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文化传统、民族习俗等因素的影响。华人影星在好莱坞鲜有出色表现。在华人电影圈强势如李小龙、成龙、李连杰、周润发者,到了好莱坞也不免沦为配角,令人唏嘘。
不过,在上世纪20年代,却有一位华裔女星黄柳霜,一头闯进好莱坞,参演多部叫好又叫座的大片。由于她对电影的贡献,在好莱坞星光大道中被给予一颗星。后来,她到欧洲发展,又因在《唐人街繁华梦》中的精彩表演,获邀出席英国王室宴会。在那个年代,一个中国女人能获得此种殊荣,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黄柳霜(Anna May Wong)生于1905年。她的祖父是第一代移民美国的华人。父亲在洛杉矶的唐人街开了一家洗衣店,一家人以此谋生。年幼的黄柳霜,也要帮助晾晒衣服,过早体会着生活的艰辛。
不过,黄柳霜的梦想可不是做一辈子的洗衣工人。在帮父亲洗衣服的空闲时间,她会来到街上,羡慕地看着照相馆外张贴的电影明星海报。明星梦就从这一刻发芽。回家后,黄柳霜模仿这些电影明星的样儿,做些奇怪的动作。
父亲知道后,告诫她:“拍电影会失去灵魂的。”
这个告诫,倒真是吓着了黄柳霜。当然,很快她就忘记了这个告诫,还在14岁那年,在一部华人街拍摄的电影里跑了一回龙套。龙套嘛,没有什么对话,也没有什么动作。但后来电影放出来时,还是让黄柳霜欣喜来了好一阵。原来当演员,与洗衣服有那么大的区别。能不能通过拍电影,过上与父辈完全不一样的生活呢?
黄柳霜开始涉足银幕了。那时候,好莱坞还没有华人影星的身影。黄柳霜在好莱坞得到的角色,要么是身份低贱的蒙古女奴,要么是惨遭白人抛弃的无名情妇,体现出当时的中国在美国人眼中的形象。
让黄柳霜引起众人瞩目的是一部名叫《巴格达窃贼》(旧译《月宫宝盒》)的神话电影。这部电影由大明星道格拉斯·范朋克主演。道格拉斯·范朋克亲自选中黄柳霜,让她在片中演一个穿着比基尼的奴隶。黄柳霜不负众望,以一种楚楚可怜的性感征服了观众,迅速窜红。她很快被喻为中国最美丽的女演员,成为全球杂志争相邀约的封面女郎,她的行为打扮,也变成时尚的象征,成为时尚女郎模仿的范本。
不过,黄柳霜虽然在好莱坞有了一席之地,可在当时的大环境下,黄柳霜仍然不能担纲主角。有她出演的电影里,总是免不了辱华的镜头。对于这一点,黄柳霜以一个演员的身份进行抗争。她尽量避免这些电影,或者与导演商议修改内容,实在不行就拒绝出演。
1928年,黄柳霜离开好莱坞,前去欧洲发展,寻求演艺生涯的突破。仅仅一年,黄柳霜就凭着大胆和一个洗衣工女儿的吃苦耐劳,在欧洲影坛站稳了脚跟。因为在《唐人街繁华梦》中的精彩表演,黄柳霜获邀出席英国王室宴会。在那个年代,一个中国女人能获得此种殊荣,简直就是一个神话。
黄柳霜的血液里,始终流淌着华夏儿女的爱国之情。1936年,31岁的黄柳霜回到了她梦寐以求但是从未踏足的祖国——上海。在现场,黄柳霜受到了上海电影界人士的热烈欢迎。此外,著名外交官顾维钧大使及夫人,和林语堂博士等社会名流也来到现场欢迎,让她感受到祖国的热忱。
1937年,以“七七事变”为标志,全面抗战爆发。黄柳霜对祖国遭遇的不幸心忧如焚。她在电影界的宴会上,在慈善机构的集会上,她多次发表演说,呼吁美国人民积极支持中国抗战,并将自己在中国选购的众多珠宝首饰拿出来义卖,并将所得义款一分不留,于1939年汇回中国支持抗战。
1942年,蒋介石夫人宋美龄来到美国访问。宋美龄在美国国会发表演讲,宣传中国抗日,在美国社会各界引起巨大轰动。期间,宋美龄也来到好莱坞演讲,让美国人对中国、中国人和中国妇女有客观的了解。
在好莱坞,众多电影明星簇拥在宋美龄身边,如众星托月一般。可在这些影星里面,没有黄柳霜这位好莱坞唯一的华裔女明星的身影——宋美龄压根就没有邀请她来参加演讲活动。
这是无意的疏忽吗?不是。黄柳霜了解到,宋美龄拒绝在参会名单上加上黄柳霜的名字,原因很简单:在宋美龄看来,黄柳霜代表的是只有洗衣店、餐馆老板,黑帮和苦力组成的旧中国人形象。中国还有大批受过良好教育的精英,他们才能代表新中国人形象。
黄柳霜心里无比失落、无比痛苦。在美国,她受够了种族偏见而难以融入主流,可在以宋美龄为代表的中华民国,她又因银幕形象不佳,而被排斥。
1949年,黄柳霜宣布退出影坛。1961年2月2日,黄柳霜在家中突然心脏病复发去世。其后的几十年,黄柳霜的声名渐渐湮没。直到2005年,适逢她的百年诞辰,她的传记才在美国出版。而在她的祖国,不但仍未出版她的传记中文版本,而且关于她的研究文章都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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