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若曦正在陪着姐姐用早膳,就有一个小太监带着御医走进了驿站。马尔泰将军听闻这个消息,立马上前迎接小太监:“公公,是圣上有什么吩咐吗,还要劳您大驾光临。”
小太监到底年纪小,不敢端着架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是这样的,皇上得知将军的爱女身体不适,特地让奴才带着太医瞧一瞧,可别误了迎春国宴。”
“臣谢皇上隆恩”,马尔泰将军到底没什么心眼,没有听出皇上的弦外之音,立马就带着太医来到若兰的房间。
房间里,太医正在细细的把脉,半响,太医说到:“将军放心,小姐并无大碍,想来是前几日舟车劳顿,伤了元气,微臣开一些滋补的药物,定能痊愈。”
“多谢太医,公公、太医,要不然就留下来吃顿薄饭吧”,马尔泰将军还是懂一些人情世故的。
“多谢将军美意,我等还需回宫向皇上回话,恕不能久留了”,小太监推辞道。
于是三人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向外走去。若曦拿着太医开的方子,对若兰说到:“姐姐,我去给你抓药,你好好休息。”
说完,不等若兰反应,若曦就跑了出去,若兰想阻拦也来不及,只能看着若曦带着巧慧跑出去。
“二小姐,您来过京城吗,怎么对京城这么熟悉”,巧慧抱着两大包补药,一脸不解的看着在大街小巷来去自如的若曦。
“在梦里来过”,若曦神神秘秘的凑到巧慧耳边说了一句,又立即跑开。跑了几步,若曦又折回来对巧慧说:“巧慧,你先将药拿回去给姐姐,我再到别的地方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
说罢,又一溜烟跑开了。巧慧紧跟着上去,却没有发现若曦的身影。巧慧看了看手中的药,便只能先回驿站等着了。
这边的若曦甩开巧慧之后,来到了一个门前,抬起头上面用烫金字写着“南风苑”,“就是这里了”,若曦自言自语的走进去。
一进去,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拦住了若曦:“哟!这是哪家的小姐呀,来错地方了吧,这里可不是你玩过家家的地方,快走快走!”
若曦上辈子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多少也懂一点这烟花之地的规矩。只是今天出门走的急,钱袋子给巧慧装着呢,若曦摸了摸自己头上的金钗,把它拔了下来,递给了那个女子:“给!这个够不够,我要见绿芜。”
“哟!这自然是够的,来人哪,将客人迎到雅间去”,那女子又转头对若曦说:“您稍等片刻,我让绿芜梳洗一下再来。”
若曦好歹算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她自然是懂绿芜现在的情况恐怕不太好,于是从自己的腰后面拿出了软鞭狠狠的向地上一甩,厉声喝道:“我现在就要见到绿芜,若是不带我去见她,我立马让我大哥拆了你的店!”
掌柜仔细地端详着若曦的打扮,若曦身着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手腕上有两个扭成麻花样的金丝镯,头戴几朵花样的金钗,中间还镶嵌着宝石,一件用金线绣的披风更是相得益彰。
掌柜的一看若曦的打扮便暗叫不好:这别是哪家大人的千金小姐,这绿芜尚且摸不清楚身世,别真的家里找来寻仇的。于是,掌柜的立马变得恭敬许多:“小姐,这说的哪里话,我这就带您去。”
掌柜的叫住其中一个小厮带路,很快,小厮就将若曦带到后院的柴房。若曦打开门就看到绿芜奄奄一息的躺在冰冷的地上,还不等若曦说话,一旁的掌柜的就狠狠的给了旁边的小厮一个耳光:“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绿芜的吗,怎么会搞成这样,你是不是活腻了?”
小厮也是见怪不怪的,立马跪下来叩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还不快去收拾一个房间给绿芜姑娘养伤”,掌柜的踢了小厮一脚吩咐道。
等到将绿芜安置好,时辰已经不早了,即使绿芜没有醒过来,若曦也不得不离开了。一旁的掌柜的是个人精,她一眼就知道像这样的大家闺秀是不可能在外头多待的:“姑娘,您看时辰也不早了,您一个姑娘家家的也不太安全,还是早点离开吧。今天这是千错万错都是小人的错,小人一定会派个丫头好好照顾绿芜姑娘,您放心离开吧。”
若曦自然听懂了掌柜的弦外之音,也装腔作势:“没关系,我哥哥的马车就在外面等着我”,然后又从手上拿下一个金丝镯:“这个给你,你好好照顾绿芜,不可让她再出半点差错。”
若曦又装模做样的把掌柜的拉到一边,悄悄地说到:“掌柜的,我也不瞒你,这绿芜是我哥哥的未婚妻,只不过家道中落,才被拐到这里来。我哥哥十分疼爱我这位未来的嫂嫂,只不过我嫂嫂的仇家还没被抓到,我哥哥也不能贸然到这里来,以免给你们带来杀身之祸。你要好好照顾绿芜姑娘,记住,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她在你这里。我哥哥很有钱的,等到事成之后,你会得到很丰厚的报酬。”
掌柜的似乎也没想到一个半大的小姑娘能说出这样的瞎话,于是郑重地承诺到:“姑娘,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绿芜姑娘,不会让她见生人。另外,您看,在您兄长面前,能不能不提绿芜姑娘受伤的事情,这,这确实是无心之失呀!”
“好说,好说,只要你好好照顾我嫂嫂,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我嫂嫂”,掌柜的听到若曦这样说,也连忙应承下来,赶快将若曦送到门口。
这边,若曦走南风苑后,一直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若曦知道这是南风苑的掌柜的派的人来跟着自己查探明细的,于是若曦很淡定的上了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一进去,若曦也不管是谁,就赶紧捂住了那人的嘴巴。
若曦从窗户的缝隙中看到小厮已经离开了,便立马放下自己的手,向对方道歉:“实在是抱歉,我刚刚被人跟踪,出此下策,实在是不好意思,多有冒犯,我先离开了。”
若曦道完歉就准备离开,猛地一抬头,便看见一张熟悉的脸,居然是八阿哥!再次见到八阿哥给若曦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便一下子愣在原地。
“八阿哥,您要买的栗子糕已经买到了,现在就要回府吗?”八爷身旁的小厮提醒八爷。
若曦一下子被惊醒了,转身就跑下马车,一路上连头都不敢抬的赶回了驿站。一进房间,不出若曦所料,若兰正在房间等着若曦:“若曦,你去哪里,急死我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下次如果还这样,我就禀明阿玛,让他用家法惩罚你。”若兰一边说,一边用手指轻轻的戳若曦的额头。
“哎呀,姐姐,你别生气嘛,我今天本来准备去给你买芙蓉糕吃的,结果我走到一半才发现自己没带钱袋子。然后在路上有杂耍,我就没忍住多看了一会,就忘了时辰”,若曦妄想用撒娇蒙混过关。
但是还是没有逃过若兰的火眼金睛:“那你的金钗呢?你的手镯呢?都去哪里了,该不会让你拿去打赏了吧。”
若曦看见还是不能蒙混过关,于是又闭着眼睛胡诌:“姐姐,我还没说完呢,我在路上又遇到了一个小女孩,她母亲得了重病又没钱医治。我一时心软,就把金钗和手镯拿给那个小女孩了,姐姐不会怪我吧。”
“姐姐怎么会怪你呢,只是担心你,你能想着帮助别人,那是好事,姐姐高兴都来不及呢。下次不许这样了,以后出门无论去哪里都要和姐姐说知道吗?”若兰捏了捏若曦的鼻子。
“知道啦,姐姐,你身体好了吗,我给你说说今天我看的杂耍吧……”若曦一面和姐姐用着晚餐,一面和姐姐胡诌。
夜晚,若曦躺在床上,还没有睡意,便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明天一定要再找一个借口去看看绿芜,不知道那个老鸨有没有相信我的鬼话,有没有好好照顾绿芜。
如果要改变姐姐的命运,那么我就没办法结识其他阿哥了,绿芜才是我唯一的机会。按照这个时间,十三阿哥还没有认识绿芜,我先与绿芜成为好朋友,后面也就可以结识别的阿哥了,这样我就可以救他们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若曦用过早膳后,就去找若兰请假:“姐姐,我今天想去探望一下那个女孩子,我可以出去吗?”
“当然可以呀,但是你要把巧慧带上,否则的话免谈”,若兰很爽快的答应了。
“不行,姐姐,那个女孩子的母亲一直被那个女孩的父亲虐待,精神有点不正常,看到生人就害怕,我怕巧慧会刺激到她,你看看巧慧长得多凶呀!”若曦见若兰还是不为所动,继续劝道:“姐姐,我向你保证一定不乱跑,我去两个时辰就回来,好不好嘛。”
若兰被若曦磨得没办法,只好答应了:“可以,但是一定要快去快回,要不然下次不让你出去了!”
若曦得了允许之后,赶紧去探望绿芜了。今天再次来到南风苑,若曦能感觉到老鸨的态度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姑娘,您来了,绿芜姑娘已经醒了,没有什么大碍了,小人现在就带您去探望绿芜姑娘。”
若曦跟着老鸨来到绿芜的房间,此时的绿芜正在丫鬟的服侍下吃药,看到若曦进来,也明白这就是自己的恩人,立马下床行李:“多谢姑娘相助,姑娘的大恩大德绿芜此生没齿难忘。”
若曦赶紧将绿芜扶了起来:“嫂嫂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救你那是应当的。莫非嫂嫂还在生气,嫂嫂,我哥哥那是情非得已,你听我慢慢跟你解释”,若曦看了一下老鸨和丫鬟,她们也很识趣的退下来。
若曦悄声将昨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绿芜,绿芜也算是听懂了,但是疑惑的问若曦:“姑娘怎么知道我叫绿芜,又怎么知道我身陷这个地方。”
“我是做梦梦到的,梦里你告诉我你叫绿芜,还说让我来救你,我一连几天都做这个梦,所以就想来看看是不是真的,结果真的是你”,若曦早早的就料到绿芜会这么问,所以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完美的答案。
“如此,真是多谢姑娘了”绿芜又赶紧行了个礼,若曦一把拦住了绿芜:“绿芜,我今天出来不能多待,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近几日不能出来的太过频繁,否则会被家里人发现的。你安心在这里住着,老鸨一时半会不会为难你的,这些钱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绿芜哪里好意思再拿若曦的钱袋:“姑娘,这怎么好。”
“快拿着!如今我不能救你出去已经十分惭愧了,若是你还不能接着这些身外之物,那我真是没脸再来见你了”,若曦把钱塞到绿芜的手中。
“绿芜,你以后莫要叫我姑娘了,就叫我若曦吧!”若曦与绿芜又说了好一会子的话,两人相谈甚欢,若曦感觉时间要到了,为了方便以后出来,只好同绿芜告别:“绿芜,我要走了,改日我再来看你,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绿芜点了点头,这时候,老鸨带着丫鬟进来了:“绿芜姑娘,伤口该换药了”,又转头看向若曦:“姑娘,中午可要留下了一起用个便饭?”
若曦摇了摇头:“我哥哥还在外面等着我,我不能待太久了。嫂嫂,我改日再来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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