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青岛人的童年里,糖稀是抹不去的记忆,黄色糖浆在两根竹签之间搅来搅去,一股浓浓的香味便慢慢散开来。它和弹蛋儿、跳皮筋、踢沙布袋等小游戏一起,唤起了好几代人的共鸣。
记得上小学时,学校的大门口外面每天都会有卖小零食的,一般都是几个老人提着篮子,里面多是煮的甜蚕豆、麦粒、chu波罗等。还有就是专门卖糖稀的,一到上学或放学的时候,那几位老爷爷奶奶跟前很是热闹,那时的孩子可没有现在这样的零花钱,一买基本都是一分钱的,回家后还不敢让大人知道。
在我的记忆里,卖糖稀的是一位爷爷,个子很高却佝偻着背,一个不大的铝制饭盒里向小朋友们售卖自制的糖稀,往往不多久就卖完了。放学后不少同学买了糖稀,一边玩一边吃,很是开心,因为母亲不让我们身上带零花钱,就只能干眼馋了。有一次竟跟着卖完了糖稀的爷爷后面,不知不觉到了他的家门前,现在还会依稀记起,那是台湛路北端靠近小桥,在那座有名的大茅房旁边有一条长楼梯走下去的两间暗暗的小房。时间匆匆过,一晃已是四十年,吹不散的往事,抹不去的儿时记忆。
那时的家庭生活条件都不太好,不仅没有零花钱,玩具更是奢饰品。尤其到了冬天,零食更是少得可怜。这时候,既廉价、又能引得一群小伙伴乐翻天的就是糖稀了。可以玩,玩完了再美美的吃掉。两根小木棍,加一团明黄色的糖稀。搅一搅,拉一拉,又好吃好玩。只是现在看来就有些不太卫生了。
缠糖稀的小棍儿多是高粱秸细秆或者竹秆儿,高粱秸细秆截成10公分长左右,竹秆儿就是拿冰糕棍儿一截两断。将小棍儿头插进盛在铝饭盒的糖稀里,两手转动,使得糖稀缠绕在两根交叉的棍头之上,到约莫有一分硬币大小时方停。
缠糖稀时,先是双手把糖稀拉长,然后右手抬高,把拉长糖稀的三分之二处搭到另一根小棍上,形成一个糖稀圈。右手绕下来后要赶紧插入糖稀圈里,搭上糖稀圈接着缠。缠糖稀时,双手要反方向扭动,就像麻花较劲一样,如此,才不会使拉长的糖稀跌落。缠糖稀又快又好的大多是女孩子,在两手不断拉伸、上下翻飞中,不一会儿功夫,初时略显茶色的糖稀,变得越来越稠,颜色也慢慢变浅为米黄,最后变成银白色。
糖稀虽小,缠糖稀却是个力气活,举轻若重,一拉一绕,一拉一绕,缠不了几下就会觉得胳膊发酸。我小时性子急,觉得那样子缠太慢了,猴年马月才能使糖稀变白啊,于是就改为双手持棍儿,使得棍头挨着棍头朝一个方向转圈,这叫做绕糖稀。绕糖稀也能绕的糖稀发白,不过是得多费点功夫。往往不等糖稀变白,就会变成用舌头缠糖稀,最后绕到肚子里是不是变白就不得而知了,那就是记忆里童年的美味。
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条件变得越来越好,糖稀也逐渐难觅踪影了。前年逛糖球会的时候,又不经意发现了糖稀的身影。虽然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不知道搅糖稀是什么了,但对于无数老青岛来说,它就是一份非常珍贵的童年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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