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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六岁之前,我还姓徐,那个时候我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瑾娘,一家六口人生活在一个淳朴的小山村,父母很恩爱,哥哥姐姐很宠爱我,底下还有一个小弟弟,乖巧可人。
每天父亲都出去打猎,娘亲一个人在家做着一些绣活补贴着家用,哥哥在读书,姐姐偶尔也会帮着娘亲做一些绣活,而我带着弟弟在田野里撒野地跑,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我以为日子就可以这样平淡地下去,直到有一次父亲打猎几日没有回来,母亲虽然着急,却也因着我们不曾表露在脸上。
直到几日后,门外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我与母亲打开门,父亲的尸身正被几个同伴抬回。
那一刻可我只听到铺天盖地的哭声,母亲当场就晕了过去,我站在一旁吓得不知所措。
母亲是第二日才转醒的,我和姐姐在床边照料,哥哥和弟弟二人在灵堂料理父亲的丧事。
“华娘,瑾娘。”母亲拉着我和姐姐的手,一夜之间,母亲苍老了很多,发间隐隐可以看到几根白发,眼睛也黯淡了许多。
这边匆匆料理了父亲的丧事,母亲就已经开始着手姐姐的婚事,最后说定的是邻县的一户人家。
父亲入土后不过三月,母亲便将姐姐匆匆嫁了过去,嫁妆都不曾来得及准备。
母亲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不几日,就连下床的力气都没了,家中已经许久没有经济来源,村里的郎中来看过一次,开了方子,可是我们连抓药的钱都出不起。
那一日,我带着母亲以前做的绣活去卖,第一次一个人出远门,一路上我不敢东张西望只一个劲地向前走。
到了镇上,周边都是叫卖的商贩,我一个小姑娘夹在中间格格不入,一个上午我不过堪堪卖出三条帕子,得到了六文钱,还不够给母亲抓一副药的钱。
这时候来了一个穿着绸缎衣裳的女子,她很美,只是年纪稍稍有些大了的模样,发间簪着我不曾见过的珠钗,一看就是大地方出来的人。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出来卖东西呢,你爹娘呢?”
她一边看着篮子里的帕子,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我爹爹三个月前出去打猎,没了,娘亲病了。”我如实说道。
“小姑娘是缺钱吗?”
我抬起头打量了她一眼,点点头。
“我这里有个买卖,不知你肯不肯做?”
“什么买卖?”我问道。
“我是京城潇湘苑的姑姑,你若是愿意跟我走,我可以给你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有了这些钱,母亲的病便能够找个正经的大夫瞧瞧,哥哥读书的束缚,都能够有着落。
只是,这里面的代价,我却实在无法承受,潇湘苑,听这名字,我便可以想象得到是做何买卖的。
“小姑娘不必急着拒绝,三日后这个地方,我会等着你。”说完这话,她拿出一条帕子,递给我二十文钱,便转身走了。
我盯着她的背影出了好一会儿神。
回家的途中我拐去买了两副药,便花去了整整二十文钱。
2
回到家中,我转身去煎药,听着母亲的咳嗽声,看着疲惫的哥哥,看了一眼已经好几天不曾吃过饱饭的弟弟,我暗暗下定了决心。
我去找哥哥,与他说我找了一份活计,只是比较远,不能够时时回家,但是主家给的工钱很高。
“你才六岁,会干什么,何苦去为奴为婢,哥哥能够养活你。”
“哥哥,母亲的病不能够再拖了,况且你还要读书,怎么养活一大家子?”我说着不禁哭了出来。
“可是你才六岁啊!”哥哥长叹道。
“我会照顾好自己,少说话,多做事,不让主家嫌弃,哥哥,你也照顾好母亲和弟弟。”
第三日,我早早离开了家,去了那日卖帕子的地方等待。
一路上也曾挣扎,只是想想一家人,我却怎么都不能转身回去。
不多时,那日见过的女子就来了,今日的打扮比那日还要富贵,身上换了青绿色的绸缎,外侧笼着一层雾雾的轻纱,袅袅婷婷之间,轻纱随着阳光折射出不同的颜色,煞是美丽。
“小姑娘想好了吗?愿不愿意跟我走?”她也不多说其他的,张口便问我的意愿。
“我愿意。”
“银两我会差人送到你家,这便跟我走吧。”
“可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我跟在她身后隐隐约约听到这么一句。
跟着她到了一家客栈,掌柜的亲自迎我们进去,到了二楼,我便被拉去先洗漱了一番,才被再次带到那个女子面前。
“我叫绿蕴,你以后叫我蕴姑便可。”她如此介绍道。
“蕴姑。”我叫道。
“明日,我们便要回京城了,回去休息吧。”我的房间被安排在蕴姑的邻间。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一会儿想到爹爹还在的时候,一会儿想到家里的母亲、哥哥弟弟,一会儿又想到了以后。
第二日,我跟着蕴姑到了马车旁,我才知道原来不只我一个人,还有三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女孩,她们都长得很好看。
马车上,我知道了她们的名字,大点的叫心儿,和我一般大的叫夕儿,还有一个四五岁的叫六六,据说是家里的第六个孩子,养不起了才把她卖了。
马车一路摇晃,一共晃了半个多月,我们才到达京城。
一路上商贩的吆喝声,孩童的笑闹声,络绎不绝,在心儿挑开帘子的时候,我匆匆向外瞄了一眼,是我不曾想象的繁华。
马车继而驶向更繁华的地段,直到一座花楼前才停了下来,蕴姑喊我们下车,我站在楼前,看着上面的牌匾,“潇湘苑”三个大字悬在上方。
3
蕴姑给我改了名字,姓费,名玥落。从此我不叫徐瑾娘,我叫费玥落。
不是一个贫苦的农家女,是潇湘苑的一个女子。
一起来的几个人都被分到了不同的娘子处教导,而我由蕴姑亲自教导。
琴棋书画,诗书礼仪,谈经纶对,什么都学,潇湘苑的费玥落,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她的舞姿,一舞即可倾城。
九年光阴,匆匆流逝,这九年我经由蕴姑教导,无论是外貌,还是学识,都称得上是潇湘苑数一数二的。
我以为我会和所有的姑娘一样,初夜卖一个好价钱,然后迎来送往,如果运气好点可以被哪个老爷买去做个小妾,深宅大院起起伏伏。
可是,在我十五岁那年生辰的前夜,我被蕴姑叫了过去,九年过去,蕴姑早已年华不在,但依然温柔,对我一如初见。
“阿玥,你可愿入宫为妃?”
我大惊,入宫为妃?
青楼烟花女子身份本就卑贱,不过以色侍人,怎可去那琼楼玉宇,白白玷污了那圣洁的地方。
“阿玥,我这些年对你精心培养,倾囊相授,不单单是你合我眼缘,更是想要你能够帮我一件事。”
蕴姑告诉我,她本是官家小姐,只是当初不甚得罪朝中权贵,一夜之间家破人亡,她也入了这烟花之地,一生所愿不过是洗脱罪名罢了。
“可当初早已盖棺定论,想要翻案,谈何容易,除非天子有心,其他人不过是妄想,所以我才想要培养出一个可以影响天子决定的女子。”
“为何单单挑中了我?”我不解地问道。论美貌,我不是最美的;论学识,我也不敢与那些大家之女比拟。
“你的美,是灵气,我这么多年也曾见过许多女子,有你这般灵气的从未有人可出其右。”
那个时候我真的以为单单是因为我的美貌,我的灵气。
“玥落愿报答蕴姑之恩,定当不负所托,早日洗清蕴姑所蒙之冤。”
“当朝权贵徐首辅,我与他有些许交情,会让他收你为义女,此后,你不再是潇湘苑费玥落,而是徐首辅义女费玥落。”
“阿玥,此后,你将有一段不平常的路要走。”蕴姑拉着我的手嘱咐道。
“蕴姑放心,玥落自会小心。”我安抚地向蕴姑笑了笑。
4
那日,我随着徐夫人,我的义母进宫,在太后的寿康殿我遇见了前来给太后请安的天子。
他挑起帘子的那一刻,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本就俊美的脸上更显温柔。
请过安后,太后对这个俊美的帝王道:“这是徐夫人的义女,费玥落。”
他这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那一刻他突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双眼死死盯着我,我被这目光惊了一跳,往徐夫人身后躲了躲。
不过须臾之间,这个年轻的帝王便恢复了他的威严,只道了一句“费姑娘好样貌”,便借口有事处理出去了。
我压下心里的怪异,心里不由地对那帝王的目光产生出一种抗拒。
回到徐府,不过三日,帝王便下了圣旨,宣我入宫为妃。
传旨的小黄门唱和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首辅之义女费玥落,淑慎性成,勤勉柔顺,雍和粹纯,性行温良,克娴内则,淑德含章。着即册封为慧妃。赐居昭华殿,钦此!
居然一上来就是二品妃,这是我不曾想到的,他似乎对我印象很好,这对于我来说是个不错的开始。
半月后我入宫。
烧得暖洋洋的地龙,眼前明明灭灭的烛火,还有头上本不该有的红盖头,我局促不安地坐在床边,等着帝王的来临。
他来得不算早,却也谈不上迟,似乎是算好了时间,既不会显得急切,也不会落了我的面子。
“让你久等了,阿玥。”他唤我阿玥,不是爱妃,而是阿玥。
“这是臣妾的福分。”我循着规矩回道。
盖头挑起,我的视线里展现出他的一张俊颜,轮廓俊美,飞眉入鬓,眼眸深邃,让人恨不得溺死在里面,他紧紧地盯着我,仿佛在看着挚爱之人。
待我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他突然打断了我:“安寝吧。”
红帐之内一夜旖旎,情深之时我还隐隐听到一声“阿玥”。
第二日,我去拜见皇后,当今皇后柳曦月是镇远侯家嫡出的女儿,三年前与圣上大婚,膝下有一子,平日待人和善,颇有善名,中宫之位,稳固如山。
我去敬茶的时候,她赏了我一支金钗,还拍了拍我的手,嘱咐了我几句。
待我落座,程贵妃便忍不住了,刺了我几句“狐媚胚子”,据说我进宫之前,她最为受宠。
忽听人群中一句:“慧妃姐姐和贵妃娘娘长得有几分相似。”说这话的是一个不甚受宠的妃子。
“安婕妤这话说的,难不成稍稍受宠一点的女子,都得像贵妃娘娘?”这句话是贤妃说的。
“都吵吵什么,什么谁和谁像的,本宫看来,两位妹妹都是顶顶好看的人儿,自有自的美。”皇后在上头发话了。
“是!”下面的妃子顿时应道。
“好了,都散了吧。”
各宫的妃子都结伴归去,我也带着一众宫人回我的昭华宫。
一路上我一直在想安婕妤的那句“慧妃姐姐和贵妃娘娘长得真像”,虽然事后被皇后草草揭过去,但我将这句话放在了心中,我与贵妃着实相像。
晚间,帝王又来到了昭华宫,这个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聊了很多,他与我道他还是王爷时的趣事,我与他讲我幼时的故事。
“私下你唤我的名字,阿昶。”最后他这样说。
阿昶这个名字在我唇齿之间绕了几个来回,终是没有叫出口。
往后的日子,他很宠我,他说与我在一起的时光仿若回到了年少之时,他说我是他的知己,他说我是他的解语花。
一时之间,我宠冠后宫,他很少再去别的地方,后来渐渐地不去了。
闲暇之时,他也会为我描眉,有事也会拉着我画画写字。
他描的一幅好丹青,花鸟虫鱼,皆仿若活物,只是,他从不曾画人。
我曾经问过他能否为我画一张画像,他也只是抱着我,笑了笑,不曾言语。
5
我以为静谧的时光会一直这般下去,直到有一次我在他的书房内发现了一个盒子。
帝王盛宠慧妃,宫中凡帝王可去之地,慧妃皆可去,所以我去书房,门口的小黄门不曾阻拦。
我的本意不过是来拿一本孤本,那是他曾许诺我的。
拿到孤本后,我本想离开,但不知怎地,突然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盒子,盒子不曾上锁,这更诱惑着我打开,我总觉得,里面有我想要知道的秘密。
盒子的最上方放的一只玉镯,质地只可以说得上中成,不甚珍贵。
里面还有一幅卷轴,我缓缓打开,是一个女子的画像,待看清她容貌的那一刻,我顿时感到五雷轰顶。
怪不得,我与画上的女子容貌有八分相似,若是一般人瞧了,怕是会觉得我便是画上的女子吧。
君王盛宠她,可宫里人清楚,她不过和他心上人有八分相似。
左下角的落款上是孟昶的名字,还有一个“月”字。
怪不得,他会宠爱贵妃,宠爱我,立柳曦月为后,那是因为我们或多或少都与画上的女子有些许相似,或是容貌,或是名字。
呵,原来如此,我以为的情深,不过是一场替身的游戏。
“你在看什么?”孟昶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急促。
他大步跨来,伸手夺过我手中的画轴,卷起来,放进盒子里。
“阿玥。”
“是阿玥还是阿月?”我嘲讽地笑了笑。
“阿玥,不要胡思乱想,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臣妾很清醒,陛下。”
“来人,慧妃娘娘累了,扶她下去休息。”孟昶叫了小黄门进来。
接连半个月,孟昶不曾再踏入昭华宫半步,宫中皆传,慧妃失宠了。
期间皇后曾来看望过我,她给我讲了那个画中女子的故事。
“那是圣上幼年就认识的姑娘,郑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郑茗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嫁给殿下。
只是当时先帝更属意三皇子,于是郑国公为了家族基业将郑茗月嫁给了三皇子,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最后成功登上帝位的是陛下。
而郑茗月随着三皇子饮了鸩毒,后来陛下登基后,所纳女子皆与郑茗月有着些许相似,或是容貌,或是名字,或是声音,我们都不过是她的替身罢了。”
原来如此,满腔情丝皆错付,道尽谁是可怜人。
自我失势,刚开始宫人们还不曾苛待于我,可时日长了,见我没有复宠的可能,一个个的都开始懈怠了。
送来的饭菜不说是馊的,那也是冷的,本就是深冬时节,宫人们竟连炭火都不往昭华宫送了。
深宫之内,一直都是如此,见风使舵是这些宫人们用惯的。
我知道只要我示弱,孟昶一定会回头,只是我那一点可怜的自尊不允许我低头。
我与孟昶之间似乎上了一道枷锁,轻轻一触,心便疼得厉害,我知道他再也不会来了。
自上次我从书房离开,我已经整整一个月不曾见到过孟昶,身边的小丫鬟说他这一个月不曾去过别的宫里,可是这一切好像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那日阳光正好,我想着出门透透风,一个月不曾出宫,御花园的花儿开得更艳了,可是我不曾想到我会碰见贵妃。
“呦,我道是哪个宫里的呢?原来是我们的慧妃娘娘呐?”她出言便是嘲讽。
其实我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我的到来几乎夺走了她所有的宠爱,而今我落魄了,她怎么可能不来嘲讽两句。
只是,我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过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怎么,如今见了姐姐也不知道行礼了?”她依然喋喋不休。
我正要屈膝行礼,眼前突然一黑。
再次醒来,我已经在昭华宫的床上了,孟昶坐在床边,抚着我的手。
两两相望,竟无一人先说话,一个月不见,他似乎憔悴了许多,我明白,这一个月我不好过,他也不好过。
“阿玥,我们和好吧。”眼前的人终是先示了软。
我终究是不忍心生他的气,即使他把我当替身。
“阿玥,我们有孩子了。”眼前的人提起孩子,眼眸突然亮了三分。
我想起刚才在御花园晕倒的事儿,原来竟是有了孩子,我摸了摸肚子,还是那么的平坦,可是这一刻我突然感觉到了,那里有一个生命,等着我去爱他。
他屏退下人,与我细说当年的事,皇后说过的,不曾说过的,原来里面竟有那么多的隐情,比如说当初郑茗月嫁与三皇子,是他一手设计。
比如说之所以宫中妃子大多名字中含“月”,不过是因为国师曾批命,他命定女子名字中含“yue”字罢了,而与郑茗月相似,实属巧合。
那幅画卷,不过是别人临摹的,只不过字是他写的罢了,他不善于画人也是事实。
这其中真真假假,我已不想去探究,他解释,那我便相信,毕竟,陪在他身边的是我。
那个时候我摸着还平坦的肚子,内心窃喜,这个孩子来得很是及时,他的到来轻松地打破了我与孟昶之间的枷锁。
6
那次谈话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当初,是回到过去,亦是重新开始,从此,他只是我的孟昶。
他为我赐号“花蕊夫人”,他说“花不足以拟其色,蕊差堪状其容”,民间称呼妻子皆为夫人。
他不能立我为后,便以夫人相称。
怀孕整个期间,他待我极好,后宫形同虚设,那个时候,他每日下朝之后便会径直来到昭华殿,与我一起感受孩子的一天天成长。
九个月后,我肚中的孩子平安降生,他喜极而泣,他对我说,得卿卿,夫复何求。
日光缓缓流淌,我们一起看着孩子慢慢长大。
我看着他俊美的容颜,拉着我们的孩子一起练字。
他在我抬眼便可看见的地方,两两对望之时,眉眼之间的温柔一如初见。
曾经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后来家散了,我像浮萍随风飘摇,后来我遇见了孟昶,他用他的偏爱为我重新建起了一个家。
在他身侧,即使身处深宫,日子似乎也变得生动起来了。
期间我曾请求他为蕴姑家翻案,他不曾有丝毫犹豫,我依稀记得蕴姑来看我的时候,她说,世间如娘娘这般女子,哪有人不会动心。
可是那个时候我也不曾怪她,即使她曾想要让我做一个女子的替身。
北边战事传来的时候,我还在宫中绣锦绣山河图,那是我要送他的生辰礼。
战事逐渐吃紧,这些年来,国内一直不曾有过战事,兵弱马瘦,如何应战。
“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宫门被破的时候,我正要去找他,他于我是一个极好的夫君,于孩子,也是一个极好的父亲,只是,他不曾是一个好的帝王罢了。
可是这又有什么关系,他赢,我陪他君临天下,若他败,那么黄泉路上我也不会让他孤单。
我的夫君,坐在龙椅上,依旧风流俊美,一如初见,他抬头看见我进来。
“阿玥,你来了啊,你看,临了只有你还愿意陪着我。”他苦笑道。
皇后已自缢,贵妃、贤妃皆逃了。
“阿玥陪着你啊。”我走上前去。
“阿玥,带着我们的孩子,好好活下去,来生我再来寻你。”这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7
乱臣贼子赵匡胤登基为帝,改国号为赵,他将我封为贵妃,依旧住在昭华殿,这是诺儿活着的条件,诺儿,我和孟昶的孩子。
他也曾常常来到我的殿中,宫人们都说:“费贵妃为求荣华富贵,竟然自甘侍奉新帝。”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与那乱臣贼子从未有过龌龊,他纳我为贵妃,不过是想羞辱孟昶,顺便告诉世人他善待前朝后人罢了。
我描的一手好丹青,其实孟昶不知道,我十分擅长描绘人物,只是那时候他不给我作画,我也拿乔地不肯为他作画。
现在想来,当初是真的傻,现在即使想画人却已经不在眼前了。
但是他的容颜,神态早早就刻在我的心间,闲暇之时,我便临摹他来打发时间。
晋王赵光义垂涎皇位已久,我与他合谋,一心想要置赵匡胤于死地,他要帝位,我要赵匡胤的命。
木兰围猎之时,我在赵匡胤的酒里下药,而赵光义在马上做手脚,并在围场设下陷阱,我以为可以将他碎尸万段。
原来每一个帝王他们的心思都很沉,沉得让人看不见,而孟昶却单单对我敞开心扉。
围场之事败露,赵光义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在了我的身上,其实这也挺好。
一切都结束了呢。
什么瑾娘,什么玥落,又是什么贵妃,都与我没有关系了。
孟昶,我只愿做你一个人的花蕊夫人。(作品名:《最是难平相思意》,作者:森屿夏。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禁止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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