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不散的宴席(天下无不散的宴席)(1)

邻居Roca一家

在Gregores 小镇三个月,打交道最多的几家阿根廷人都跟他们一一告别。胡里奥还召集全家人和我一起吃了个欢送晚饭。我们和全国的阿根廷人一样第N次违反阿根廷政府禁止聚集的规定吃了一顿烤肉,反正现在每晚家家都是冒出烤肉的香味到处都是阿根廷亲朋好友汇聚一堂吃烤肉喝红酒的氛围。

今晚唯一不同的是Paloma送了一副画给我。7岁的Paloma是Federico第二个女朋友和她原先男朋友生的女儿,这家里Federico和原先女朋友生了一个金发胖女生9岁的Belen,又和Paloma的妈生了Caro。Paloma用7岁小学生的绘画水平画了一张全家人像:戴眼镜那个就是我和她在一起,蓝色牛仔裤(观察够仔细,我整个冬天唯一的裤子,橙色上衣),外婆的金黄的头发画得很明显,“爷爷”的胡子,他妈妈的衣服颜色也很准确,最上面是阿根廷国旗,稚嫩的西班牙语写着。

无不散的宴席(天下无不散的宴席)(2)

“Buena Viaje Aleces”祝你旅途愉快(我的名字还拼写错了,不过倒是很真实很可爱)

是不是关系有点复杂?其实也很好理解。阿根廷人很少有人去登记结婚,男女同居到一定的时间法律上就自然承认他们的婚姻关系合法,生的小孩也能正常登记身份。但问题恰恰就是绝大多数的阿根廷小孩都很早熟,很多女人还读着中学就把孩子给生了。当然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阿根廷跟其他南美洲国家一样禁止:人工终止妊娠(但2020年底12月份的时候阿根廷议会投票竟然通过了允许人工终止妊娠,阿根廷竟然成为了整个南美洲第一个允许堕胎的国家!看新闻的时候我竟然看见布宜诺斯艾利斯成千上万人聚集在市中心欢呼通过这一法案,当然这是后话)。但了解了这些背景后也就很容易能理解:为什么我认识的阿根廷人几乎没有原配夫妻而且小孩多到让人无法全部记下来。

扯远了,就胡里奥家这情况:三代同堂,三个小孩。Caro是现任家庭有直系血缘关系的孙辈,全家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上;Belen是胡里奥儿子Federico和前女友生的,每次来都能看见Belen跟爷爷奶奶玩的很开心,Belen的那头金黄色蜷曲头发简直和她奶奶以萨贝拉长得一摸一样。三个小孩唯独就是Paloma每次看见她都是安静的所在角落里写作业或者带着耳机听音乐(我还把自己从中国带来的蓝牙耳机送了给她),大人们和Paloma最常见的交流就是:

“Paloma帮我把xxx拿过来”

“Paloma快帮我把桌子擦一下”

。。。。。。

我每次来都会忍不住看一下Paloma的阿根廷小学生的作业,跟她讲两句话。总是有种感觉眼前这小女生同我一样同眼前这个家庭的联系似乎不是那么紧密,但却是眼下离我最近的社会关系,换一句话讲这是我所能活动地理范围内唯一的社会关系。

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送我的手绘图,暂且允许我把他当做两个身在异乡人的纪念吧。只不过我是地理位置上身处异乡,而7岁的小Paloma却因为父母家庭变故而被母亲从原生家庭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大家庭里。

无不散的宴席(天下无不散的宴席)(3)

欢快的阿根廷烤肉晚餐结束了,我跟胡里奥一家一一道别,感谢他这段时间对我的帮助(其实我内心的想法是这原先仇视中国的阿根廷哥们终于“改邪归正”了)。伊莎贝拉还是像原来那样“不盼我好”自己在哪念叨,其实这个时候伊莎贝拉有点像我老母亲一样担心我出远门会遇到困难。

“你每到一个城市都要被强制隔离14天,你会遇到坏人的”

认识这几个月我都习惯了伊莎贝拉像我老母亲一样的念叨,这时候她要是来一决“祝你一路顺风”之类的客套话我肯定会不习惯。

走的时候和大家一一拥抱惜别,就像老朋友一样。当然了,我和胡里奥一家这三个月关系的大起大落各种转折里面的故事可比我好多老朋友都多呢!

走出暖气十足的房间转过街角就回家里,再次确认了一下天气预报明天上午十点以后气温会一直维持在5度以上,风力四级阵风七级。

阿根廷仍然全民隔离中,酒店餐馆全部关闭,我的“通行证”阿根廷警察也不知可否。明天能否通过一个个层层把守的检查站,路上能不能顺利的住宿和吃饭,最后能不能跑到马德林港全都是未知数,这一切的未知数不就是路上的风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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