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可置疑,“断臂维纳斯”从这尊雕像被发现的第一天起,就被公认为是迄今为止希腊女性雕像中最美的一尊。不愧为美的典型,美的化身,堪称无与伦比。但“有臂的维纳斯”也未必就一定不美。近读《米洛斯的维纳斯》,笔者惊叹于清冈卓行先生艺术睿智的独到见解,便“话”不自禁地也想就此话题聊上几句,希冀引起对此类话题颇感兴趣的同行的话趣。
这样设想一下吧,若是把“断臂维纳斯”和“真正的原形维纳斯”并列排放在一起,不知清冈卓行先生是该作何感想,是否仍然会坚持一“己”之见——“她”是“为了如此的秀丽迷人”,才“必须失去双臂”的。
想必像这样的两座艺术雕像(其实本来就是一座),人们对它们的艺术审美评价恐怕也会跟清冈卓行一样不会改变吧——她们是美的典型。无论是她们的秀颜,还是她们那丰腴的前胸伸延向腹部的曲线,或是她们的脊背,无处不洋溢着匀称的魅力,显示出她们的高贵典雅和丰满诱人的惊人调和,使人百看不厌。
然而让人疑惑而有些不解的是,《米》文的作者清冈卓行先生竟是如此地情有独钟于“断臂维纳斯”——“失去了两条由大理石雕刻成的美丽臂膀,却出乎意料的获得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抽象艺术效果,向人们暗示着可能存在的无数双秀美的玉臂”。这可真是“此时无臂臂胜有臂”呀。但却对“真正的原形维纳斯”(19世纪法国舰长杜蒙·居维尔的回忆录,解开了100多年来维纳斯的断臂之谜。 维纳斯是希腊米洛农民伊奥尔科斯1820年春天刨地时掘获的。出土时维纳斯右臂下垂,手抚衣衿,左上臂伸过头,握着一只苹果。当时法国驻米洛领事路易斯·布勒斯特得知此事后,赶往伊奥尔科斯住处,表示要以高价收买此塑像,并获得了他的应允。但由于没有足够的现金,只好派居维尔连夜赶往君士坦丁堡报告法国大使。大使听完汇报立即命令秘书带了一笔巨款随居维尔连夜前往米洛洽购女神像。谁知伊奥尔科斯此时已将神像卖给了一位希腊商人,而且已经装船外运。居维尔当即决定以武力截夺。英国得知消息之也派舰艇赶来争夺,双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混战中雕塑的双臂不幸被砸断。从此,维纳斯就成了一位断臂女神。)“将怀着一腔怒火”。更将维纳斯的“续臂方案”视作“奇谈怪论”。
而当“真正的原形维纳斯”那两条令人销魂勾魄的玉臂一览无遗地呈现在人们眼前时,未必就一定如清冈卓行所言的会叫人“暗自畏惧”。在清冈卓行看来,一味地“为了秀丽迷人,为了自己的丽姿,或是失去双臂,或是无意识地隐藏那两条玉臂”,笔者以为那才是真正的叫人“畏惧”——因为如此刻意唯美而为之,那几乎与自残又有什么两样,岂不是对艺术的戕害吗?固然残缺也能成就为一种缺憾之美,但那毕竟终究还是存在着一些缺失,多多少少总会让人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吧。
人们之所以设计多种方案来复原维纳斯那“两条失去的玉臂”,也许就是为了还原呈现出维纳斯的艺术整体美,那也许是为了让人们更欣赏到维纳斯原汁原味的精美绝伦吧。对于像这样的一座雕塑艺术珍品来说,其任何部位都是丧失不得的,别说是唯一“必须丧失那两条玉臂”而“为了如此秀丽迷人”。比如:眼睛捅坏了,维纳斯的心灵世界就会一片黯然;鼻子缺了,维纳斯的生命绿洲就会一片枯黄;乳房拧掉了,维纳斯的母爱天池就会一片干裂;玉臂没了,维纳斯的创造之手也就随之没了,“机械是手的延长”的比喻再也动听不起来了。
如果再发一次奇想:让“断臂维纳斯”和“真正的原形维纳斯”——那个出土时“右臂下垂,手抚衣衿,左上臂伸过头,握着一只苹果”的维纳斯——神奇地复活,她们一齐来到清冈卓行你的面前,可否冒昧一问:“你会更钟情哪一位,清冈卓行先生?”艺术之美总是和现实之美融合在一起。这也许是大多数不难回答的,想必清冈卓行先生你也不会例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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