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女一男的感情纠葛充满了江南水气的朦胧暧昧，大银幕将越剧的灵动秀美放大到极致，还有时代变迁中与越剧一同浮沉的女性命运。由戴玮执导的电影《柳浪闻莺》3月5日登陆院线，该片是音乐剧演员郑云龙的银幕处女作，他与青年女演员汪飏和阚昕搭档，演绎了一段上世纪90年代发生在西湖边的爱情故事。影片改编自茅盾文学奖得主王旭烽系列小说《爱情西湖》。
导演戴玮一直想拍一个女人的故事，2016年当她读完王旭烽的这部小说时，便对故事里越剧演员垂髫、银心和扇画师工欲善三人的人物关系很感兴趣。不过，彼时她手头还有其他项目，只能暂时放下这个故事，但在此后的半年多时间里，她一直对故事里的女主角垂髫念念不忘。当她找到作家王旭烽，提出改编成电影时，后者说：“我等一个女导演等了好多年了，这部片子一定得是个女人来拍。”王旭烽还透露，书中垂髫的原型人物，就是越剧名家茅威涛。
影片原著从工欲善的男性视角出发，但戴玮对垂髫的命运以及她和银心之间的感情更感兴趣，于是在写作剧本时将其改编成了女性视角。垂髫和银心各自代表两种不一样的女性：垂髫是女小生，天赋极高，至情至性，为舞台而活，对艺术有着极致的追求；银心更像邻家小妹妹，观念比较现实，希望自己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们现在的年轻人也会向往垂髫这样的人物，想像垂髫那样活，但久而久之变成了银心，她更贴近现实。一个是理想的一面，一个是现实的一面。”戴玮说。不少观众评价，敢爱敢恨、敢闯敢拼的银心很有几分现代独立女性的感觉，尤其是片中她离开工欲善时怒斥他“小男人”“死去吧你”，让很多观众大呼爽快。银心饰演者阚昕回忆，这场戏台词多，对爆发力有很高要求，拍摄前她一度觉得压力很大，但拍摄时她以发泄的感觉代入银心，反而拍得挺顺利。
在戴玮心中，影片灵魂人物垂髫的扮演者应该一眼看上去并不起眼，但扮上越剧造型后必须非常惊艳。在看了近百名演员后，戴玮终于等来了“垂髫”。第一次见演员汪飏时，她就说：“导演，我看了两遍剧本，被感动哭了。我能大胆地说句心里话吗？我就是垂髫，我等她等了十年！”而当汪飏扮上女小生妆容，穿上戏服后，立马英气逼人，仿佛真是从《梁祝》里走出来的梁山伯。
片中，垂髫有大量越剧表演戏，这对从未接触过戏曲的汪飏来说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战。她提前两个月来到越剧发源地嵊州，和当地越剧团的演员住在一起，一边体验生活，一边攻克片中的越剧桥段。“我那时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所有时间都用在学戏上。每天拿着扇子，观察剧团里的女小生怎么运用扇子。手机里没有别的音乐，全是电影里出现的唱段，晚上做梦都在唱戏。”汪飏说，学越剧虽然不容易，但非常过瘾。她最终拿下了片中的全部8场越剧表演片段，不仅让观众认识了自己，还得到了茅威涛的认可。
片中的工欲善是一个瘦弱白净、文质彬彬的江南才子。一开始，演员郑云龙最吸引戴玮的，是他独特的气质和忧郁的神情，但郑云龙是山东人，而且从没拍过电影，能演出“小男人”的工欲善吗？带着一丝犹豫，戴玮去见了郑云龙。郑云龙直言，这个角色和他本人反差挺大，不过他对这个故事以及影片展现的剧团生活很感兴趣，因为郑云龙的妈妈曾是京剧演员，他从小就在剧团后台玩耍。戴玮问郑云龙，你想演吗？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敢用我，我就敢演。”为了从外形气质上更靠近工欲善，郑云龙还专门减肥、留头发、学习国画。
《柳浪闻莺》中共上演了11段越剧表演，充分展现了这门艺术的魅力。片中不仅有剧场里的演出，还在西湖边唱戏，在画舫里唱戏，甚至有一段还原了江南水乡赶社戏的场景，戏台搭在水边，观众坐着乌篷船来看戏，让人想起鲁迅笔下的《社戏》。戴玮说，她虽然是北方人，但一直很喜欢烟雨蒙蒙的江南，拍戏时天公也很作美，大部分时间都在下雨，于是全片都有江南湿漉漉的感觉。同时，为了让观众更关注前景中的人物，而不是背景中的风光，影片采用4：3画幅，既能突出越剧舞台上的人物，也带来一丝复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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