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磕长头的人吗?他们的脸和手都很脏,可是心灵却很干净。”

———《可可西里》

一望无际的荒原,一只老鹰在空中盘旋,风中夹带着细石子吹得人脸生疼,时不时有些动物出现在地面上,不慌不忙地做着它们的事情。

可可西里谁在保护(可可西里的守护神)(1)

一望无际的荒原,一只老鹰在空中盘旋

这就是可可西里的真实写照,位于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西部的这片国家级保护区,总面积450万公顷,由于高海拔等一系列恶劣环境的影响,该地区自然生态得到了相对良好的保护,同时也是一片生命禁区,谁曾想到在这样的一块保护地里,传出了一个个可歌可泣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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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是国家级保护区

野牦牛队是这片土地的守护神,这是中国第一支武装反盗猎的队伍,这支队伍由前青海省玉树藏族自治州治多县县委副书记杰桑·索南达杰带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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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南达杰用生命换来了中国环境保护事业新篇章的开启

从1985年起,索南达杰被调任至县委副书记后,站在可可西里荒漠边,便对着自己发誓,一定要征服这片不毛之地。

那时的可可西里气候环境恶劣,但是又生长着能够适应高原气候的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藏羚羊。由于其身上长着非常优质的羊绒,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甚至贵过黄金,于是一些偷猎者在茫茫戈壁滩上端着枪,开着车到处猎杀藏羚羊,一度使藏羚羊成为了濒危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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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羚羊

就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1992年索南达杰为了保护国家资源,打击非法偷猎,带着4位不怕吃苦不怕死的勇士成立了治多县西部工委,向可可西里深处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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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电影片段

在1994年的一天,野牦牛队在可可西里内抓到了两伙偷猎者,一共20人,同时缴获7辆汽车。在抓捕过程中有偷猎者手上,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索南达杰派人将伤者送到最近的医疗站,而自己和另一名队员则押送着18个偷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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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里》电影片段

路程近半时,由于乘坐的汽车轮胎爆了,不得已停在了路上。等到完成修理赶上前方的队员时才发现,歹徒们已将队员打昏并捆了起来,同时他们仗着人多,对索南达杰疯狂地射击。见势不妙,索南达杰不惧危险,端着枪与歹徒对射,在双方激烈的缴获中,一名歹徒中弹身亡,但是有一颗子弹也集中了索南达杰的大腿动脉,他在戈壁滩上流尽了最后一滴血,被队友发现时,他已经被冻成一尊雕像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仍然还保持着持枪射击的姿势,更让人敬佩的是在他身边的两辆卡车上堆着1300多张藏羚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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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段

在索南达杰牺牲后,野牦牛队的工作落在了玉树州公安局副局长扎巴多杰的身上,也是西部工委的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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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树州公安局副局长扎巴多杰

在当时的国际黑市上,藏羚羊皮制成的纺织品平均售价高达5000元一条,正是因为这些利益的驱使,越来越多的不法分子来到可可西里猎杀藏羚羊等野生动物,而这里也是各种野生动物的栖息地,同时可可西里也蕴含着丰富的矿产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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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羚羊皮制成的纺织品平均售价高达5000元一条

当扎巴多杰站在可可西里保护区,望着这片宁静的土地时,就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没有任何退路。在他的心中,一直以索南达杰为榜样,保护这些野生动物和可可西里的自然风光也被他视为义不容辞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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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录片《平衡》片段

在一部关于可可西里的纪录片《平衡》中,扎巴多杰回忆起1996年的那起震惊全国的案件,偷猎者在可可西里无人区残忍猎杀了540只藏羚羊,当时的现场遍布着藏羚羊的尸体,绝大多数都是母羊,有些母羊尸体的周围还围着刚出生的小羊,甚至有的小羊还没从母羊肚子里出来。每当回忆起这起案件时,扎巴多杰的双眼及充满了怒火,仿佛要将这些不法分子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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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可可西里无人区,仅凭借着满腔热血是没有办法完成工作的,对于人类而言,可可西里的环境确实不利于生存,想要完全保护4.5万平方公里的可可西里,简直是痴人说梦,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困境是扎巴多杰不得不面对的,缺钱。

在西部工委成立的时候,资金、枪支、保障、设备等这些巡视的必备要素一样都无法落实,而县政府也仅仅给了300元的启动资金,但是每次人员巡护,需要4到5万的资金支持,这就让西部工委收到了来自县政府的一个非常尴尬的政策:为了保障人员、设备及武器的基本资金,扎巴多杰有权处理没收而来的物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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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片段

这就让西部工委书记陷入到了一个两难的境地,从道德的角度出发,违法所得是需要如数上缴国家,如果将没收的物资归为己用,那对这个保护野生动物的机构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但是从现实出发,队伍面临的困境实在太多,最基本的保障都无法做到,如果连队员们自己的生存都面临着困难,那保护动物的生存更无从谈起。

换句话说,工作做得越好,收入就会越少,政府发不出钱,又没有没收盗猎者的物资,那么西部工委坚持不下去也仅是时间问题。面对着种种问题,扎巴多杰在前往北京向相关部门汇报保护区时,领导居然打起了瞌睡,但是在北京大学的活动中,有人竟然拿出了稿费捐助给他们,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让扎巴多杰身受感动又离奇的愤怒。好在随着国家自上而下对环保问题越来越重视,各种保护区的立法、治理、配套和经费逐渐地完善起来,这对已经牺牲的两位西部工委书记算得上是最好的告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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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随着国家自上而下对环保问题越来越重视,各种保护区的立法、治理、配套和经费逐渐地完善起来

在1998年11月8日晚上,位于青海玉树州的扎巴多杰的家中突然响起了枪声,当时的他是玉树州公安局副局长同时也是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西部工委的书记,从当时的现场来看,他被一颗77式手枪弹近距离击中头部,当场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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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巴多杰

当时在经过专案组各个部门对现场的勘察和鉴定,最终得出结论,扎巴多杰系自杀身亡。这样的调查结果却很难得到当地百姓的认可,大家都知道这位副局长兼工委书记一直在与盗猎分子展开殊死搏斗,又为了维护当地治安费尽心思。

在他的生活中可以说处处面临着威胁和危险,而在当时的社会中对于自然和环保的认知不足又导致在官场和体制上,对扎巴多杰的二次伤害。在这两种势力的影响下,当地人更愿意相信他是被人枪杀。

在《平衡》这部纪录片中,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到,盗猎者的邪恶枪声没有吓到扎巴多杰,可可西里的恶劣自然环境没有吓到扎巴多杰,但是这样一个坚毅、倔强、果断的汉子,却陷入了另一种现实无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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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衡》这部纪录片

在今天,我们回看可可西里的守护者的故事,那是一帮为了保护地的生态发展奉献出了自己的事业、青春,甚至是生命的汉子,他们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特别是索南达杰和扎巴多杰这两人工委书记,两个坚强的人,没有被无人区恶劣的自然环境吓倒,没有被丧心病狂的偷猎者击退,他们致死都还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但是就是这群血性爷们儿,还要忍受着现实带给他们的不公和早期体制的弊端,在风沙中无奈的望着天和地,思考着保护区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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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碑

人,是脆弱的,不论是面对自然环境,还是面对社会环境都一样,面对可可西里的环境,这样的保护本身就是脆弱的,就像是茫茫大海中的那一片孤舟,让人迷茫,毫无希望,在保护地的工作站里,没有父母,没有亲人,在恶劣的自然环境、死亡威胁和社会环境的多重影响下,本就脆弱的他们依然还是扛起了保护可可西里的大旗,在他们来说,保护自然是对得起子孙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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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可可西里》

2004年,一部以可可西里为背景的电影在大江南北火极一时,片名就叫《可可西里》,这部电影基本上还原了那群用生命捍卫保护区的人。

感性的来说,在电影中,可可西里是干净的,所以容不下一丝的血腥来污染。在这片土地上,巡山队员们的鲜血与藏羚羊的鲜血交织在一起,似乎是要洗刷盗猎者的罪恶,这部电影情节简单,线条明朗,画面中经常是广阔单调而又干净的线条,在广阔的环境中,任何人或车辆在电影中都是一个小小的黑点,这仿佛也在预示着,在可可西里中,任何外来的事物都只是一个个小黑点,玷污着这块圣土的洁净。有影评就指出,这部电影的主角是可可西里,是那块神圣的土地,而电影中出现的人,不论善恶,均为配角,为的是演出这一场悲壮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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