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过与梁致远,是两个迥异的男人。
吴过,深谙官场之道,他阿谀奉承,圆滑世故,任何事情在他眼里,他都能看得通透,也做到最细致,可事业却只能“屈居人下”;梁致远,从刚毕业的愣头青,宁可被边缘化,也不愿屈了清高的腰,到最后选择入世,逆袭成了一局之长。
梁致远看不上吴过奉承的嘴脸:
你看那德行,看着就让我恶心,叫什么吴过,整个就是一错误,错得叫人可怜,错得叫人可笑,错得叫人所不耻。
吴过说梁致远的清高:
这种人啊,读书读得都读残废了,一句话,不懂事。
两人互相看不对眼,却彼此成为官场升迁路上最大的竞争者。
吴过比梁致远,他没有梁致远令人羡慕不已的研究生学历,也没有梁致远能如此幸运地遇上官场伯乐闻庆臣的赏识、官场导师罗清水的指点、官场红颜知己徐小曼的保驾护航,他有的,只有在各种琐碎事情中磨砺出来的心细和透过眼睛细致入微地观察到的各种人情世故。
在梁致远未能褪去青涩时,他尚可与梁致远一搏;但当梁致远决心放弃自己固守的清高时,他已然败给了梁致远。
而为了“升官”,他给梁致远使绊子,做了“真小人”,主要有这两件。
一是向闻局各种打小报告。
梁致远进局不久,他路上看到徐小曼挽着梁致远,就十分肯定地向闻局长告状说梁致远找了女朋友;梁致远给于副局长送眼病药被闻局长当场看见,后吴过向闻局长告密梁致远与于副的关系不同寻常;梁致远抢房子,吴过添油加醋地向闻局长解释梁致远“拍桌子、砸东西”的“暴行”……
表面似向领导表现之意,实则是在领导面前故意抹黑梁致远,但闻局长本就十分欣赏徐小曼;本就撞见了梁致远送药给于副局;本就不了解梁致远在分配房子上被刁难,其实,闻局长比谁都了解梁致远。
吴过的小人之举,不过是多此一举。
二是利用梁致远与徐小曼的绯闻大做文章。
徐小曼调到卫生局后,他偷听和偷看徐小曼与梁致远,并闻到了些许八卦的味道。
为了做文章,他故意安排刚进卫生局不久的徐小曼去温泉疗养,与同去的梁致远两人制造机会;梁致远与徐小曼一起开车去处理昏迷的闻局长,他从窗户边偷看到;徐小曼下班送梁致远去接闹了矛盾的秦梅,路上与人别车,梁致远被混混揍了,他又嗅到了他俩不同寻常的关系……所以,最后他安排手下小魏写了一封举报梁致远作风问题的信。
这封信,让梁致远烧了与徐小曼热恋时期的照片;让秦梅与梁致远大吵一架至差点家庭破碎;好在梁致远关键时刻懂得克制,尤其是与徐小曼在温泉疗养时,他特意去看了在乡下的罗清水,没有被抓到实质把柄的梁致远,躲过了吴过的“小人行径”,也让闻局长“警告”了吴过。
虽然吴过做了一些“小人之事”,但其实,他的所有言行都够不上对梁致远的致命打击,反而却让梁致远在他的各种有心之举里慢慢成长为一个越来越看得通透,也越来越能经受得住考验的入世之人。虽小人于梁致远,但他这四种特质,却在梁致远逆袭成一局之长后成为梁致远最大的“福”。
01 忠诚
我一直佩服吴过的是:在卫生局,他懂得站队,并坚定地站在有“生杀大权”的一把手之后。
闻局长在位时,他凡事都“跟风”闻局长,听命闻局,做好闻局吩咐的各种事情,并在各种犄角旮旯找到“奉承”闻局长的机会。
闻局带着吴过和梁致远去闻局老家所在的渝塘铺药市场考察,面对市场的假药横行,吴过与梁致远产生分歧,吴过要梁致远不必较真;渝塘铺老家彭书记和牟局长请吃饭,他好心地为局长挡酒被拒,一场大醉,他直呼“活得就像一条狗”,但闻局半夜找他,他依旧来不及穿鞋也要急急忙忙地赶去找闻局;梁致远告密闻局事件,全局开会讨论,闻局几次叫停会议,是吴过一直以闻局之意力求控制全场;但凡剧里的各种风吹草动、各种零丁小事,他都一一告知闻局,甚至包括每天给闻局打开水….
他活得卑微,但活得又特别通透,因为他的未来之路掌握在闻局长手里,所以,他愿以闻局长马首是瞻,这才是他能看到最根本的通透力和站在通透力之上的忠诚。
而只要吴过想到、做到的事,其实,暗地里就是有价值的。
当闻局长下台之前,他对即将上任的梁致远说:
这个人从前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你不要报复他,他鞍前马后地跟我十几年,这个人我太了解他了……吴过将来会是对你有用的人,尽管你不喜欢,但是他会对你有用,以后他会像对待我一样对待你。
闻局为吴过求情,一方面体恤他十几年的辛劳付出,这是闻局的一种“报恩”;一方面是因为他的“忠诚”,因为他懂得以谁为根本,并为之倾尽全力,有这样的忠心之人,是即将上位的梁致远之福。
02 细致
吴过在卫生局做的事情,其实都是很细碎的,或者可以说是卫生局里的“杂工”。
他每天拖办公室、打开水;郁小兰父亲去世,他负责做好单位的慰问安排;徐小曼因祝涛落马被审查后,他妥善安排小曼的吃住……
就是这一件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在日积月累里,锻炼他一颗最细致的心。
永远不要小看在一个在无关紧要的岗位上做的一些无关痛痒小事的人,因为他们,有你们想象不到的周全和细致入微。
而他的最细致,在一件事上就展现得淋漓尽致。
秦梅的妹夫借梁致远的名头吞了万鸿公司的60万贿赂款,不知真相、不为所动的梁致远在招投标现场并没有投万鸿公司,后事件被揭发,梁致远接受调查,而唯一能证明梁致远清白的就只有装修招投标的档案和原始选标底子。
纪委去办公室找吴过拿这些证据材料,过程有三步。
一步当纪委刚到办公室询问这些证据材料时,吴过说的是“谁还留这个东西,早就销毁了”;二步当纪委似带威胁地说:“这个底子要是丢了,你们梁局长可能要背黑锅了”,吴过立刻改了口吻“那我再找找”;三步当纪委告知梁局长材料丢了找不到时,梁致远生气地来办公室找吴过,吴过这才说:“梁局长,底子没丢,叫我给藏起来了,我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对你有利没利,如果对你没利,我就说没了,如果有利,我再拿出来嘛”。
不得不说,在梁致远上任局长后第一次最大的考验,就是这样一份举足轻重的材料,而吴过的三步走,每一步里,都在他并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做到了对梁致远最大的保护,也将他能考虑到最周全,做到最细致的本心本性展露无疑。
而透过这件关乎梁致远官场生涯生死的“大事”,吴过也真正成为了梁致远最得心,也最靠谱的心腹。
03 善良
说实话,吴过在职场里针对梁致远,只因为梁致远挡了他往上爬的道;如果梁致远对他构不成威胁,比如梁致远被发配至中医协会这几年,他对梁致远的态度是极其友好的。
吴过,他没有丢掉做人的最基本的原则:善良。他以自己的善意,不求回报地做应该去做的。
秦梅挺着大肚子被骑自行车的小孩撞倒,是他为秦梅安排好医院,打理好一切;梁致远儿子被烫伤,是他在听闻秦梅妈妈说完后,第一个冲进房间抱起小孩,急急忙忙地要送去医院。
他为梁致远做到的,足以让梁致远感恩他一辈子,可他却从未因自己的善举求梁致远报恩,甚至到了最后梁致远上位成梁局长,他害怕梁局的报复和给他穿小鞋,他去夜谈了闻局长,而不是直接去找梁致远。
他明明可以以他的“功”,让梁致远放他的“过”。
而他又为什么一直要卑微地往上爬,不惜用有“小过”来为自己开路?
答案在他喝醉的那夜他向梁致远倾诉地一般:
我是山沟里出来的,我亲人眼巴巴地看着我呢,我得帮他们,我不出息行吗,我有责任我得帮他们,我不谋个一官半职的,不行。
他,有时候,不仅仅是他一个人,他背后的是大家庭,他不止为自己而活,是为无数他在山沟里艰难生存的亲人而活,所以,他不得不卑微地活,不得不小人地给自己的路扫清障碍,而这之中,也藏着他的善良和责任。
我始终相信:一个善良的人,他就有做人的最基本的底线,因为他懂得什么该为,而什么又是不得不为之,而善良,不仅是一个人对生活的态度,更是一个人能做好“人”的该具备的品质和一种能力,因为善良,并不是世间每一个人都有。
04 责任
闻局长走时,对梁致远说过这样一句话:
人生在世一辈子,只有事业和亲情才是最真的。
而吴过,为了帮助背后的亲人,为了自己的事业,不惜卑微地在官场里为自己谋个一官半职;他爱老婆,从不在外沾花惹草,他会主动洗碗、拖地,他坐实了一个好男人。
而这背后,为己活,为亲人活,为家庭活,是他作为一个男人最该有的担当与责任。
相比于梁致远白玫瑰与红玫瑰理不清的爱情和婚姻;相比于梁致远家庭的混沌度日;相比于梁致远与秦梅动不动吵翻的家庭氛围,吴过与张颖的简单家庭,却有着常人最平凡却也最难得的幸福日常。
而一个越是对家人和家庭有责任感,就越能在一定程度上彰显一个家的幸福度,而这种“责任心”会散发到他的各种为人处世和工作里。
责任,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担当。
吴过,是“无过”,更是梁致远最大的“福”
吴过,他有看透最根本之后能达到的忠诚;他有能考虑到事件最细枝末节的能力;他有做人最应有的善良;他有对家庭尽最大的责任。
而梁致远,他虽有知识文化的加持,但在最后闻局长走后的茶凉,怕与徐小曼的绯闻牵涉自己而自私地烧掉了与小曼热恋的照片和信件,娶了秦梅却依旧深陷在对小曼的爱而不得里。
吴过,虽然官场里他做过一些不得不为之的事情,但就现实来讲是无可厚非,并不是“大过”;梁致远,他有透着骨子的自私和凉薄,在人情世故与做人之上,甚至是在家庭上,他都不如吴过。
而有吴过这样的下属,是梁致远局长生涯里最大的“福”。
吴过对梁致远说:
人活在这世上,年龄越大就越觉得要屈服的地方就越多,不服,不服行吗?
而当你读懂了他的“屈服”。
你就读懂了吴过,读懂了他真的只是“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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