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车内简言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登上影后宝座的这晚,会被深爱十年的男人,送来到派出所门口,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今生不愿再错过?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今生不愿再错过
保姆车内。
简言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登上影后宝座的这晚,会被深爱十年的男人,送来到派出所门口。
她攥着手机,不敢置信地望向墨湛北:“小叔,这是你爆料的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刻,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一条娱乐新闻——
“爆!顶流简言希因嫉妒将练习生苏清清推下舞台,致其双腿残疾!”
底下评论已经高达一百万条,至今还在增加。
而操控这一切的墨湛北,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对面,俊朗的脸上没有一丝神情。
“简言希,如果不是你爷爷压下新闻,你一个月前就该来这里认罪。”
简言希瞳孔骤缩,思绪被拉回一个月前。
她跟苏清清同台演出,苏清清却意外坠下舞台,脊柱当场骨折。
大家都说,是她嫉妒苏清清镜头比她多,才故意在排练时将苏清清推下舞台。
尽管她已经找出了证据证明了自己的无辜,可墨湛北却还是把这件事爆了出来。
难道就因为苏清清是他的心上人?
简言希眼底泪光闪动,她抬手拽住墨湛北衣袖:“小叔,你平时是最疼我的,你信我这……”
话未完,她的手就被墨湛北扯开。
男人的语气,平静得有些吓人:“这些话,你还是留给法官解释吧。”
话落,简言希那侧的车门倏地被打开。
“不……”
简言希还来不及解释完,就被外面的人一把拉了出去。
在外等待的记者们蜂拥而至,简言希被围得水泄不通。
“简言希,据爆料,你和苏清清二十年前在医院抱错,你鸠占鹊巢,抢了苏清清二十年的身份,难道不觉得对不起她吗?”
“你故意把苏清清推下舞台,是不是想灭口?”
“据说你插足墨湛北跟苏清清的恋爱关系,对此你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
记者们一个劲地往前挤,也不知道谁狠狠推了简言希一把,简言希摔倒在地,手被人狠狠踩上!
她顾不上痛,赶忙抬起头,穿过人群缝隙却只看见墨湛北的车尾飞速驶离。
简言希不敢相信,曾经说过会保护她一辈子的小叔,真的抛弃她了……
三天后。
法院开庭。
简言希站在被告席,身后空无一人。
两天前,简家送来一份亲子鉴定书,她确实跟简家人没有血缘关系,苏清清才是真正的简家千金。
原来记者说的话是真的。
可笑的是,她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自己是冒牌货。
简家放弃了她,爷爷也没有来,而小叔……
简言希麻木望向原告席,对上墨湛北深邃的眼眸。
他的到来,是是代替苏清清,给自己定罪。
此时,审判席上的法官高声询问:“被告简言希,你没有什么需要辩解的了吗?”
简言希只是一瞬不瞬盯着墨湛北:“我想问问原告……”
墨湛北抬眸,他目光依旧冷漠,好像在看一个不相关的陌生人。
简言希忍着心疼,颤声问:“小叔,你有没有喜欢过我?”
在这之前,爷爷都已经松口答应她,给她和墨湛北订婚,毕竟墨湛北只是世交家的孩子,她喊他小叔,两人并没有血缘关系。
旁听席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简言希最后的辩解是这么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只有墨湛北不为所动,神色愈发冰冷:“简言希,你到现在还不知悔改,看来是判的时间太少了。”
第二章
这一刻,简言希不得不承认,墨湛北不要她了。
墨家是云城断层顶级豪门,墨湛北更是只手遮天的墨氏总裁。
他要给苏清清讨公道,她在劫难逃。
简言希闭上眼,绝望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我认罪。”
审判结束,简言希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
她在一片骂声中被人带走,再没回头看过墨湛北一眼。
监牢中。
入狱当晚,简言希就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女人堵在了厕所。
“你们想做什么?!”她顿感不对,惊慌地往后退去。
为首的女人露出一口黄牙,笑得格外阴险:“墨总交代了,让我们好好招待下你,尤其是你这条腿!”
墨湛北!
小叔竟然恨她,恨到了这个地步!
简言希耳边骤然响起嗡鸣,她下意识往外边跑去,只是还没跑出两步就被两个身形高大的女人抓回来架起。
而面前的女人拎着一根铁棍,恶狠狠的朝她骂道:“竟然还敢跑,你害了墨总心尖尖上的人,这条腿也应该赔给她!”
简言希闻言,疯狂地挣扎着。
没有这双腿,她还怎么站在舞台上表演?
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完成的梦想!
“我求求你们……放过我……”简言希声嘶力竭地求着绕,巨大的恐惧将她吞噬。
可眼前的女人,还是高高扬起了手中的铁棍。
“不……不要——!”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孤寂的夜。
没有人会来救简言希,也不会有人来。
……
三年时间一晃而过。
8月15中秋节,也是简言希出狱的日子。
云城女子监狱的大门缓缓打开,简言希穿着洗到发黄的白色短袖,顶着一张疤痕遍布的脸,攥着个黑色塑料袋,一瘸一拐地从里走出。
每走一步,右腿都传来钻心的痛意。
狱警在旁不耐烦的训诫她:“183号,出去以后好好做人,早点回家,听到没有?”
家?
现在的她,哪里还有家?
简言希喉咙发涩,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一句:“是。”
声音粗嘎难听到了极致,把狱警都吓了一跳。
而简言希没有半点反应,只是像具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
三年,整个云城都变了样。
简言希不知道走了多久,恍惚着走到一片极其繁华的商业街。
她抬头打量四周,猛然瞧见面前高楼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播放着苏清清夺得影后宝座的视频!
简言希僵在了原地。
音响里,传来苏清清激动的声音。
“感谢粉丝朋友们对我的喜欢,没有你们也就没有今天的苏清清,除此之外,我还想特别感谢一个人……”
简言希攥着黑色塑料袋的手收紧,沉寂三年的心再度刺痛起来。
忽然间,身边有人惊呼:“这不是曾经的影后简言希吗?!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
话音落下,周遭响起一阵哄闹。
“还真是她!她的右脸怎么疤痕交错?我刚刚还以为是哪个流浪汉!”
简言希脸色煞白,她赶忙用手里黑色塑料袋挡住脸,惊恐朝角落躲去。
“不……我不是简言希,求求你们别打我……”
沙哑粗粝的声音,令周遭陷入了一瞬寂静。
但很快,有人冲出来狠狠推了她一把:“你这种蛇蝎心肠的人,我们怎么可能认错!当初你害苏清清摔下舞台的事情,我们可都记着呢!”
简言希被推得倒退数步,右腿的疼痛令她失声。
就在她快要摔倒之际,后背猛然撞到了一个熟悉而又宽阔的胸膛。
接着,耳边传来墨湛北如恶魔般冷冽的话——
“简言希,是你?”
第三章
听见墨湛北的声音,一股寒意顺着简言希的脊背爬上。
她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缓缓转过身去,正对上墨湛北幽深的眼眸。
一如给她定罪那天。
简言希脑中发白,吐不出半个字。
墨湛北瞧见她右脸的伤疤,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不过是坐了三年牢,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牢’这个词就像一把钥匙,监狱里那三年的痛苦条件反射般跳了出来。
她下意识跪在了墨湛北面前,磕头求饶。
“我错了,是我对不起苏清清,我罪该万死。”
“求求你不要打我,别打我……”
望着简言希跪在地上,卑微到极致的模样,墨湛北眉头紧拧。
那么骄傲的简言希,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不耐打断她的求饶:“简言希,起来跟我回家。”
而这句话落下之后,简言希更加惶恐。
她磕破了头:“不……我不是简家大小姐,我这样下贱的人没有家……”
眼见简言希愈发失控,墨湛北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不再多言,吩咐身边保镖打晕简言希,将她强行带上了车。
市医院。
几个小时后。
主治医生齐光远给简言希做完各项检查,皱着眉头把手里的诊断报告递给了墨湛北。
“湛北,你要做好心理准备,简言希右腿彻底残废,声带受损,身上还有不少陈年旧伤,更要紧的是……”
说到这儿,齐光远的话突然顿住。
墨湛北语调森冷:“继续。”
齐光远咽了咽口水:“她三年前还流过产,因为术后调养不当受损严重,已经无法生育了。”
话音落下,周遭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墨湛北周身戾气腾腾,齐光远见状不由得低叹:“湛北,三年前不是有人爆料说简言希私生活混乱吗?这说不定是真的。”
墨湛北紧攒着手里的诊断报告单,抿唇不语。
恰在此时,有个保镖快步走来,朝墨湛北急声报告:“墨总,简小姐她……跑了!”
墨湛北周身气压骤低:“追!”
夜色浓重。
简言希拖着发痛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往前跑去。
她呼吸粗重,脑子里全是墨湛北那双淡漠的眼睛。
她不能再接近墨湛北了,她这样下贱的人没有资格……墨湛北会弄死她的!
可她竭力奔跑,也只离开医院几百米。
简言希精疲力尽,恰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是墨湛北的人追来了!
前路昏暗,简言希越发没了力气,她心底逐渐漫起绝望。
难道,她再也逃不出墨湛北的手掌心了么……
简言希无比崩溃,身后突然投下一片黑影,一只大手忽然捂住她的口鼻,把她拖进了旁边的暗巷里。
“简言希,我终于抓到你了。”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
简言希看见昏暗灯光下男人的脸,瞳孔骤缩。
是厉夜沉!
这人是她的富二代狂热粉,从前就跟踪过她很多次,甚至有次还躲在了她床底下!
简言希惊恐不已,她拼命挣扎,却被厉夜沉一把按在了墙上。
厉夜沉笑得格外疯狂:“你放心,我不在乎你坐过牢,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子,我都爱你!”
话落,他竟然就吻了下来!
简言希她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求救,身后就传来气压冰寒的一句——
“你们在干什么!
第四章
是墨湛北的声音!
简言希不知道哪里来得力气,一把推开了厉夜沉。
她堪堪站稳身子,脑袋里更是昏昏涨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都不知道墨湛北是怎么把她带上了车。
车内。
简言希被狠狠丢在了车座上,她强撑着爬起身,就见墨湛北阴沉的眸光。
“简言希,你刚出狱就又跟男人搅在了一起,三年前因为私生活混乱吃得苦头还不够吗?!”
自己怎么就私生活混乱了?
简言希怔愣了瞬,惊惧的情绪逐渐缓和。
她除了三年前喝醉酒的那个晚上,稀里糊涂地跟墨湛北有过一夜,就没接触过其余的男人。
而那一夜……
想到这里,简言希小腹阵阵坠痛。
尽管第二天早上,她因害怕趁墨湛北还没醒来就离开了,但墨湛北还是没放过她。
她在监狱里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而就在她七个月的时候,墨湛北竟然派人将她活生生打到早产。
等她手术醒来,肚子已经空了,那孩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他恨她到了这个地步,想必她说什么,恐怕都是错的。
墨湛北一直说她错,是不是他认错了,他就能放过她了?
想到此,简言希努力伏低做小:“您说的对,是我的错!”
“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简家人面前,再也不碍您的眼……”
见她如此急于撇清关系,墨湛北剑眉拧起。
他语调低沉:“那爷爷呢?他对你最好,现在重病在医院,你不去看他吗?”
听到爷爷这个词,简言希甚至陡然清醒。
这是唯一给过她温暖的人……
简言希视线一点点模糊,她抬头看向墨湛北俊逸的面容,颤声问:“我现在还有资格去吗?”
话落,车平稳停在私人医院。
墨湛北沉默不语,拽起简言希就往外走去。
不过片刻,简言希就被墨湛北带到了高级病房外。
透过观察窗,简言希看见了病房里昏迷不醒的爷爷,她脚步陡然顿住,不敢再前进半步。
才过去三年,爷爷头发就已经全然灰白,躺在病床上疲态尽显。
墨湛北在她身边问:“不进去看看?”
简言希缓缓摇头。
她目光已一瞬不瞬地落在爷爷身上,心口传来细密的痛意。
“我……就在这儿,看一眼爷爷就好。”
她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这个为她操碎心的老人?
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简言希肩头微微耸动,连哭泣都很隐忍。
墨湛北凝着简言希,眉头紧蹙。
从前肆意妄为的简言希,如今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来,如今细看,她右脸的疤痕更是触目惊心。
胸口忽然淤堵得厉害。
他眸光一暗:“今天太晚了,老爷子也需要好好休息,你先跟我走。”
简言希没有拒绝,也没胆子拒绝。
半小时后,思源公馆。
简言希脸上泪痕未干,站在客房门口。
房间温馨而整洁,从窗帘到桌布,一切装修好像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在布置。
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那件精美的白色礼裙。
墨湛北朝着礼服抬了抬下巴:“那是给你的。”
简言希微怔,抬头看向身侧的男人,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
四目相对,墨湛北轻声开口:“简言希,只要你知错,我可以为你做主,你依旧是简家大小姐。”
恍惚间,简言希好像看到了从前温柔的墨湛北。
难道……是因为爷爷?
正当她这样想着,墨湛北突然将一封红色的请柬,塞进了她手中:“半个月后,我跟清清举办婚礼,你算是她的姐姐,我希望你能来祝福我们。”
第五章
留下这段话后,墨湛北径直离开。
简言希站在原地,垂头看向手中请柬,鲜红的封面刺得她眼睛生疼,却也无话可说。
她就这样在思源公馆住了半个月。
书房内。
简言希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书怔怔出神。
从那天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墨湛北,偌大的思源公馆只有她一人居住。
而她也哪儿都不敢去,只敢待在这座金碧辉煌的牢笼。
简言希沉沉叹气,恰在此时,书桌上的座机突然响起。
她强打起精神,起身接起。
“喂……”
电话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了男人急切的声音。
“墨先生,简老爷子突然病危,您赶紧来一趟医院吧!”
话音落下,简言希耳边骤然响起嗡鸣。
电话听筒从手中砸落,她来不及去顾,只倏地转身,一瘸一拐地朝外跑去。
不知过去多久,简言希终于跑到了医院。
她后背冷汗涔涔,惊慌地张望四周,正好看见医生推着爷爷进一楼急救室。
简言希心头一颤,她跌跌撞撞跑到担架床边,一把握住了简老爷子干枯如树皮的手。
她强忍悲痛,哑声喊道:“爷爷……”
话音落下,原本已经陷入昏迷的简老爷,竟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的简言希,热泪顺着眼角皱纹滑落:“言希……你终于来了,是爷爷没有保护好你,爷爷……很想你。”
听到这句话,简言希的眼泪大颗滚落。
她脚步跌乱地跟着担架床跑,望着曾经精神矍铄的老人,躺在病床上如风中残叶的模样,视线再一次被泪水模糊。
简言希苍白的唇瓣直颤,话都哽在了喉咙里,只能不断的说着对不起。
她让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老人,如此担心。
转眼到了抢救室外,简言希被护士扶开,耳边传来他们的劝诫。
“这位小姐,抢救室你不能进去,请你在外耐心等待!”
简言希恍若未闻,挣扎着去追,抢救室的门却在眼前重重关上。
她按着冰冷的铁门,无力滑坐在地,声嘶力竭的痛哭着。
如果爷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在这个世上,就真的没有念想了。
简言希哭了很久很久,直到眼泪快要流干,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脆的童声。
“阿姨,你还好吗?”
简言希微怔,她僵硬地抬起头来,就见一个穿着精致的小男孩站在她面前。
望着他稚嫩的脸庞,简言希彻底僵在了原地。
不过三岁的小孩……模样简直是墨湛北的翻版。
他是谁?
简言希心跳如鼓,眼角都还挂着泪,迟迟说不出来话来。
而面前小孩见她这副狼狈的模样,有些防备地后退了一步:“阿姨,你不会说话吗?”
“我……”
简言希开口,声音粗嘎难听。
小孩表情更是惊恐,简言希心底懊悔不已,她正要解释,周围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嘉逸,你怎么又乱跑?”
小男孩听到这道声音,欢快地跑了过去:“妈妈!”
妈妈……?
简言希听到这个称呼,小腹又坠痛起来。
她忍痛抬起头,循着声音看去,竟意外看见了苏清清!
四目相对,苏清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而简言希瞳孔骤缩,监狱里那些痛苦的记忆汹涌而至,她条件反射性地去蜷缩起身子:“对不起,我……”
话还未完,就被苏清清浅笑着打断:“姐姐,好久不见,你终于出狱了。”
简言希闻声,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她怔怔望着苏清清,眼见她揉了揉身边小男孩的头,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给你介绍下,这是我和湛北的孩子——墨嘉逸,是不是很可爱?”
第六章
听到苏清清的话,简言希目光不由得落到了墨嘉逸脸上。
要是她的孩子还活着,大概也这么大了吧……
简言希眼眶一热,心里钝痛不已。
墨嘉逸见她这副模样,大眼睛忽闪了下,竟抬手去替简言希擦眼泪:“阿姨,你怎么又哭了……”
那双笨拙的小手朝她身来,简言希瞬时僵在了原地。
这孩子……
明明害怕她,却还敢上前安慰。
简言希眼睫轻颤,可就在墨嘉逸要碰到她的前一秒,苏清清一把将人抱走。
她眉头紧拧,教训着墨嘉逸:“嘉逸,怎么可以什么东西都去碰呢?不知道脏吗?”
话落,简言希骤然回神。
她惊惶地低下头去,右手无措地在衣服上擦着:“我……”不脏。
最后两个字,她没能说出来。
在监狱里,她学会了一个叫做顺服的词。
别人说她脏,那她就是脏。
简言希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去,苏清清带着几分高傲的声音,还是稳稳当当落进她的耳中。
“姐姐,你要没什么事,就不要来这里了。”
“爸妈不想看到你,可老爷子护着你,要是爸妈等下见到你,又因为你气到老爷子就不好了。”
字字句句,像尖刀刺进简言希的心。
她紧攥这衣角,从发涩喉中逼出一句:“至少让我等爷爷醒来。”
手术还没结束,她不放心。
苏清清听到她这句话,只轻笑了声:“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好好琢磨,我还要去找湛北,就带嘉逸先走了。”
撂下这句话后,苏清清就抱着墨嘉逸离开了。
周围又重归静谧。
简言希始终垂着脑袋,默默不语。
半小时后,抢救室的红灯熄灭,她才急切地抬起头来。
简言希慌忙走到医生面前,还没开口,医生抢先告知:“抢救及时,病人已无大碍,只是昏迷还没醒,需要好好休养。”
简言希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朝着医生深深弯下腰去:“谢谢!谢谢!辛苦你们了……”
而后不等医生回应,她就直起身子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
她不敢回头,怕看见爷爷,又舍不得走了。
自己不能再给爷爷带来麻烦了……
只是才走到医院外,天边突然下起了大雨。
简言希没有带伞,她慌乱跑到一家咖啡厅廊下,抬头就瞧见墨湛北的车停在医院大门边。
她怔愣,墨湛北身影恰好出现在视线中。
他面色沉静,怀抱着墨嘉逸,把手里的大半伞都偏向身边的苏清清,护送着他们上了车。
远远看去,就是完美一家三口。
简言希头发还在滴水,她狼狈地站在屋檐下,眼底羡慕几乎溢出。
这个场景,她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正当她出神时,耳边忽地传来一道阴郁的声音:“简言希,你很羡慕他们?”
简言希猛然回神,扭头就瞧见了厉夜沉放大的脸。
她瞳孔骤缩,慌忙后退:“又是你……”
“当然,但这次我来找你是有正事。”厉夜沉俊美的脸蒙上邪魅,“其实你不用羡慕别人,因为你的孩子还活着,你想不想知道他在哪儿?”
听到孩子这两个字,简言希心头一颤。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厉夜沉:“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的孩子还活着?他在哪儿?”
厉夜沉笑容诡谲,盯着她的眸光,就像是野兽认准了猎物。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当着墨湛北的面,说你爱我,愿意跟我走。”
“简言希,这个交易你做不做?”
这话蛊惑十足,简言希半晌说不出话来。
她怕墨湛北,不敢忤逆他,可她也想见孩子。
而厉夜沉也不催她,轻笑着,俯身故意贴近简言希耳边。
“你慢慢想,想通了就搬出思源公馆,我等你。”
话落,厉夜沉转身走进了雨中。
简言希神情恍惚,浑浑噩噩地回了思源公馆。
望着眼前这座精美的牢笼,简言希顿时下定了念头。
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自己的孩子!
匆忙收拾了几样衣服,简言希拖着行李箱就往外走去。
她心跳得飞快,猛一打开门,却意外看见了墨湛北阴沉的脸。
“啊!”
简言希短促地尖叫了声。
她堪堪站稳身子,就听见墨湛北问:“简言希,你这是准备去哪儿?”
简言希强压心头惊慌,支支吾吾撒谎:“我……我想去医院照顾爷爷几天……”
话落,墨湛北的脸色愈发难看。
他侧开身子,隐忍发问:“简言希,你准备骗我到什么时候?”
天边轰然响起一声雷响,简言希惊慌抬眸。
就见厉夜沉叼着烟,满脸邪笑地站在墨湛北身后!
第七章
简言希瞬时脸色煞白。
她僵在原地,墨湛晕愠怒的声音还在耳边。
“厉夜沉心狠手辣,连自己的亲父母都能逼死,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跟这种人在一起?”
简言希心头一颤,她慌忙解释:“小叔,不是……”
话还未完,就被厉夜沉的咳嗽声打断。
他走到她面前,语带威胁:“言希,我们不是说好了,你跟我走吗?”
简言希的话,陡然顿住。
她惶惶看向厉夜沉,瞧见他邪肆到病态的脸,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中。
她的孩子还在等她。
强咽心头惊怕,她痛苦地垂下头去,对墨湛北颤声道:“对不起小叔,我爱厉夜沉,也愿意跟他走。”
天边骤然闪过一道闪电,照亮墨湛北隐忍怒意的面容。
厉沉夜挑衅地看了他一眼,得意牵起简言希的手,拉着她往外走去。
简言希不敢抬头,任由厉夜沉带她离开。
只是她刚迈出一步,就被墨湛北抓住了手腕。
他声音低哑到了极致:“简言希,如果你跟他走,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爷爷。”
简言希不敢置信地看向墨湛北。
他明知爷爷是她的软肋,怎么能拿爷爷来威胁自己?
而墨湛北眸光深邃,他紧紧凝着简言希,复而开口:“还是说,三年的监狱生活,还没让你长教训?”
‘监狱’,‘教训’轰然一下,打开了是简言希痛苦的开关——
【墨总说了,让你这三年在监狱里,好好受教训!我们奉命会招待好你,尤其是你这条腿!】
【就你这样的贱种,也配剩下墨总的孩子?给我打!】
【快来看啊,这贱人的血竟然也是红色的!哈哈哈哈……】
痛苦一幕幕接连不断往眼前跳。
疼,她好疼……
简言希捂住胸口,在窒息的痛苦中晕了过去。
……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三天。
外头天色依旧阴沉。
简言希缓缓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还待在思源公馆二楼的房间里。
她手背上插着留置针头,扶着发痛的头坐起身,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小小的身影,推开了房门。
“阿姨,你怎么在这儿?”
简言希微怔,转头就看见了墨嘉逸。
他稚嫩的小脸上写满好奇,简言希竭力放柔声音:“我……”
然而,还是一如既往地粗嘎难听。
简言希不敢再说下去,而墨嘉逸浑不在意。
明明他们二人只见过两回,但墨嘉逸却莫名地亲近她。
他抓起简言希的手,拽着她往外走:“阿姨,我好几天没见到爸爸了,你能带我去找他吗?”
简言希下意识想拒绝,墨嘉逸却不肯松开她的手。
她拗不过,只能起身陪同。
可她带着人走到楼梯口,就迎面撞上了苏清清。
看着墨嘉逸分外依赖简言希的模样,苏清清脸上闪过错愕。
她不由分说地冲上前来,一把推开简言希质问:“你怎么会在湛北家?!”
简言希脑袋本就昏涨,差点被推倒在地。
她堪堪站稳身子,就见墨嘉逸反而害怕地缩在她腿边,低声哀求苏清清。
“妈妈你别生气,嘉逸一定听话,你不要打我……”
听到这话的苏清清,反而更怒。
她指着简言希,厉声骂道:“你是不是跟墨嘉逸说了什么?我就知道他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白白浪费我这么多年的心血!”
简言希一头雾水,根本听不懂苏清清的话。
她茫然回神,就见苏清清扬手想要打她。
简言希条件反射性地蜷缩起身子,却见小小的墨嘉逸突然挡在了她面前哀求。
“妈妈,你别打人,嘉逸害怕……”
而苏清清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她狠声骂道:“你给我滚开!”
话落,她狠狠推了墨嘉逸一把。
望着那个摇晃的小小身影,简言希陡然睁大了双眼。
“嘉逸,小心——!”
同时,简言希朝墨嘉逸扑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墨嘉逸直直栽下楼梯!
一声怦然巨响——
巨大的动静引来了公馆里的佣人,他们望着血泊中的墨嘉逸,惊慌大喊:“不好了,小少爷摔死了!”
苏清清脸色煞白,她惊慌看向旁边已然呆愣的简言希,眼底闪过一抹阴狠。
她指着简言希,无比痛心的喊道:“简言希,你怎么这么狠心,有什么事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推嘉逸!”
闻声,简言希骤然抬头,却正好看见门口的墨湛北!
第八章
男人神色冰冷的站在大门口,深邃的眸中暗潮涌动。
巨大的惊惶吞噬了简言希,她慌忙解释:“小叔,我没有……”
而墨湛北根本就不理会她。
他抱起昏迷的墨嘉逸,转身阔步朝门外走去。
思源公馆一片混乱,简言希踉跄着下楼,慌忙追了上去。
一个小时后,医院内。
医生疾步匆匆地推着墨嘉逸进抢救室,顺带告知着墨湛北。
“墨先生,这次撞击可能会对孩子大脑造成不可逆的伤害,你要做好孩子脑死亡的准备!”
话落,简言希脚步陡然滞。
她怔望着墨嘉逸被推进手术室,穿着白裙的苏清清哭得梨花带雨。
“言希,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满,恨我拆穿了你的假千金身份,但你怎么可以把气撒在孩子身上!”
简言希闻声,顿时手足无措。
她乞求着看向面容冷峻的墨湛北,无助解释:“我没有,小……”
话未完,就被墨湛北冰冷的眸光打断。
简言希的话哽在喉间,只听墨湛北声音低哑。
他一字一句:“简言希,没想到你在牢里呆了三年,还是死性不改!”
简言希的心,瞬时如坠冰窖。
周围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苏清清偷眼看着场景,眸底闪过一抹阴毒。
要是能借此机会,除掉简言希跟那个孽种,岂不是一箭双雕?
反正墨嘉逸,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儿子!
想到这里,苏清清又朝着墨湛北故作悲痛的哭喊了起来。
“湛北,你可要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简言希这样恶毒的人本就不该出狱!”
“保镖,还不快把人抓起来!”
话音落下,周围保镖走上前来。
简言希心头涌上无助,只能朝墨湛北苦苦哀求:“小叔,求你相信我一次,真的不是我……”
而墨湛北直接别过头去,不再看她。
眼看着简言希就要被保镖带走,一道虚弱却又威严的声音骤然响起。
“我看谁敢动我的孙女!”
简言希抬眸,就见枯瘦如柴的爷爷坐在轮椅上,被人推上前来。
三年了,她终于又听见爷爷的声音。
眼眶顿时酸热,她哽塞喊道:“爷爷……”
简老爷子已经近前来。
“我相信言希不是那样的人,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不准随便下定论!你们还不快把人放开!”
见简老爷子发话,那两个保镖赶忙松了手。
简言希险些跌倒在地,强撑着站稳了身子。
简老爷子见她如此虚弱,也不愿在这儿继续耽搁,拉过简言希的手:“孩子,爷爷带你走。”
简言希忍泪点头。
而墨湛北没有去拦,只是眸光晦涩的看着简言希远去。
苏清清暗恨,却也不敢发作。
不久,简言希被带到简老爷子病房。
她看着疲惫不已的简老爷子,眼眶又是一热。
“爷爷……对不起。”
最终,她还是让爷爷替她担心了。
简老爷子抬起因病痛而发颤的手,替简言希擦去眼泪:“是爷爷来晚了,要是爷爷三年前没有重病昏迷就好了……”
简言希再也忍耐不住,在简老爷子面前痛哭了起来。
原来爷爷当初没有放弃她,而是因为生病来不了。
简言希抽噎着开口:“可我不是简家的孩子,不配让爷爷这么担心,都是我的错……”
“傻孩子,你是我一手带大的,就是我的亲孙女!”
望着她憔悴不堪的模样,简老爷子不由得低叹。
“言希,你这样叫爷爷怎么放心……”
“爷爷只能把财产都留给你,你要是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就拿着钱去你喜欢的地方生活,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简言希泣不成声,不断摇头:“我不要钱,只要爷爷能健健康康的陪着我……”
简老爷子听见她这么说,强忍喉中涌上来的咳意。
他红着眼冲简言希点头:“好,爷爷答应你。”
爷孙二人说着话,谁也没注意到外头一闪而过一道穿着白裙的身影。
简言希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累了,就被爷爷送去了休息室休息。
出狱这么久,她头一次整整睡着,可却做了个噩梦。
梦里——
爷爷穿着病号服,在一阵浓雾中冲她摇手告别。
“对不起啊言希,爷爷可能要食言,不能陪你了。”
“以后,你一点要好好照顾自己……”
简言希惶恐奔上前,可爷爷却离她越来越远!
“不——爷爷!”
简言希猛地睁开双眼,外头的天正黑。
她心跳得飞快,一股难言的惶恐将她紧紧裹挟。
简言希慌忙起了身,跌跌撞撞往爷爷的病房走去。
“爷爷,您一定要没事……”
可越靠近病房,她心里越发不安。
而她赶奔到病房门口,却听见里面传来一句——
“我们已经尽力了,通知简家,简老爷子于今晚11:37分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去世。”
第九章
耳边声音都变得模糊。
简言希怔怔走到病床边,缓缓蹲下了身子。
她颤抖着抬起手,紧握住爷爷干枯如树皮的手。
“爷爷……你睡着了吗?”
简言希轻声低问,幼时回忆一幕幕往眼前跳,爷爷的叮咛犹在耳边——
“谁说没人疼言希?只要我老头子活在这世上一天,我们言希就有人疼,有家回!”
她颤抖握紧老人的手,可这手已然冰凉。
泪再也忍不住落下。
“爷爷,我错了……我再也不任性,也不要嫁给小叔了,我只想陪着您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爷爷,醒来好不好?”
“……求求你别把我丢下。”
可任凭她怎么呼喊,老人依旧双目紧闭。
从此之后,简言希彻底没有家了。
心头传来令人窒息的绞痛。
她于绝望中昏迷。
……
三天后。
简言希在一间普通病房里醒来。
她强忍着心口疼痛起身,病房外传来两个护士的交谈声。
“听说简家今天在暮山陵园举办简老爷子的葬礼,他平时待人仁厚,我还真想去看看他……”
葬礼两个字,像一段冰刃刺进了简言希的心。
她来不及多想,扯下手背上的针头,踉跄着往外跑去。
一小时后。
暮山陵园里,站着一群穿着黑衣的人。
简言希匆匆赶到,正对上简夫人愤懑的面容:“简言希,你害死了老爷子,竟然还敢来?!”
她怎么会害死爷爷?!
简言希茫然无措地看向简夫人,艰涩道:“我没有,妈……”
话未完,就被简夫人厉声打断。
“闭嘴,我没有你这种恶毒的女儿!”
“老爷子养了三年病情才好转,你一出狱就逼他把财产都留给你,将他活活气死,你简直就是头白眼狼!”
“你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参加葬礼?还不赶紧滚!”
简言希还没来得及辩白,就被保镖丢出了葬礼。
阴沉的天,忽落大雨。
简言希狼狈地站起身,跌撞着往前爬去:“我还没有害爷爷,求你们让我看他最后一眼……”
可任凭她求哑了嗓子,也无人理会。
正当简言希绝望之际,头顶上方传来苏清清的声音:“简言希,看你现在的样子跟狗一样,可真可怜。”
简言希抬头望去,就见苏清清举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前方的阶梯上。
她定定望着苏清清,忽然跪在对方面前。
什么尊严脸面她都不要了。
只要能够见到爷爷就好!
“苏大小姐,从前都是我的错,我给您磕头,爷爷的财产我一分都不要,只求你能让我送他一程!”
冰寒的雨水,重重砸在她的脸上。
苏清清看着面前狼狈卑微的简言希,总算畅快了。
什么云城第一名媛,最后还不是跟狗一样对她摇尾乞怜。
“简言希,既然你这么求我,那我就大发慈悲收了你的股份,帮你一次。”
一个小时后,葬礼结束。
等到人走光之后,简言希才被苏清清带到墓前。
她看着墓碑上的“简远道之墓”,眼眶又是一阵酸热。
她缓缓跪了下去,在地上重重地磕下响头。
“爷爷,言希来送你了。”
“从前是我让您太担心了,我有罪……”
这时,耳边传来苏清清轻蔑的话。
“简言希,你确实有罪。”
“要不是你害我儿子掉下楼梯,墨云湛才不会因为你停掉老家伙的药,他也根本不会死!”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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