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陆甲一副少年模样,他从五年前就是这样子,到了五年后,还是这个模样,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不辞而别意思?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不辞而别意思(不辞而别)

不辞而别意思

别看陆甲一副少年模样,他从五年前就是这样子,到了五年后,还是这个模样。

陆甲是纯正的江州人,江州人都生得面嫩,可他却还是其中异类。当年刚入军营的时候他十八,如今到了现在,已有二十八有余了。

可他这张脸,就说是十八都没人信,肯定要说:可别哄我,你这样子最多十六!

陆甲笑道:“这样子挺好,也没人对我起戒心,不然要是长崔癸那模样,我上哪去套这么多消息传回去?”

陆甲口中的崔癸是这十位中最小的一个,可长相却比老大还老成,天生一副草莽模样,情报工作不太适合他。

不过卫北辰对他的玩笑话没有任何表示,又道:“城门都打点好了?”

“不必打点。”陆甲一摆手,道,“有密道。”

“无人看守?”卫北辰蹙眉,上京的城门是早在大昭开国时候兴建的,若是有密道,怎会父亲从未告诉过他?

陆甲解释道:“这密道是圣上前段时间告诉柳爷的,柳爷又传信告诉了我。”卫北辰的眉目柔和了一点,心中对此密道已然了解。这恐怕是圣上听闻了柳延说他要来上京,特地告诉柳延的。

既然密道的消息是出自圣上的口中,那这密道想必也是大昭皇族不外传的秘密。

得君如此,夫复何求?卫北辰知道自己是大昭的一柄剑,剑锋所指,便是前行方向。他必须一往无前,才能完成许多人的毕生所盼。

此时夜深无月,天地一片黑暗,直教人伸手也不见五指。

这样的天气对夤夜出行之人来说,是最理想的。密道就在西侧金光门附近,金光门旁有一条水道,名为清渠。为了防止有人从水道入城,水中一直都布有栅栏。

陆甲带着卫北辰到了清渠旁,果见清渠静流,穿过水道下的栅栏又朝城墙外流去。

陆甲道:“请将军稍等。”

他解下外衣跃入水中,约莫半分钟后,卫北辰耳尖一动,听见了一些细微的石头摩擦声。

陆甲从河里冒出头来,指着一个方向。借着细微的水光折射,卫北辰见到水线以上的河堤墙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卫北辰牵着战马走下了台阶,估算了一下距离直接跃到了入口处。而那战马则由陆甲领着蹚水走了过来。

“这暗道是以水力维持的,每日入口处都不一样。”陆甲像只狗一样甩了甩头发,又把衣裳穿上。

一边穿他一边继续解释道:“今日是在这边,过几日便是另外一边了。而且这密道出口入口颇多,往回走还能走到……”

他顿了顿,继续道:“宫内去。”

“这密道……”卫北辰沉吟片刻,“恐怕还没那么简单,若是能从这边就能进皇宫,整个大元不就是不攻自破了么。再者这密道出入口按水力控制,每日出入口都不一样。”

“哈哈。”陆甲开心一笑,道,“将军就是聪明,的确,柳爷传信给我的时候,倒是说了,这密道宫内才是总控,从外部是打不开去宫内的路的。”

“而且将军你看。”陆甲从自己干爽的外衣里掏出了一个火折子,道,“这密道窄小,只能过一人一马。”

“这密道开凿的初衷,就是有去无回。”卫北辰沉声道,他的声音在这条悠长的密道中回荡,无端渗入了一丝诡异。诚如卫北辰所说,这密道开凿的初衷恐怕便是留一线血脉以徐徐图之,又怎么会挖的太大?

两人慢慢朝前走去,耳边只闻滴答水声和脚步踩落时候溅起的水声。

因为这一次的出口就在西边金光门旁的清渠里,是以走出来也没有花许多时间,那个密道中的空气黏腻,令人心生厌烦。可一走出来,郁郁之感就一扫而空。

出口在一处小山坡上,回首再看,这出口竟然是伪装成了一座墓碑。

此间不知是哪个氏族的祖兴之地,其中一座被当做了密道出口,也不知这族人知道不知道。

天边月从云边露出了朦胧的光晕,虫鸣声渐起。

卫北辰一直有点悬着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平静了下来。

他想,今日姮娘身体不适,不愿见人,自己的话也终究没有能说出口,这何尝不是天意呢。

陆甲再次单膝扣地,低头朝卫北辰道:“将军,此去路遥……”

“不必多说。”卫北辰打断了他的话。

陆甲说得也不过是一些大家都会说的话,此情此景又何必多说?他心中更是明白,陆甲的任务除了接应自己,还有就是敦促他及时回宜州。

毕竟半壁江山系于他身,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又能如何?

他叹息,却不知是为何叹息。

陆甲能干情报生意,察言观色当然是一流的。只是他没想到,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将军,也会有一天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禁迟疑道:“将军……”

“……”

卫北辰回首看了看那远处巍峨城墙,几息后便收回了平寂的目光,从袖袋中取出了一封封好的信。

“若是她找我,你就悄悄给她。若是不找我,那便算了。”卫北辰平静地说。

他的语气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陆甲却惊诧地睁大了眼睛,脱口而出:“为何不亲自交给她?”

之前柳延并未跟他说起将军身边有旁人的事情,见那黄毛丫头承认自己和将军是夫妻,陆甲真是眼睛都要吓得掉出来了。

“你在上京,就照拂一下她。”卫北辰又道,片刻后抿抿唇,低声说,“算了,不必给她信了,你也不要在她面前暴露身份。”

“是,将军。”陆甲应声,却又不动声色地将信收了起来。

卫北辰也好似忘记了他所写的信已经交给了陆甲,只是翻身跨上马背,抬手抚了抚身下良驹的鬃毛。

是匹好马。

“我这便走了。”卫北辰头也未回,说完之后一振缰绳。

“驾——”

狂风迎面而来,像是那些不可避免的情绪,蜂拥而至,却在触到的时候擦过耳际,呼啸着渐行渐远。

星垂平野阔,在马蹄急促的哒哒声里,“阿伍”这个身份,彻底被他埋在了身后。旷野里,陆甲站在原地目送着大昭的卫将军离去,从袖袋里摸出那封信看了看。

“还得给那姑娘找个好房子落脚才是……不然将军肯定要揍我。”陆甲喃喃自语,又抬头看看前方。

半晌后,这少年模样的男人也叹息一声,将信又收好,转身向上京方向疾驰而去。

西市客栈中,睡梦中的三郎咕哝了几声,转了个身朝靠墙的方向滚了滚。

这孩子睡觉时候也总是潜意识里记着,阿伍哥哥睡在他身边,不能挤着他了。

而另一个房间里,三姐妹和小仓鼠一样挤在一起,姜姮被她们挤在最中间,如在母亲身体里时一般蜷缩着四肢。

这是一个令人感觉安全的姿势。

还在睡梦中的他们并不知道,有人就在这样平常的夜里,暂且离开了他们的身边。

清晨——

鸟鸣声入耳,三郎很快便睁开了眼,起身左右看看。

房中只有他一人,小少年没有慌,而是自己乖乖的起床穿衣,又用了昨夜就打好的水洗漱,而后出门去。

出来了他才感觉到了一点不对,恰好此时二娘推开门出来,见三郎在外面,于是笑道:“清儿,你怎地就起了?”

“天亮了就起了,”三郎一边回答一边转头四处去看。

“找什么呢。”二娘又问。

“姐姐和晏儿还未起身吗?”三郎问道。

“还未呢。”说罢二娘就笑了起来,道,“阿姊把晏儿当了暖炉,裹在怀里。晏儿倒是醒了,可我叫她不要起来。”

三郎听罢也抿着唇安静地笑了起来,笑完了又问:“二姐,你看见了阿伍哥哥么?“

“嗯?”二娘一愣,瞧了瞧三郎住的房间,道,“阿伍哥不是和你一起的么?”

“我刚起,就没看见他了呢。”三郎道。

“也许是出去了罢。”

姜姵不甚在意,阿伍哥是个稳重人,还怕他走丢了不成?

想起过年的时候阿伍也什么都没说就消失了一个上午,当时还把姐姐给吓得到处去找,姜姵就不由自主笑了出来。

马上就回来了吧……应该。

心中虽然这么确定的,可姜姵却蓦地有了一种心慌的感觉。

她回首看了看房内还未醒来的姐姐和小妹,想了想,朝三郎嘱咐道:“清儿你去喊姐姐起来,我去楼下让小二送桶热水上来,顺便布餐。”

三郎点头进门,二娘则下了楼喊小二。

小少年刚进门,就见晏儿被裹在姐姐怀里,睁着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那眼里流露出了祈求的意思,看上去她已经醒来很久了,只是被二姐叮嘱不要吵醒姜姮,便一直维持着被她抱着的姿势。

“哥,”四娘以气声道,“你也起来啦?”“嗯,”三郎见她这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的模样就笑得弯了眼,慢慢走到床边去,喊道,“阿姊,起床咯。”

听见哥哥喊大姐起床,她急忙像条小虫一样拱了拱背,也喊道:“阿姊阿姊,太阳晒屁股咯。”

姜姮“唔”了一声,皱了皱眉,倒是很快就醒了。

醒来她才发现自己这是把小妹当了抱枕抱在怀里一晚上,一低头看见小妹乌黑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姜姮忍俊不禁一笑,松手道:“你怎么不早点喊我。”

“嘿嘿。”四娘一笑,起身从床上爬下来,拍了拍身上。

可热死她了。

姜姮倒不觉得热,上京比起宜川镇还是要凉爽一点的,只不过小孩子不耐热。

她也起身,先让三郎去外面等着,正好此时热水送了上来,姜姮便一人在房内开始洗漱穿衣。

昨天可能的确是因为在河里游了一遭,再加之又是第一次,才会虚弱成那样。

今天她就感觉好多了,又是生龙活虎一条“好汉“,志得意满出门。

姜姵正在门外等着她,姜姮开门迎面就是妹妹的笑脸,朝她道:“阿姊,我已经喊了小二布菜,咱们吃早饭去吧。”

“他们呢?”姜姮边走边问。

“下面呢,”二娘道,“就是没看见阿伍哥,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嗯?”姜姮一愣,道,“怎么了?”

“不知道,三郎早上起来就发现没见着他,是不是出去买什么东西了?”二娘这么猜测着。

姜姮皱了皱眉,没有再多说。

可是等到他们吃完了饭,莫名消失的男人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眼见着已经到了巳时,姜姮越发坐立不安起来,她虽没有说什么,可是表情却隐隐露出担忧和一丝慌乱,惹得身旁的二娘也有点惴惴。

三郎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他不敢现在说,四娘倒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还在问今天还去看屋子吗。

“看。”姜姮勉强笑了笑,道,“这几天都要去看屋子,咱们要把住处尽快定下来才是……”

说完她又沉默了下来,过了会儿,姜姮道:“我上去拿一点东西。”

姜姮低着头起身上楼,二娘与三郎对视一眼,眼里都有着担忧。

再说姜姮,她上了客栈二楼,去的却不是自己房间,而是三郎所在的房间。里面没有人一般都会上锁,钥匙在刚才三郎便一并交给了自己保管。

打开门,里面维持着姜三郎早晨离开时候的样子。

快步走到放包裹的地方,阿伍的所有东西都在——可他所有家当也不过几套衣裳,每次分给他的钱财,他总是说让姜姮帮忙保管着,从来都不收。

衣服都还在,姜姮心存侥幸,想着他可能应该只是离开了一会儿。

她手中握着衣服,努力说服自己他只是出去走了一会儿。以前不也有这样的事情么?他只是天还未亮就赶去镇上买了一支钗子……

姜姮想了片刻,又把被自己翻出来的包袱给收拾好,转身去了自己房间。

她本想找找那支钗子,却在刚进门的时候,就见桌面上放了一封信。信用红蜡封着,一看就是客栈房间里的蜡烛融出来的蜡。

姜姮心中猛地一突,仿佛预知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心脏越跳越快。

都说人有第六感,姜姮本能的感觉到,这封信里写的,是她不想知道的事情。

可信终归还是要打开。她慢慢地伸出手去,却发觉自己的手有点颤抖。她立即露出了一点抱歉的笑,仿佛是对着谁笑一般,可那笑却一点开心的意思都没有。

她做下去,慢慢把红蜡剔除,从中抽出了信纸,手指颤抖着展开叠了一叠的信纸。

一眼扫过,姜姮瞬间将信狠狠攥紧,脸色也猛然苍白了下来。

她坐在原地呆愣了两秒,忽然起身四处查看,并大声道:“阿伍!阿伍!你在这里吗!”

这信她早上离开的时候还没有出现,显然是刚才被放下的,放下这信的人肯定还没有走远!

可是一连喊了几声也没有人答应,姜姮甚至去打开窗四处看了看,熟悉的身影根本没有出现。

一片安静中,姜姮浑身紧绷的肌肉忽然就似泄了气一样松了下来。她倒退一步,坐在了凳子上,手越捏越紧,薄薄的信纸很快就皱掉了。

眼泪在眼眶里慢慢聚集,姜姮眨眨眼,那泪水不堪重负似的落下,砸在衣服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的手指松开,信纸落在地上。

信上所写不过寥寥几行,俱是阿伍那熟悉的飞扬字迹。

姮娘:

与你相处月余,是我一生里最开心的时光。但人生在世……

后面几行字被涂抹得不甚清晰,只见末尾几字,依稀是“等”之类的字眼。最后写信之人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结尾道:不必等我。

落款只有一个“卫”字。

过了会儿,姜姮弯腰把信捡了起来,透过模糊的视线忍着将信看了两遍,她很努力地想要辨别被涂抹的那些字到底是写了什么,却终究是看不出来。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姜姮只感觉到了一种注定的事情如约发生的释然。

阿伍的身手,字迹,平日里的行为,都在提醒着姜姮,这个男人并不是普通人。

也许他们相遇只是一场谬误,现在谬误被纠正,他们回到了各自的轨道上,继续朝着前路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也是。

姜姮自嘲地一笑,自言自语地喃喃道:“世上哪有不散的宴席?”

也许他早就想离开了,却还是一路将他们护送到了上京,已然算是仁至义尽。

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质问他的不辞而别?夫妻是假的,阿伍也不欠他们家什么,反倒是自己,受他帮助良多。

可是胸口还是有点闷痛感,一直就这么疼到指尖。

她坐在原地呆了片刻之后,便安静地将信按原样迭好,放回了信封中,而后将信收进了匣子,与那支钗子一起。

此时门忽然被敲响,姜姵的声音在外面道:“阿姊?”

“在。”姜姮应了一声,忽然察觉到自己嗓音颤抖,急忙抬手抹干净脸,深呼吸几次平缓了情绪调整了表情,才走了过去,僵硬地微笑着开了门,“怎么了?”

姜二娘在看见她脸色的第一眼就愣了一下,心道:阿姊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眼眶还有点红,竟然像是哭过了一般。

她不由自主朝房内看了看,却什么都没有看见。“怎么了?”姜姮又问了一遍,走出房门去,顺手带上了门。

姜二娘回神,道:“牙行有人来找了,是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自称是昨日带阿姊你去看屋子的人,说是要带咱们去看新的屋子……”

陆甲……?

姜姮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恍然:这不是昨天上午带自己去看屋子的娃娃脸么,倒是敬业,今日又来找自己了。

只是他为何直接来客栈找?姜姮不记得自己有告诉过他自己住在哪里。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过了一瞬便被抛下了,她只当牙行那边消息灵通,再说都在西市,也并不难找。

“那我跟他去看屋子,你在客栈带着清儿和晏儿。”姜姮说完便疾步下楼。

“我也去呀!”二娘急忙追在她身后道。

姜姮边走边道:“你不去,在客栈带着他们。我看好了再带你们一起去。”

姜二娘有点儿失望,央求道:“我们一起去吧……”

说完,她就见姐姐猛地回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二娘被她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刹住了脚步。

姜姮也察觉到自己脸色不好看,急忙僵硬地笑了笑道:“到处跑累,你们还是在客栈里好好休息,以后屋子定下来了,有你们忙得呢。”

“好吧……”二娘不敢再央求姐姐带着自己了,如果她要去,清儿和晏儿也就必定要去。阿伍哥不知去了哪里……

想到这里,她又问:“阿伍哥他……”

哪知提起这个,姜姮又勃然色变,她咬咬牙,尽力温和道:“不要再提他了,他……他恢复记忆,回家去了。”

“啊?”二娘傻眼了。

可是没人给她解释为什么阿伍恢复了记忆就不辞而别,因为姜姮已经快步出了客栈,很快就与那个牙郎离开。

剩下二娘一手牵着一个小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二娘道:“咱们回房写字去吧,也好久没有提笔了。”

路上颠簸这么久,也该把学习给捡回来了。对于这个安排,三郎很开心,四娘却不是那么开心,最终还是二娘让小二上了一碟子甜口点心,才把这丫头给哄住。

再说姜姮这边,刚跨出客栈大门,她对着二娘时候的温和便消失殆尽。

特别是看见了陆甲笑盈盈的面孔,她更是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气闷着,脸色更加难看。

可那陆甲像是看不懂别人的脸色一般,笑嘻嘻地给姜姮打招呼,还问她:“客官昨日看的屋子可还喜欢?”

“不喜欢。”姜姮生硬道,看了陆甲一眼,心中盘算着要不要因为那屋子死过人而朝他发难。“哟。”陆甲像是十分惊讶竟的样子,没有一丝心虚模样,看上去是真的不知道那屋子里的事情。

他又道,“对不住客官,昨日下午我家中忽然有事告了假,听掌柜的说您昨儿下午也来了?”

“嗯。”

“是不是……”陆甲猜测着道,“我那同行惹您不快了?”

陆甲这就是明知故问,那信就是他刚刚偷摸着放进去的。

说起这个姜姮更加气闷,昨天下午来的那个牙郎是什么货色,一间死过人的屋子还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比这个陆甲还要不靠谱!

她不说话,只是沉默地跟着陆甲走着,浑身都散发著名为“我很生气”的气息。

陆甲说着讨喜话哄她,姜姮也不理,心中反倒觉得这人莫名其妙。

两人间的气氛无比的古怪,现在是任凭陆甲说得口干舌燥,姜姮一张脸就和冰封了似的, 纹丝不动。

到最后,陆甲心中也满是无奈。

自己都快有这个黄毛丫头两倍的岁数,为什么现在要来这么哄她?他承认,没有听将军的话,转头就把信悄悄给了她,可是他这也是为了将军着想啊。

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也能不辞而别,将军可真是冷面冷心。还在信里写“不必等我”。嗳呀这可真是……

陆甲拿身家性命发誓,他没有拆信。他只是透着光看见了这几个字而已。

想必这丫头也已经看过了信,才会这样子。想着想着,陆甲刚才被姜姮惹出的肝火也慢慢平复了下去。

能理解,能理解。

他有时候月余没能去平康坊,冷香那姑娘,不也是这样么?

姜姮浑然不知身旁这牙郎已经把念头转到了平康坊去了,若是知道了,姜姮势必是要给他一脚的。

她只听见陆甲说延康坊那边还有一个屋子,不过比较靠近平康坊。

平康坊是上京的花街柳巷,这个姜姮是昨天就知道了的事情。

她倒是不在意以后的住所是不是靠近平康坊,反正夜里各个坊间都有宵禁,也不怕那些嫖客小姐会跑到延康坊来。

阿伍……或许该称呼为卫公子,他已经离开,以后什么事都要靠他们自己了。思及此,对于找个住处的需求更加急迫,姜姮立即道:“那就去看看。”

陆甲瞧她一眼,提醒道:“靠近平康坊哦。”

然后他就见姜姮的目光平静地移到了自己的脸上,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瞬间陆甲甚至觉得这个丫头的眼神,竟然和将军的眼神一模一样。一样的矜贵,也是一样的不容置疑。

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收起了自己心中那点不易察觉的,微妙的轻视之心,开始认真正视这个年纪大概只有自己一半大的丫头。

她看上去真的年纪不大,但是她的眼神与行事,却又透着沉稳和老练。

陆甲心道:这点倒是和将军差不多,这两人倒都是一致的年少老成。

两人步伐朝着延康坊走去,因为走过了两遍,姜姮对该走哪里倒是熟门熟路起来。

进了延康坊便开始由陆甲带路,走着走着姜姮就发现陆甲还是带着她沿河走,立即道:“不去看那个布庄。”

“我知道,但是为什么突然不看那个屋子了?”陆甲也很奇怪,明明昨天上午的时候,他们还挺喜欢那个屋子的。

事实证明,姨妈期的女人不能惹。陆甲刚在心里夸了姜姮的沉稳,立马就看见了姜姮不沉稳的一面。

姜姮听他还敢问自己为什么不看了,立即怒道:“邻居说那屋子里死过人,这么晦气还怎么看?半夜好朋友来找你吗?”

陆甲被她骤然爆发的情绪给镇了一下,抹汗道:“您从哪儿听见的……”

“就那邻居说的!”姜姮气呼呼的,像一只炸了尾巴毛的猫。

更别提她的眼睛瞪得溜圆,手指还不自觉地蜷起来握紧,更像一只猫了。

陆甲又开始关心起将军为何不把这姑娘带在身边?明明将她送去江州好好保护起来,比留在上京要安全得多。

他却是人在上京不知宜川现状,现在的陵水畔,全被元兵重军把守起来,且不说带着姜姮了,就连他自己过江,也是有极大的风险的。

不过他最奇怪的是,这丫头不是自称和卫将军是夫妻么?怎么好似连将军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思来想去想不明白,又见姜姮越来越气恼的模样,他急忙解释道:“对不住客官,是我们鼎泰来疏忽了,竟然不知道那房子曾经有这样的晦气事情……”

“这样,我不收您的钱了,一定给您把房子找好可行?”

看着他诚恳的脸,姜姮的气也一会就消了。不知为何,她今天的心境特别不稳。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片刻后,还是姜姮率先打破了沉默,道歉:“对不起,我情绪太激动了。”

陆甲这个人精立刻借坡下驴,直接跨过了这个话题。

他道:“那我就带您去瞧瞧靠近平康坊的。”

姜姮沉默地点头,垂眸看着地面,跟在陆甲身后。她很努力的,安静地把自己有点儿控住不住的脾气给一点点收进心里,就像在理一个被猫抓乱了的毛线球。

她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个“毛线团”上,一丝一缕慢慢地理着,脚步机械地跟着陆甲。

也不知道是走了多久,耳边忽闻丝竹之声,悠扬入耳,抚平心绪。

姜姮抬头朝前方望去,双眼便是一亮。

只见前方河道骤然宽阔起来,有红漆画舫船停泊在其上,船上香纱漫舞,合着乐曲婉转,生生造就了一方艳域。

不时有小侍穿行,更有轻纱薄裙的女人手持摇扇,袅袅娜娜地靠在船旁,朝河面上望去。

随着手腕慢条斯理地摇着团扇,她们的衣袂也悬在空中,跟着动作慢慢摆动着,其间更有暗香盈袖。

好一副动人景色,正是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

饶得姜姮是个女人,也有点儿挪不开眼,至此,上京的另一面繁华,也算正式在她眼前拉开了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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