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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这是意外

月和国,王爷府中,一名身穿着粉色花纹绣衣的女子正在坐在石椅上静静地看书,虽然天色已黑,但这却没有打扰她的雅致。

柔和的光芒晒落在女子的身上,映衬出她绝美的容颜,曼妙身姿下倒映出她的影子,与寻常女子不一样,在这封建古代世界中她多出了一份向往自由和渴望幸福的表情。

女子名字叫顾容媚,此刻她伸出纤纤玉指准备翻开书中的下一页,这时候一道影子遮住了月亮的光芒倒射在书上,顾容媚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英俊男子,他穿着紫色五爪龙服,气宇轩昂,身上带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威武,月亮的光芒镶嵌在他脸侧,显得那样的俊美和仙逸。

看着男子,顾容媚显出有些不耐烦:“王爷,这么看兴致看到我院子里坐了。”

“你还是老样子。”

“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府内的那些女眷不一样。”

“正是因为不一样,我才喜欢你。”他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邪恶的神色,但即便如此,看上去依旧是那样的英俊。

这个男子是月和国王爷,唐立锡,是皇上之下的第一人,他一直想征服顾容媚,可惜顾容媚这个女人却和他所见过的其他女人不一样。

不过这也是不奇怪的事,因为顾容媚并不是这封建时代的人物,而是一名现代白领,因为一次意外而穿越到此,更在街上被唐立锡看上才带回府中。

此刻,唐立锡一双清晨锐利的眼睛正上上下下的看着顾容媚,他在想,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了,竟能死死的抓住自己的心。

顾容媚则回避着他的眼光,转而看着书本。

“你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

“还真直接了,那么说,你是喜欢皇上?还是我的六弟?或者是那个大将军张哲修?”

“我都不喜欢!”顾容媚白了他一眼,这些话从唐立锡口中说出简直就是一种对自己的侮辱,难道在他的脑海里面自己就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顾容媚已经没有心思和唐立锡继续说下去,合上书本准备回房,但却被唐立锡一把拦下:“怎么了,我说错了吗?我并不是笨蛋,女人!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王爷,别人喜欢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吗?再说,您说的可是皇上,六皇爷的人,这话可不要乱说,我可不想成为你们兄弟的罪人最后落到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听完这席话后,唐立锡不禁佩服起顾容媚,她做事总是这样果断而聪慧,就连说话也是掌握的非常有分寸。

见着唐立锡待在那里,顾容媚也不远多和他交缠,现在他说自己和皇上唐愧然,六王爷唐青天还有大将军张哲修有染,难保下一刻又说出什么新的男人,踏着灵巧的步子迅速的回到房门。

唐立锡见着顾容媚匆匆离去的身影,不禁露出一抹笑容。

第二天清晨,在王府中的东侧厢房,这里住着唐立锡的正室王妃洛双双,洛双双是唐立锡其中一个妃子,除她之外还有众多的女眷。

王府中,各个女眷为了得到王爷的宠爱可以说是不择手段,如今洛双双也是如此,尤其是最近顾容媚、唐立锡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已经让这一位美丽的女子心生嫉妒。

今天清晨洛双双就开始梳妆打扮,并且让下人邀请王爷一起共进膳食。

当然了,膳食可不是那么简单就准备好,洛双双准备在这次食物中下药!这是她的老招数,之前就下毒对付过顾容媚,可惜顾容媚这女人太聪明了,每次都不上当,而这次她想用这招对付王爷。

当然了,这事可不是洛双双一人可以想出的,还有当今太后欧阳敏月想出的阴招,欧阳敏月惧怕唐立锡抢走皇上唐愧然的皇上位置,所以一直都视唐立锡为眼中盯,这可好,洛双双出现就如了欧阳敏月的意。

其实洛双双心里面却不忍对唐立锡下药,她知道,太后给的药可以让唐立锡变傻!但唐立锡变傻不是好事吗?起码他不用受到顾容媚那个狐狸精的鼓惑。

轻咬双唇,洛双双终于下定决心,这时候唐立锡刚好推门而入,道:“听说王妃找我有事?”

“是啊,我想和王爷一起用膳。”

“难道王妃这么有兴致,那好,我奉陪。”

洛双双为着唐立锡夹菜倒酒,其中白玉壶中装着她下了药的酒,若是唐立锡喝下,那自然就会中毒。

“王爷,”洛双双笑吟吟地奉上一杯酒调侃道,“还不快喝了这杯酒向臣妾赔罪。”

唐立锡笑着推了回去,自己又斟了一杯酒,说道:“自然是要赔罪,可光是我喝又怎么能尽兴呢,还是王妃陪我一起喝吧。”

说完,笑着举起杯子向洛双双示意。

洛双双早就料到唐立锡会怀疑这酒中有问题,心存疑虑而不肯轻易喝下。毕竟之前自己三番两次下药想要赢得荣宠,而害得唐立锡也对自己生了疑心。

她早就提前吃下了解药,听唐立锡这么一说,也不迟疑,用自己的酒杯与他的青白酒杯一碰,说:“臣妾自然愿意奉陪。”随即痛快地喝尽了杯中的酒。

唐立锡见了却仍是不急着喝酒,竟将手中的酒杯搁在了桌上,拿起玉白筷子要去吃菜,边夹菜边说:“关顾着喝酒,恐怕没一会儿就要醉了,还是先吃点菜垫一垫吧。”

说着还故作贴心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了洛双双的小碗中。

“我记得你爱吃这道菜,多吃点。”

洛双双心里不免有些动容,没想到唐立锡身边有那么多的妃子,却还记得自己喜欢吃哪道菜,看来还是对自己有些温情的。

“王爷,”这么想着,说出的话也有些纠结了,“王爷难道还在怪臣妾之前犯的错吗?”

洛双双说的自然是之前三番两次在他酒里下药的事情。唐立锡只是笑了笑:“王妃你多虑了,我知道你是一片真心,只是有时候一时心急,用错了方法。”

洛双双笑着又捧起了那个玉白酒杯送到了唐立锡的面前道:“既然不怪臣妾了,王爷怎么不肯喝下臣妾倒的酒呢?臣妾已经喝过了,并没有什么不对的。王爷要是不喝,那就是不肯原谅我了。”

唐立锡心里是一片明镜,他料定这酒里放了些什么东西。洛双双喝下没什么事,应该是事先便准备好了的,提前喝下了解药,所以没有什么大碍。

他接过了酒杯说:“既然王妃这么说,那我就喝一杯吧。”

然后举起酒杯,作势要一口气喝完。

洛双双只觉得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她好像变成了两个小人儿一样,一个说“快喝下去快喝下去”,另一个却急切地要去阻挠。

看着那漂亮精致的玉白酒杯挨在了唐立锡的嘴唇上,杯子里面晶莹透白的酒汁马上就要顺着流进嘴里时,洛双双突然伸手打翻了酒杯。

玉白杯子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不要喝!”

外面的下人听到屋内的动静,急忙询问,被唐立锡两句话打发了。

再看洛双双,脸色竟然是一片煞白,额间还出了一层薄汗,气喘吁吁像是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怎么了?”唐立锡问道。

“别喝。”洛双双摇着头说,“酒里,酒里有毒。”

唐立锡脸上作出惊骇的表情,心里却是一片了然。

“你说什么?”

洛双双好半天才缓过劲来,想起刚才自己差点就害得王爷变得又痴又傻,不禁后怕,眼里也升起了一层雾气。

“王爷,是我对不住你。这酒里参了能让人变得痴傻的药粉,太后让我哄你喝下。若是我不做,太后就会要了我弟弟的命,我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说着,洛双双只觉得眼眶酸涩,眼泪像是决堤一般涌了出来,不一会儿就沾湿了衣袖。

她料定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后,王爷必定不会再原谅自己,又是一阵酸楚。

事情的个中缘故,唐立锡其实都明了于心,其实就算洛双双不出手打翻自己手中的酒杯,他也不会喝下手中的酒的。

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唐立锡突然觉得这说不定是一个利用她的好时机。

于是忙欠身去搂着洛双双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别哭了,一会儿把妆哭花了就不可人了。”

洛双双没想到唐立锡竟然肯原谅自己差点害他痴傻的罪过,一双泪眼看着他:“你肯原谅我?”

唐立锡轻声安抚说:“你是我的夫人,是我的枕边人,我怎么会不相信你。若不是因为太后用你的弟弟来要挟你,你又怎么会对我下此毒手呢?”

洛双双不禁双手掩面低声哭泣道:“是我糊涂了。不该听信太后的话,差点害了你。”

“这是什么话,”唐立锡拥着她,在她耳边温情地耳语,“你是我心爱的夫人,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自然都该护着。只是若太后一日在,恐怕我们的日子就一日不得安宁。”

洛双双听出话中的意思不禁大吃一惊,吞吞吐吐起来。

“王爷的意思是”

唐立锡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柔声说:“太后利用你想要置我于不利之地,挑拨我们的夫妻情意。但若是你能帮我,一同对抗太后,那以后的日子必定会过得舒心许多。”

洛双双抬起眼,正对上唐立锡含情脉脉的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不用着急,”他笑着安抚道,“你慢慢想。”

后来几天,唐立锡也没再去过洛双双那里。这天好不容易偷得一会儿空闲,他突然想去顾容媚那里去瞧上一眼。

推开顾容媚的房间,房间里倒是空无一人。唐立锡背手走了进去,只看见梳妆桌上不是胭脂水粉,却放了几本书――《长短经》,《新书.大政》,《贞观政要.君道》等。都是些讲治国之道的书。

“你怎么来了?”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自然是房间的主人回来了。

唐立锡笑着转过身说:“你倒不欢迎我。别的妃子要是瞧见我来了,高兴还来不及。”

顾容媚睥睨他一眼道:“那你去别的妃子那里去好了。”

“哟,这是要赶我走了,”唐立锡拿起梳妆台上的书道,“我倒想问问,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顾容夫人倒是不同寻常女子,竟在闺房内读这治国安邦的书,是为了什么缘故。”

第2章 遇上你

顾容媚瞧见他手中拿着的书,也不慌乱,双手抱于胸前坦然道。

“王爷这是要兴师问罪吗?我不过是一个小女子,哪来的治国野心?倒是前些日子看见王爷的书房内放着这么几本书,现下无聊读读罢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帮王爷的忙。”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唐立锡立即笑道:“夫人这话可当真?”

顾容媚顿时回过神来,明白他话里有话。唐立锡存着一颗想要治国安邦的心,自己若是此刻允诺了他,就代表自己答应了他要与他共进退。

唐立锡那时所说的话突然响在耳边。

“你待我忠贞不二,我也会待你始终如一,我会让你成为我唯一的女人。”

顾容媚突然面颊泛红,不自觉地说道:“王爷可要信守承诺。”

唐立锡一愣,随即了然地笑道:“那时自然。”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之前还在疑心唐立锡对她的心意,但那日自己被他人冤枉,他没有听信旁人的话,而是让自己证明了清白。着实让她有些动容。

正说着话,外面一个下人一边大喊着一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王爷,王爷!不好了!出事了!”

“怎么了?”唐立锡倒是毫不慌张地问道。

那下人像是一路狂奔而来一样,脸色也是煞白,额上都是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地答道:“刚才,刚才有人来报,说是王妃家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顾容媚抢先一步问道。

“说是家中的少爷骑马上山打猎,碰上了山贼,被那山贼夺了性命!王妃听到这个消息,已经气得昏了过去,王爷你快去看看吧!”

唐立锡与顾容媚对视一眼,便说:“我知道了,马上就去。”

而就是那么一眼,却让顾容媚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唐立锡赶到洛双双房内的时候,王府里的太医以及一干女眷已经在房间里了。

“什么情况?”唐立锡问那太医。

“王爷安心,夫人只是因为一时的气急攻心乱了心绪,并无大碍。在下为夫人写一副安气凝神的方子,好好调养就是了。只是夫人突然痛失亲人,恐怕一时还走不住困境。”

唐立锡点点头:“我知道了。”

再看那床上昏迷的洛双双,脸色青白,像是突然苍老了几岁般,十分的憔悴。

“你们都回去好好休息吧。”

说完又对洛双双身边的一个婢女道:“夫人醒了便来叫我。”

唐立锡在她的房内又呆了一会儿便回了书房看书。

翻了半日的书,人也有些乏的时候,洛双双身边的婢女前来禀告道:“王爷,夫人醒了,她说有话同你说。”

唐立锡点点头,随她去了洛双双的房中。洛双双正靠坐在床上,双眼通红,像是已经哭了好一会儿,脸颊上布满了泪痕。

看见唐立锡来了,她悲切地哭出了声:“王爷”

唐立锡赶忙坐到了床边,将她搂入怀中,安抚地拍她的后背说:“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

这么一说又触及了她的伤心事,想及自己正值青春气盛的弟弟就这么没有了,父母白发人送了黑发人。内心又是一阵绞痛,像是一口淤血闷在胸口要吐出来一般。

“如今山贼气势甚焰,抢夺财物,夺人性命,你弟弟也惨死其手。明日我必定要上书皇上去讨伐了这群山贼不可!”

洛双双抽噎了半天,声音也有些沙哑了。她赶紧抓住唐立锡的衣袖说道:“王爷不要心急。这事情恐怕怪不了山贼。”

唐立锡作出困惑的样子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洛双双紧锁着眉头垂眸思索了一会儿,又抬头看着唐立锡道:“只怕是太后的意思。怪我没有办好她的命令,就夺了弟弟的性命以示威胁。”

说到痛处,洛双双眼里又流出泪来。

唐立锡为她拭去眼泪,严肃的说:“若真是这样的话,太后也未免太心狠手辣了。”

“她是太后,自然想要什么就会有什么,什么人能忤逆她呀。”

“你不要多想了,或许是你想错了也不可知。”唐立锡轻声说。

洛双双闭上眼眸,像是为了坚定什么一样沉默了片刻说道:“王爷,我对你的情意,自然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的。如今太后也要对我赶尽杀绝,我又何苦去为她做事伤自己的心呢!我会帮你!”

“你累了。”唐立锡说。

“王爷,我没有说笑!我一定会帮王爷,不让王爷再受到太后的一丁点伤害。”洛双双有些着急了。

唐立锡看着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凤眼如今虽有些红肿,却依然不失风采,透出坚定的光来。

好一会儿,他才答道:“我知道了,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好了,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

安顿好洛双双,好一会儿唐立锡才得以从她的房内走出来。

天色已经暗沉,点点星光布满了夜空。唐立锡望着夜空,心里说不出的感慨,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院中。

“是不是你做的。”

听见声音,唐立锡转过身去,却是一身素衣的顾容媚。

他调笑道:“夜深霜重,夫人怎么跑到这后院来闲逛,难道是想和本王制造偶遇吗?”

顾容媚不理会他的调侃,仍旧问道:“是不是你做的。”

这话虽是在问唐立锡,但话里却透出一股莫名的笃定,像是已经不用他回答一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容媚只是看着他,墨黑的眼珠在寂静的黑夜里就像是深潭里的一颗玉石一般光彩熠熠。

半晌,只听顾容媚叹了口气说:“果然是你。”

唐立锡心里不禁有点奇怪,问道:“你怎么那么笃定是我做的?”

顾容媚沉默了好一会儿,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那时候下人前来通报,她与唐立锡相视一看,就那么一眼,她就好像看穿了这个人似的,一切都了然了。

洛双双的弟弟是唐立锡派人杀害又伪装成山贼做的,至于为什么,顾容媚也说不出个一二。

唐立锡叹了口气说道:“她是太后身边的人,留在身边既是个定时炸弹,又是个机遇。我若不在此时将她拉拢在身边,日后必定会死于他手。”

顾容媚听了后一细想,也就明白了这其中必定有着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曲曲折折,也不再想去深究。只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唐立锡却如此轻易的告诉了自己,又是因为什么。

还未深想,唐立锡突然将她抱入怀里,嘴唇贴在她耳边厮磨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只是觉得你莫名地让我觉得安心。”

顾容媚面颊一红,立即去推他:“抱住我做什么,快放手!”

“我想一直这样抱着你,”唐立锡突然说道,“有时候忽然会觉得很累,只想找一个人静静地呆在一起,而那个人除了你绝无旁人。”

唐立锡鲜少说这样动情的话,顾容媚本是在挣扎的身体也不禁停了下来,只是说道:“只怕是对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说的罢。”

虽是这么说,却还是任由他抱了一会儿。

这之后没过多久,王府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消息,说是皇帝要微服私访,出宫的这段日子便要在王爷的府上小住。

这下王府可是热闹了起来。唐愧然带着一干侍从婢女浩浩荡荡住进了王府,暂且不说他的吃穿用度弄起来有多么繁琐耗费,单是他的到来还是为王府增添了荣耀和光彩。

毕竟是九五至尊,不是说想见便能见的。他的一到来立即引得王府里的女眷妃子们都想要一窥皇帝的容颜。

只可惜唐愧然对其他的女子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每天闲来便去顾容媚的小院里坐坐。倒上一壶上好的春井茶,同顾容媚谈天论北,真是好不惬意。

“我发觉你倒是比平常女子要懂得许多。《女诫》,《内训》这些你都不读,倒是喜欢读些诗词歌赋。”唐愧然说起来摇头晃脑。

“皇上见笑了。”顾容媚说。

“,你不要这么说。何必这么多礼呢,不过是私下聊聊闲话罢了。说起诗词,朕觉得甚是好。就说春色吧,只一句‘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就将那春色跃然纸上,真是妙!”

唐愧然说得兴起,不禁拍了拍顾容媚的手。

顾容媚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笑道:“皇上说的极是。”

“皇兄说的如此高兴,何不让贤弟也一同乐一乐。”

唐立锡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的时候,突然朗声说道。

“你也来了,”唐愧然虽然不满他突然来到扰了自己和顾容媚的独处,但还是笑着说,“那来坐就好,我们正在说诗词,她倒是颇有体会。”

“哦?”唐立锡勾唇笑道,坐在了顾容媚的身旁,一把抓住她的手往怀里拽,“我怎么不知道夫人在诗词方面还颇有造诣呢?”

顾容媚面色一红,便想要将他推开。却碍着皇帝坐在一旁,推来推去下不了狠手,倒像是在打情骂俏一般。

“你们的感情倒是要好。”皇帝说道。

第3章 慢慢走

唐愧然虽是这么说,却不免有些醋意。他对顾容媚有意从来就没有掩饰过。本以为顾容媚嫁到了王府,并不受唐立锡的宠爱,心里还有几分高兴。如今看到他们俩眉眼间都像是在传情一般,不免有些不痛快。

“皇上说笑了。”唐立锡一边笑着一边将顾容媚往怀里搂,“她虽是我的小妾,不是正室,但我却是将她视作爱妾,不是不一般人能够相提并论的。”

唐立锡私下说这些肉麻的话倒也还好,现在竟在皇上的面前也不知道收敛,顾容媚又是害羞又有一点恼怒。

伸手就想将唐立锡推开,却没想到被对方察觉,反而借着那个力抱了个满怀。

唐立锡禁不住哈哈大笑道:“夫人这是要投怀送抱啊!”

气得顾容媚又羞又臊,但在皇上的面前又不得不装作顺从的样子。

唐愧然看着这画面,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

皇帝在王府中小住也有小半月了,虽说是要微服私访,却没见到皇帝出过王府的门,每天都呆在院子里同顾容媚吟诗赋词,过得好不快活。

只是每次说到高兴的时候,唐立锡就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同顾容媚卿卿我我。顾容媚虽然心里不乐意,却碍着皇帝的面子不好意思推辞,只好任由唐立锡胡闹。

又是一日,唐愧然正在同顾容媚说说笑笑,外面跑来了一个侍从,朝着皇帝行了个礼。

“怎么了,慌慌张张地?”唐愧然问道。

那侍从立即答道:“皇上,公主来了。”

“柔雅?”唐愧然看起来也是十分吃惊,“她怎么来了?”

提到唐柔雅,顾容媚脑袋里立即浮现出那个桀骜不驯的女孩。不过之前她和唐柔雅因为皇帝的事情闹得并不愉快,想必这次突然到来也是来者不善。

“她现在在哪里?”唐愧然问道。

“公主现在已经到了王府,在待客的大厅里休息。”侍从说道。

“我知道了,”唐愧然点点头,朝侍从摆了摆手说,“叫人去给她收拾出一件屋子来,这孩子,多半一时半会是不会回去了。”

那侍从答应着退下。

唐愧然转过头笑着对顾容媚说:“这个丫头一点都不让朕省心。”

顾容媚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后来又谈天论北地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人来请皇上去用膳。

“既然柔雅来了,难得我们兄妹三人聚在一起,你去叫人准备准备,就在王府里大家一起吃罢。”

这本来是有些不合乎规矩的,可皇帝都这么说了,那个侍从也不好多说什么,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家宴是设在王府的厅堂里的,虽不如在皇宫里准备的那么富贵奢华,却还是不失水准。

顾容媚好些日子没有见过唐柔雅了,再一见,她还是那副英气凌人,直率大方的模样。

“好久没有看见顾容夫人了,”唐柔雅朝她微微一笑,但那笑意却不像她的话里那样和善,“顾容夫人好像比以前还要漂亮了。”

唐愧然哈哈大笑道:“你的嘴巴倒是甜的不得了,你哥哥听了心里一定很高兴。”

唐立锡也是一笑,伸手要去搂顾容媚的肩膀说:“那是自然。”

洛双双在一边听着很不是滋味,她本以为唐柔雅身为公主,听到皇帝对自己亲弟弟的小妾有意思,会十分的介意。结果如今一见面,她不先同王爷的正室说话,反而去称赞王爷的小妾漂亮,让她着实有几分难堪。

一顿饭吃下来,大家心思各异,倒是多了几分诡异的安和。

吃了饭后,又端了精致的糕点和茶水上来,皇帝同唐立锡和唐柔雅说着一些家常话,气氛也开始热烈起来。

顾容媚一向都不喜欢这种应酬,坐了没多久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回到了房间,想要休息一会儿。

刚推开房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顾容夫人请留步。”

顾容媚转过身,竟然是公主唐柔雅站在身后一双杏眼看着她。

“公主不和皇上,王爷说说闲话聊聊旧事,怎么跑来找我了?”顾容媚笑道。

唐柔雅说:“不知道可不可以请顾容夫人和我去院子里说会话?”

顾容媚抬眼对上了她直视过来的眼光,勾起嘴唇笑道:“没什么不可以的。”

说着便和唐柔雅一前一后来到了自己的小院里,小院的右侧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石桌石凳。

顾容媚同她一起坐下后,不紧不慢地说道:“只是不知道公主有什么话跟我说。”

唐柔雅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听到这话也是微微一笑道:“我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说过顾容夫人了,貌美如花,伶牙俐齿,怪不得哥哥那么喜欢你。”

“公主过奖了。”

“只是顾容夫人,”唐柔雅的眼神突然咄咄逼人像是要利箭穿心一般,“身为别人身边的小妾,可要安分守己,不可以逾越啊!”

这话里的意思,顾容媚自然听得很明白。唐愧然对她不同于常人她也是有所察觉的,只是他贵为天子,万人之上,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由着那些妃子们搬弄是非,现在被唐柔雅误会,顾容媚心里也觉得好笑。

“不知道公主听见了些什么风言风语,只是我顾容媚做事问心无愧,绝对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顾容淡淡笑道。

“哦?”唐柔雅勾唇一笑,眼里颇有些讽刺,“哥哥身为王爷,虽不是什么真龙天子,但也是皇家贵族的血脉,并且英俊潇洒,好多人求也求不得哥哥看一眼,你可不要为了其他的什么,而失了规矩啊!”

顾容媚看了她一眼说:“公主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顾容媚一向不喜欢与人有太大的冲突,怎么这下就说我不守本分,坏了规矩了。”

顾容媚并不像唐柔雅想的那般柔柔弱弱,颇有心机,倒是让她有些吃惊。暗自想了一想,唐柔雅决定不再兜兜绕绕,直接与顾容媚摊开话来说。

“我在宫中也听过顾容夫人的许多传闻,说顾容夫人有着狐媚般的能力可以勾引男人的心,连皇兄也被你深深吸引了。后宫里面的嫔妃们都惶恐不已,深怕自己会失了宠爱。”

“还有这样的传闻,”顾容媚不禁嗤笑一声,“真是人言可畏,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去招惹过皇帝了。”

唐柔雅一听这话,心里不禁有些疑虑,唐愧然贵为真龙天子,当今圣上,若是能得到他的一眼垂怜,不知道就能得到多少的宠爱和恩赐。这是多少女人挤破脑袋而梦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啊!可顾容媚这话听着倒像是颇为不屑一般,着实让人奇怪。

“那可是皇上,你就一点不动心?如果能一举成为皇帝的妃嫔,集得万千宠爱,荣耀恩赏都会不断而来。”唐柔雅有些狐疑地说。

顾容媚笑了:“公主这话的意思,倒好像是希望我去做皇帝的妃嫔,乱了这方寸一样。”

唐柔雅顿时醒悟了过来说道:“你对皇帝并没有意思?”

“我应该对皇帝有什么意思吗?”顾容媚据理而道,“就算他是天子,九五之尊,可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若是喜欢上一个人,只是喜欢他本人而已,而不是为了他的身份和地位。何况我本来对皇上就没有那个意思,无非是些饶舌的女人在那里嚼舌根罢了。”

这番话听得唐柔雅心里对顾容媚的看法顿时有了改观,她原来以为顾容媚不过是个贪图权贵和钱财的平庸之人,是冲着皇帝的身份而去的。如今看来顾容媚倒是完全没有这个意思,是皇帝单相思罢了。

这么一想,唐柔雅顿时解开了心中的疙瘩,真诚地说道:“是我不该听信旁人的话,误会了顾容夫人。没想到顾容夫人是个这么明事理的人,柔雅心里佩服。”

两人将事情说清楚了,就再没有了什么嫌隙,坐在亭子里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唐柔雅才很是不舍地回去歇息了。

唐柔雅走后,顾容媚便想回房休息,谁知刚推门进去,身后便伸来一只手搂住了她的腰,顺势进了屋子关上了门。

顾容媚下意识地想要反抗,稍稍一挣扎,便知道身后是什么人了,不禁有些恼怒地说:“你不陪着皇帝喝酒说话,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唐立锡贴着她的耳边,说话间都带着酒气:“怎么了?我到自己的小妾屋子里还要跟你汇报吗?”

顾容媚伸手想要去扯开腰上的手说:“我可没有这么说,王爷那么多妻妾等着受你的宠幸,你不去她们那儿,跑来我这干扰我的清闲做什么。”

唐立锡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这张嘴啊,真是太厉害了。”

他将头放在了顾容媚的肩膀上,好一会儿又问道:“刚才你和唐柔雅在说话,都说了些什么?”

顾容媚突然有些警觉说:“你看见了?”

唐立锡笑道:“你离席后没多久那丫头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思来想去,多半是来找你了,不是吗?”

“你倒聪明,”顾容媚话是这么说,心里还是不免有些吃惊,“不过是女人家之间的闲话,没什么重要的。”

第4章 我不明白

“那就好,”唐立锡说道,“我还怕她是来找你的麻烦的。”

“怎么会。”顾容媚心不在焉地答道。

唐立锡像是叹了口气说道:“柔雅那孩子脾气比较倔,心直口快,我怕她说了什么话让你不高兴。但她的心是好的,没有坏意。”

顾容媚觉得有些奇怪:“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唐立锡被这句话噎住了,也不知道说什么,半天才含含混混地答道:“只是跟你说说罢了。”

顾容媚虽然心存疑虑,但也没有再多问了。

唐立锡抱着她说了一会儿话,便想要动手动脚,气得顾容媚伸手就要将他推出房间。

唐立锡心里也是有些好气,嘴里说着:“我是你夫君,还不准我碰你,这是个什么道理!”

但没说着两句,就被顾容媚干脆地推了出去,虽然有些恼怒,但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唐立锡还是只得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件事情后,唐柔雅和顾容媚的关系变得要好了许多。唐柔雅在宫中闲来没事情做就出宫到王府里找她玩儿,两个人在院子里聊天说话,好不高兴。

顾容媚还教她唱她们那个地方的歌曲,虽然同自己平时听到的歌曲有些不同,但听起来确实音韵优美,婉转动人。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

“这些歌曲还真是好听,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唐柔雅不禁有些惊奇。

“是我们那里的歌,你没听过很正常。”

“说起来我从来没有听你提过自己的家乡,”唐柔雅有些好奇。

顾容媚脸色略微有些变,随口说了过去:“是个小地方,不出名。”

顾容媚还教她编头发,将头发编成一小股一小股的辫子,然后在脑后盘成一个花结,再戴上一枝漂亮簪花,好看得不得了。

顾容媚教她的东西越多,唐柔雅便觉得越新奇。她发觉顾容媚果然与寻常的女子不一样,连会的东西都是那么的有趣,让人眼前一亮。心里不禁有些钦佩,与顾容媚也更加要好起来。

而另一边,张哲修却是坐立不安,心里苦恼不已。自从皇帝设立宴席那一次相见后,他一直找不到机会同顾容媚见面,心里十分想念,想要好好看看她,同她说一会儿话。

这么思来想去好些日子,张哲修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趁着夜黑偷偷潜入了王府,想要和顾容媚见上一面。

这天正好唐柔雅来找顾容媚说话,两个人聊到了深夜,唐柔雅才很是不舍地回了宫。顾容媚这时候也有些累了,便起身要回房间休息。

张哲修一路尾随看着顾容媚回到了房间,四下想来,还是决定从窗子跳进去要稳妥一些时,却看见唐立锡竟也跟着进了屋,只好暗暗透过窗缝观察情况。

“你怎么来了?”顾容媚瞧见唐立锡倒是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我怎么就不能来了,”唐立锡大大方方坐在了凳子上,去拿桌上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是我的王府,你是我的小妾,我自然有权利到这里来。”

谁知道顾容媚却像是十分疲倦似的,一边去取头上的发钗,一边说道:“我累了,不想同你说话,你去别处吧。”

顾容媚一取下发钗,乌黑的头发便像瀑布一样倾泻下来,垂在了柔软的腰间,娥眉杏眼,更衬得她粉嫩的脸颊格外动人。

唐立锡看着这个画面不禁欣然一动,将手中刚倒好的茶水往桌上一放,起身便去搂住了顾容媚柔软的细腰,亲昵地去吻她的脸庞。

顾容媚不由得一惊说:“你要做什么!”

唐立锡想要做什么,顾容媚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她不想与他纠缠不清,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所以心里也非常的抗拒。

“我也做什么?”唐立锡忍不住在她耳边轻笑,“我是你的夫君,你说我要做什么?”

顾容媚却像是气坏了一样,狠狠去推他道:“你给我放手!放开我!”

唐立锡却毫不在意,像是没有听到一般继续去亲吻她的脸颊。

结果一不留神,顾容媚一用力便将唐立锡狠狠地推开。唐立锡踉跄几步,撞在了门上。

这么一撞,唐立锡突然有些清醒了,他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顾容媚说道:“你竟敢推我?”

顾容媚知道自己刚才那一推并没有丝毫留情,必定是惹恼了唐立锡,但依旧是没有半分地退让说道:“我说了叫你放手。我不愿意。”

像是点燃了炸药一般,唐立锡突然有些生气了,忍不住怒喝道:“顾容媚,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什么了!我叫你乖乖做我的女人,我的女人,还敢在我主动到来的时候将我推开,说不愿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听了这话,顾容媚也似乎有些恼意了:“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恐怕是你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吧?王爷,就算我是你的小妾,也不代表你所说的任何话我都要一一遵循。”

“好啊,看来是我太纵容你了!这张嘴对着我都还是那么厉害!”唐立锡冷笑道。

顾容媚忍不住嗤笑一声道:“王爷,我们都是人,都是公平的。凭什么你要做什么,我就要追随你。这未免太可笑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意志,有我自己的想法,你不可以否认,更不可以阻止我的思想和我的行为。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尊重?”唐立锡蹙起了眉头说,“顾容媚,我承认你是一个特别的女人,与我平日里见过的女人都不一样。可是不管什么样的女人,只要是在我身份之下的,看见我都是毕恭毕敬的,不会忤逆我的话。”

“那又怎么样?”顾容媚看着他,“你觉得我和她们一样,也该毕恭毕敬地对你吗?”

唐立锡突然慢慢地走了过来,捏住顾容媚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墨黑的瞳仁说道:“顾容媚,是我太纵容你,你要知道你是我的女人,你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有性格是件好事,可你也不要太特立独行了。”

顾容媚倔强地看着他,心里却是十分的焦躁,也没有注意到唐立锡说话中的怪异。

说完话,唐立锡放开了她,站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顾容媚一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

张哲修一直在窗外注意着房间内的一举一动,听见唐立锡说顾容媚是他的女人,心里又是气愤又是难过,心中的酸楚不禁漫延开来。

再看顾容媚呆滞的神情,心里更是心疼的不行,也顾不得被发现的危险,一推窗,翻身跃了进去。

顾容媚瞧见他,却也不是很吃惊,只是喃喃道:“你来了。”

张哲修看她低垂着头,眼角都有些泛红了,急得说道:“唐立锡竟敢给你委屈受!你怎么还能接受他?”

顾容媚此刻已是悲伤不已,她原本觉得唐立锡对待她并不同于一般的嫔妃,是真的将她视为特别的存在,想起他那时许诺要将她视作唯一的女人,她心里何尝不是没有高兴过。

只是现在听了唐立锡的一番话后,她才深深地明白了,唐立锡身为封建制度的一个部分,永远也脱离不了皇朝的束缚,她在他的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妃子,一个妾室,就算是特别的又能如何。

“你没事吧?”张哲修见她恍恍惚惚的样子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顾容媚总算是明白,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妻妾成群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是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忠诚如一呢?唐立锡将自己视作特别又能怎么样,他终究不可能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

想到这里,顾容媚心里不免涌起了一阵酸涩,眼眶顿时被泪水涌满。

张哲修被这场景吓到了,也顾不得他和顾容媚的身份问题,抓住她的肩膀,脱口便喊道:“媚儿,媚儿?你怎么了?”

顾容媚抬起头,看着张哲修那熟悉的容颜,就像是看到了前世的爱人一般,口中喃喃了几句,便伸手用力抱住了他,低声呜咽起来。

张哲修紧紧地抱住她,更是心疼的不行。他断定顾容媚并不喜欢唐立锡,只是碍于唐立锡用王爷的身份地位将她圈护起来,如今受了委屈也没有任何办法。

张哲修轻声安慰道:“媚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辈子呆在这里,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救出去的。”

顾容媚此刻已经乱了心绪,兀自哭得伤心,也没有在意张哲修所说的话。

打定主意,将顾容媚安抚睡下后,张哲修便连夜赶到了唐青天的府上。

唐青天还没有睡觉,正在烛光下看书,张哲修的突然造访他倒是没有丝毫的惊讶,只是微笑道:“这么晚了,不知道张将军有什么事情要同我说吗?”

张哲修看着六王爷微笑的神情,好一会儿才认真地说道:“六王爷,不知道那日你说的话现在还算不算数?”

第5章 珍贵的人

“什么话?”唐青天笑着反问道。

这话分明是明知故问,要叫张哲修自己把话说出口来。

张哲修皱着眉头,好半天才接着说:“只要我帮你扳倒皇帝,你便许诺给我应有的地位和财富,还有顾容媚。”

“,张将军这可是杀头的话,不能乱说。我怎么敢以下犯上,做这种欺君的大罪。”唐青天依旧是笑着的。

张哲修算是明白了,这唐青天虽然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王爷,却是比皇帝都还要狡猾的狐狸,绝对不会轻易地让人抓住了他的把柄。

“我明白了,”张哲修拱手说道,“我愿意誓死为六王爷效命,为王爷达到所想。只希望到时候王爷不要忘记曾经说过的话。”

“张将军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唐青天笑着拱手道,“没想到张将军也是个痴情的人,为了顾容夫人竟然不惜自己的生命。”

张哲修却正色道:“六王爷,想必为人们了自己珍贵的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畏惧,勇敢地面对。”

“张将军说的实在有道理。”唐青天却依旧只是笑了笑说,“那就麻烦张将军想办法拿到军中的兵马大权,那样对你我都计划也会更好。你说是不是?”

张哲修拱手认真地说:“六王爷不用担心,我会尽全力帮助王爷达到目的。”

冷宫之中,寂静无比,连放轻的脚步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钟华芳缓缓睁开眼睛说道:“你来了。”

唐青天恭敬地行了个礼说道:“母亲,你叫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许久没看见你了,想要看看你,最近可还过得好?”钟华芳淡淡地问道。

“儿子一切安好,母亲不用牵挂。”唐青天仍然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只是他也知道钟华芳肯定不是为了简简单单地问问他的近况。

“你瞧这冷宫,真是冷得让人心凉,这宫里的每一块砖,每一块瓦都是冰冷的,就算是有人来了也暖不起来。”钟华芳抬起眼眸看着唐青天,“你可知道我的意思。”

唐青天拱手道:“儿子愚钝,不过母亲想的便是儿子想的,母亲想做的,便是儿子要做的。”

钟华芳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明白,明白就好。”

她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了一口道:“是时候了,你想办法将顾容媚带来我这儿。”

唐青天不动声色地抬了一下眼眸,问道:“母亲可是有什么打算?”

钟华芳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这天的天气并不好,走在皇宫里那朱红色的墙壁看起来都是阴测测的。

“这次真是多谢六王爷了。”顾容媚颇为感激地说道。

今日本来是顾容媚姐姐的祭日,可是姐姐死得蹊跷,宫里的人是不允许私自进行祭拜的。这次幸亏是唐青天提前差人将她叫出来,从中想了些办法才得以到宫中的陵园里去祭拜一下。

“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唐青天和善地笑道。

“只是没想到六王爷对姐姐的事情如此上心。”顾容媚说。

冷宫本来就离着陵园不远,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冷宫旁边。

“哎呀,”唐青天突然用手中的折扇一敲手心,一幅恍然的样子道,“我竟然将专门准备好的往生帆忘带了,你在这里等等我,我立即去拿了来。”

顾容媚倒也没有疑心,点头应允了。唐青天便转身几步离开了。

顾容媚站了一会儿,忽然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前贵妃喜欢左手梳头簪花,而且爱唱《长门赋》。”

那声音说着说着便唱起了《长门赋》,曲调颇为凄婉,令听的人都不免心肠悲痛。

“抚柱楣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白鹤以哀号兮,孤雌于枯杨。日黄昏而望绝兮,怅独托于空堂。悬明月以自照兮,徂清夜于洞房。”

那声音越唱越哀婉,竟像是在低声哭泣一般。

哭声停了一会儿,那声音又突然厉声喝道:“这宫里这么大,每一块砖瓦下便有一个不得安息的冤魂厉鬼。不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终归有一天她是会得到报应的。真的总是假不了的。”

这话里颠来倒去,语无伦次,让人听着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顾容媚听了一会儿,越听心里越是觉得奇怪。刚想张口问问那个声音,那声音却突然没有了,唐青天不知不觉竟也回来了。

他笑着向她示意了一下手中的往生帆说道:“往生帆我拿来了。”

却见顾容媚仍然是一脸狐疑的样子,像是还没缓过神来一样,唐青天不禁问道:“怎么了?”

第6章 话语

杨希萱见她的脸色渐渐不对了,知道唐柔雅是将自己的话听见了心里,不禁宽慰她道:“想来公主也是不愿意离开自己的母国,离开自己的亲人的。”

唐柔雅从担忧中回过神来,又不禁有些疑惑地问道:“只是不知道娘娘为什么要同我说这些。”

杨希萱只是笑了笑,用手指去摸了摸头上精致的簪花说道:“我只是觉得公主是个聪明人,能够知道我想要说什么。”

唐柔雅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说道:“多谢娘娘这次的恩情,我万万不会忘记。若有机会,一定会报答娘娘的。”

杨希萱只是微笑着,什么也没有再说。

洛双双瞧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身后的婢女正在帮她梳洗打扮,身旁行礼的正是自己安插在顾容媚身边的向菲。

“怎么样,顾容媚近日的情况如何?”洛双双瞧着那婢女将一枝牡丹簪花插在绾成花的头发里问道。

“那顾容媚最近的日子很是清闲,平时不是读书写字,便是在花园里赏花。公主也时常来找她,两人在一起也不过是唱唱民间歌谣,做些小玩意儿罢了。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向菲毕恭毕敬地答道。

洛双双抬了抬眼眸,自己伸手拿起了梳妆台的玉白簪子说道:“她的日子倒是好过。只是就算她想要好过,只怕有人不会让她好过。”

向菲听到这话忍不住抬起头来问道:“王妃说的是太后?”

洛双双抬眼看了她一眼说:“你倒是聪明。”

向菲连忙慌张地低下头,连连叩了几个头道:“向菲知错,向菲知错,向菲不该界越,不该问不该问的事情。”

洛双双倒像是没当回事情一样,只是摆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无心的而已。只是太后催得也紧,我也很是不好办。算了,你下去吧。”

向菲低低地答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了王妃的房间。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恐怕说的就是这种情况。那向菲本来就因为误以为顾容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辜负了六王爷的感情而记恨在心,如今无意间知道了太后对顾容媚心生怨恨,不禁有意想要试探一下顾容媚。

谁叫她那最心爱的男子对这个女子倾了心,可她却是在几个男人之间留情,怎能不叫向菲心生恨意。

打定了主意后,向菲便回到了顾容媚的房间里。

顾容媚早就起了床,也不慌着梳洗打扮,此刻正坐在梳妆台边看书,瞧见向菲回来了,随口问了一句:“你刚才去哪儿了,怎么不见你的踪影?”

向菲心里惊了一下,随即故做镇定地答道:“估计着夫人要起来了,便去小厨房里吩咐做好了早餐,好让夫人你起床便能吃到热腾腾的早饭。”

顾容媚淡淡地答应了一声,也就没再多问了。

向菲瞧见她并没有疑心自己的样子,便走到了梳妆台边去拿起了桌上的木梳道:“我来替夫人梳头。”

顾容媚像是抱怨一般小声地说了句:“这头有什么好梳的,总是要梳那么一个复杂的发型,梳上好一会儿。”

向菲假意笑道:“夫人真爱说笑,梳一个好看点的样子,王爷瞧着喜欢,自然就会多看上几眼,夫人不就能多受点宠爱了吗。”

顾容媚撇了撇嘴,像是并不高兴的样子:“最不愿看见的就是他,谁还会故意梳了好看的去讨好他。算了算了,你随便梳两下就是了,不用弄得那么麻烦。”

向菲一面答应着,一面用那木梳去梳顾容媚乌黑的长发,像是不经意地说起:“那天在花园里经过,听见王妃身边的两个小丫鬟在说话,不经意间听到她们在说夫人你的事情。”

“我?”顾容媚不禁嗤笑了一声,“我有什么事情好说的。”

“我当时也觉得奇怪,就故意放慢步子偷听了几句,只听她们说好像是太后看夫人的眼神怪怪的,有些不对。”

“太后?”顾容媚突然警觉了起来。

“是啊,奴婢听得真真的。”

顾容媚心里有些疑惑,难不成是那天在宫中听见有人风言风语的事情被太后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太后知道了这件事情后会对自己不满呢。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当下就没再继续想了。正巧这时下人前来说公主唐柔雅请她到宫中赏花,便带着向菲一同去了。

御花园里的花正开的正盛,五颜六色,缤纷奇绚,那样子甚是好看。且一股淡淡的花香一直围绕在身边,让人心情好不愉悦。

可顾容媚心里一直想着向菲方才说的话,也没太在意与唐柔雅说话。想来想去,便不自觉地做出了左手梳头簪花的动作来,心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谁知太后的贴身丫鬟碧溪正好路过御花园,瞧见了这一幕,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也不顾不得自己出来是为了什么差事了,转身便朝太后宫里跑。

她一路跑了回去,欧阳敏月这时候正在诵读经书,见婢女慌慌张张跑了回来,不禁略带恼意地说道:“怎么了,在宫里慌慌张张的成什么体统。”

那碧溪此刻已经吓得是魂不及身子了,“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颤声喊道:“太后不好了,奴婢,奴婢刚刚”

“刚刚怎么了?”欧阳敏月没好气地问道,没想到自己宫中的婢女也会如此的失礼,不禁有些气恼。

“奴婢刚刚瞧见了王爷家的顾容夫人在御花园里同公主赏花。那顾容夫人突然左手梳头戴簪花,那模样和前贵妃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碧溪凄声喊道。

欧阳敏月听了这话,心里也是一惊,将手中的经书也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半天也没有出声。

“你可看仔细了?”欧阳敏月问道。

“奴婢看仔细了的,的确是很像。”碧溪急忙答道。

欧阳敏月不再说话,那神情看上去若有所思。

“怎么看你的神色有些不对,出什么事情了吗?”正说着话,唐柔雅却突然沉默不语,让顾容媚有些奇怪。

看她的样子却是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

“没什么。”唐柔雅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最近朝廷议论公主同藩国王子和亲的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让她心里着实有些不安。

那天皇帝的宠妃杨希萱说的一番话更加剧了她内心的惶恐和不安。纵然是公主又如何,她又何尝不知道这宫中究竟是谁说话最有权威。而唐愧然的存在恐怕只是一个傀儡罢了。

这么想着,内心更是一片冰凉,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顾容媚看了出来,轻声说道:“如果有什么事情,你愿意同我说的话。我愿意尽自己微薄的一份力量。”

唐柔雅露出一丝苦笑道:“多谢顾容夫人,可是只怕这次连我自己都救不了自己了。”

见唐柔雅似乎不愿多说,顾容媚也就没有再多问了。

两个人说了一话后,也都没有了一开始的兴致,没一会儿,顾容媚便告别了她回了王府。

回到王府中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尽,顾容媚身边也没有带什么丫鬟,独自走在回房间的路上。

突然却看见前面似乎有人坐在亭中,仔细一看,竟然是唐立锡,举着酒杯幽幽地看着月亮。

顾容媚瞧了他一眼,却不想与他多说,便要转身离去。

“怎么,如今看见了我竟是连话也不愿多说一句了?”唐立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顾容媚停下了脚步,站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说的就是我和王爷吧。”

唐立锡不禁嗤笑一声,无奈道:“你的嘴还是那样厉害。我还是拿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王爷说笑了,我不过是你的一个小小妾室,您贵为王爷,我这卑微的身份又怎么能和您抗衡呢?”

唐立锡放下了酒杯,看着顾容媚在黑暗中显得有些朦胧的身影说道:“你还是在怪我那天说的话。”

“臣妾不敢怪王爷,只是王爷,我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恳求王爷还是放过我吧。”顾容媚说道。

唐立锡却是沉默了一会儿,忽地说道:“过来陪我喝杯酒可好?”

顾容媚转过头,莞尔一笑,那笑容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出了一丝说不出的动人。

“我实在不想与王爷有过多的关系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夜深霜重,王爷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

说完,也不等唐立锡做出什么反应,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留得唐立锡一个人独自坐在亭子中间,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随着那身影的消失渐渐失去了焦距,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喝了下去。

那冰凉的液体滑过了喉咙,只冷得心也暖不起来了。

唐立锡明白,他和顾容媚之间终究是隔着一层窗户纸,若是一日不捅破,就是顾容媚那倔傲的性子,就绝不会愿意呆在自己的身边。可是她又如何知道自己心中的无奈和苦恼呢?

第7章 只想一起

第二日,顾容媚正坐在窗边发呆,外面突然慌慌张张跑来了一个婢女,嘴里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夫人,大事不好了,”

那个婢女一路奔跑着冲进了顾容媚的房间,也顾不得行礼,“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惊恐地大声喊道:“顾容夫人不好了,外面突然来了好多官兵,还带着大刀,说要请夫人走一趟。”

“出什么事了?”顾容媚心中也觉得着实奇怪。

那丫鬟也是满脸地惊惶道:“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王爷和王妃现在已经在外面等候,还是请夫人去一趟。”

虽然很是不解,但顾容媚还是按捺住内心的疑惑,向那丫鬟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就跟你去看看情况。”

跟随着那丫鬟一路来到了王府的厅堂,厅堂里站着好几个带刀侍卫模样的人,正在与王爷唐立锡说着话。

见顾容媚来了,领头的那个侍卫拱手行了个礼说道:“顾容夫人,太后请你入宫一趟,多有得罪,还希望顾容夫人见谅。”

若真是太后请自己入宫一趟,这带刀侍卫的架势却是万万不合乎规矩的,更何况这么唐突前来,也不说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顾容媚心里也着实有几分疑虑。

她抬起头来正好与唐立锡看过来的眼神对上了,唐立锡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既然叫你去,你便去一趟罢了,无妨。”

顾容媚脸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喜怒,也只是点头对那领头的侍卫说到:“既然王爷也这么说了,我便和你们去一趟。”

一行人即刻赶到了皇宫中,来到了太后的寝宫。

这时顾容媚才发现,平时一向喜欢安静祥和的太后,今天宫中却是十分的热闹,一群的丫鬟侍从,三宫六院的妃嫔们,连一宫之主的皇后也来了。

顾容媚瞧着这情景心中也暗自思忖着,恭敬地行了个礼,嘴里说到:“臣妾顾容媚见过太后,皇后娘娘,以及各位姐姐们。”

欧阳敏月正坐在当中的座位上,被皇后陆维诗以及众多妃嫔们簇拥在一起,听到顾容媚的话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朝站在一边的绿裙丫鬟问道:“玉喜,你看看,是不是她?”

那个叫玉喜的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抬起头来看了看顾容媚的脸,随即十分肯定地答道:“回禀太后,害死碧溪的就是她!”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都是一阵惊呼,纷纷交头接耳起来。顾容媚也是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又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缘由被别人冤枉了。

顾容媚只是稍稍发愣了片刻,便立即恢复了镇静说到:“回禀太后,臣妾实在是冤枉。这个叫碧溪的人我连认都不认识,见也没有见过一面,从哪来说来的杀害。不知道这个叫玉喜的丫鬟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欧阳敏月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说道:“玉喜,你将这件事细细地说来给我们听。”

那个玉喜又行了个礼,随即急切地说道:“玉喜不敢在太后面前撒谎。玉喜是亲眼所见,那日碧溪姐姐从御花园经过,无意间看到顾容夫人在与公主赏花,谁知却看见那顾容夫人突然做出左手簪花梳头的动作来,竟跟死去的前贵妃的样子一模一样。”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不禁脸色大变,连欧阳敏月的神色也变得难看了几分。

玉喜接着说道:“碧溪姐姐瞧着这画面,还以为是前贵妃的鬼魂附在了顾容夫人的身上,吓得魂飞魄散,大惊失色,匆匆忙忙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没曾想第二日再去看望姐姐的时候,碧溪姐姐,碧溪姐姐已经死去了。”

那丫鬟说着说着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却叫欧阳敏月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骆舞秋也是一脸的惊恐,突然厉声喝道:“这个顾容媚怕是被前贵妃鬼上身了,着了魔了!是死去的贵妃借着她的身子想来报仇了!”

在场的嫔妃们听了都吓得直往后面退,生害怕这个被鬼附身的顾容媚要害她们的命。

顾容媚心里觉得这事情可笑的不行,但没等她开口分辩几句,欧阳敏月竟是将手中的茶杯摔在了地上,滚烫香醇的茶水撒了一地。

“不吉利的东西,”欧阳敏月颤抖着嘴唇,手指指着顾容媚说道,“来人!把这个人给我绑起来,拿火烧了她!”

“太后英明!顾容媚已经是被鬼魂迷了心窍了!要是再不烧了她,只怕不知道她还要祸害多少人呢!”骆舞秋也是连忙接口道。

“烧了她!”

“这个妖孽,之前便听说她是王爷死去的宠妃附身在体的了,如今看来果然没错!”

“难怪皇上被她迷了心窍,谁能料到她竟是被鬼魂附了体了!”

“你们还在那里愣着干嘛,还不快将这个妖孽绑起来,用火烧了!”骆舞秋对着一旁的侍从厉声喝道。

正当这混乱的时候,一个丫鬟又跑了上来,急切地禀报道:“太后,公主在外求见。”

却还没等欧阳敏月有所反应,唐柔雅已经急匆匆地进了寝宫。

“参见太后!”唐柔雅匆匆地行了个礼,便抬头去看顾容媚的情况。

“你怎么来了。”欧阳敏月冷眼问道。

听出了太后话语中带着些许的不满,唐柔雅连忙回答道:“听说太后宫中出了大事,这事情还关系着哥哥王府中的小妾。正巧我和这位顾容夫人熟识,想必这事情中间有什么误会,就前来看看情况。”

“哦?”欧阳敏月抬起了眼眸,眼光竟是冷得像是一湖深潭,“你说你与她熟识?”

“我不敢欺瞒太后,”唐柔雅抬头看了一眼顾容媚,认真地说道,“顾容夫人只是比寻常女子聪敏机智,但绝对不是众人口中所说的什么妖怪,鬼上身!”

“你又不是生在她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怎么能如此的肯定?”一旁的骆舞秋忍不住嘲讽地插嘴道。

而欧阳敏月也是一反常态的没有训斥身为妃嫔的骆舞秋擅自插嘴,不守规矩,只是气定神闲地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

“太后,我敢用自己的人格做担保!顾容夫人一定是被人冤枉的,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啊!”见太后没有什么反应,唐柔雅又忍不住辩驳了几句。

“你这么维护顾容媚,莫不是已经被她的妖术所控制,蛊惑了心灵了吧!”骆舞秋不禁惊呼道。

看见事情的情形似乎是在向着不利的方向转移,唐柔雅赶紧向太后求情道:“太后,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千真万切的,太后你要相信我啊!”

欧阳敏月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抬起手示意她安静下来,缓缓地开口道:“你不必多说了,不用再袒护这个妖女,来人呀,将顾容媚绑起来,立即火烧。”

顾容媚突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她何时曾经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被所有人的质疑和诬陷,即使有人为她求情,也得不到生存下来的机会。

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死掉吗?在这个自己连朝代都不知道的国家,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自己就算是无声无息地死掉了,也不会有人感到悲伤,感到难过。

张哲修会感到难过吧,可是那又如何,他感到难过不是因为自己,而是自己所在的这个身体,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别人。

那唐立锡呢,他又会有什么感觉,他曾经说过要她做自己唯一的女人。那如果自己死掉了呢,那他会感到痛苦吗?

顾容媚突然觉得有点可笑,也许是因为马上就要死了,自己也开始不知所措地胡思乱想起来。这个世界便是这样,为着权势为着利益,就算是错误的,它也可以变成正确的。

看着一旁的侍卫朝自己走来,似乎要来将自己架走,顾容媚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太后!不知道可不可以听我说几句。”

突然一个浑厚熟悉的男人声音闯进了耳朵。

顾容媚睁开眼,转头去看,竟真的是唐立锡。唐立锡居然来了。

欧阳敏月也是吃了一惊,看着顾容媚也是分外诧异的样子,才断定不是顾容媚叫来的他。

她冷冷笑道:“好一个顾容媚,倒是多少人跑来为了她脱罪。连你也不合规矩私自跑来了,也不禀报一声。”

唐立锡笑着拱手道:“太后息怒,是我做得不妥当。只是这顾容媚本来就是我身边的小妾,她有了什么事情,理当我这个夫君出面解决。”

“那可好,”欧阳敏月眉眼间仍是不悦,“你倒是想怎么解决?”

唐立锡看了一眼失去了往日神采的顾容媚,心里添了几分担心,但面上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这事情毕竟是出在了太后的宫中,不可以随随便便了结。不过这顾容媚是我的小妾,我对她还是颇有了解,相信她断不是妃子口中的妖孽怪物,希望太后能宽恕,给她一个证明清白的机会,立锡在这里谢过太后了。”

作者: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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