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美食散文随笔(想起家中小菜园)(1)

乡情散文:想起家中小菜园

文: 赵长志

  “种花好,种菜更好。花种得好,姹紫嫣红,满园芬芳,可以欣赏;菜种得好,嫩绿的茎叶,肥硕的块根,多浆的果实,却可以食用。”每每想起吴伯萧的散文《菜园小记》中的这段话,心里就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时时想起充满温馨、充满情趣的故乡老屋前的小菜园。  

  大地里种着粮食作物,园子里长满瓜果蔬菜,庄户人家皆是如此。我家在居住了二十多年的老屋前面后面,有一块用土夯打的矮墙围起来的小园子,园子中便是一家人赖以生存的天然菜市场,是我们兄妹的丰裕的零食库。  

  煦暖温和的春天如期而至,父亲母亲便带着我们操起耙子、叉子,清理园中的碎柴火,拢到一起点燃焚烧,妈妈常说草木灰是最好的肥料。然后是翻地、下粪肥、打垄,一切准备工作完成后,还在园中一角向阳的地方,用塑料布支起一块地方,浇上水、撒上各种蔬菜种子,先在这里培育菜苗,过不了几天,小菜苗便破土而出,有茄子苗、辣椒苗、柿子苗等等。在吃过晚饭的黄昏,父亲带着我和弟弟、妹妹扛着锄头、提着小桶来到园子里,先是花上老半天的时间,在菜地上按照事先的规划刨上小坑,然后浇上水,将菜苗一棵棵齐齐整整地栽进充满泥水的小坑里。此后,便是不断地浇水,施肥,菜苗也在这个过程中发生着神奇的变化,从刚栽下时的茎叶萎蔫到挺直而立,从脆嫩的只能轻轻拿捏到逐渐的具有韧性,从星星点点的鹅黄嫩绿到生机盎然,再到一丛丛的绿色,直到绿成一片。生命的蓬勃生机在这一小块土地上尽情展现,而生命的呵护又是如此的精致和细腻。  

  每当静谧的黎明或傍晚,父亲或母亲就会来到园中忙活半天,要么为泥土夯打的矮墙用泥砌上墙帽,再在上边插上树枝,以防止捣蛋的鸡进园子祸害幼小的菜苗,要么为菜蔬除尽杂草,翻松土地,甚至捏死害虫。有时,还会隔着土墙和邻居大叔大婶相互招呼,中途偶尔停下小憩,坐在支起的锄头把上,在香烟的烟雾里聊起庄稼的长势和收成。  

  种菜既是一种繁重的劳作,又是极有乐趣的事情。像苏东坡在《后杞菊赋》里所说的:“春食苗,夏食叶,秋食花实而冬食根。”种菜的整个过程,随时都有乐趣。播种下的是希望,是欢乐,如果风调雨顺,过上一两个月,便是蔬菜满园了,远远看去,到处是红的辣椒、紫的茄子、粉红色的水萝卜、爬上篱笆或矮树像瀑布一样挂着的豆角、还有支架下顶花带刺的黄瓜、铺满菜地甚至侵犯过界的地瓜的藤蔓,品种齐全、悦人眼目。每年播种的时候,妈妈都会种上一些“甜杆”、“菇酿”等小孩子的零嘴,也会在边上空地种上几颗香瓜、烧瓜,以满足我们的口腹之欲。整个夏秋季节,我们就如同馋嘴的小鸟、纷攘的蜂蝶,时常流连期间,其乐无穷。老家人常说:“看一家人过日子勤快还是懒惰,看一眼侍弄的菜园就知道了”。就这样,每家的菜园在极细微处体现着主人的勤劳、智慧和收获,体现着“只要耕耘、就有收获”的质朴道理。  

  园子就是我家的菜篮子,也是我们儿时的乐园。蔬菜刚刚下来的时候,也是我们解馋的时候,摘两个刚长够大的黄瓜,用插板擦成丝,再切点葱丝、香菜,用生大酱一拌,清香扑鼻,绝对是难得的美味。黄瓜是现从园子里摘的,永远是最新鲜的旱黄瓜。酱是大酱,是东北人餐桌上的灵魂。酱缸就放在前园子门口,上面盖着一顶,天气好的时候大酱要晾晒通风,因此酱缸帽子不时地被拿下来,扣上去,记得小时候下雨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妈妈喊着叫我们盖酱缸。  

  园子里的栽着小葱,可以一茬一茬地揪着葱叶子蘸酱吃,只要葱根还在,就能总有葱叶佐餐。我们肚子饿了的时候,常常到碗架子里拿一块大饼子,到葱地里揪一把葱叶,用手一撸,就着大饼子香甜可口,这才是最简单也最古老的传统吃法。每到吃饭的时候,妈妈就会叫我们到园子里摘菜,摘把香菜、揪几个辣椒、掐一把葱叶,都可以蘸着大酱吃。土豆是园子中种的最多的一种蔬菜,因为土豆是常吃之菜,炖鸡、炖排骨,土豆是炖菜里不可或缺的配菜角色。种的多夏天吃不完,到秋后从地里挖出来,存储在园中的地窖里,地窖里还存着白菜、萝卜、地瓜等易于储存的蔬菜,再腌上一大缸酸菜,几坛子碎咸菜,在之后东北漫长的冬季里,他们将成为餐桌上的菜肴,从园子到地窖、到坛子缸的距离,等于东北农户从春天到冬天的一年的光景。  

  我常想,也许只有我们这一代生于农村、在泥土上赤脚长大的人,才可能对诸如菜园这样的乡村风物有着深切的记忆和实在的感动。老家的菜园里有双亲的辛勤的劳作,有我们童稚的期盼和欢笑。菜园就是我童年的乐园,我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聊而漫长的夏天,那灯笼般的西红柿,那顶花带刺的黄瓜,还有那紫色阑珊的茄子…给了我一个美丽而甜蜜的童年,乃至今天,它们还生机勃勃的存留在我的记忆里。  

  如今,举家来到这钢筋混凝土构筑的县城,故乡的菜园也成了往事,成了追忆。相比而言,在都市中长大的我们的孩子,如果没有乡村生活经历,也许连什么是菜园都不知道了,只有借助电脑去“百度一下”,才能弄清楚所谓“菜园”就是农民伯伯用来种菜的园子。至于父辈们不知不觉中享受的那种“田塍莫道细於椽,便是桑园与菜园”的意境和田园乐趣,更是无法体味、无缘体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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