆人堵在导演门口,副导演让我们赶紧下去,生活组马上去给我们拿泡面,方家就带着我们下楼走了,生活组的同事发泡面的时候多给了方家一桶,还跟他说不要这么浮躁,不然以后在剧组甚至在横店都不好混,为了一桶泡面至于吗?方家只拿走了一桶,他说不是一桶泡面的事,按照规定,我干了活,就得获得我应得的东西,该我拿的,一点也不能少,不该我拿的,我一分也不多要。生活组没说话了,后来我一直在想方家的话是有漏洞的,因为如果非要扯什么规定,那么剧组规定的是超过晚上十二点才放饭,我们是十一点五十几回去的,还差几分钟,我忍不住跟方家说了,他看着我,嗤笑了一声,去他妈的规定。(李岩 2016年1月)
我们是同一期的管培生,关系还不错,一起回的成都,他本来准备分配去北京,可当时雾霾太严重了,他就把志愿改成了成都。我对他一开始没什么特殊印象,就是一个不错的老实人,相处还算和谐。我们入职后需要在总部培训一个月,总部是按照半军事化在管理,每天早上跑操,上午军训,下午上课,晚上十点熄灯,宿舍不准锁门,不准玩手机,半夜有人巡逻,打开门看到有人玩手机就要挨处罚,那天晚上十二点过教官巡逻逮到五个人在玩手机,方家是其中一个,教官很生气,就把全体人员叫到操场穿好军训服罚跑十圈,大家都很不爽,互相埋怨,方家突然大声的说,我做错了事,我认,你罚我就行了,不要搞连带责任,教官不听,让大家开始跑,方家原地不动,站在那儿看着教官,把腰带取下来,我们教官有时候很变态,军训时稍有不对就爱用腰带抽人,但他唯一勉强算个人的就是只打男生,女生只罚蹲起。方家让教官抽他就行了不要罚其他人,教官不理他,跟着全体人员一起跑,方家提着腰带跟上来,一边跑一边抽自己,凌晨特别安静,所以我们一直能听见腰带抽打肉体的声音,教官让他停下,他让教官停止对其他人的惩罚,他们僵持着,跑了一圈半不到,教官认输了,叫停队伍,让大家排好队回宿舍睡觉,第二天教官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结训时他终于来找方家说话,他说你这个人还不错,就是太犟了,对自己也太狠了。我私下问过方家,你用腰带抽自己不痛吗?他说肯定痛啊,但我不喜欢连累别人,我错了就错了,我自己承担,与别人无关。我说教官不是说我们是个团队吗?他说去他妈的团队,你是被洗脑了吗?我是个独立的个体。我说你在外面上班你总得相信点什么吧,公司有团队,家里有亲人,身边还有朋友。他说我什么都没有,我只信我自己。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问他如果教官非要大家跑完十圈怎么办?他看着我,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他说这种尼龙腰带抽在身上比皮带差远了,而且抽在军训服上会发出很响的声音,实际上没用多大的力,不然你以为真的像皮带那样容易打伤人,教官还敢每天用这个腰带抽人吗?虽然还是会有些痛,但我估计了一下就算我抽自己十圈,受到的伤害程度也比不上以前在外面打一架,所以完全在承受范围内,不然你当我是傻子吗?从那以后我就对他印象深刻,回成都后也经常听到他的消息,他是我们这一期里各项考核最快通过的人。后来听说他辞职了,我约他出来吃饭,想问问怎么回事,他找个理由拒绝了,但也回答了我的问题,说只是对企业文化有些厌恶,不喜欢这种整天打鸡血,宣传狼性文化,还成天洗脑的公司,他说今年旺季前总部来了个领导给大家打气,讲了个自己的故事,说有一年旺季时她父亲重病,但当时公司太忙她就没有请假回老家,直到父亲去世她也只回去过一次,她说她很自豪,因为她回去也什么都做不了,但她留在这里帮助公司超额完成了旺季业务目标,让更多的员工获得了成长和自我提升。他觉得她就是个傻逼。我问他想找个什么样的工作?他说想找一个把人当人看的,我问他之前怎么不找,他说自己学历不够,选择有限。(刘流 2017年6月)
方家说离职了从深圳回来,准备到学校来找我玩,我让他来我宿舍住,他说算了,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旅馆,租了一周,我问他待这么久干嘛?他说成都下周有个著名作词人的讲座,听完讲座再走,还有个歌词比赛月底截止投稿,这几天就在这里安安静静搞创作,那你下周准备去哪儿?他说不知道。我说你来都来了,就带你去逛逛吧,当天下午我带他到附近那家我一直没舍得去吃的餐馆吃饭,他付钱,结果不仅贵还难吃,他妈的,第二天我在学校上课,他就在旅馆没出门,晚上我买了酒去找他,我们喝到半夜,有同学叫我去打牌,我就离开了。后面两天我们一起吃的午饭,下午各玩各的,第五天我准备带他去逛逛,我们租了两辆自行车往山里骑,晚上回来吃了烧烤,第六天他去成都听讲座,我问他怎么样?他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说如果我说好,那就是对自己不诚实,如果我说不好,就是对前辈不尊重,我说你少他妈放屁,他说完全浪费老子时间,没有一点干货,全程都在讲述不可复制的个人经历,我问他这两天创作怎么样了,他把写好的歌词给我看,我说挺好的,他说还是不行,差点感觉,看得出来他对这次投稿没报任何期望,甚至我常常在想,他是否真的认为自己有创作的天赋。第七天,我们在校门口吃的干锅,我问他明天走哪儿去,他说他不知道,下午他回去睡了会儿,我打完牌去找他,他说我续租了,买了三天后去义乌的机票,然后去横店,我问他是要去当演员吗?他说不知道,我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就先去做点自己想做的吧。你想当演员吗?不想。真的吗?想,但我没那个能力。(罗文 2015年9月)
我去年就到温江来工作了,前几年王雯离开我之后我就想通了,在家帮了我妈一段时间,后来我爸在外面赌博把钱输光就回来自首了,说等他出来自己还债,我妈就让我到外面的世界看看,不要一直待在老家,我在温江找了个置业顾问的工作,我和他们几个的关系也因为我之前的状况疏远了,我知道罗文和方家都离我不远,但我没有去找他们,后来有次在游戏里碰到方家,又恢复了联系,就约他到温江来吃饭,我们约在师范学院对面的餐馆,点了鱼和排骨,喝了点酒,我问他最近怎么样,他说不怎么样,我问他还在写歌吗?他说还在写,但已经很少了。怎么了?我的脑袋逐渐已经干涸,没有旋律了,只有每天公司开早会喊的口号。真他妈的操蛋,我说。是啊,操他妈。那你打算怎么办?还写吗?我不知道,能写就写,不能写就算了。看得出来他很痛苦,他说他的梦想正在一点点破碎,我说我讲不出文艺的话安慰他,他说操他妈的文艺,文个屁,你在骂我,我不文艺,我只是真实的表达自己,不造作,没有技巧,文艺听起来像是一个浮华的装饰,你说我文艺就像说我的真实和他们的浮华一样矫情。他们万一也是真实的呢?很早以前,那时候我们高一还是高二,喝完酒他跟我说过,他不相信任何人,包括自己。他也看不起任何人,也包括自己。我上厕所的时候他悄悄把钱付了,我什么也没说,等他上车后我跟他发消息说我把饭钱塞在他裤子口袋里,让他注意不要在路上掉了。(郑少川 2017年4月)
和罗文在网上聊天,他说前段时间方家去青城山找他,还参加了个讲座还是比赛,我记得第一次见面少川就跟我说他会写歌,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他还在坚持,他们几个里我现在只有和罗文还在联系,毕竟他在家多读了一年高中,之前我和少川也经常去青城山找他玩,我和少川分手他是站在我这边的,他不太理解当初那个带头大哥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他说他之前和几个爱打牌的朋友组了个群打线上麻将,输了直接把钱发群里,上个月少川也加了进去,但是输了几次之后没给钱直接退群走了,罗文说他当时在群里很尴尬,他说少川这个人已经废了。我妈在旁边说二姨给我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比我大三岁,在法院工作,对方父母和二姨是朋友,父亲是政府机关的,母亲是学校老师,我妈问我去不去见见,我说可以见一面,我今年二十二岁,他二十五岁,罗文还说方家去横店了,我说他那个长相去横店怕是永无出头之日,不过我有时挺羡慕他的,我跟罗文说,就等他去吧,现在他还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过等他到二十五岁就该收心了,要考虑以后的事。(王雯 2015年12月)
(六)如是我闻(粤语)“如是我闻 你已有新生便将过去尽焚 不留余烬想过会彻夜难眠奈何一到凌晨就哈欠醒来亦与你不相干曾担心你冬天如何取暖挨过后亦是春天 是否如愿
落花本来等流水 不知飘向哪一位方知缘分这般纤细 经不起风吹人本是各自呼吸 各自有喜爱的气味或当初是鼻塞作祟 恢复时亦可反悔”
方家辞职后在我这里住了半个月,我租的二楼单间,每次从一楼房东那里经过,房东女儿都在看我们,后来有天我在楼下买烟,房东女儿问我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我上楼和方家讲,我问他我们看起来谁像攻谁像受,他说你妈的神经病,就算是肯定也是我攻啊,人家都问你我是不是你男朋友,我说你记得高中毕业那年我们三个去爬峨眉山是谁爬不动了用手爬的,他说罗文,绝对是罗文,我说去你妈的,明明是你,还是我们两个把你搀到雷洞坪坐车下山的,不然你早就死山上了。后来我们认真讨论了,这样不行,万一住久了真的产生感情怎么办,他说去你妈的,滚。他说他准备到处走走,行李先放我这儿,我说我不是赶你走,他说去你妈的。我问他以后有什么打算?他说他不知道。我问他还写歌吗?他说不写了,脑袋里没东西,那你回去找个工作吧。他说等我回来再说,第二天他就背个书包装了几件衣服走了,在外面待了两个多月,他走了几天后房东女儿还问我是不是分手了,回来后就说准备再回成都找工作。我爸妈都在温州,所以我毕业之后也到了温州工作,这两年也没回去,偶尔和罗文一起打打游戏或者打会儿线上麻将,我很久没和少川王雯联系了,我当然知道他们分手的事,可是隔太远了,我也不好去干涉,随他们便吧。(陈阳 2017年9月)
我们是同事,认识了几个月才谈的恋爱,我们一开始就填加了联系方式,但是从来只谈工作,有天早上我醒来看到他半夜发的消息,他问我喜不喜欢他,如果我喜欢他,他就喜欢我,如果我不喜欢他,他就不喜欢我。其实我有点生气,觉得他这段话不是很尊重我,但我们还是在一起了。我知道他以前写的那些东西,不过我不在乎,只要他以后不再浪费时间写那些东西就好。我们在一起一年多,有一天他突然跟我说他想继续写东西,我说你要写就写,但是不能影响工作,他说他想找个跟写作相关的工作,我不是很理解,我说你又不是学这个专业的,你只是一个业余的,你可以把它当做一个爱好,为什么非要把它当做一份工作去做呢?你怎么知道你会成功呢?他说我也不是非得要成功,我只是想写一些东西。你写东西能挣到钱吗?他说根据以往经验应该是挣不了,我说那你考虑过我们的以后吗?他说考虑过。你怎么考虑的?他答不出来。后来我们常常吵架,有一天他忍不住提出分手,我爽快的答应了。(孙芷兰 2019年10月)
我和我老公认识不久就结婚了,家里人也很满意,婚礼那天他们几个人我只请了罗文,我老公也说罗文人不错,他们有时周末会一起打牌,我去年也当了妈妈,我今年二十六岁,人生虽然经历了一些坎坷,但也顺顺利利的拥有了自己幸福的家庭,罗文说陈阳估计也快结婚了,对方是温州的,估计他们以后就在那边不回来了,我问他方家呢?他说方家也在谈恋爱,我问他方家还写歌吗?他说不写了。我既替方家高兴,又觉得我们这些人的青春算是快要归于平静了,慢慢的变成世界上的一滴水,一块土,一片落叶,人类就是这么一代代被时间驯服的,我一点也不想反抗,我觉得很舒适,可我心底也时常被一些小小的,像石子一样的东西硌着难受,我还记得我们十七八岁时每周末一起去唱歌,有时放假也买菜去罗文家做饭,一群人摇骰子喝酒,每次罗文都要耍赖,非要陈阳帮他喝,上次我和王瑶聊天提起方家,她说她都快想不起这个人了,她去年也结婚了。有时我会很难过,我记忆中的美好变成了一颗颗石子,我嫉妒那时候的自己,那时的我很幸福,现在的我也很幸福,但这两种幸福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也不会相通。(王雯 2019年3月)
方家回成都的几个月后,我跟他聊天,我说我恋爱了,对方也是温州的,他问我房东女儿对这件事情有怎样的看法,我说去你妈的。去年过年回家我们三个一起吃饭,我问他们少川怎么样了,罗文说早就没联系了,方家说他回成都后又见了一面,少川说他爸快出来了,他准备回去跟他爸一起去收债,把那些年欠他们的款都收回来,说完找方家借了点钱就消失了,我问方家,你没找他吗?算了,就当以前欠他的。你欠他什么,我也不知道,以前唱歌都是他和王雯给的钱,就当还他了吧。前几天我和女朋友在商量结婚的事,事情太繁琐了,我就想问问方家他和他女朋友是怎么计划的,他说他估计快分手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说他准备继续写东西,我说你不是不写歌了吗?是的,我不写歌了,准备写杂文和短篇小说。我记得他从来没写过这些东西,问他怎么想的?他说我还是有许多东西想要表达,只是换一个容器来装。你跟你女朋友商量过吗?商量了,她不同意。我说,没有人会同意的。他说所以我只需要自己做决定。你考虑过你们的以后吗?他说,没有考虑过。我没有劝他,我也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陈阳 2019年8月)
(七)没奈何“人生是一次燃烧 可是我不炽热或许是一场表达 我总是沉默我以为我可以如我愿般活着可掣肘太多 常常是没奈何
人们常到处诉说 理想总被吞没可是却言辞闪烁 为什么而活我们都曾经为某某执着片刻然后退回了生活 还自圆其说 都是没奈何”
我知道他爱写一些东西,但我们都很少去看,字太多了,难得看,看不懂,没兴趣,最重要的是我们对他缺乏深入了解的欲望。他每天下班就回家,从不加班,我还碰到过几次他在上班时间摸鱼看书,我私下找他谈过话,他都不置可否,显然没有听进去,不过他工作能力也还行,我就没有深究。上个月他们部门的负责人离职了,我问他愿不愿意去竞聘,他拒绝了,我有些失望,这个人没什么志气,成天就只知道看书,也不参加公司的各种活动,我觉得他就是看书看傻了。(罗长信 2021年8月)
听说他又辞职了,不知道换了几份工作,我问他要不要到我这边来上班,我们公司刚好招人,他说算了,不用,我也就没多问了。我结婚时他没有来,手机上给我转了份子钱,我本来想骂他两句,突然发现有些话不再像以前那么容易讲出口了。我带我老婆回老家过年,约他出来见一面,我在车上想了半天怎么跟他打招呼,见面该说点什么,我们的关系也逐渐变得陌生,我们坐在一起聊什么呢?除了聊聊以前的事,还有什么聊的吗?年前刚升了经理,工作上一大堆烦心事,我能讲给他听吗?他听得懂吗?我也怕他跟我讲那些他写的文章,我从来没看过。我开车到了他楼下,他上车时我还有些紧张,该怎么打招呼呢?热情一点还是随意一点。我递给他一支烟,我们在车上抽烟没有说话,后来聊了几句近况,他说明天一起吃个饭吧,可是我明天要跟我老婆一起去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我说下次吧,我知道没有下次了,我后天早上就回温州。他说好,下次吧,然后我开着车到处逛了逛,突然他问我,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在晨光大桥放鞭炮吗?我说记得,他说就在我们刚刚路过那儿,我没注意,车已经开过去很远了。我说要不我们现在去吃点东西吧,他说刚吃了饭才出来了的,我说没事,我主要是给我老婆打包点夜宵回去,然后我们找了家夜宵店,打包了一份盘龙黄鳝,一份干锅鸭头,我们坐在门口等,他看了我一眼,刚想说点什么,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没有说话,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我刚想问你要不要喝一杯,突然想起你开了车,我说那下次吧,他说好啊,下次吧。打完包我开车送他回去,他下车后,我感觉松了一口气。(陈阳 2022年2月)
我跟方家说我看了你前几天写的东西,写得挺好的,有没有去投稿,他说投了,要么没有回信,要么就是退稿信,我不知道说什么,就问他,上周少川结婚你知不知道?他说不知道。我也是突然收到邀请,有些莫名其妙,我到那儿发现去的人几乎都不认识,有两个认识的但叫不出名字,以前一起打过球,很多年前了,少川长胖了许多,像一个陌生人,我吃了午饭就走了,晚上说有事就没过去。隔了几天他给我打电话,问晚上出不出来打牌,我又找了个理由拒绝了。(罗文 2021年11月)
今天下午我们是体育课,我跟彤彤说我们去他教室门口转转,他坐在最后一排埋着头写东西,我猜他又在写歌,我叫彤彤挡住我,我隔着玻璃偷偷地掏出手机拍了张他的照片,手机发出咔擦的声音,门口的同学突然抬起头看到我,他也抬头看了一眼,我拉着彤彤赶紧跑开,我之前加了他的好友,他上传的每篇歌词我都看了,有次彤彤问他能不能把她喜欢那首送给她,他答应了,我也想问他,想问他能不能给我写一首,可我一直都没有说出口,他的每篇歌词我都看了,就偷偷的看,偷偷的喜欢他。(许言溪 2010年6月)
(八)给妍人“我希望你知道我们之于世界很渺小人生其实没太多意义不用刻意费力去找去在乎那些不经意的快乐去坚持你喜欢的执着未来会涂满那些你爱的颜色
我希望你知道有些人会逐渐见不到朋友其实不在乎多少不用刻意讨好结交对善意的人抱以温柔和坦诚他们也会爱这样的灵魂用你热爱的方式过好这一生
你会在十年以后 逐渐变成熟可以回应女孩送来的温柔向往的自由 或许还不及小时候所以好好珍惜别让它溜走
你会在夏天午后 看书或踢球去见一个念叨许久的朋友长大以后 回忆们会纷纷搬走所以最后一课是要学会接受”
我知道自己没有天赋,没有才华,我知道自己怯懦、虚弱、无能、对生活没有办法,我知道自己平庸、鲁莽、无趣、大脑一片混乱,我其实很早就知道了。我不停的行动,到头来没有做对一件事,我不停的讲话,想把内心折磨我的痛苦排泄出去,我的勇气是有限的,然而我愿意承受的也是有限的,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最终都只是徒劳,人们都知道,我说他们不知道,其实我也知道。生活越是贫乏,我就越追求那些对我来说过于巨大,过于活跃的感受,以至于在很长时间里都找不到任何痕迹,而我自己,最终得的一种疾病就是希望。(方家 2022年2月)
(九)敬波拉尼奥
2月13日窗外有什么?
有夜晚和空气。
2月14日
窗外有什么?
有我得到的和失去的。
2月15日窗外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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