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研究机构IDC最新报告《2018年第三季度中国投影机市场跟踪报告》显示,2018年前三季度,极米科技以40万台的出货量居第一。
在长期被日系企业垄断的投影机市场,这是中国国产品牌的首次登顶。
极米这个年轻的公司,以颠覆式创新出道,从用户痛点出发,打造了一个全新形态的产品。相比传统电视,极米无屏电视屏幕更大,且画质已向传统电视靠齐;相比传统投影,极米无屏电视画质好、噪音小、寿命长、设计小巧还内置音箱。
这种颠覆式的创新模式和特斯拉很像,这样的全新形态产品使得这两家公司都取得了成功:特斯拉成为全球最知名的电动车公司;极米成为了中国投影市场的老大。
借此契机,我们和极米董事长、CEO钟波,这位被吴老师称为“极客匠人”的新匠人聊了聊。
文 / 百匠君
生命中的“至暗时刻”
成都高新区,极米科技产品展厅,灯光调暗,两台激光电视A1Pro投射出240英寸屏幕,上演着2018年英雄联盟总决赛,观看的员工都兴奋不已。
一旁的钟波思绪不并在此,他想着用户反馈HDMI接口的事。过了会儿,他对同事说,“用户登录验证码,为什么不是四位,而要六位,这不是非常机密的东西,为什么不短一点?”
比赛持续到深夜,以至于第二天一早约好的采访,钟波迟到了。一落座,工作人员就提醒他,不是说好了要穿得正式些,今天还有拍照呢。一身Polo衫牛仔裤的钟波笑回道:“这不是挺正式的么。”
整个采访中钟波应答如流,时不时丢出几个书面语,如“舍易从难”“偏安一隅”,他已很适应与媒体记者接触,有一套完善的创业经历的方法论。
直到我问他,你生命中的至暗时刻是什么?
钟波犹疑了。
是不想暴露自己的某种弱点?还是可能有太多时刻的选择让他为难?他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
“应该就是现在吧。”他摊开双手说。
出走晨星
钟波生于四川省自贡市荣县,是第一批80后。金牛座的他,既踏实又不甘平庸。在朋友眼中,他是个典型的理工男,生活中甚至有些“懒散”。
2002年,梁公伟出走台积电,带领30多号人创办了晨星半导体(Mstar),以挑战者的姿态进入电视芯片领域。同一年,钟波从成都电子科技大学毕业,一头扎进了电视行业。两年后,他以工程师的身份加入晨星。
那时正值CRT电视——即老旧的显像管电视——由盛转衰,逐步被液晶电视淘汰的转折点。仅仅七八个年头,液晶电视就占据了市场主流,前者如流星消逝般被人遗忘。
钟波亲历过完整的新旧技术、产品的更迭周期,新技术碾压式的发展速度,给了他极其深刻的印象。“颠覆式创新”“重新定义”“改变生活”等更为本质的思考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在想,未来的电视应当是什么样子。
“未来的显示场景,应该没有实际的屏幕。是可大可小,无处不在,甚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屏幕。”钟波说。
他认定了未来的电视:只有去掉实体的电子化的屏幕,才能没有局限。
以狼性风格著称的晨星,迅猛占据了电视显示芯片全球90%以上的市场份额。钟波伴随晨星一路南征北战,带着团队为电视巨头康佳、创维、长虹等提供技术支持,涉及数十个机型的研发,一路升至西南区技术总监。
在电视芯片行业工作十年,钟波涉猎了包括画质调教、光学算法等众多电视底层技术。对电视行业未来的思考在他心里燃起了一星火种;对电视芯片应用的了如指掌,则为他带来核反应堆级别的“燃料”。
2012年,钟波决定离开晨星,带领着十几位资深工程师,开始创业。
仿佛十年前的故事又开始了。
既然可以,那为什么不呢
极米:极,极致;米,长度单位。
两个字合起来意为在绝对尺度上追求极致。这是一条无法穷尽的道路,是钟波赋予自己和公司的意义,做“屏幕大小没有局限,随需求变化”的未来电视。
“就叫它无屏电视吧。”钟波说。
钟波所期望的并不是笨重、噪音大的商用投影仪,也不是只能固定大小的智能电视,更不是一台蓝牙音箱……他期望的是一台全新的、囊括这些设备优点的机器。
向工程师团队阐明了自己的设想后,他们便一同从深圳奔赴2012年的成都。彼时的成都高新技术开发区还未兴起“第三次创业”,像极米这样的创业公司实属寥寥。
钟波在成都西南郊用5000元租了一栋3层的清水别墅。团队成员每天只在吃饭、睡觉、工作三个状态切换,钟波则一人兼顾一楼的硬件测试和二楼的软件研发团队。他每天泡在各种技术论坛上,不计成本地投入了三套模具,将各种可能的方案实现出来做比较。
钟波为第一代产品做了两个重要的决定:采用电视机芯片和接入安卓系统。麻烦来了,这两个决定,大大延宕了第一台产品面世的时间,几次把极米拖到了生死边缘。
互联网电视“春江水暖”的讯息,早早被熟稔电视芯片的钟波所感知。其实,使用平板或手机芯片也能实现互联网电视功能,且是捷径,但他想要的是高品质的图像。于是他专门针对投影完成优化,甚至采用了高档电视才用到的“运动补偿”“HDR 10解码技术”等功能。
2012年,即便按各大电视芯片厂商最乐观的预测,安卓系统在电视机市场占比也不及20%。投影设备的智能化更是落在了爪哇国。
但出于对无屏电视更本质的思考,钟波一开始便大胆决定极米设备全部采用安卓系统。面对当时并不稳定、基础算法不完善,且无人开发无屏电视应用的安卓系统,钟波亲自带领团队,二次开发,从头编写驱动。
4个月后,样机终于出来,但钟波却相当不满意。
“体积不薄,没有特色,就等于自杀。”钟波下了死命令,如果还能做到更薄一毫米,为什么不做到极致。为此他不惜再投入200万元,将原定的上市日期再延后3个月。
接连不断的技术困难,钟波不得不一面研发,一面从外选兵引将。他多次奔赴深圳找到老同学——当时已在华为工作十年的肖适。面对女儿刚刚出生的肖适,钟波拿出一款极米原型机说:“与其在大公司拿钱贩卖青春,为什么不做一款让自己女儿也喜欢的产品呢?”
“他更像是堂·吉诃德”肖适如此形容钟波,“尽自己最大努力,去靠近我们想要的产品。”
2012年年底,在极米成立的民居里,第一台极米无屏电视Z1被点亮了。它不到200毫米宽,搭载了安卓4.0系统,能投射150英寸的面积。在实验室里,看到光影从镜头被投射出一面清晰的屏幕时,钟波被深深震撼到了。
钟波对产品的两个决定,像两条多核苷酸链缠绕而成了极米的DNA。此后在面对任何容易和艰难的选择时,他都会化身成“为什么不”先生,最先发问:“为什么不走那条更难却更有成就的路呢?”
不是“卖海鲜”,而是“烹小鲜”
2014年4月,第一代正式量产的无屏电视Z3亮相,大量未曾料想的问题也集中爆发了:已经出货的几千台产品出了零部件问题,大量产品积压在产线上,京东缺货告急已经一周,但钟波迟迟不发货,生怕越错越多。
钟波要把这个现状扭转过来,于是一家家地拜访行业里最顶级的供应商。虽然以极米当时的销售量,还不足以吸引供应商们的注意。但凭着想把事情做成的想法,大半年时间,他们跑了几十家供应商。
将自家的关键零组件全部换成了行业一流的产品,钟波终于改善了已有产品的质量。这时在极米官方论坛,一些批评极米发展太慢的声音开始响起:“极米Z4还有多久问世?”
此时距离上一代的Z3,已经过去一年有余。
极米的员工都清楚,这款产品已经延期半年了,但钟波就是不肯松口。研发部门顶着用户高涨的新产品呼声,营销部门和渠道顶着供货压力,每日焦灼不已。做消费电子如同做海鲜,早上市好处多多,现金流更好,才能获取更多新用户。
但只有钟波知道做极米如烹小鲜,不能总是掀起锅盖看,要细细烹制,才能臻于至味。在钟波的这一锅美味中,有几方调味必不可少,却也实在难以制备。
它们是震撼的音效和创新的交互。
“从来没有人这么定义过,也没有人提过这种功能需求,此前国内也没有任何人用这些解决方案。”钟波说。
是啊,但是既然已经创想出这些需求,钟波的选择一定是:为什么不去实现呢?
投影设备的音效从来没有一家厂商关心过。但钟波萌生了一个想法,产品里要放入哈曼卡顿的音箱。
同谁讲,都觉得这个想法过于激进。“哈曼卡顿这种顶级公司怎么可能跟我们这种默默无闻小公司合作呢?”肖适说。但他也知道钟波心里的那个堂·吉诃德又在准备冲锋了。
钟波每天发邮件给哈曼卡顿,未果,便登门拜访深圳哈曼卡顿做系统集成的部门,费劲周折,最终达成合作。但当极米无屏电视内置哈曼卡顿的澎湃声音传递出来时,设备整体也开始震动,甚至从桌子上跳了起来。
“音箱上下震动一毫米,用户是看不出来的,但投影出来的画面可能会把抖动放大几十倍。这端一毫米的震动,在三米之外可能就是一两个厘米的抖动,用户是无法接受的。”钟波没遇到这样的问题,哈曼卡顿也没遇到。
在极米内部,钟波们把各种产品技术的“解决”,简化成一个字“解”,干脆、不容妥协的语气。
解“机震”用了整整三个月。
他们买了很多类似音箱内置的产品。照猫画虎地设计减震设备,不行;加减震硅胶,从软硬到高度厚度的不同,各类材质换过20多种,也不行。
快没办法的时候,哈曼卡顿支了一招儿:把震动的主因——低音——都过滤掉,或者滤掉一半,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钟波不同意。即便市场传来的需货压力再大也要扛住。
“再试试吧,”钟波说。
于是,蔡琴的《渡口》作为测试音乐回响在极米的办公室里,绕梁一个多月。不断调试下,工程师们终于通过一个精巧的结构化解掉震动。
钟波第二个“为什么不”的想法是:隔空手势控制。
他在极米Z4X上面设计了一个黑胶的造型,也暗示了Z4X在音效方面的与众不同,这可不是花架子,当用户手掌在上方划过时,Z4X竟开始播放起音乐。
“他回到家,他很累,他不是马上开投影、看电影,他不想拿着遥控器慢慢开机,他就是想躺在沙发上静静地听一首歌,他想摸一下极米就放出一首喜欢的歌,要不喜欢就挥一下手,就换成了下一首歌。”
“这些场景、感觉,是我们帮用户去思考的,”钟波觉得这个功能是用户需要的,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做出来。
科幻作家克拉克说过,一切高妙的技术看起来与魔法无异。“就那么一挥,”钟波手臂在胸前平着挥动。
经过100多个草图、七八个手板,Z4系列终于面世,全电商渠道铺货。2015年双十一天猫晚会刚结束,极米备好的5000台货就售罄了。
不肯停下的堂·吉诃德
2012年开始创业的钟波手握着金钥匙,这不单是指他和团队深厚的技术功底和经验,也是指当时的钟波并不缺钱。
通过第一次加入创业公司,钟波早早获得了第一桶金。他先拿了钱去香港炒股,买了刚刚做出微信的腾讯,“13年底,我花200万买的腾讯权证市值超过1个亿,每天能涨几百万。”钟波说。
手有余粮,情绪稳定。但在推出一个个创新产品之后,钟波却说:“至暗时刻,就是现在。”
“前段时间,我觉得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别人旅游是很振奋的事情,会睡不着觉,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是衣食无忧后,欲望的稀薄感么?不是,钟波谈论产品时的兴奋表情,明明能感染每一个人。
“只有创造一个全新的品类才能让我得到满足”钟波说,“这是我非常自豪的事,我很享受创新一款产品的过程。”
“让我感到焦虑的是,眼前有太多机会,可以做得更好的,但有心无力,觉得自己能力不够。”钟波说,他不想只做一门生意。
钟波一直在思考更有挑战的产品,做一次次激进的选择,如“超短焦”激光电视。这一决定遭到了内部一致的反对:产品经理们认为“超短焦”激光电视不符合大部分极米受众的定位,短时间内用户不了解,渠道也抵达不了;财务人员则认为第一年就几千万的研发投入,不是创业公司应该冒的风险。
但钟波仍旧坚持,如果说无屏电视定位在“第二块屏幕”的话,那大屏幕的激光电视目标就是取代传统的液晶电视。
“既然是趋势,为什么不做,我必须在一开始就站住自己的脚跟,”钟波说道。
2018年初,极米新款超短焦激光电视发布,在原来2、3万元甚至8万元的产品上,增加了1080p的万元价格档位产品。
2018年10月,极米再次发布技术领先行业的万元级别激光电视,而这次,极米将物理分辨率做到了4K,还独具运动补偿功能和梯形校正功能,以全面的优势让同级别的其他产品自惭形秽,也让此前一直对激光电视观望的消费者纷纷种草。
钟波激进的策略,又一次奏效了。
采访接近尾声,我问钟波下一款产品是什么?他眼神躲闪了一下,不方便透露,就继续谈起了对未来电视的设想:“应该没有实际的屏幕。是可大可小,无处不在,甚至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屏幕……”
如果未来的电视可以如此奇妙,那下一款产品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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