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印象里娜塔丽·波特曼一直是活在《这个杀手不太冷》里。她似乎永远定格在身穿飞行员夹克,抱着一棵植物和雷昂站在一处的少女模样。十三岁的她是饱经世事的少女,是大叔心中的洛丽塔。这个在以色列出生的犹太美女,神秘的禁忌感让她出挑于欧美活色生香的演艺圈。总有人说二等的美女是美貌,一等的诱惑是压抑的魅惑,娜塔丽的眼睛里躲着鬼魅,所以即使是未成年,亦摄我心魄。

黑天鹅的幸福生活(压抑与性的角力)(1)

黑天鹅的幸福生活(压抑与性的角力)(2)

禁忌与放荡并存,远远比肆无忌惮的不羁令人心池荡漾。所以无论是《星战》还是《湮灭》,娜塔丽交出了多么漂亮的成绩单,我都觉得是大材小用。

好在《黑天鹅》找到了她。当然也有不少人认为她在本片中的表现差强人意,但是我个人的观点是她的情绪推动了整个故事的起伏,又脆弱又执拗的模样,将一只“不疯魔不成活”的“天鹅”演绎的淋漓尽致,可谓动人。

黑天鹅的幸福生活(压抑与性的角力)(3)

电影《黑天鹅》剧照

随着人们文娱生活的丰富,选择增加、市场有限,导致芭蕾舞的演出越来越无人问津。而团长却把责任推在年纪长了的领舞贝丝身上。作为舞团的首席,贝丝是芭蕾舞界的明星,也是舞团的女皇。她美丽,优雅,宛如一只高贵的天鹅,可是一切的美丽都经不起时间的锉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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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天鹅的幸福生活(压抑与性的角力)(5)

贝丝凄凉离场,预示着新的天鹅终要粉墨登场。这站在舞台中心的机会,自然而然的令团里姑娘们生出许多的欲望。尼娜就是她们中的一员。

就在尼娜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欲望的存在那刻,她的肩胛骨开始流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她的身体里破茧而出。

黑天鹅的幸福生活(压抑与性的角力)(6)

尼娜有追求首席的资本。她美丽,刻苦,在一众舞者当中,技术是拔尖的。她饰演的“白天鹅”,足尖轻盈,姿容纤细,脆弱纯洁的模样,宛若立足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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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舞剧的导演托马斯却对尼娜了如指掌。如贝丝所说,他对尼娜的评价是一个迟钝的小姑娘。是的,在他的眼中,尼娜是全无女性魅力的小女孩,虽然技术无可挑剔,但就好像一个美丽无暇的娃娃。没有生命的美丽是乏味的,托马斯深知如果连他这关都过不了,拿什么来打动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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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表演的是《天鹅湖》是一个家喻户晓的爱情故事。纯洁的白天鹅被放荡的黑天鹅夺去了爱人,对爱情忠贞的白天鹅选择了自杀。舞团的首席需要一人分饰两角,不但需要展示出白天鹅纯洁的美,还要用黑天鹅的欲望和魅惑抓住观众的心。

众所周知,“天鹅”在西方世界是纯洁和忠贞的象征。可是“天鹅”的另一面代表了肉欲。希腊神话传说中,天神宙斯为公主勒达的美貌所吸引,但怕生性嫉妒的神后赫拉愤怒,并且若以自己的形象出现很难诱动这纯洁的少女。于是,他便想出一条诡计,变形为一只天鹅。它的羽毛洁白,身体柔软,在水边嬉戏的勒达爱不释手,心中充满陶醉与兴奋,不知不觉竟抱着天鹅进入了梦乡。她醒来时,天鹅恋恋不舍地离开了她。勒达不久发现自己竟怀孕了。她生下一对孪生子,和两个女儿,其中有双子星座和之后倾国倾城的海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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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天鹅不但暗示了神性和人欲,还有两面双生的意味,它暗示着分裂的诞生。清教徒一般的恪守陈规,保守,压抑,这样的禁忌之美是与人的天性的一种对抗。尼娜就是这种束缚所成就的艺术品。她精致,美丽到发丝,没有任何的不良嗜好,也没有放纵的欲望。她的妈妈每天放在她床头八音盒上一直跳舞的玩偶,也暗示了她的成长境遇,即定的空间,即定的时间,被安排的路线,然后就是无休止的旋转。

她的妈妈曾经也是一名舞者,却因为怀孕失去了前途,病态的偏执使她将人生的希望全寄托在女儿的身上。她是一名称职的控制狂,控制令她安全,觉得人生尽在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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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娜这朵温室里的精心培育的花儿,鲜嫩娇艳,却不堪一击。她是白天鹅,纯洁的少女的香味,禁忌的香气,并没有蛊惑托马斯,他是另一个控制狂,他要将她的外壳击碎。他将前来求助的尼娜紧紧抱住,他强吻了她,他要她原始的欲望,像火一般燃烧的欲望,他释放了她骨子里深藏的疯狂。

尼娜狠狠地咬了托马斯的嘴唇,这样见血的缘分,却意外地让她得到了领舞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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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一直是电影中一个争议性很强的角色。他貌似专业的芭蕾舞导演,却总是在用情欲调动着尼娜的内心。他这样的人,无论在现实还是在电影里都令人疑惑,他用侵略的方式闯入你的内心,在你感觉到动摇的时候,他退后和你聊起了专业。我看到评论区有人说他显然是个渣男,让我惊叹于现在小朋友对于渣的定义如此宽泛.。

我的认为,他至少还是专业在第一位的,首先他看到的是尼娜身上的潜质,他所引诱尼娜释放潜质的方式当然存在争议,但目的的确是要得到完美的“天鹅”。他引导着尼娜依靠性的力量,打开自己,释放压抑在自己内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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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禁忌与释放的角力。

他暗示尼娜想要得到她的身体,却在她羞涩犹疑间,对她兴趣全无。他要求她自慰,了解自己的身体,了解自己的需求,这样色情的方式,体会真正的快乐。放弃禁忌,解放自我。他释放了尼娜内心中那个疯狂的“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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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舞者莉莉的加入,令尼娜十分不安。莉莉的技术平平,却跳得魅力十足。莉莉成为了她的替补,尼娜感觉到她的位置岌岌可危。她后背莫名的血痕越来越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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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前首席贝丝发生车祸,以舞蹈为生的舞者失去了双腿,尼娜感觉是自己的争夺将贝丝推向了绝路。这里尼娜将之前偷偷藏起来的贝丝的东西还给贝丝,这种盗窃预示了尼娜的心中有阴暗的一面,也说明了她对于贝丝首席位置的渴望,她曾经极力克制或者说隐瞒的欲望。她对于贝丝的同情出于白天鹅的善良,但单纯是对同僚的同情么,还是带着自己对于失败的恐惧。

巨大的压力令尼娜窒息,此时开始,另一个不需要看世俗眼光,不需要善良的自己开始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善良纯洁的女孩的世界,正在分崩离析,却是这么安静,连一点声音也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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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弱的她寄希望于托马斯的支持,她将男人的示好当做了爱情,或者想象成了爱情。而托马斯只是想要一个魅力十足的“黑天鹅”,他要的一直不是尼娜。

所以,尼娜的毁灭不能说与他没有关系,但他对她并无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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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娜从遵从母亲,到遵从自己的内心,压抑和禁忌使她的成长伴随着强烈的破碎感和背叛感。她与莉莉狂欢过后,自以为与莉莉发生了不可描述的情欲,早上醒来却发现只是自己的一场春梦。这样的荒诞分裂的情节在向我们表达什么?我觉得是那是短暂的和解,一种从莉莉刚出现时的无法接受,到适应,到欣赏,到和解的过程。她向往着那样一往无前的勇敢,和对自己欲望毫不遮掩的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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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样短暂的和解并没有缓解她的分裂。正式的公演越来越强的欲望,令她焦虑和不安全感达到了顶峰。她看到身体里钻出一根一根黑色的羽毛。

她杀死了来抢她角色的莉莉,将尸体藏在换衣间。此时的她目的鲜明,目光坚定,她所要,她所爱,她都要占为己有,托马斯无比的兴奋,此刻她成为了真正的黑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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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落,本以为已经死掉的莉莉来到换衣间向她祝贺,她惊恐万分,这才发现,原来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想象,她杀死的竟然是自己。

最后一幕,血染红了她的舞衣,那一刻我是分不清这是尼娜真正的死亡,还是她内心中“白天鹅”的死亡。前者的话,前期的释放是以精神分裂自戕为结局,着实令人压抑;倾向后者,那些美好的,脆弱的,易碎的,终究还是消亡了,也还是令人唏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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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是不是总是要从躯体里抽出枝桠,就好像尼娜流着血的肩胛骨,总是要长出翅膀。是疼的,是你死我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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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寸间感悟生命,痴嗔里皆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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