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有一种人世的告别： 叫吴孟达永别周星驰
2021-02-28
声音
“刚刚已经得知这个消息，虽然这段时间一直在关注吴孟达的病情，多少会有一些心理准备，但还是非常难过悲痛，不舍得。吴孟达的病情来得快，走得急。他是我那么多年的搭档和老友，现时我还无法接受。” ——周星驰
尘心帆语
达叔，一路走好！
70岁的吴孟达，因肝癌，27日下午不幸离世；
1951年1月2日生，2021年2月27日逝。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一句台词、20多部电影，带给千万人童年、少年的欢乐；
这个记忆中，最熟悉的陌生人；
离别尘世时，却是无比痛苦的。
临终前的那一段时间，痛得没有任何食欲；
ICU病房里，每隔4小时，就要打一次止痛针，还打了强心针。
为了刺激口腔分泌口水；
吴孟达手里一直拿着柠檬，不时舔一舔。
身体一天天的瘦下去；
没有人能替他承受痛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
一步步走向死亡。
电影中，那么欢乐的一个人；
其实，40年之前，就曾想自杀，告别人间。
那时的吴孟达，是一个赌徒；
输了到处借钱，信用卡就欠下30万港币；
收高利贷的人，逼债上门；
当时，吴孟达家徒四壁、负债累累；
附近有个水塘，一天，他险些想跳下去，自杀。
“吴孟达，是烂泥扶不上墙”；
好朋友、导演杜琪峰，曾失望地说。
此后的30年电影人生；
是一个赌徒破产、负债累累之后的命运逆袭。
达叔，谢谢你曾经带给我们的快乐；
那些无法追回的童年、少年时光里；
永远有你不变的笑容；
矗立在岁月的灯火阑珊处。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你教会我们，无论面对如何失意、不堪、落魄的生活；
永远要，保持微笑；
永远要，保持一个小人物的尊严、智慧；
以及无厘头的乐观、开朗……
即使，笑容里，包含着多少无奈与泪水。
吴孟达的一生
是古龙8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是一个没法停下来的人；
即使，到临终前的那几年，已经频频病危；
依然没有办法，停止工作。
早在吴孟达确认罹患肝癌之前的几年；
他的健康，已经频频亮起了红灯。
一直患有糖尿病；
早在2014年；达叔就曾因心脏衰竭，暴瘦15公斤，住进ICU病房，遗嘱都立好了。
在一个娱乐节目里，他曾坦言：
“心脏出了很大的问题，被病毒所感染，很多事想做，可力不从心。几年没拍戏了，感觉和很多观众朋友距离越来越远了。”
为什么68岁，依然无法退休；
依然要拍戏；
一方面，是因为挚爱电影；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养家。
吴孟达一共有3段感情、3段事实婚姻；
共育有5位子女。
为了养育孩子以及家庭开支；
每个月要花掉近百万；
所以暮年的吴孟达；
一直都在接戏与广告。
人到暮年，也没有时间养病；
吴孟达的一生；
是古龙的8个字：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正如叔本华所说：
“人类所能犯的最大的错误；
就是拿健康来换取身外之物。”
他的后半生；
背负着前半生的情债
吴孟达拍的最后一部电影是：
《少林寺之得宝传奇》。
拍戏之余，还和王宝强开玩笑：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数月之前；
68岁吴孟达在拍摄电影海报时，心脏不适，脸上表情痛苦。
他捂住胸口，不忘向工作人员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歇两分钟……
他的后半生；
背负着前半生的情债。
吴孟达1951年1月2日出生于厦门；
7岁随父母移居至香港；
当时一家7口；
住在大概20多平米的廉租房；
因为是长子，吴孟达睡地上。
吴孟达父亲做小贩；
希望子承家业；
但吴孟达想做演员，渴望一举成名。
1973年偷偷报考香港无线电视艺员培训班；
与周润发成为同学。
他骗父亲说是去夜校学英语；
白天在父亲店里帮忙，晚上去学表演。
从训练班毕业后；
貌不惊人的吴孟达一直跑了无数龙套。
1976年吴孟达结识麦莉莉，不久两人结婚；
婚后育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1979年演《楚留香传奇》中男二号胡铁花；
郑少秋演楚留香；
两个人，都一夜爆红。
到处有人找他拍照；
吴孟达每天喝酒、赌钱、醉生梦死。
他回忆：
“古龙更厉害，拿一个碗，一瓶白兰地倒进去。”
吴孟达开始沉迷于赌博；
好酒风流、欠债破产；
伤心的麦莉莉，和吴孟达离婚。
离婚后的吴孟达，回头是岸；
曾找同学周润发借30万；
但发哥不借；
因为如果当时吴孟达借到钱，依然会挥霍一空。
周润发明里拒绝借钱；
暗里推荐他参演电影；
凭借《天若有情》，吴孟达获金像奖最佳男配角。
事业重新走上正轨；
并和TVB美女卢少慈相恋；
两个人在1989年同居；
卢少慈没名没分地为吴孟达生了一个女儿。
1990年跟周星驰合作《赌圣》；
以4132万打破香港票房纪录；
吴孟达成功翻红后；
1993年，吴孟达在新加坡拍《花田喜事》戏认识了侯珊燕。
之后，卢少慈和吴孟达结束漂泊的感情；
此时吴孟达43岁，已经有4个女儿。
1996年吴孟达奉子成婚；
侯珊燕生下女儿吴楚妮；
2003年侯珊燕生下小儿子，52岁老来得子。
吴孟达是一个风流的人；
同时也是一个厚道的人；
他用后半生的舍命工作；
去偿还，前半生的3段情债。
对过往的情人；
分手之后，依然给丰厚的生活费。
吴孟达给麦莉莉和卢少慈各买了一套房；
现在的妻子侯珊燕，也为她买了一套房。
吴孟达供养3个家庭、5个儿女；
一个月高达90万；
还有年老父母需要他赡养。
重压之下的他，厚道地说：
“她们现在过的很开心，这就好。”
不要过度饮酒
年轻时不注意，到暮年疾病缠身
达叔年轻时；
好酒，喜欢大吃大喝；
中年吴孟达，就被检查出糖尿病。
吴孟达却继续饮酒人生；
直到一个朋友丈夫因糖尿病将被截肢；
才开始注意饮食。
达叔年轻时好酒；
饮酒伤肝；
因大量喝酒会引起肝硬化，最终肝癌。
过量饮酒与肝癌只差四步：
第一：酒精影响肝脏对脂肪酸分解，体内脂肪酸堆积，形成酒精性脂肪肝；
第二：酒精性脂肪肝，影响肝脏的正常代谢功能，进而引发酒精性肝炎。
第三：酒精性肝炎使肝细胞坏死或纤维化，形成酒精性肝硬化。
第四：肝硬化后，肝脏的代谢能力受影响，逐渐发展为肝癌。
我们从达叔身上；
应该吸取的一个教训是：
年轻时，不要透支健康；
不要养成不好的饮食习惯。
不要过度饮酒。
年轻时不注意，到暮年必然疾病缠身。
一个龙套
与另一个龙套的相逢
吴孟达和周星驰的戏中相逢；
是从1983年版《射雕英雄传》开始。
这是一个龙套与另一个龙套的相逢；
一个失意人与另一个落魄人的初遇；
1983年版《射雕英雄传》；
吴孟达演了一个不起眼的丐帮彭长老；
薪水还被电视台分成两份：
三分之二交给债权人，剩下当生活费。
周星驰则演了一个没有几句台词的士兵甲；
很快就领了盒饭。
1987年，无线电视台拍摄武侠剧《盖世豪侠》；
周星驰演吴孟达徒弟；
从那时起；
开启20年情同父子的珠联璧合。
吴孟达回忆初见周星驰时的模样：
“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光芒；
他当时没那么天马行空。”
吴孟达不会开车；
周星驰做司机，每天接他上下班；
天马行空般聊天。
吴孟达说，两人其实不搭调；
各说各话，但聊得很开心；
没事儿就研究剧本；
天马行空地修改台词。
破天荒地将现代词语引入古装戏；
这是“无厘头”喜剧表演的雏形。
吴孟达与周星驰合作；
第一部大获成功的电影是：
1990年的《赌圣》。
该片终获4132万港币票房，创当年纪录；
也成为，香港首部票房过4000万的电影。
1992年，周星驰主演5部电影；
包办了该年度票房前五名；
其中三部都与吴孟达合作。
2001年，合作拍摄《少林足球》；
从此整整21年，合作遥遥无期。
2004年周星驰拍《功夫》时；
开拍前为吴孟达预留一角，名为阿达；
但恰逢非典，拍摄延期后与吴孟达档期有冲突；
所以没能合作。
吴孟达曾在访问中提及两人并未交恶；
但因交友圈已不同，而渐行渐远；
希望能跟星爷坐下来谈谈。
2015年，星爷在拍《美人鱼》时；
曾经找过达叔，但被达叔婉谢；
因身体太差，怕影响拍摄进度。
2019年，吴孟达参演科幻片《流浪地球》；
穿着重达70斤的戏服，一度呼吸困难；
一场他穿着太空服，拍吊威亚的戏；
下来立马吸氧。
2021年2月27日；
吴孟达好友田启文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
“所有的消息他都知道，他很关心，他现在的意思是，有任何需要他出力的，他都没问题，都会来帮忙做。
作为周星驰的最佳拍档；
两人曾合作过26部电影，3部电视剧。
吴孟达生前曾表示：
“只要我没死，星驰还没退休；
一定有机会再合作！”
有一种人世的告别：
叫吴孟达永别周星驰。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画外音
达叔一路走好：谢谢曾经带给我们的快乐！
吴孟达生前留下的最后一条微博：
“我是中国人。”
小时候；
我们看的香港电影里的明星；
一个个，慢慢老去、早生白发；
这不免令人伤感、怀旧。
或如达叔一般；
匆匆离世；
只剩下那些经典的镜头；
陪伴着60后、70后、80后、90后的成长。
永远不眠于记忆深处。
吴孟达和周星驰的戏中相逢；
是从1983年版《射雕英雄传》开始。
这是一个龙套与另一个龙套的相逢；
一个失意人与另一个落魄人的初遇；
吴孟达的一生；
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一个小人物的命运逆袭。
达叔，谢谢你；
曾经带给我们的快乐；
那些无法追回的童年、少年时光里；
永远有你不变的笑容；
矗立在岁月的灯火阑珊处。
“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
你教会我们，无论面对如何失意、不堪、落魄的生活；
永远要，保持微笑；
永远要，保持一个小人物的尊严、智慧；
以及无厘头的乐观、开朗……
即使，笑容里，包含着多少无奈与泪水。
扬一帆（影视编剧、记者、作家、操盘手）
（原报社副主编，原《南方周末》和《南风窗》特约撰稿人，原新华社《国际先驱导报》特约记者，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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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本人持有新闻出版总署颁发的记者证、新闻采编人员培训合格证、多次获新闻奖、所采编的监督报道多次获批示）
扬一帆股海文海两岸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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