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是一个强势又凶狠的妇人(当然现在生活好了又要靠女儿们供养所以慈祥了起来),她对我的叫骂声时常在大院子里回荡,反正是各种难听,村民们每次看到我大冬天还在村中池塘边、费力搓洗身边堆着高高的像小山一样,好像永远也洗不完的尿布、衣服和我那肿的像馒头一样的手,眼睛里总是会流露出同情的目光,那些难听的叫骂声无法遮掩我勤劳质朴的光华。

三儿三女的妈(那些妈妈讲的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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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三女的妈(那些妈妈讲的故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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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吃的苦太多,我养成了一副倔强的性格,孱弱(营养不良)的身躯里住着一个不服输的灵魂。长到十六七岁,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虽然穿着从大姐那里淘汰下来,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衣服,依旧是村子附近小青年目光追随的重点人物。

  为了给这个家换取更大的利益,我在几岁的时候就许了人家,是我一位姨妈的儿子,家庭状况相对较好,她老公是一位木匠,经常做一些木盆、木桶拿到街上去卖。按照约定,我每年需要去她家住一段时间,才能拿回一部分聘金,否则一个子都没有。

  对于这门亲事我是拒绝的,且不说那姨妈的实际待我怎样,她的儿子是否与她相配,或者近亲不能结婚等等原因,我只是单纯的不喜欢他。觉得还是在家勤奋种地耕田,做挖红薯掰包谷这些农活来得更自在一些。

  可这不去的话就拿不回聘金,我母亲只好义不容辞的用更难听且大声的叫骂逼得我在同村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处于颜面考虑不得不前往这位姨妈家,并帮他们做一些力气活。当然那姨妈早早定下儿媳妇也不是奔着娶一位少奶奶供起来,而是为了找一位能干又懂事的媳妇,并且能每年都在农忙时节减轻她家农活的繁重。

  这门亲事起先我也是认了,毕竟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况且每次拿回家的聘金也被家人早就花光了,村子周围也没有哪位青年才俊为了爱情能拿出这么多钱来娶了我母亲家不受宠的二女儿。可是最终让我凉了心的事件是有一次我去姨妈家帮着收玉米,当我挑着沉重的担子吃力的爬上一个陡坡,在剩几步路就要跨上陡坡的时候与这位表哥狭路相逢,表哥很绅士的闪到一边,大眼瞪小眼的望着我。“看见我挑这么重的担子他居然都不搭把手拉我一把!”每次和女儿说起这段往事我总是愤愤不平,一个男人居然不疼他未来的老婆,那嫁过去还有啥意思!

  大姐小的时候也是和一个姑妈的儿子定了娃娃亲的,等大姐长大了有了心上人不同意这门亲事,要退亲的时候,母亲那个闹腾啊,现在想起了都叫人头皮发麻,一会要上吊了,一会要投井,一会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周围的邻居看似都来劝解,拉着她不让她寻死,可是暗地里却是一副看笑话的嘴脸,我面皮薄,不敢提退亲的事,也怕母亲真有个三长两短的,这一辈子都于心不安。虽然不喜欢这位表哥,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娃娃亲像一个沉重的枷锁套在我头上。

  十六岁的时候,迫于母亲要死要活的哭闹,和不断升级的骂功,我与这位大我两岁的表哥举行了定亲仪式。可我的心里到底是不甘心的,以至于多年以后,娃娃亲一直成了我心中挥之不去的噩梦,“我有钱了!我要退亲!”那位表哥冷漠的脸孔却像苍蝇一般在我梦中浮现……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可偏偏有那么多父母要乱点鸳鸯,给他们的儿女造成深沉的苦难。吃穿差一些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努力帮家里干活,换取弟弟妹妹读书的机会,可我的母亲偏偏看不到也听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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