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被定义的女孩们
李宇春：离场 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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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更好，成为更好的自己，是每个人都需要用整个人生周期去不断解锁又重新建立目标的课题。我们在每个时刻所理解的更好、更优秀都有着不同的注解。这就好像曾经的李宇春想成为一个至少是自我足够认可的优秀的歌手，而现在，除了这个前提，她让自己置身于更广阔的地方，看到更远更多的东西，然后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自己，也不断地对世界有新的思考和新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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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进入夏天的时候，李宇春开始注意到两棵树。
从家里驶入二环的路上，有一个转角，那两棵树就立在那里。每次开车路过，她会观察两棵树的状态。它们含苞，盛开，凋谢。整个过程都完整地被一个叫作“李宇春”的人注视着。
以前，她从来没有注意到这样细微的事情。这视角是一个小的切口，一种讯号，她开始注视自己的生活，也开始注视自己以外的生活。
古希腊哲学家伊壁鸠鲁说过，使生活愉快的乃是清醒的静观。在和李宇春的对话中，她总是会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自己，也不断地对世界有新的思考和新的感受。比优秀更优秀，在她的身上像是一种更新迭代，愈加松弛自在，愈加能掌控自己的生命。好好生活，努力工作，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善意，这的确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从“离场”的生活中
制造更多“在场”
李宇春对自己生活的掌控，是从2012年开始的。
那一年，她推出专辑《再不疯狂我们就老了》在那张独立企划专辑里，她得到了对个人音乐的全方位掌控。专辑推出后，总有人问她，你做过什么疯狂的事情？她回望十九岁出道以来的生活：北京租来的“家”几乎像是旅店，没有属于李宇春的个人痕迹，到家之后行李摊开，下一次出差前换几样东西，又带着箱子离开。记忆几乎被工作填满，并没有留下什么生活的画面，更谈不上什么“疯狂”。
她试图从“离场”的生活中，制造更多“在场”，争取自己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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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一年开始，她开始每年安排自己旅行的时间，有时候和朋友，有时候和家人。去得最多的是非洲，目睹动物大迁徙；在撒哈拉沙漠里入眠；在无数个小巷构成的菲斯古城里，体验完全不同的穿着、食物、通信、交通工具构筑的世界。这些闯入了别人生活的经历，让她意识到，世界的标准不止一个，一个人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
她开始采取更加“主动的行为”，比如买车，比如自己开车。
迈出掌控的一步并不容易。第一次开车出门，她有很多很多焦虑，很多很多消极预设，半路没有油了怎么办，路上发生意外怎么办......“事实上，它的确存在着你意想不到的状况”。印象深刻的画面是，有一次，她被堵在北京三环的路上。高峰期的路况将每一辆车死死钉在原地，秒针滴答滴答急促的走针变得毫无意义。因为她的车窗很大，所以引来了很多注视的目光；但拥堵的环线，并没有给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任何出口与遮蔽。被拍了，毫无办法，只能随它去。“就在三环上，你不得不去面对生活。但这并没有妨碍我下一次再做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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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主动的尝试，是开始倒饬自己的房子。她自己去到建材市场，挑选一些喜欢的装修材料。虽然这种小事好像不值得一提，但是在那个阶段，对于一个顶着“李宇春”的名字在工作的人，仍然困难。她还是决定走出去，在市场里，她选到了自己想要的地板，选到了自己想要的小家具，觉得开心又满足。
于是，生活就是从那个时刻开始逐渐改变的。在那之前，她没有在北京自己做过吃的，现在回想起来，她觉得奇怪——那个时候并没有外卖软件，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想不起来反正现在有时间，她就在自己家煮东西吃；看一些自己喜欢的电影或剧集，最近刚看完《东城奇案》《困在时间里的父亲》《我的章鱼老师》；除了做饭越来越娴熟，给自己更多时间去享受属于自己的喜好，她还新学了一门技能，那就是——画画。想要学画画，是因为她在春晚画了一头牛，“太丑了，到了已经混不下去的程度”，李宇春如是说。所以请了美术老师从素描开始教自己；而家里的花瓶中也出现了自己买的鲜花，大的玫瑰，小的茉莉，都是她喜欢的。这些看似小小的转变和尝试，充实了她一天，又一天。
这些都是她在工作之外，为自己争夺的小的空间。近几年，练吉他也成为她精神世界放松的一个好方法。在做“流行巡回演唱会”的时候，因为腿受伤，她完全不能动，必须要在家修养，那时候起，她就养成了每天练琴的习惯。伤好了，她想要把这件事坚持下去，就一直延续到了现在。这样的空间是一种对重复的逃遁，更是工作里的一道任意门，能让她抛开工作带给自己的情绪，回到生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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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定程度上，艺人的身份还是让你和生活有一定距离”，她说道，“但并不代表你不可以热爱生活。我还是很热爱的。”她说起在国外旅行的时候，不会有人认识她，她喜欢去逛当地的菜市场，吃早市上刚打捞的生蚝，吃夜市上新奇的小吃，那些充满了市井气、烟火气的东西，是她喜欢的“在场”的时刻。
热血有时，反骨有时
李宇春是一个在工作上努力的人吗？
当我们把这个问题抛向李宇春本人，她会直接了当地告诉你，“是”，接下来，她会推翻你的想法，重新用她的方式去定义“努力”这个词语。
当然。还是有不少能够推导到努力的证据。从进入这个行业的第一年开始，她在主动与被动因素交织的推力下，不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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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经纪公司或者唱片公司对她有很多的工作安排，虽然她脑中时常存在问号，但突然进入完全陌生的世界，没有完全信任的、可以指导自己的人，再加上自己的性格也无法做到很熟络地跟别人交流，她只能带着疑问自己去观察和消化。
在那个阶段，她在工作上的热情非常强烈，觉得自己就应该要用全部精力去工作，于是开始了“陀螺”生活。回忆起来，那几年里，她常常会突然间颈椎动不了，身体吃不消，被迫要去医院里“报到”。
她没有宣扬过努力，因为自己与他人无异，是一个“有的时候会很丧，会状态很低，但有时又充满了战斗力”的普通人。与其说李宇春是不断勇往直前，不如说她对自己有要求，她更愿意用“自我要求”来替代那种消耗式的热血。
她在工作上有种细节强迫症。自己的音乐在平台上线，格式、字母的大小写，她都会死抠细节；在综艺节目里，出现过她发给司机的当日买菜任务信息，蔬菜的图片都是修过才发出的。“我其实一直都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要求高的人，但是当我回头去看这数十年积累下来的东西，会觉得如果不是一个要求高的人，很难做到那么多事情。当我再去做下一件事情的时候，我又会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特别要求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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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带着问号被安排，做一件事，她要用适合自己的方式去完成。激进的节奏，在她身上无效。
和同事一起去健身房的时候，每当教练分配好任务、开始计时，同事们就会很鸡血地练起来，一刻也不停。李宇春总是在任务下达之后，在心里计算如何拆解教练的任务。教练安排说，你们要20个卷腹200个跳绳，做5组。李宇春觉得这样太累，坚持不下来也达不到燃脂效果，会去跟教练商量，“我不想那样做，我做10个卷腹，100个跳绳，10组。”
“我一定会达到要求，但是我要用我自己的方式。”每次到练习的冲刺阶段，教练会急促地大喊加油加油加油，同事们备受激励，只有李宇春会冲着他吼回去，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来。骑车的时候，教练在旁边不断拍手提速，李宇春还是按照原本的速度去蹬。“他也没有办法”，面对一个反骨的人，教练成为一个无奈的对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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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个属于李宇春自己的节奏是，她成了一个坐班艺人。没有特殊安排的情况下，周一到周五，她像其他同事一样，按时去公司打卡。养成这个习惯的最初契机是做唱片或者筹备演唱会的时候，她有很多幕后工作，需要和同事们一起开会讨论内容，时间久了，就演变成了坐班的形态。在她的“职场”生活中，坐班一直以来是种缺失的状态，现在她有了自己的工位，有了自己的办公桌，“不错”，她总结说。
坐班带来的一个好处是，她开始有了“周末”的概念。此前，她跟很多艺人讨论过，因为没有朝九晚五的工作节奏，大家完全没有对周末的感受。上一个星期，她在周内就开始看周末的安排，没有行程，于是周六睡了悠长懒觉，起来煮东西给自己吃，然后去健身，晚上趁机“猛弹了一晚上的琴”，周日在家运动，提前为了晚餐消耗热量，然后和朋友们聚会吃饭。
需要歌颂努力吗？不如享受自律又自洽的一天。
周冬雨 无声的柔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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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悲观颓废、保持乐观向上生活的人，周冬雨觉得都挺优秀的。开朗明媚中带点儿二，乐乐呵呵的，她这么形容自己。也不是没有负面情绪，不过比起陷入情绪崩塌、哭泣宣泄，她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先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周冬雨的活泼中隐隐透出一份坚定，不锋利夺目，却韧如蒲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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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 戏
北京还是盛夏，但拍摄的影棚中被铺满了“雪”，这让刚结束了隔壁工作的女孩一步跨进了另一个时空。“很有感觉，在大夏天置身‘雪’中，至少视觉上非常凉爽，有一种入戏感。”她说。
“入戏”——和周冬雨的聊天是离不开“入戏”的。尽管最近在休息，她的目的也是想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好，为接下来的进组做准备。而《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江城子·在武汉》《平原上的摩西》《坚如磐石》《朝云暮雨》，她背包里正藏着许多新角色和作品，只等时差弥平，一一展现。
拍摄《平原上的摩西》时，周冬雨很开心，因为这个故事给她带来了强烈的情感共鸣。“李斐就是一个普通的女生，卷入了一起出租车的杀人案，就揭开了她多年前与自己青梅竹马的一段往事。”
作为一部带有明显“东北血统”的电影，《平原上的摩西》也曾在冬季的吉林拍摄。“感觉就是——冷啊！”周冬雨说。在她看来，东北人和东北故事，带有一种挺矛盾的特性：粗犷和浪漫，冷冽和幽默。她将这种特性形容为“东北罗曼蒂克”。
在戏剧的空间里，时间被压缩得很绵密，李斐身上便包容了一定的时间跨度。在这段跨度中，她的心理和生理都经历了巨大改变。“所以，表演李斐的过程其实挺困难的”，周冬雨说，“不过也很带劲。”
这部电影的主题是救赎，作家双雪涛用“摩西”去映射故事里的情节和人物，每个角色都是“救赎”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在周冬雨眼中，李斐是充满韧性和笃定的那一角，也拥有人性的丰满。“其实，笃定和不笃定是我们同时都会拥有的特质，每个人都一样”。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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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张艺谋导演的电影《坚如磐石》中，周冬雨饰演年轻的女警察李慧琳。从“山楂树”到再次合作，周冬雨已经独立成长了十年。
在拍戏的时候，周冬雨还是会有点紧张的，每个人都是在成长和变化的，“会担心自己的变化不够快，又很想让导演看到我的进步，所以会有些压力。”她说。但一旦入戏，这些不确定好像就退居二线了。“和导演有拍摄时的工作交流，也有工作外的闲聊，气氛永远都很融洽。他依旧创作欲旺盛，依旧特别认真，他真的就像磐石一样坚韧、甚至神圣，特别令人钦佩。”
周冬雨似乎一直被大奖青睐。得奖让她得到了鼓励，鼓舞外化在行动上，我们看到当下的她，比任何一个过去的时间点都更努力。这种努力又内化成一种平淡和清明，正如我们问起她，被专业层面的人士或大众观众认可，哪者更重要？
她表示，其实本质都是一样的。虽然业内人看的角度或者专业层面的判断方式会与大众有所不同，“但一部作品、一个角色传递出的内容和情感都是客观的，好与不好也是相对客观的。”
柔 韧
周冬雨近几年的电影作品几乎都是现实题材，也多和人性层面的光辉与深渊有关。“她”是被霸凌的女同学，是来自小城的少女，是在疫情中拥抱春天的普通人，是身世坎坷的出狱孤女......“无论什么题材故事，每一个角色都有值得体验的价值，但我们都是普通人。”周冬雨说，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也都是普通人，所以能演绎好现实里的普通人，是她作为演员的一种向往，大概也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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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周冬雨出演了两部与“疫情”有关的电影。《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中，她饰演的角色既是入院治疗的患者，是失去妈妈的女儿，也是收获新生的“幸存者”。在拍摄《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的时间里，周冬雨觉得自己和角色一起走过了那个阶段的恐惧和痛苦，但又触到了不灭的希望。和所有疫情期间的真实经历一样，这种体验也将成为她恒久的记忆。
另一部《永恒风暴之年》，则讲述了疫情期间发生在世界各地的人类故事。周冬雨和章宇所主演的《隔|爱》单元发生在中国，和“居家隔离”这一特殊生活状态有关。“这部是远程拍摄的，因为当时疫情形势还比较严峻”，周冬雨说，“首先吸引我的就是这部影片与疫情有关的主题，我也有幸借助角色进入了‘妻子’和‘母亲’的身份，在当时的情况下，这是一种更加特别的体验。我觉得这部电影就像一部纪录片，记录着当下正在发生的事情和正在生活的人们，所以表演感触会更深刻。”
时至今日，疫情仍然影响着我们，这也真切地改变了周冬雨的生活。“比如，我会多多少少关注一些养生方面的东西，包括运动、饮食之类的，也可能是因为岁数到了吧，工作也更习惯往前安排了，把能完成的都先完成，这样心里会踏实一点。”在周冬雨的描述中，她的角色李斐是坚韧的，张艺谋导演是坚韧的，而我们发现，总能关注和抓取到他人性格中这一点的她也有自己的“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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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无声的柔韧——或许并不张牙舞爪，也很难讲成跌宕起伏的故事，但她就是在一部一部地创作，不放弃浸染各色情绪，不放弃凝视生活，不放弃凝视真实。
人 海
将对话深入，观察生活和人，似乎是周冬雨的习惯和本能。
在周冬雨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质，有些人棱角比较明显，有些人圆融光滑，你不可能永远遇到特点鲜明的人，所以要把自己投入生活中，用发现的眼睛去体会生活化的人。
“但我最近观察猫比较多。哈哈，”周冬雨弯起眼角，笑着补充道，“比如说在逗猫玩的时候，你会感觉到它是有思考的，甚至很难说是你在逗它玩还是它在逗你玩。”大多数时候，她似乎也像猫，是位悄咪咪的旁观者。
“我觉得不悲观颓废、保持乐观向上生活的人，都挺优秀的。”在周冬雨的字典里，这样解释“优秀的人”。“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每个人都有值得学习的地方。比如说，有的人很沉稳，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急不躁的，这就是很好的品质。但我觉得外界认可和自我认同二者之间不能割裂吧，一味追求外界的认可，很容易迷失自我、陷入虚无；而一味地满足自我认同，又容易丧失判断、陷入极端，所以要保持好两者的平衡。”
观察、学习、比对、思考，周冬雨的旁观，最终还是会回到自己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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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冬雨有个习惯，她很喜欢躺在家里充满阳光的阳台上。“不过因为工作比较忙，现在一般躺的都不是自己家的阳台了，哈哈。”说起一点点生活里的事，她松弛下来，变成了邻居家的女孩。
周冬雨认为好吃的一定要和别人分享，因为这样会让食物更好吃。在她的冰箱里，屯着不少水果、小酒、乳酸饮料和巧克力。虽然独处和独自料理自己的生活，对她并不算一件困扰的事，也不会为此感受到孤单；但在时间和空间都允许时，她更喜欢和家人、朋友温馨热闹地聚在一起，如果家人和朋友说他们依赖自己，她会很开心很开心。
曾经，旅行是她为自己补充元气的方式，但或许是因为时间不允许，或许是如她说的，现在的周冬雨到了一个新的安定的时候——“我觉得地方不重要，只要身边有你喜欢的人，做着喜欢的事，都会是元气满满的。”自如、自在、放松，忙碌日程中的周冬雨依然带有这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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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之中，浪从四面八方来，生活在人海里的她，也因此鲜活立体。我们问起周冬雨喜欢，在镜头前展现哪一面，她的回答是——“正面、侧面、全面、片面、冷面、笑面......”
独属于她的幽默感，总在人们的意想之外，又在意料之中。这不仅来源于她对于生活的热爱和对生活的不断追求，更是因为她希望自己能够永远向大家传递正面的、快乐的、积极又正能量的周冬雨。
（完整版采访详见《时尚COSMO》9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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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姚金纳 撰文：闫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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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撰文: TinT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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