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正担任制片人的古装剧《美人制造》已于去年在湖南卫视播出完毕。剧中的一个情节引发了笔者的思考，故事是这样的：应采儿饰演的太平公主因为薛绍之死迁怒潘粤明饰演的武攸暨，所以想出来一个恶作剧来戏弄武攸暨。武攸暨曾经为救太平公主而弄瞎了左眼，因此太平公主只化了半面妆，就把武攸暨叫来看她的妆容，并当面嘲讽他瞎了一只眼，武攸暨盛怒而出。看到这个情节，观众朋友们一定会为武攸暨叫屈，并且大骂太平公主太过无情。
我想不了解历史的朋友，或许会佩服编剧的想象力，能够想出这样的恶作剧。但是我要告诉各位的是，这个故事在中国历史上确实发生过，只不过故事主人公不是太平公主和武攸暨，而是梁元帝萧绎和他的妃子徐昭佩。唐朝大诗人李商隐有诗云：“休夸此地分天下，只得徐妃半面妆”。南北朝时天下分南北而治，战乱不断，在动荡的年代里，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所以徐妃半面妆不足为奇。
徐昭佩其貌不扬，还嗜好喝酒，关键酒量还不行，屡屡喝醉，喝醉后也不肯乖乖睡觉，反而次次吐在了刚回房的萧绎衣服上，这多恶心呀！所以她逐渐失去了萧绎的宠幸。但她非但没有想方设法重新赢得丈夫宠幸，反而变本加厉地报复萧绎，因此才诞生了中国历史上最具想象力的恶作剧——徐妃半面妆。据《南史》和《资治通鉴》的记载，萧绎每两三年才到徐昭佩房中一次，徐昭佩因此格外怨恨丈夫，所以当徐昭佩得知萧绎即将来她房里的消息后，只化了半面妆，欲借此来嘲讽萧绎瞎了一只眼，而萧绎和《美人制造》里的武攸暨的反应一样，都是大怒而出。不过这萧绎瞎了一只眼可和徐昭佩没有任何关系，而是他爹梁武帝萧衍害的。据《南史》和《梁书》的记载，萧绎出生就有眼病，萧绎的父亲萧衍采取下等疗法来医治他的眼病，结果就害他瞎了一只眼。
徐妃半面妆仅仅是徐昭佩报复行动的开始，好戏还在后头。徐昭佩生性善妒，所以当她得知萧绎别的女人怀孕时，便要去杀了那个女人。当得知有和她一样失宠的妃子时，便把那个女人叫来把酒言欢。
徐昭佩虽然常年不得宠，但是她也没有闲着，耐不住寂寞的她频频给丈夫萧绎戴绿帽。先和瑶光寺的智远道人私通，后看见暨季江是美男子，就又和他淫乱，再后又和一个叫贺徽的美男子在普贤尼寺中写诗互相赠答。暨季江因此感叹道：“柏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后人就将暨季江的话总结成一个成语——半老徐娘。半老徐娘现在用来指那些人到中年风韵犹存的女人。
徐昭佩的所作所为让萧绎万分厌恶。妃嫔王氏正得萧绎宠幸，却在几天后突然死亡，萧绎便归咎于劣迹斑斑的徐昭佩。至于此事和徐昭佩到底有没有关系，笔者无从查起。正所谓恨屋及乌，所以这也让徐昭佩的儿子萧方等感到恐慌，但是萧方等在侯景之乱时向父亲展现出了自己的能力，萧绎才开始觉得这个儿子不错。于是萧绎高兴地来到徐昭佩的房中赞扬她生了一个好儿子，但是徐昭佩却什么也不说就流着泪离开了。这下可把原来喜悦的萧绎给惹怒了，萧绎也不顾自己的面子了，下令张榜公布徐昭佩的肮脏行为，想让徐昭佩身败名裂。
徐昭佩最后的结局也很惨，不过这也是报应。当唯一让丈夫感到欣慰的儿子萧方等死在战场时，徐妃的末日就到了。她被逼自杀，最后只好投井自尽。而此时的萧绎对于徐昭佩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有的只是满满的恨意。所以他也很绝情，将徐妃的尸体送回娘家，并称出妻。这也就意味这徐昭佩在死后被丈夫休了，失去了皇家身份，所以她是按平民的葬礼下葬。
徐昭佩的故事引发了笔者的思考。中国历史上的很多案例表明，夫妻关系破裂是双方的原因造成的。徐昭佩固然是犯下大错，但是萧绎难道就真的一点错也没有吗？萧绎之过在于对徐昭佩太过冷淡，关心不够，两三年才到她房里一次，这让本就多情的徐昭佩情何以堪？这是铸成徐昭佩大错的客观原因。而徐昭佩自身的怨念以及不纯的动机是她犯下大错的主观原因。不过话又说回来，当帝王家的女人就是要忍受这种孤独之苦，这恐怕也是帝王家族多丑闻的原因吧。
笔者希望这篇文章能引起读者的共鸣。当夫妻关系出现裂痕时，夫妻双方都应该冷静下来，先反省一下自己，从而避免酿成婚姻悲剧。当然笔者还是祝愿全中国的夫妻都能够琴瑟和鸣。
后记：
本文是笔者的文章《只得徐妃半面妆》的删改版。《美人制造》上映于2014年，所以第一段第一句中的去年指的是2014年。封面图为应采儿在《美人制造》中的半面妆剧照。
文/郑晴辉/辉哥199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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