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 大众日报 中国青年网
白光(二排左四)参加1958年国家举行的五一观礼
白光(右)与友人
■ 烽火八年 山河壮歌·纪念全民族抗战爆发80周年梻?
□ 本报记者 刘一颖
本报通讯员 崔珠峰 李月
1942年3月,一阵刺耳的伪军集合号划破齐河城内的上空,“白光进城,全城戒严,挨户搜查!”
白光是谁?他的到来,为何让伪军如此紧张?
“小时候,父亲会不时讲起那些惊心动魄的抗日故事,我常常不敢相信,和蔼可亲、待人友善的父亲,竟是令日伪军闻风丧胆的孤胆英雄。”白建亭的父亲白光,是齐禹县(地域包括今德州市齐河县中部及禹城市南部)抗日力量的代表人物。自参军入伍以来,白光历任齐禹县三区副区队长,齐禹县敌工部二区队队长,冀鲁豫军区六分区一大队副队长、独立营营长、团副参谋长,经历大小战斗百余次,执行锄奸任务三十余次。他孤胆闯敌阵,虎穴惩叛徒,先后荣立一等功两次、特等功两次。1945年11月25日,冀鲁豫军区政治部授予其“特等人民功臣”奖章和奖状,并授予他“孤胆英雄”的称号。1990年2月,白光因病在济南逝世。近日,白光的女儿白建亭在德州家中接受了采访。
“又黑又瘦,一定不是白光!”
1919年,声势浩大的五四运动在北京爆发。这一年,远在四百多公里以外的齐禹县伦镇秦庄村,一户贫苦农家迎来了家中的第三个男孩,取名孙振江。令人没想到的是,这个后来化名为白光的男孩也走上了爱国救国之路,成为名震一方的抗日英雄。
平日里,孙振江的父亲孙德安在地主家做长工,赚取微薄的工钱养家糊口,一家人时常缺衣少食。1934年,一场大旱正在全国蔓延,孙德安家也断了炊。15岁的孙振江实在难忍饥饿,偷偷爬上地主家一棵榆树,想要摘些榆叶勉强充饥。可谁知,孙振江的“偷窃”行径被吝啬的地主逮了个正着,被一把拽下树的孙振江遭受一顿毒打,幸亏乡亲出手相助,才捡回一条命。看着家中面黄肌瘦的妻子和满身伤痕的儿子,孙德安决定闯关东,到煤矿上谋生。“爷爷离家之后,奶奶和父亲的日子过得更艰难了。”白建亭说:“奶奶针线活好,缝缝补补赚点钱,父亲也四处打工。虽然过得苦,但都坚持下来了。”
1938年,没读过书、识字不多的孙振江参军入伍,成为齐禹县特工队的一名通信员。“父亲参军入伍,想法其实很单纯、很质朴。日本鬼子侵略中国,汉奸伪军仗势欺人,老百姓没活路,怎么办?在父亲看来,共产党、八路军讲得最有道理,跟他们走!”白建亭曾听父亲说起过参军动机,“父亲还提起过,说是曾受到当时一位孙县长的影响,孙县长跟他讲了许多党在抗日方面的主张和理论。”就这样,出于求生本能的孙振江成为一名抗日战士。进入部队后,孙振江认真学习抗战理论和方法,对射击、武术和骑术等军事技能兴趣颇浓。经过刻苦训练,他的枪法尤为精准,一枪打过去,鲜有失误。
“白光,是父亲的化名。因为他总能在敌人意想不到之时,给予致命打击,令敌人恨得牙痒痒,所以敌人曾悬赏2000块大洋要换得父亲的人头。为了躲避敌人追杀,父亲化名‘白光’。他那时又黑又瘦,谁能想到威震敌胆的白光是这般模样呢?”白建亭说出了“白光”的由来。
剜肉取弹,左手飞枪一样准
“白光白光,左手打枪。随手一指,舟桥就断。”这句常被当地老百姓挂在嘴边的顺口溜,是夸赞白光百发百中、弹无虚发的高超技艺。“父亲用左手打枪,是因为他在杨桥激战中,被子弹打穿右侧肩胛骨,从此,他的右手拇指失去了往昔的灵活。”
1938年秋,刚入伍不久的白光因骑术出色,被选入县委保卫队骑兵班,主要任务是反“扫荡”,保卫县委安全,并开展对开明士绅、杂团、地方势力人物的统战工作。莒镇齐集民团的团长齐灵山在白光的多次争取下,同意率全团纳入县大队,成为该地区抗日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军民抗日士气高昂,抗日队伍日渐壮大,被不断打压的日寇气急败坏地进行了一次又一次惨无人道的“扫荡”,企图消灭正在蓬勃发展的抗日力量。
为躲避日寇骚扰,齐禹县委搬到离县城较远的袁营乡杨桥一带,继续开展抗日活动。一天夜里,正率骑兵连(骑兵班已发展扩大为骑兵连)在后刘村执行任务的白光得到消息,日寇正步步逼向杨桥,县委机关面临险境。白光立即率部驰援杨桥,在杨桥西南担仗河上,率领骑兵连和日军正面交火,一场殊死搏斗拉开序幕。
一眼望向对岸,日军密密麻麻,机枪吐出凶猛的火舌。白光估算,日军人数是我方数倍,配备的武器也十分先进,这必将是一场恶战。为了拖延日寇进攻的脚步,为县委突破重围赢得宝贵的时间,即使敌众我寡,敌强我弱,白光也毫不畏惧,带领战士奋勇杀敌。“那场战斗打得十分惨烈,骑兵连损失严重,父亲也受了重伤。”得知县委机关已安全转移,白光终于放下心来,正准备撤退时,一颗子弹飞来,直中他背部右侧肩胛骨。被子弹击中的白光从马上跌下,肩膀涌出的鲜血很快浸透了衣服。白光想要站起跟随部队撤离,但钻心的疼痛让他爬不起来,身边的战士要将白光抬下战场。看着不远处正朝这边扑来的日军,白光督促战士们:“来不及了,你们赶紧撤!这是命令,都给我走!”目送战士离开的白光咬紧牙关,用左手脱掉身上的军装,埋好匣子枪,就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白光被日军俘虏。在杨桥地下党的努力下,巧妙伪装的白光被当作误入战场的百姓得以营救。回到部队时,白光脸色惨白,十分虚弱,经队医检查,要马上取出身体内的子弹,否则右臂面临感染截肢的危险。部队医院条件艰苦,麻药紧缺,眼下只能在无麻的状态下,用刀剜出深陷肉中的子弹,白光当即说道:“我能忍,把我绑起来,医生大胆动刀吧!”被绑在门板上的白光嘴里塞进毛巾,周围一片安静,仿佛能听到手术刀与肉摩擦发出的细小声音。豆大的汗珠顺着白光的额头流下,他却没发出一声呻吟。伤口痊愈后,白光的右手拇指却难以弯曲,无法扣动扳机,于是,他苦练左手用枪,很快又能精准地打倒一个又一个敌人了。
一进齐河,跳上锅台扮灶王
1942年,日军向齐河城内增派两个中队,加强“扫荡”力度,妄图一举消灭该区抗日武装。为掌握敌人增兵的意图和动向,借势部署新的作战方案,上级决定派白光进城打探情况。那时,白光凭借在战斗中的英勇表现,被任命为齐禹敌工部二区队队长。接到任务后,白光担心打草惊蛇,决定乔装打扮,孤身一人入虎穴。三月的一天,白光接到地下联络员送来的情报,敌人为打击抗日活动、强化城内治安,将在城西北角召开万人大会。白光一听,不禁暗想:“多好的机会,趁机摸清敌人的兵力情况。”
齐河北城门外的双和聚饭店外,一个邋里邋遢的酒鬼正倚着门柱喝酒。他身穿粗布白上衣、黑裤子,一双破布鞋露出脚趾头,肩上搭着一条脏兮兮的破褡子,只是眼中偶尔闪过的机警,透露出不寻常的味道。此人,正是前来打探情报的白光!白光正琢磨如何蒙混进城时,一伪军头目带着两名日军、四名伪军出现在城外,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在人群中到处吆喝:“开会了!开会了!所有人都去西北角开大会!快点,都快点!”顺着人流,白光成功入城。
隐藏在人群中的白光,小心翼翼地打量会场的情况:周围戒备森严,100多名日军和几百名伪军均荷枪实弹,台子上方写着“治安联防大会”几个大字。少顷,一名日本军官出现在台子中央,他趾高气扬地用日语“叽里呱啦”一通,身边戴着金丝眼镜的翻译官说道:“大岛太君讲,近来八路军活动太猖狂,对皇军‘圣战’大大不利。为治安肃正,要成立联庄会,几个村一起联防,保甲连坐。有情况要报告!窝藏八路游击队,知情不报不是良民,良心大大的坏,全家都得死!”原来,此人就是被增派至齐河的一名中队长大岛。说罢,大岛一挥手,几名日本兵押着一名此前被争取到我方的伪军小头目和三名百姓走上台子,四人都被五花大绑。“他们通八路,良心大大的坏!”大岛话音一落,便指挥日本兵将四人拖到一旁枪杀了。人群立刻出现一阵骚动,台下的白光心中顿生怒火,但他又很快冷静下来,他告诉自己,此刻不是报仇的时机,完成任务更重要。
白光瞅准时机溜出了会场,在街上四处观察,这时,迎面走来一位老熟人。不是别人,正是叛徒张钧山,他曾是三区队的一名通信员,因受不了诱惑,叛变投敌。躲避已来不及,白光心中一紧,看似随意地拽了拽草帽,径直前行。两人擦肩而过,走出四五步之远,张钧山突然回身喊道:“站住!你怎么来了?”“来讨碗饭吃啊!”白光回应道。张钧山眼珠一转,一脸假笑地说道:“那你在这儿等等我,我去给你拿些好吃的!”白光一眼看破他的诡计,知道他这是要向日军讨赏去。白光应承道:“好呀,你快去,我在这儿等你!”看着张钧山一走远,白光立即向城东门走去,距离东门还有几步路时,忽然听到岗楼上的伪军冲门岗喊道:“紧急通知,快关城门!白光入城,挨户搜查!”
白光知道,一场严密的抓捕大网正朝他扑来。此时出城无望,硬闯也难以成功,不如待天黑,再趁机出城。于是,白光决定到东北街锅饼铺马传章家一躲。马传章的弟弟是三区队的一名班长,马传章常常来部队探望弟弟,也跟白光很熟悉。白光悄悄来到锅饼店外,发现并无异样,一闪进了院子。“白队长,你怎么进城了?街上的日伪军是在抓你吗?”马传章关心地问道。“我进城是想打探一下敌人的情况,没想到碰到大叛徒张钧山了。”“日本鬼子百十来人,骑兵大队有几十匹马,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你还是先藏起来,别被发现了。”
话音刚落不久,大门便被伪军撞开,一窝蜂地拥入屋内,朝着床底一阵猛捅,掀开每台大缸的盖子,一看究竟,甚至连锅都抬下灶台,朝灶肚一阵猛瞅。一无所获的伪军悻悻而去,马传章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白队长,人都走了。你快出来吧!”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锅台传来,只见白光从锅台角的一卷席筒钻出来。
原来,白光进屋一眼扫到床上的席子,计上心头,他将席子卷起,用草绳捆好,再钻入席筒,跳上灶台,靠在墙角,连马传章都没发现,自家灶台上竟多了一领席子。“我站在灶台上装灶王爷,要是露出破绽,我就先撂倒几个。”白光诙谐地说道。“白队长,我真是服了你了!”马传章赶紧擦了擦头上的汗。夜晚终至,白光趁着夜色正浓,悄悄地安全出城。
再次入城,一举端了警察所
回到部队的白光想起此番入城,心中不觉腾起一阵窝囊火,对张钧山的叛敌行为,更是痛恨至极。经过一个月的侦察,白光获悉张钧山靠着出卖情报、镇压群众的恶行,被任命为伪齐河县北关警察所所长。当上所长的张钧山欺民更甚,动辄半夜闯进民房搜查,让百姓们叫苦连天。“端了警察所!”成为白光再次入城的目的。
9月天亮得还早,空气里不时飘来一丝凉意。这天一早,城北来了一群吵吵闹闹的农民,说是城北迟庄的人偷了孙庄的庄稼,还打死了人,非要进城打官司,讨个说法。守城的伪军心想,这可是个好事,能从他们身上捞点油水,于是,便热心地打开城门,将其引进警察所。
“安静!安静!张所长正在用餐,你们先说说怎么回事,我记录一下。”一名警务员冲着正在吵嚷的人们喊道。片刻,张钧山身着黑制服,腰挎武装带,踱着方步,随着一声“所长到”,耀武扬威地进了办公室。他一屁股陷入皮椅里,问道:“怎么回事啊?一大早就不安分!”“所长请过目。”警务员将案情记录本呈上。“不用看了,谁是原告?”其实,张钧山不识几个字,想着装腔作势问问情况,原告、被告都敲诈一圈,捞点甜头,就万事大吉了。
“原告是我!”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张钧山定睛一看,不由得喊了一声:“啊?!”刚才说话的“原告”就是几个月前被他出卖的白光。“来人,快来人!”七名警察随声来到,以为所长要让这些庄稼人先尝尝“杀威棒”的滋味,毫无武力装备,上来就要动手拉人下去。“慢!我要告的是他。”白光说着,将手中的匣子枪指向张钧山,身边的庄稼人也利索地抽出手枪,指向了毫无准备的警察。
张钧山等人呆若木鸡,束手就擒。白光冷冷说道:“张所长,上次你向日本人报告我入城的事,功劳大啊,祝贺你官升所长。你权力这么大,官庄、孙庄自然归你管,劳烦所长走一趟,出城办案。”“白队长,你误会兄弟了。上次,真不是我泄的密,你饶过兄弟吧!”张钧山露出一脸可怜样,试图蒙混过去。“别跟我耍花招,想死,我立马替人民惩罚你,想活,跟我出城走一趟。”白光厉声呵斥道。“别……别……我听你的,你说你说。”
在白光指挥下,张钧山十分“配合”地上交了全部资产。所有枪支的枪栓被拆下,连同被拆下的电话机,放入褡子里,由队员夹在胳膊下。为了“掩人耳目”,警察背着枪和子弹袋,排成一列,队员们一人盯一个,藏在怀中的手枪口正对着他们。白光一把搂住张钧山的肩膀,看似亲密无间的两人走在前面,边走边聊天,一切看起来毫无破绽。走到城门,门岗看到张所长亲自带队出城办案,站得笔直,恭恭敬敬地敬礼,目送他们出了城。
三入虎穴,佯装车夫入药房
一辆华泰中药房的木轮大车正由远及近,缓缓地向齐河城驶来,守城的伪军一把拦下:“停车接受检查。”药房经理李登峰赶紧叫车夫停车,满脸笑容地说道:“兄弟们,辛苦了。你看这都是从乡下收来的药材,能有啥呀?”一边说着,一边讨好地递上两块大洋,“多多关照,辛苦了!”拿了钱的伪军立马改口道:“李经理的宝号在城里有名得很,不用检查了,快进去吧。”说着把手一挥,马车驶进城中。
其实,华泰中药房是齐禹地下党的联络点,李登峰是共产党的内部联络人,常借运输药材为名,传递情报信息。这次驾车的“车夫”,正是三入齐河城的白光。当晚,李登峰请来了伪军小队长裴备生,与裴备生见面是白光本次入城的重要任务。“听父亲说,裴备生曾被我军俘虏过,经过政治教育,他幡然悔悟,决定向我军靠拢。回城后,李登峰以给其看病为由,经常去他家中了解情况。有次,他的夫人得了产后风,病得很严重,最后是李登峰治好了他夫人的病。从此,他对我军更加忠诚。”裴备生进了内屋,李登峰向其介绍道:“这位是白光,一位非常出色的抗日战士。”“兄弟早就听过白队长的大名,十分敬佩!不知队长这次前来,有何吩咐?”裴备生上前一把握住白光的双手。白光笑着回应说:“兄弟快请坐。咱们都是爱国抗日的一家人!”得知白光来意后,裴备生仔细回想后,说道:“入驻齐河城内的雄永和大岛两中队,均由驻济南日军五十九师团细川中康领导。他们正在调集长清、禹城、高唐、茌平日军,准备采用‘铁壁合围’战术,对齐禹县进行拉网大扫荡。”获取这一重要信息后,白光立即起身告别,连夜出城,第一时间向县委进行汇报,为抗日活动的调整和部署提供可靠依据。
被困家中,孤身一人破敌阵
1945年,抗日战争的胜利曙光已在眼前。此前,因忙于工作、战斗频繁,白光均过家门而不入。眼看战争形势好转,经组织批准,白光请假回乡探亲。
此时,白光已升任冀鲁豫军区独立营营长。为了隐藏行踪,他带着通信员冯小祥在夜色掩护下,避开敌人布满暗岗明哨的大路,选择了苇河岸旁的泥泞小路。两人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二十里路,终于到了家。走到家门口,白光不着急进门,而是静静观察一阵,确保没有危险后,用脚踹了东屋的墙三下。“那是父亲和爷爷定下的暗号。”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白光父亲知道,儿子回来了。
白光回家的消息很快传遍村里,本村一位王姓村民此前听说日军悬赏捉拿白光的消息,就偷偷把白光归来一事告诉了当地臭名昭著的汉奸头子李连祥,并邀请白光到家中喝酒,想借机灌醉白光。机警的白光早已发现情况不对,一饮而尽时,将酒水都倒进袖子。酒宴散席后,白光便朝村外走去,发现并无人跟踪,就悄悄返回家中。
还未睡沉,白光就听到父亲响亮的吆喝声:“什么人在屋顶?想干啥?”白光心中一惊,知道情况不妙,来不及穿衣服,抄起枕头下的匣子枪,一个箭步来到窗前。透过缝隙一看,院子里已站满了人,还有不少人正从屋顶往下跳。紧急关头,白光突然想起屋中的后墙有一扇用土坯砌起来的暗窗,他飞脚一踹,将暗窗打开,光着上身跳出了屋子。
跑到村前马王庙时,白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谨慎问道:“什么人?”“你是谁?我是民兵,我叫王顺芝。”表明身份后,白光看见民兵手中拿着两枚手榴弹,说道:“手榴弹给我用用。等会儿你配合一下,我说‘一班上’,你就说‘冲’;我说‘二班上’,你也喊‘冲’。”两人来到距离白光家不远处,白光喊道:“一班上!”民兵大喊:“冲!”“二班上!”“冲!”被喊声吓住的敌人,以为外面来了大军,一时乱了阵脚,白光顺手将一颗手榴弹扔进院子。一声巨响,敌人应声倒下,白光冲着混乱的人群喊道:“白光在此,有本事出来!”循声而来的敌人拥出院子,白光早已转移到胡同口的门楼下。敌人快要走到白光身边时,迎面又是一颗手榴弹,被炸伤、炸晕的敌人不计其数。这时,白光早已随着浓烟一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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