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到“五宝”是个偶然2000年,我入职一家新企业,几乎每天都加班,项目在开发区,晚上7点以后就没有了回汉口公交车,因此老板常常在一边陪着我们,也经常在加班完了后带我们去汉口宵夜,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五宝一家亲?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五宝一家亲(五宝的回忆)

五宝一家亲

第一次到“五宝”是个偶然。

2000年,我入职一家新企业,几乎每天都加班,项目在开发区,晚上7点以后就没有了回汉口公交车,因此老板常常在一边陪着我们,也经常在加班完了后带我们去汉口宵夜。

有一次,加班完了,老板说“今天带你们去个苍蝇馆子吧,味道蛮过瘾。”

穿过刚通车的晴川桥下到河边,停在了一个巷子口。

“宝庆码头!”作为一个祖籍湖南的人,对这个地方并不陌生,小时候来过多次,房子还是那个样子,不过一晃近20年没来,真不知这里会藏着什么。

逼仄的巷子里,人声鼎沸,排档一家挨着一家,烟火气十足,整个街道里都在香味中透着呛人的辣椒味,不远处有一外灯光最亮的所在就是那个叫“五宝”的餐厅。

那是一个极简陃的临街板房,4米左右的门脸全部拆开,沿街有两个灶头吐着极旺的火,火苗舔着锅底,锅的鱼膘和腰花象滑板高手一样做着各种动作,惊险却不出锅;燃气炉子滋滋的声音、勺与锅沿碰撞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中间点缀着传菜的吆喝声,空气中的香气招魂般的拉扯着我们。

一个师傅麻利地为两个灶上的师傅配着菜,同时还不时的与客户交流着如何搭配10元一份的卤菜拼盘,突然又拿出小本子快速地加着数字,报着结帐的金额,当然,收过钱的手未经任何处理就去切卤菜。

不宽的门脸,灶头占了一大半,进出的客人与传菜的伙计在剩下的通道里挤来挤去,中间还有老板拿着小本子与客人进行结帐,而老板就是那个配卤菜的师傅,叫五宝。

里面有不大的两间房,一间有窗,一间没窗,屋顶是挂瓦片的那种,中间间或看到一两块玻璃,天晴也许还能透点光,看星星月亮就过于矫情了;熏得黢黑的梁上挂着没有灯罩的白炽灯,明亮而刺眼,好处就是周边的墙面不再显得那么的脏,地面没有地砖是夯土,经历了几十年的踩踏与油污的滋润,在灯光下发着光,呈现出另一种包浆。

确认过眼神,这就是苍蝇馆子,就在汉口诞生的地方,散发着最原始的汉口烟火气。

我的老板祖籍是邵阳的,显然是这里的常客,上下都打着招呼,那份亲切与自然如同回家了一样。

菜是不用点的,看看来的人数,传菜的伙计就报出了一溜听着就流口水的菜名,菜式大多是湖南的家常菜,也有几样武汉宵夜必点的。味道自然也不用说,旁边桌上兴奋的食客说明了一切,印象比较深的是爆腰花、魔芋鱼泡、霉千张,没洗手切的卤拼味道却也极好。

老板还推荐了边上的几家特色:

胖嫂的牛肉粉面与老福庆和不相上下,粉是湖南的那种厚厚的手工粉,别处还真看不到,份量足足的牛肉漂在通红的辣油上,冒出来的香味令我想起古龙笔下的那一碗牛肉汤。

卖锅贴的老板傲娇得很,低着头专心做着事,不多说一句话,锅边立个纸壳子,上书“1元一个”,锅贴嘛,个真大!味真好!价真贵!

临桌在喝一种带着浓烈豆香的饮料,“出门右转,跟着味道走”食客热情地介绍。

寻着那一丝淡淡的香气,到了一个极小的门脸,感觉这才是门面,门里坐着老板,门外摆个一张桌子,桌上放着许多开水瓶,老板身边墙上奇怪地挂着一串大可乐空瓶。

“老板,么斯奏的啊?么这香啊?”

“绿豆沙,五宝屋里七饭的冇得不点的,拿一瓶克,瓶子我自己会来收的”

“可乐瓶是做么事的啊”

“你吃完了就知道了”

才上两个菜,一开水瓶绿豆沙就喝完了,看着拎着空瓶过来我,老板笑了笑,仿佛看到一条咬了钩的鱼。

恰饭的过程中当然忍不住就交流起了“宝庆”的故事:“一次性使用的毛板船”、“鹦鹉洲的小湖南”、“大学士刘光南三箭定码头”、“曾国荃率湘军为宝庆撑场”、“理发师穿铁靴搏命护码头”………

讲的人固然开心,听的人也分外有味,还不时还有邻座的“老宝庆”进来补充纠正。

菜是湘味的,故事也是,湖南人在这里是自豪的,这是他们的地盘,而汉口人在这里没有什么存在感。。。。。。。

以后去过很多次,带过不同的朋友,遇到过很多朋友,总是点那几样菜外加10元锅贴,绿豆沙自然是喝一开水瓶,带走一可乐瓶。

这样过去了许多年,有次白天开车路过,看见沿河的房子上刷了很多的“拆”字,心里格登一下。再过了一段时间,却已是围墙封闭、人去楼空,无人知道“五宝”去了哪里。

城市在更新,宝庆没了湘味;

人在变老,手艺没了传承;

宝庆码头的湖南人也都变成了武汉人。

唯一留下的只是对“五宝”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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