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聊一会儿,梦中有世界。大家好,我是党报评论君。国庆假期的一天,路过北京的工人体育场附近,车堵得一塌糊涂。一问方知,原来是有明星在这里开演唱会。而路边满是带着鹿角的歌迷们,让人感叹明星的号召力。今天,我们就来聊一聊粉丝和偶像的话题。
1986年5月9日,北京工人体育馆,崔健以一首《一无所有》,吼出了中国摇滚乐的一个时代;30年后,人气明星换了一茬又一茬,崔健曾经划破天际的新作,已经成了供人凭吊的老歌。2018年10月,北京工人体育场的这场演唱会,创造了7秒钟预售超万张的记录。这么多年来,明星各有各的风格,但火爆却都是相似的。
事实上,追星并不时尚。唐代魏万跋涉三千里、追踪逾半年方与李白相遇,堪称最早的“私生饭”;梅兰芳的拥趸曾在《申报》开辟专栏,恭恭敬敬地把梅老板的起居注记录在案。只不过,相比“凡有井水处,皆能歌柳词”的普及度,分众化、青年化、组织化倾向让粉丝群体在这些年中尤为耀眼。
费翔飘逸的发型曾像“冬天里的一把火”烧遍全国,李宇春的中性穿搭挑战了传统的审美,时尚的新陈代谢常常由粉丝群体加以确认并传播。流行文化时刻以最新潮的形式生根散叶,在很大程度上,“粉丝”这个群体的变化,也映证着社会的变化。
1989年,一群少年骑车尾随小虎队,成为“追星”一词的最初刻画。而在网络时代,追星比拼的不单单是脚力、车技,更是手速、头脑。从规矩森严的贴吧到畅所欲言的微博,从付费音乐、V 会员关注“爱豆”到学剪辑P图“应援”偶像,接触明星的渠道大大拓宽,让人不得不感叹科技与观念的进步,感叹流行文化与时代风尚的互相影响、互相塑造。
进入新千年,粉丝与明星的交往方式也在更新。以前,粉丝多通过磁带、录像和有限的周边产品接触偶像;而现在,电视、网络拉近了双方的距离,明星的辐射面早已超出作品本身,粉丝通过真人秀了解明星日常,通过互联网与明星互动,线上线下“打call”花样迭出。当“全民制造偶像”成为潮流,有人说:从末端消费到营销话语权,粉丝像强大的经纪人。的确,粉丝流量意味着变现能力,粉丝多寡开始影响明星身价;从明星吸引粉丝到粉丝成就明星,粉丝不单是消费者,也通过拉票、宣传、分享资源等方式成为造星链条上不可或缺的一环。
这些年,教授、运动员和企业家成为偶像,但也有的粉丝依然执着于为劣迹艺人辩白;“尽量不跟父母要钱”几乎成为95后追星的自觉,但“赚钱就是给爱豆花的”的阔绰手笔屡见不鲜;通过偶像结识新朋友的多了,但沆瀣一气蹲酒店、泼脏水、网络“控评”、倒卖信息的仍然存在;粉丝形成集文案、美编、视频于一体的有组织有纪律的“饭圈”,但脑残粉、毒唯粉、土豪粉为网络暴力和不良风气的形成推波助澜。
正如年轻人有热情也有迷茫,年轻粉丝也有冷静有疯狂。虽然缺乏理性只是局部现象,但粉丝经济、应援文化的多种形态让一些粉丝难以自拔的现象理应得到关注。
与其说偶像捆绑了粉丝,不如说一些粉丝是在“自我设限”。心理学家认为,青少年通过追星确立价值认同,偶像被看成理想的自我。一位演员曾对粉丝动容地说,感谢我没有耽误你们的青春。对偶像见贤思齐值得钦佩,但破除“偶像即我”的心理投射也是必修的成长课。毕竟明星不会永远青春,粉丝又怎能原地踏步?当生活的疑难接踵而至,可以听首歌寻找勇气、看集剧消除烦恼,但“混饭圈”不是寻找存在感的最佳方式,偶像也不是永恒的避风港和安慰剂。
我们常听见这样的逻辑:学会计较得失的中年人,无法理解追星这件亏本的事。事实上,经历过30年前追星热的中年人,曾经的狂热或已消退,但收集磁带、去陌生城市看演出的回忆依然刻骨铭心。他们缅怀过去,不是怀念学会条条框框前的意气用事,而是记起已经化作成长养分的年少轻狂。对时下的粉丝而言,最需要警惕的是,跟随眼前的潮流亦步亦趋,却经不住未来的风浪荡涤。
“你看我多么渺小一个我,因为你有梦可做,也许你不会为我停留,那就让我站在你的背后。”常在角落里仰望,为光欣喜为光愁,一首《追光者》道出了粉丝的心境。而曾由粉丝力捧成名的李宇春却在演唱会上发出了这样的疑问,“集体的疯狂,是出自孤独吗?轻巧地参与世界,是为了逃避自己吗?”的确,粉丝可以入戏,却不要沉溺。保持自我,保持理性,追星将永不迷航。
这正是:偶像远在天边,何尝近至眼前。心中念他足矣,有“我”能量方满。
(文| 石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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