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季云卿这位青帮“通”字辈的大流氓、黑帮大佬,可谓是无恶不作,而且丝毫没有民族荣誉感,在上海沦陷后,他也随之沦为汉奸,成为日寇在上海的马前卒。

猫和黄鼠狼的史前大战(1939年黑帮大佬饭前夹菜喂猫)(1)

这一天,季云卿受到日本人的邀请,赴约与日本人共进了午餐,下午又与日本人共度,直至下午5点左右,才心满意足地打道回府。回到家后,季云卿叫家里的佣人通知厨房6点钟开饭,随后回到卧室休息。

时间来到下午6点整,厨房已经将整整6道菜端上了餐桌,季云卿来到餐桌前坐下,厨师阿宝走上前向他推荐了“炒蟹粉”这道菜,这是他专门用新鲜的清水大闸蟹烹制,季云卿看后非常满意,特意让佣人倒了二两白酒。

就在季云卿要动筷子的时候,一只猫跑到了他的脚下撒娇。这是日本大使馆书记官送给他的一只纯种波斯猫,非常聪明,季云卿还偷偷找人打听过,这只猫的市场价值竟然高达一万大洋。因为送他猫的日本人叫清水董三,他便给猫起了个“清水宝”的名字,平时对这只猫极为宠爱。

此刻见到波斯猫对自己撒娇,季云卿随手夹了一些“炒蟹粉”给它吃,波斯猫得到食物后跳到一旁的角落里独自享用去了。季云卿喂完猫,正打算动筷用餐,却因一名保镖的话停下了筷子,原来是宪兵队小林太君来了的电话,让他亲自去接。季云卿虽然不悦,但日本人的电话他可不敢怠慢,放下筷子就赶紧去接电话了。

季云卿刚刚结束与小林太君的通话,就听到佣人传来的惊呼,闻声赶到餐厅的季云卿,发现“清水宝”倒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不一会儿竟然死了。季云卿混迹江湖多年,坏事做过很多,自然能看出“清水宝”的死状属于中毒。想起刚才自己喂“清水宝”吃过炒蟹粉,一下子就想到了炒蟹粉里被人下了毒,想到这里有些后怕的季云卿怒道:“这是有人要害我啊!”

又惊又气的季云卿很快就冷静下来,简单思考后,季云卿命佣人将烹饪“炒蟹粉”的厨师阿宝叫来,他打算当面向阿宝了解一下情况。结果,佣人回来后告诉季云卿,厨师阿宝已经不见踪影了。

季云卿猜得没错,确实是有人要利用投毒来害他,但他的运气好,因为“清水宝”贪吃以及小林太君的电话而躲过一劫。究竟是谁在幕后安排了这次投毒要害他?厨师阿宝又与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呢?这件事还要从季云卿的厨师阿宝讲起。

季云卿家里的这位厨师阿宝,大名叫肖阿宝,也是一位道上混的人,曾是季云卿的门徒,在青帮领的是“悟”字辈,虽然没有季云卿的资格老,但与杜月笙却属于平辈。阿宝跟着季云卿以后,长期担任他的保镖,是季云卿手底下一个得力的打手。

猫和黄鼠狼的史前大战(1939年黑帮大佬饭前夹菜喂猫)(2)

当年的季云卿与其他人争夺“长江帮帮主”时,发生了一次规模较大的械斗。在这一次争斗当中,阿宝作为季云卿一伙的得力干将冲杀在前,一战在江湖上打出了名气,但也在这一战中断了一条腿。

阿宝为了帮季云卿争位才受此重伤,季云卿如何对待阿宝成为当时众人比较关注的事情。季云卿非常善于做收买人心的事,为了向手下表示自己不会亏待兄弟,他花了大价钱专门请来了上海的一位著名骨科医生石筱山亲自为阿宝接腿。以名医的技术治疗阿宝的断腿本来不成问题,但石筱山为人正直,嫉恶如仇,他虽然不得已要为阿宝这样无恶不作的流氓治疗,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让坏人不能继续作恶。在治疗的过程中,石筱山略施手段,让阿宝从此成了跛脚,无法继续为季云卿充当打手了。

阿宝虽然无法继续为季云卿拼杀,但他却因此取得了季云卿的信任,当季云卿得知阿宝的厨艺不错后,便安排他做了自己的厨师。阿宝虽然当了季云卿的厨师,但他以前在江湖上的凶名尚存,大家给他起了个外号,叫“跛脚阿宝”,在江湖上提起这个名字仍然对一些小混混有威慑力。

当时有一家名为“逍遥仙”的小酒馆位于上海逸仙路、长江路口处,这是一家新开的酒馆,老板颇具经营之道,厨师也厨艺精湛,做菜非常好吃。但这家酒馆平日里却客人稀少,生意竟然到了难以维持的地步。究其原因,是因为附近有几个小混混每天来捣乱,目的就是让这家酒馆倒闭。

无奈之下,逍遥仙酒馆的老板四处托人帮忙,最后托朋友请来了跛脚阿宝帮忙。酒馆老板给跛脚阿宝开出的条件很高,不仅每个月给他固定的现金,而且他还将店里最好的位置每天都给阿宝空着,只要阿宝来店里,店内的酒菜一律免费提供。酒馆老板大方,阿宝也不含糊,自从他到店里“坐镇”以后,骚扰酒馆的小混混再也没敢来一次。因此,酒馆的生意逐渐转好,但无论店里的位置多么紧张,属于阿宝的那个餐位,酒馆老板从未安排过其他客人。从这以后,跛脚阿宝白天当厨师,安排完季云卿的晚饭后,就乘坐黄包车到逍遥仙酒馆饮酒,工作休闲两不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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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阿宝如往常一样来到逍遥仙酒馆,坐到了店内专属于自己的餐桌上,要了小菜和酒,独自享用起来。喝到微醉之时,突然有一位小伙子拿着一瓶酒走了过来,到阿宝的面前直接称呼阿宝为“娘舅”,并主动为他倒满酒。阿宝明显被这一声“娘舅”叫得有些发愣,那位小伙子赶紧说明自己是阿宝以前住在英租界新闸路时的邻居。见小伙子说出了自己以前的住址,他也觉得这个小伙子似乎自己以前见过,便接过了他倒的酒一饮而尽。

这位小伙子对阿宝非常殷勤,见他喝了自己倒的酒,又跑出去买了两条香烟奉上,令阿宝非常满意,随后又与小伙子多喝了几杯,直到喝得大醉,小伙子称有事先走一步,他才起身让老板帮忙叫了黄包车回家。

阿宝平时就住在季云卿的家里,逍遥仙酒馆距离季云卿的家并不远,但阿宝今晚却在迷迷糊糊之中,觉得走了很长时间。最终,被冷风吹醒的阿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被黄包车拉到了一个荒草丛生的地方,引得阿宝勃然大怒,臭骂了车夫一顿。车夫停车后,从车后走出了四个人,为首的那个人阿宝认识,正是在酒馆时叫他“娘舅”的那个小伙子。

小伙子告诉阿宝,是他让车夫将阿宝拉到此地的。阿宝虽然腿不灵活,但以前练就的功夫仍在,面对几个人并不肯低头,听到那个小伙子的话,就打算与对方几人动手。那几个人见阿宝来势汹汹准备动手,立即都掏出了手枪。阿宝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见到众人拿出手枪,立即变换了态度,询问对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并表示自己能帮忙的一定帮。

小伙子见状也不啰嗦,直接报出了自己的身份,他是军统的特务,跟着戴笠混差事,此次找阿宝确实有事相求,他希望阿宝给季云卿做饭的时候,找机会下毒将他毒死。这个军统特务明确表示,事成之后,军统不会亏待阿宝,还会将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为首的这位小伙子名叫张荫梁,身份确实是军统的特务,他为何要逼迫阿宝毒杀季云卿呢?这背后牵扯了很多事情。上海沦陷以后,丁默邨、李士群为首的叛徒在日本侵略者的授意下,建立了一个特务组织,因地址位于极司菲尔路76号,这个特务组织被外界称为“七十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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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号的成立背后得到了许多汉奸的支持,其中支持力度最大的汉奸当属季云卿。当时流传这样一个说法,“没有季云卿,就没有七十六号”。这个说法并非夸大其词,七十六号中最早加入的一批臭名昭著的特务,有好多都是由季云卿介绍来的,他为了帮助七十六号成立,既帮着找人,又暗中出钱支持,真可谓是不遗余力。

七十六号成立以后,恶贯满盈,双手沾满了鲜血,即便是军统的特务,也没能逃过七十六号的暗杀。在季云卿的帮助下,还有很多军统的特务叛变,加入到七十六号之中。这样的情况逐渐增多,蒋介石有所耳闻后极为不满,亲自命令戴笠处理此事,“要给七十六号一点颜色看看。”戴笠领命后,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率先对暗中为七十六号提供大力支持的季云卿下手,将暗杀季云卿的任务交给了军统局上海特区区长周伟龙。

周伟龙手底下两个得力干将,一个是行动组组长赵理君,另一个则是行动组副组长詹森。刺杀季云卿这样的任务,本来应该由赵理君负责,但由于他去年执行任务后身份暴露,这次任务便落在了詹森身上。而詹森制定的刺杀计划,便是由张荫梁带队,负责说服季云卿的厨师阿宝,让他以投毒的方式除掉季云卿。

张荫梁向阿宝摊牌后,阿宝听到张荫梁想让自己毒杀季云卿,第一时间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张荫梁找他竟然是为了杀季云卿。因为在上海青帮的人都知道,阿宝与季云卿的关系非常好,否则季云卿也不会将厨师这样重要的职位给阿宝来做。

除此以外,阿宝比任何人都清楚季云卿有多么心狠手辣,如果他下毒之事不成,季云卿定然会要了他和他全家人的命。所以,阿宝宁可被张荫梁一枪杀了,也不愿意拿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为赌注,果断拒绝了张荫梁的提议,并表现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

阿宝与季云卿的关系好,身为军统特务的张荫梁自然知道,对于阿宝会拒绝与自己合作的情况他也早有预料。同时,张荫梁对此也早有准备,当阿宝断然拒绝与军统合作毒杀季云卿后,张荫梁没有动怒,而是拿出了一封信扔给阿宝,让他看了这封信再做决定不迟。

写这封信的人正是阿宝的大儿子,他在信中写明,如今一家五口全都被军统从法租界的住宅接到了另一处不知具体位置的宅院中生活,除了无法自由外出外,一切待遇都非常优厚,让自己的父亲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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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看过信后,认出了儿子的笔迹,也明白了军统以全家人性命相威胁的意思,被击中软肋的阿宝,决定与军统合作。见阿宝改变想法,张荫梁递给他一包毒药,并承诺阿宝,三天之内,无论事情成不成,他走出季云卿的宅院后,就会有人护送他安全离开。其实,这句话中也包含了另外一层意思,如果他在三天内没有走出宅院,或者他没有执行投毒的任务,他的家人就会陷入危险之中。阿宝自然明白其中的含义,接过那包毒药后便乘坐黄包车回季云卿的家了。

季云卿虽然对阿宝非常信任,而且阿宝又具备厨师这样便利的投毒身份,但想要毒死季云卿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季云卿在阿宝与军统达成协议的第二天一早,便叫阿宝到他的书房一趟。

季云卿在这次见面当中,主要提起了两件事情,其一,询问阿宝昨晚回来的时间为何比平时晚很多?阿宝鉴于酒馆中很多人看到小伙子叫他“娘舅”,对季云卿谎称自己遇到亲戚,出去多喝了几杯,算是蒙混过关;其二,季云卿告诉阿宝,日本人中午请他吃饭,就不用准备他今天的午饭了,但他需要准备一下后天的晚餐,他打算后天回请日本人。

阿宝闻言,向季云卿提议要在后天宴请日本人的晚宴中做一道“炒蟹粉”,但由于自己是第一次做,想在当天晚上先做一次让季云卿给尝尝口味是否合适。季云卿觉得阿宝的这个提议非常好,便答应了下来。

阿宝提议做“炒蟹粉”让季云卿试吃,其实也是无奈之举。季云卿平日里吃菜喜欢清淡,讲究的是“原汁原味”,阿宝如果在这样的菜中投毒,担心军统给的毒药经遇热后会产生异味,万一因此被季云卿发现,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阿宝才提议做这道“炒蟹粉”,这样一来,将毒药投入到味道浓厚的“炒蟹粉”中,即便会产生一些异味,季云卿也不会轻易察觉。

人算不如天算,原本阿宝精心设计的投毒计划,可以顺利毒杀季云卿,但阴差阳错之下,却意外毒死了家里的那只波斯猫。只不过,阿宝可没有看到这一切,他在投毒以后,就悄然离开了季云卿的宅院,在军统事先安排的特务的帮助下,同家人被转移到了季云卿找不到的安全地方。阿宝投毒的计划败露以后,季云卿万分恼怒,同时,在用餐及出行的时候变得更加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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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军统的特务将阿宝接到英租界焦堂杰37B号,名为保护实为软禁。因为军统的人还要调查阿宝投毒的事情是否属实。詹森反复看了阿宝的笔录后,觉得阿宝不像在说谎。但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有救护车或者宪兵队的车进入季云卿家,这说明季云卿并未中毒,令詹森有些恼火。他立即将此事向周伟龙进行汇报,并询问阿宝及其家人的处理方案。周伟龙得知季云卿未死勃然大怒,但仍然按照原有承诺送阿宝和家人到安全的地方生活,只是事先承诺的奖金数额要减半,詹森照做。

蒋介石与戴笠迟迟看不到上海这边有什么动静,开始对周伟龙频频施压。季云卿经过阿宝投毒一事,已经知道有人要对他不利,现在深居简出,处处小心,想要暗杀他谈何容易。但上方给的压力越来越大,戴笠甚至亲自下令,如果完不成此次任务,让周伟龙前去当面向他述职。詹森见状,知道这件事情必须尽快办妥,赶紧向周伟龙主动请命,要亲自出面完成此次刺杀季云卿的任务,令周伟龙大为感动。

亲自提枪上阵刺杀季云卿,即便成功也会有生命危险,詹森身为行动组的副组长,为何要主动揽下这样一个危险的任务呢?其实,詹森这也是无奈之举。戴笠虽然点名周伟龙,如果此次任务失利,就让他当面述职。但詹森了解周伟龙与戴笠之间的关系,周伟龙对戴笠有救命之恩,戴笠虽然为人狠辣,但戴笠的江湖气很重,万一刺杀季云卿的事情失败,蒋介石怪罪下来,戴笠一定不会真的难为周伟龙。这样一来,自己很可能就会成为“替罪羊”。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还不如选择孤身犯险,万一刺杀成功,还算是大功一件。

詹森接过这个“烫手的山芋”后,立即开始着手对季云卿进行监视,试图从他的生活习惯中寻求突破。很快,詹森发现了季云卿生活中的两个重要细节。其一,季云卿每天早上都是在8点30分出门,如果乘坐汽车就走前门,如果乘坐人力车就走后门;其二,日本宪兵队经常会派人骑摩托车(那时候称机器脚踏车)拿文件找季云卿签字,有时候在门口相遇,就会拿着文件让季云卿在门口签字后离开。

詹森将自己发现的情况向周伟龙汇报,詹森计划伪装成日本宪兵队的日本兵,假装找季云卿签字,趁机实施暗杀,这个计划得到周伟龙的同意。在周伟龙的全力支持下,军统很快就为詹森弄来一辆日本宪兵使用的同款摩托车,至于是宪兵队内弄出来的,还是另找人仿造的,不得而知。同时还为詹森准备了一套日本宪兵穿的军服,以及一把“掌心雷”袖珍手枪,又帮助詹森伪装一番,算是做好了暗杀前的准备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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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上,伪装好的詹森提前来到季云卿住宅附近,因为时间尚未到8点30分,詹森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学的门卫外面假装修车,期间与门卫大爷聊了一会儿天。时间来到8点30分后,詹森骑车准时出现在季云卿的大门前,发现季云卿已经站在门前,身边还有四名保镖分立两侧。

季云卿当天收到日本人的通知,会派车到季云卿的家接他过去商量要事,季云卿为了讨好日本人,避免让日本人等他,就提前到大门口等待,正好给詹森制造了一个绝好的机会。詹森骑着摩托车靠近季云卿后,故意用生硬的汉语与季云卿简单沟通。詹森将手伸入随身携带的公文包拿文件时,季云卿身边的一个保镖立刻走上前去盯住他伸入公文包的手,见他真的拿出来一份文件,这才重新回到了季云卿的身后。

季云卿不知道面前的日本兵是詹森假扮,对詹森非常客气,见詹森拿出了需要自己签字的文件,便走上前去签字。季云卿刚要签字的时候,发现詹森拿出的这份文件与之前签过字的文件有很大不同,心中不免产生了怀疑。就在此时,詹森的手伸到季云卿后辈处,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老朋友在拍打着季云卿的后辈一样,但詹森手里其实藏了一把俗称“掌心雷”的袖珍手枪,一枪就打中了季云卿后心的位置,随后詹森立即驾驶摩托车逃跑,四名保镖反应过来后拔枪射击,却未能击中詹森。

詹森完成刺杀季云卿的任务后,在军统来看自然是立了大功。但对于七十六号特务组织而言,季云卿遭人刺杀是奇耻大辱,李士群、丁默邨、唐惠民等七十六号特务机构的骨干亲自参加案情分析,虽然最终没分析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李士群却给时任76号特工总部第二厅厅长的林之江下了死命令,限期十日内将破案。一起毫无头绪的暗杀,如何能在十日内破案呢?林之江虽然也知道这个任务很难完成,但他并不敢有异议,硬着头皮接下了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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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士群其实也知道这件案子难办,但季云卿是他的师傅,他必须让其他人看到他对此事的重视。不仅如此,他还在积极为季云卿操办后事,对季云卿的家属多加照顾,李士群做这么多,就是希望曾经跟着季云卿的那些势力,能够对他感恩,转过来投奔到他的麾下。

林之江身为李士群的下属也只能自认倒霉,经过一番调查后,除了在门卫大爷处了解到这个杀手会说流利的中国话以外,再也没有半点进展。林之江也猜到了这个杀手可能是军统的特务,但苦于手中没有证据,也无可奈何。很快,十日限期来到了最后一天,得知案件调查毫无进展的李士群在电话里大骂了林之江一顿,却仍然难以消除心中的苦闷,如果不能尽快抓到暗杀季云卿的杀手,将对他扩大势力产生非常不利的影响。

李士群独自在家中喝闷酒时,一个保镖走了进来,称门外有一位先生求见,并双手送一张名片到李士群的面前。李士群心情不好,本不想见任何人,但看到名片上写着“张德钦”三个字,赶紧让保镖将人请进来。

张德钦在青帮的辈分是“大”字辈,如果按照辈分来算,李士群得叫张德钦一声师祖。李士群对张德钦另眼相看,不全是因为他辈分高,而是因为张德钦在上海的影响力。张德钦除了在青帮的辈分高之外,还有一个美国留学的大律师身份,可谓是黑白两道都吃得开。76号特务机构初建时,李士群就曾对张德钦多次拉拢,希望他能帮自己搜集情报,但张德钦只是口头上答应,实际上却并未帮李士群什么忙。

猫和黄鼠狼的史前大战(1939年黑帮大佬饭前夹菜喂猫)(9)

如今,张德钦不请自来,李士群料想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找自己,而且很可能与季云卿遭暗杀一事有关,这才让保镖赶紧将他请进来。张德钦进门后,与李士群简单寒暄几句后便切入了正题,他将手伸入衣袋内取出一柄小巧的“掌心雷”放在桌子上。

李士群看到张德钦掏出一把枪,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张德钦见状,让李士群看一下枪的弹夹。李士群按照他的要求看了一眼弹夹,发现原本装5发子弹的弹夹,现在里面只有4发子弹。李士群也算是老牌特工,当即就明白了,激动地问张德钦:“这把枪是凶器?”张德钦点头算是肯定了李士群的猜测。

张德钦随后又说出了自己得到此枪的过程。原来,詹森有一个情妇名叫卢文英,是一个女流氓头子。詹森暗杀成功后,担心有人追查到自己,就躲到卢文英处暂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卢文英,还将暗杀时使用的“掌心雷”放到了她手里。

张德钦与卢文英也是老相识了,昨天张德钦过生日的时候,卢文英前去给他庆祝生日。卢文英素来知道张德钦在上海的人脉广,有心让他抬举詹森,便想趁机讨好张德钦,让他认可詹森的能力。卢文英将詹森如何暗杀季云卿的过程全都告诉了张德钦,还把刺杀时使用的袖珍手枪送给他当生日礼物。卢文英以为张德钦得知此事后会赏识詹森,但他没想到的是,张德钦此前与季云卿毫无瓜葛,但在七十六号特务机构成立后,两人之间逐渐产生了利益瓜葛,此刻得知是詹森暗杀季云卿,就立即决定向李士群告密了。

李士群立即安排人到卢文英的住处蹲守,三天后成功将詹森抓住。在上海有着“魔窟”之称的76号特务机构,对詹森实施了酷刑,詹森扛不住严刑拷打,最终承认了是自己暗杀的季云卿。

卢文英得知此事后极为自责,拼尽全力营救詹森,但季云卿的妻子同样有着很大的能量,双方较量之下,卢文英败下阵来,最终詹森被日本宪兵队判处枪决。1939年11月2日,詹森被带到了一个小树林,由林之江亲自动手,尸首就地掩埋。

詹森并不是一个真名,他本来的姓氏其实姓卢,由于他刚刚进入军统的时候,就使用了詹森这个名字,所以军统的人都不知道他姓卢这件事情。后来,他的父亲卢定一加入了汪伪,卢文英找到卢定一,说出了詹森就是他儿子的真相,卢定一这才知道被处死的詹森就是自己的儿子。当卢文英提出一起为詹森报仇的时候,卢定一拒绝了,并嘱咐卢文英不要将此事说出去,卢文英只好按照他说的做。

卢定一当时已经与李士群等人产生了利益关系,詹森虽然是他儿子,却已经死了。所以,他不想再为了儿子报仇。其实仔细想想也不难理解,卖国求荣,甘心当汉奸的人,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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