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所有的爱都以聚合为目的,只有一种爱指向分离,那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
——心理学家西尔维亚
热播剧《小欢喜》迎来了大结局,与片名一样,故事的结局自然是皆大欢喜。
除去剧中人的身份、地位和经济能力,故事中三组家庭的亲子关系还是非常贴合实际的,加上老戏骨们入神的演绎,以及高考这个永恒主题,使得《小欢喜》的话题热度持续不减,而故事所呈现的最根本主题还是落在了如今常被提起的“原生家庭”。
故事讲述了三个高考备战家庭在这一年中所发生的种种冲突,而乔英子算是几个孩子中幸福感最低的一个了。
01
英子的父母几年前因为一场误会离了婚,她被判给了母亲宋倩。宋倩原本是位高中老师,为了能够全身心照顾英子,她辞职做了家教,并将自己所有的精力和希望都贯注在了英子身上。
为了让女儿“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她为英子打造了一间录音棚级别的卧室——不仅装上了隔音墙,还开了一扇小窗户,以便随时“监控”。
她将英子一天24小时排得满满当当,自己也为此做出巨大牺牲:亲自为英子准备绝对健康的一日三餐,每天给她做不同的考卷并亲自批阅,还要时刻提防英子“一味溺爱孩子”的爹乔卫东给她买各种零食和玩具。
刚开始,英子还是个乖巧懂事,活泼开朗的学霸,她热爱宇宙,飞上太空是她从小的理想。原本,拥有这样清晰的目标和优异成绩的支持,作为父母没有什么可操心的了,可是随着高考的临近,宋倩施加给英子的压力也与日俱增。
誓师大会上,宋倩一再要求英子在写愿望时加上“一定考到七百分”,而英子也指出,这不是自己的愿望,是宋倩的愿望。
林磊儿转校后抢了英子的年级第一,宋倩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当英子面露喜色时,她又补充道:“都考第二了,有什么可高兴的。”(不得不赞一下陶虹的演技,将宋倩内心怒海汹涌,表面还要装作和颜悦色的状态完全演绎得十分到位)。
相信此话一出,许多和我一样成绩平平的同学定会大跌眼镜,何况事实是英子的成绩并没下滑,只是碰到了天才磊儿,才被比了下去。这样严厉到苛刻的要求,难免让人窒息。
02
英子想去天文馆做双语演讲,可几次交涉下来都被宋倩以耽误学习为由,拒绝了。无奈之下她只能求助爸爸,偷偷送她去天文馆。察觉到此事的宋倩立马追了出去,当她赶到天文馆时,英子正站在小剧场中央,做着演讲。自信、大方、充满热情的演讲感动了宋倩。可那感动只是短短的一瞬,她仍要求英子保证放弃天文馆志愿者的工作。
天文是英子的梦,是她学习的动力,这与逃学不读书打游戏等截然不同,而如此正面的一个爱好也被母亲剥夺,只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做她规定的事,这与坐牢有什么分别?
理想化的父母应该能很好地回应孩子的需求,放手让孩子勇敢追梦,当孩子遇到挫折时,他们需要给予孩子鼓励与支持,这样孩子才能拥有独立坚定的人格。
03
为了给英子补充营养,宋倩逼着她吃生海参,喝燕窝。阴差阳错的,这燕窝进了乔卫东现女友的肚子里,而这一幕正巧被宋倩看见,同时也发现了英子背着她,经常和爸爸两人呆在“秘密基地”玩乐高。
母女俩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了。
宋倩委屈,她无法理解,自己为英子付出那么多,她却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燕窝给了别的女人。
虽然英子一再道歉,可宋倩步步紧逼,要她给出个答案。于是,一直深埋在英子心底的话喷涌而出:“我讨厌你!”
宋倩打了英子,她说那女人是第三者。不是她与乔卫东之间的第三者,而是她与英子的。
她害怕有一天英子离开她,叫了别人妈。
这是很典型的“共生关系”,尤其容易发生在单亲家庭,或者夫妻关系疏远的家庭。“共生”,从另一个角度说就是“共死”,当宋倩对英子说“你就是我的一切时”,也意味着英子这一辈子都必须永远和她在一起。
没有界限意识的爱,更像是占有和控制,就好像孩子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人工智能一般。
自己的需求不被看见,还要背负如此沉重的“爱”,这样的孩子最后只会成为一副没有灵魂的傀儡。
04
又小心翼翼地过了几个月,英子他们即将面临高考志愿选择。天文,无疑是她必选的专业,而南大则是她的首选。英子给出的理由是南大的天文系是全国最好的。
可这触及到了宋倩的底线:你要去南京,你要离开我,这怎么可以!(你离开了,我一个人还怎么活。)
清华北大北航,哪一个天文系不可以进,为什么一定要选南大?你就是想要离开我!
无论英子怎么苦苦哀求,宋倩丝毫不肯让步。
眼见梦想破碎,自己将在这爱的牢笼里过着永无天日的生活,英子患上了中度抑郁症,在失眠34天后,她下定决心来到深圳。(南大冬令营在深圳举办)
与预期的不同,她没有丝毫轻松感。
宋倩和乔卫东也追到了深圳,当英子看到他们时不顾一切地往外狂奔,跳上桥头,准备自杀。
这一刻,相信许多观众都流下了眼泪。
是同情英子?同情宋倩?还是在他们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到了这时,宋倩仍不明白,自己对女儿那么好,为什么她一定要上南大。
英子也说出了心中最想说的那句话:我就是想逃离你!
这是英子心中真实的想法,也是她一定要去南大的理由。之前她一直不敢说,也不敢面对,因为她也明白宋倩所做的一切是出于爱她,而逃离一个爱她,需要她的人让她有深深的愧疚感。直到面对死亡,抛弃所有的顾虑,她才有勇气喊出真正的渴望。
心理学家李雪说:“一个身体只能承受一个灵魂,如果父母的控制密不透风,孩子实际上已经精神死亡。”
爱需要自由,需要透气,更需要理解。如果只是一味的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子女身上,即便付出再多,那样的爱也不叫伟大,叫自私。
05
好在英子是幸运的,在听了心理医生的建议后,不但英子走出了抑郁,与父母和解,宋倩和乔卫东也再次走到了一起。
可现实中,这样幸运的案例万里挑一。更多的孩子过着与电视剧中另一个孩子——丁一一样的生活。在反对和管制中长大,梦想不被理解,毫无自由可言。虽然不至于走上自杀的道路,可渐渐与自己的内心剥离,日复一日,虚度年华。
也有些家长会说:我就不管我的小孩,他想干嘛就干嘛。
这看似“开明”的说法背后隐藏的逻辑却是:我不想负责,你好与坏与我都无关。
有爱还能和解,没有爱只剩孤独。这两种行为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孩子心里的想法没有被听见。因为不被听见,他们也将失去爱人和爱自己的能力。
无论是父母还是子女,我们都应当意识到,他首先是一个人,一个有着独立思想的人。学会尊重对方,聆听对方心声,多沟通,多表达,才能使一个家庭合睦融洽。
希望在伤害还没有变成悲剧前,我们都能觉知到关系中的问题。
没有人天生就会做父母,生儿育女也是人生修行的一部分。在引导孩子拥有独立完整的人格时,也是给了父母们一个重新学习的机会。不要带有任何自恋和优越感去教育子女,放低自己,智慧才能流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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