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的散文集《温柔的夜》中有一篇文章,叫做 《相逢何必曾相识》,讲得是三毛和荷西在异国他乡与一个日本人莫里偶然相遇相识到成为朋友,最后又分别而不复相见的故事。

这个故事对我的触动很大。想想自己,身边不也是有很多这样的人吗?他们在我们生命的特定时间里出现,最后又离我们而去,留给我们的只剩下回忆,甚至只是个故事的梗概,连他们的相貌也都模糊不清了,但他们却扎扎实实地构建了我们的人生,在不同的成长阶段给过我们快乐,温暖,抑或是苦痛。

短暂的相逢留下一段美好回忆(相逢何必曾相识)(1)

作家三毛

操场角落的秘密基地

记忆的T同学,是他10岁左右的样子,自从他随父母搬到外地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那时,我们是最好的玩伴,没有之一,课间十分钟会一起玩,放学写完作业会一起玩,周末放假还会一起玩。

玩的内容大多都已经记不清了,但无非是那个年代小孩子们通常都会玩的游戏,而地点,除了我们小学的操场教室,就是当地的中学校园,他的父母是那所中学的老师,他住在学校内的家属院,所以放学或者放假,我们都会一起在那所中学的操场玩。

操场的一隅,有一个废旧水罐,是体制的,废弃已久而锈迹斑斑。水罐侧倒着放在地上,圆形的开口便展现在人们面前。这个水罐是我们的秘密基地,钻水罐是那段时间我们最热衷的游戏。我们会在里边藏一些我们的宝贝,会在玩游戏时把旧水罐当作“老家”。

短暂的相逢留下一段美好回忆(相逢何必曾相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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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们在水罐旁边的墙角,发现一枚像硬币,可这硬币却和市面上流通的钱币很不一样,没有面额标示,只有一些花纹,和一些我们那个年纪不可能认识的字。我们欣喜若狂,以为发现了古钱币!这一定是宝物!一定价值连城!我们约定,不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包括父母,这枚钱币是属于我们两个共同的宝物,等到以后买了钱,我们一起分享。最后还决定由它代为妥善保管。后来长大了,我回想,那极为可能是一枚游戏币,再想想当时我们稚气的想法和行为,真是好笑至极!

T同学搬走之后不久,还托人带来过一封信,班主任在全班面前念给大家听。让我非常感动的是,在信里,他单独提到了我,细数我们一起玩耍的过往,和一些祝福。那时候太小,可能还不知道什么是想念,什么是分别,只是觉得,在他走之后,我难过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和其他小伙伴玩在了一起,只是很少再去中学操场,自己去钻过几次旧水罐之后,也放弃了这个藏着很多秘密和回忆的基地。

异乡求学路

我从初中开始就到外地去上学,毕业后也很少再回去,所以基本没有机会再见到那些老师和同学。

从小学在家门口上学,突然离家在外求学,难免会有一些不适应,老师和同学的陪伴与照顾,便是最温暖的慰藉。

W老师是我的第一个班主任。她外表冷漠,给人以严肃的感觉,但她内心却火热,会尽力在学习生活上帮助同学们。她说话语气很快,给人以干净利落的感觉。她是教语文的,因此多少自带文艺属性。她有一个女儿,那时才几岁大,现在估计也该上大学了吧。

那时食堂有个阿姨,对我异常地好。不知道什么机缘,让她认得了我,并总在我去吃饭时给予最大的照顾。每次打饭我都会去排她的窗口,轮到我时,我亲切地叫一声“阿姨”,阿姨开心地回应一句,手里的饭勺都不会抖三抖了。

M同学是我的好朋友,记得那时候,他穿校服总是把拉链拉到很下面,校服都快从肩膀滑落;记得他的鼻炎一直困扰着他,每次说话都吸着鼻子,鼻音很重;他很正直善良,夏天吃冰棍,大家都会把冰棍皮和棍随手扔在地上,而你总是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扔进垃圾池;他很热血,还记得有一次他怒怼宿管老师而扣了分,只因她总是拿着手电对着他照啊照。

想想那都是10几年前的事了!高中三年我们已经失联,虽然在大学的时候辗转加到了微信,但现在大家都有了不一样的生活,他的孩子已经可以打酱油了,更多地操持起了柴米油盐。而我,在象牙塔里多做了几年美好的梦,初入社会依旧孑然一身,倒也无忧无虑。

还有几个同学,甚至有的名字我都想不起来了,有的偶尔微信上聊上几句,有的却已经完全没了消息。但你们放心,和你们的故事我都还记得。

有些痛,忘不了

前面讲的都是那些给自己带来温暖和感动的人和事,下面讲一个不太开心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我的一个小学同学S。

有一次,班里一个同学丢了钱,记不清有多少了,但数额应该对于一个学生来讲还不少。当时,班主任介入了调查,以班上几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为重点对象,逐一进行了盘问。

几轮下来都无果。这时,老师不得已扩大了调查范围,家境不太好的S同学也被纳入了当中。她被盘问这件事当时我并不知道,可见老师其实也并未大张旗鼓地进行调查。可就是被怀疑偷钱而被问话的这件事,让S同学一直耿耿于怀,甚至上升到了“恨”的程度。这是后来她亲口跟我说的。

短暂的相逢留下一段美好回忆(相逢何必曾相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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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学毕业之后,有一天,我和S一起玩,提议去小学玩一趟,顺便还能去看看小学的老师。S前一秒还开心的脸瞬间阴沉下来,拒绝了我的提议。我大为不解,忙问原因。只见S同学眼神犀利,语气厌恶地说道:“我不想见那个老师!我一辈子恨她!”不明所以的我有些惊讶,从未见到过S对一个人如此痛恨。这时她才说出原因,就是被怀疑偷钱的事情一直刺痛着她,严重地伤害了她的自尊心,直到小学毕业很多年,依旧还放不下。

我非常震惊,我从未想过,有些痛,即使再小,也能够给人产生巨大的伤害,而也是因为这伤害,可以让人记住一个人,一直在心底恨着。这种难忘,有些痛,但它确实存在。

《相逢何必曾相识》里有这样一句话——“这时候的莫里不知飘流在世界哪一个角落里,他是不是偶尔也会想念荷西跟我呢?” 我想,莫里肯定不会忘记他们,更不会忘记那些一起相处的岁月。

在每个人的脑海里肯定都有这样的一些人,不会特意记起,但从不会忘记。在那些故事里有我们深爱的人和爱我们的人,对于他们,让我们在心底默默地说一声感谢,谢谢你们那些年带给我们的温暖与感动;对于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让我们对自己说一声放下,虽然曾经痛苦过,但我们终究要带着微笑向前看。

回忆过去,是让我们更有力量去面对未来,祝福大家都能有一个幸福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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