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托弗·诺兰算是我最爱的几位电影导演之一,虽然我承认比起烧脑的盗梦空间,可能超级英雄、变形金刚这种“只要把自己放进剧情里享受就好了”的片子更讨人欢心,但诺兰的片子更像是“良师”,之前广为人知的几部代表作诸如《蝙蝠侠》三部曲、《致命魔术》、《盗梦空间》等等在情节上有深度,在场面上有广度,不仅做足了面子,也做实了里子,引人入胜又发人深省,是闲暇时一看再看的好选择。

这一次的《星际穿越》,诺兰选择加入了太空科幻元素。关于外太空的那片已知与未知的题材,一直以来都算是导演们的心头好,近年来就有《安德的游戏》《地心引力》《星际迷航》等不少佳片,但美国理论物理学家 Kip Thorne 的加盟显然让这片子的理论支撑更为坚挺(虽然我一度以为按照男主名字应该请谢耳朵来做顾问 LOL ),也让《星际穿越》“科”的成分居多,“幻”的比重不大。

事实证明,诺兰的深厚功底让他料理各类题材都游刃有余。作为科幻片来说,《星际穿越》品质上乘,哪怕是作为人性片,它也有可圈可点之处。

当空间与时间交错:咆哮吧,冲破层层黑夜

你或许很容易从本片中找到一些向当年库布里克导演的《2001 漫游太空》致敬的元素,Hans Zimmer 的配乐无疑也为本作增色不少,与情节和情绪起伏完全吻合,那首 Final Frontier 真的可以直接听哭。寂静如真空的宇宙中,人类渺小连蝼蚁都不如,喘气粗重声声后,管风琴响起来,宇宙浩瀚,星河灿烂。

故事发生在一个濒临毁灭的地球:漫无天际的沙尘暴,颗粒无收的庄稼,没有军队,没有高科技,在这样一个小麦无法生长、连阿波罗登月事件都要被政府否认的世界里,人类为食物焦虑、被环境困扰,大批的人类回归为最原始的农民,以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为生,哪怕是像主角 Cooper 这样的一个前 NASA 宇航员。

星际穿越是在讲科技吗(星际穿越到底在讲什么)(1)

偶然的时间里,Cooper 再次获得了重回太空探索的机会,是要放弃这个星球还是拯救这个星球?似乎只有前一条路可以走。是要放弃这个星球上的人类还是拯救他们?显然 Cooper 想选择后者。因为这个星球上,有他最深刻的羁绊——女儿 Murph,那个总是被用墨菲定律取笑“坏的事情总是会发生”的 10 岁小女孩,身上承载了太多的可能。而 Murph 长大后,不负期望的担当起了电影里的副线任务。

人类要想迁徙,需要空间,也需要时间。我们总以为能自己能掌控大自然,掌控一切,但其实这一切到了宇宙中时,全都由不得我们自己,短短一小时的停驻,或许就会失去一个至亲。我们的时间,便是我们的输赢。

尽管 Cooper 和 Amelia 已经意识到相对论所带来的问题所在,但谁又曾想到,在米勒的“水之星球”上短短三个小时的星球探索,自己未曾老去,回来时迎接他们的是等待了他们二十三年的同伴,胡子拉碴双鬓斑白;而千辛万苦后再次面对的,则是昔日尊敬的导师的欺骗与背叛。

时间可以伸缩,可以折叠,唯独不能倒退。在时间面前,空间被拉得无限远,在时间面前,希望与绝望交替上演,一切都变得残酷而动人。

星际穿越是在讲科技吗(星际穿越到底在讲什么)(2)

当科技遇到爱:被错过却未失去的几十年

一篇二流或者不入流的小说,一旦作者把篇幅扯太长阵仗弄太大自己都搞不定结尾的时候,多半会放个“陨石遁”这种大招,一个突发事件(比如天降陨石)冒出来,除了主角(或者干脆连主角一起)都死了,全书完。

一部日本热血少年漫,当主角实力设定太弱对手设定太强靠数据主角都能被轻松打死的时候,多半会弄个“为了正义”之类的爆种桥段,主角脑内闪回情节一整集,下一集的片头对手就被飞来的一拳揍死了,宾主尽欢作鸟兽散。

一部一流导演出色演员汇聚在一起的科幻片,虫洞黑洞引力坍塌五维空间都用上了让一电影院的人都跟着烧脑,为飞船的对接捏一把汗,而最后人类被拯救的解释居然源于一个字——“爱”,你会怎么想?

星际穿越是在讲科技吗(星际穿越到底在讲什么)(3)

虽然是落了俗套的设定,但好在诺兰处理的还不赖。比起有物理学家做技术支撑的“杠杠滴”硬科技,这部电影的主线依旧是情感和人性,这也正是诺兰最擅长的。只是比起《致命魔术》里利欲熏心后的残忍,《蝙蝠侠》里血腥暴虐里的戏谑,这次诺兰用了人性中最简单最纯粹最原始的情感——“爱”作为丝线,贯穿起了浩瀚宇宙里的亿万光年,编织出了 Cooper 被停下的和 Murph 努力着的几十年。

父女情,是这部戏当然不让的主旋律。五维空间,黑洞尽头的书架魔方,沉默却一直在的“幽灵”,被实体化的,除了时间,还有爱。

是爱,让 Cooper 开始了这段无法回头的旅程,是爱,让 Cooper 坚持着这段险象环生的探险。在时间畸变的星球上刚过三小时的短暂停留,归来时已是二十三年后,我们总说时间弹指一挥间,一小时就是七年的换算,想想都胆战心惊。错过了子女的最好年华的 Cooper ,在显示器前与在银幕前的观众们哭成一片。

是爱,让 Murph 找到了“幽灵”的真正奥义,最终用库珀空间站拯救了人类,正如墨菲定律一般让“一切有可能的都会发生”;是爱,让 Amelia 奔向了爱人所在的星球一个人肩负起了传递人类火种的任务,或许若干年后,她会成为美版的“女娲造人”传说。这部“穿越片”的温情太过浓烈,让我甚至忽略了反派的不堪一击和配角刻画的单薄。

星际穿越是在讲科技吗(星际穿越到底在讲什么)(4)

嗯,没错,或许是马修麦康纳实在演技拔群太过闪亮,这部片子里其他人物相比之下都失去了颜色;安妮海瑟薇算是对手戏份量最重的,但出彩的桥段并不多;勉强称得上反派的马特达蒙大叔裹着保温毯一脸憨厚,但前期大段华丽修饰加上风格骤变的配乐早早就暴露了其包藏祸心的“卖队友”本质,跳反之后作死作的义无反顾也实在难得;两位配角大叔也都死的都不明不白,岳父大人除了给男主煨鸡汤就是急着给他找女盆友,就连 Cooper 的亲儿子存在感也稀薄像那时地球上残存的氧气……妥妥的马修麦康纳个人秀。

如果想看全方位无死角的马修,如果想看瞳孔中几乎容纳了全世界的安妮海瑟薇,如果厌倦了依托 3D 渲染效果的所谓“大片”,如果想要一场有泪点无尿点酣畅淋漓的科幻电影(友情提醒:全片时长 160 分钟,情节紧凑环环相扣,想看得爽的话要么少喝水,要么自带一个强健的膀胱),那么这个十一月,不妨去看看诺兰的《星际穿越》。

与盗梦空间或者复仇者联盟这样的动作电影相比,这部电影无疑缺乏了些通俗性和娱乐性,更多的像是一次长达三小时的思维引导:时间、宇宙、相对论、量子物理以及人性。但我相信,对于任何一个喜欢太空科幻题材作品的人们来说,对于任何一个喜欢人性刻画作品的人们来说,它都不失为一部令人满意的史诗之作。

最后,还是用片中不断循环如宿命一般的 Dylan Thomas 的诗歌作为结尾吧。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Old age should burn and rave at close of day;

Rage, rage against the dying of the light.

Though wise men at their end know dark is right,

Because their words had forked no lightning they

Do not go gentle into that good night.

别温驯地步入美好的夜,晚年应在迟暮时燃烧并咆哮;愤怒地抗拒濒死光焰。纵然智者在大限时知悉黑暗合乎伦常,因他们的语言再也无法叉出雷电,拒绝温驯地步入美好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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