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真实体验(一名殡仪馆的工作人员)(1)

我的名字叫凌余,在一家殡仪馆工作,我跟尸体打了十几年的交道,接触过的东西都是你们所想象不到的,也许许多人对这个世界上的许多事情怀有耳听为虚眼见为实的态度,但是有一些事,你或许宁愿从未见过。

最近在专栏跟大家说的这件事情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不管怎样,我的故事还会继续写下去。因为是从中间写起的,看不懂的朋友可以进入微信从头看起。

【41 表妹夜袭】

镜子中,我原本已经变成蛇眼的左眼,又有了新的变化。

原本,它是黄色的眼球,黑色的瞳仁,与现实中蛇类的眼睛一模一样,虽然恐怖,至少还是见过的东西。

可是现在,原本黄色的眼球上面多出一道道红色的花纹,瞳仁整个变成了赤红色,它现在看起来根本不像是蛇类的眼睛,更像是影视作品里邪魔的眼睛。

红色的花纹和赤红的瞳孔配合起来,冷眼一看,就像是一团在往外释放光芒的火球,充满了诡异的美感和吸引力,带着一股邪气。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再次变化的左眼,心里充满了迷茫——这是要从怪物变成邪魔吗?

更重要的问题是,我的眼睛为什么会再次起了变化?

仔细回想了一下,从回到外公家之后,我就没怎么照过镜子。也许会有人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哪有好几天不照镜子的人?

那是正常人,如果换做是你,照镜子看到自己是一个怪物,你会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镜子都砸碎,免得看到自己恐怖的样子。

还有就是,我的眼睛每次异变,都会伴随着剧烈的疼痛,还会让我昏迷过去,醒来后就会发现眼睛出了问题。

第一次异变,是坐在面包车里做了一个怪梦,遇到车祸,左脸多出一块红疤,眼睛也变成了充血的样子。

第二次异变,是在灵车里跟半人半蛇的怪物搏斗,昏迷之后,再次醒来,就成了蛇眼。

而这一次,回外公家之前,我的左眼还是蛇眼。这段时间唯一出现的变化,就是在石柱峰吞下了那缕太阳真火的时候。

老道曾经说过,太阳真火是道家采集的至阳精华,至阳的颜色正好就是红色,难道,这是我的左眼吸收了那缕太阳真火所起的变化?这倒是对应的上,只是,这到底是好是坏?

半人半蛇的饿鬼的蛇眼,肯定是阴邪之物,我的左眼能吸收到它,而太阳真火又是至阳精华,我的眼睛也能吸收,这左眼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什么东西都能吸收进去?

我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太阳真火跟这充满邪恶的蛇眼会不会起冲突,要了我的小命?现在这情形,我到底该怎么办?

我的脑海里一片混乱。

从火葬场出来,我把骨灰盒交给舅舅,就一言不发的爬上了车斗,等着舅舅发动车子。

舅舅看到我的表情,忍不住开口问道:“余余,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把外公被火化时变成僵尸在焚化炉里乱撞,骨灰里有一根奇怪的钉子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他默默的听完,说道:“焚烧时尸变很正常,以前乡间出了旱魃,都是要在大晴天的正午时分把棺材劈开,把旱魃暴晒在太阳之下,才能控制住,再点火烧死。要是换个时间,就要用铁链锁着烧,要不然随便就给挣脱了。”

旱魃是僵尸的一种,出现后会让当地大旱,常年不下雨。

“舅舅,这个钉子你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吗?”我把兜里的钉子掏了出来,给他看了看。

舅舅拿着钉子,仔细的看了看之后,说道:“这个我也没见过,还是拿回去给灵虚道长看看吧,他见多识广,肯定知道。”

我接过钉子时,心中一动,又道:“舅舅,我刚才在镜子里看到,我的左眼又起变化了。”

舅舅的脸色陡然一变,急切道:“变成什么样了?”

我把眼睛的样子给他描述了一遍,舅舅在听的时候,脸色的表情一直阴晴不定,等到听完,他轻描淡写道:“应该没什么大事,先回去再说吧。”

见到舅舅这样,我的心却猛然沉了下去:舅舅听到我的眼睛起了变化时,明显十分在意,而且带着惊慌。听我讲述的时候,他的表情也一直跟着变化,分明是十分担忧。可是等到听完了这一切,却又装出这般若无其事的样子,该不会是……

我不由得想起昨天夜里,他拿着尼龙绳站在我床前的那一幕,我不敢再想下去,一分一毫都不敢多想下去。

对一个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不是死亡,而是被自己的亲人背叛。舅舅是不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了?他对我的安慰,装出的若无其事,该不会是缓兵之计吧?

坐在飞驰的农用三轮车上,我看着道路两边一望无际的田野,心中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有人说,活在当下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中,会经常感到迷茫,找不到归属感,只有回到故乡,见到亲人才能找到存在感。可我现在,连家和亲人都没有了,天下之大,何处才是我的容身之处?

回到村上,舅舅和我把外公的骨灰安置好之后,又一起找到了正在跟村民讲道的灵虚老道,把他叫到一边,把外公被焚烧时的情况讲了一遍,又把那根钉子拿给了他。

老道接过钉子,仔细看了一会儿,猛然变了脸色,说道:“怪不得你外公会一夜之间化为僵尸,原来是这东西在作怪。”

“道长,这钉子到底是什么做的?”

“这不是钉子,是僵尸的獠牙,还是那种修炼上百年,成了气候的僵尸獠牙。有人用术法把僵尸的尸气尸毒封印在这獠牙上,偷偷的把它刺入了你外公的尸体,所以你外公才会一夜之间尸变。”

“啊?!”听到这个,我跟舅舅都是一惊,这个结果实在是太惊人了。

要知道,外公的尸体是村上的邻里帮着给打理收拾的,来帮忙的也都是乡里乡亲,舅舅一家不可能往外公的尸体里刺僵尸牙,那下手的人肯定就在这些来帮忙的乡亲之中。

可是这些乡亲都是普通人,他们又从哪里弄到这种百年僵尸的獠牙,还把尸气和尸毒都用术法封入獠牙中?

我跟舅舅对视了一眼,想到了一种可能——就像之前胖子那样,被饿鬼附身控制的活死人。

老道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皱眉道:“这下可就麻烦了,这饿鬼附身在人身上,根本就看不出,除非作法一个个的去试。”

“道长,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道捻着胡须,沉吟了片刻,眼睛猛地一亮,道:“不要慌,按部就班的发丧,我有办法,等到出殡的时候就能找出这个孽障。”

外公的尸体被火化的事情,很快就在村上传开了,因为尸变的事情并没有对外公开,所以很多人都觉得不理解,明明可以土葬,为什么要火化?村上老人们更是觉得不应该,说起了舅舅的不是。

作为当事人的舅舅,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要知道,现在还有一个饿鬼附身在乡亲身上,隐藏在人群之中,如果不把它给找出来,谁知道它会害了多少人?

外公的尸体反正都已经火化了,还要追查饿鬼的踪迹,舅舅跟老道商量之后,直接宣布丧事从简,明天日子也正好合适,干脆就明天出殡埋葬。

葬礼突然间提前,很多事情都要赶紧准备,我跟着舅舅忙里忙外,把出殡的事宜全部安排好,已经是半夜了。

“不早了,睡吧,明天还要出殡呢。”舅舅对我说道。

“好。”我嘴里这么应着,心里却是咯噔一下:一忙起来就什么都忘了,舅舅该不会是想要今天晚上对我下手吧?

怎么办?要连夜逃走吗?可是不送外公最后一程,我心里过意不去。

思前想后,我终于有了决定,继续留下,不过夜里警醒一点,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起床。

睡觉的时候,我偷偷拿了个木棍放在了床头,手一伸就能摸到。一旦发生什么状况,可以立刻拿起棍子反击。

不过,我还是希望这种情况不要发生,不要毁了我人生最后的希望。

躺在床上,我却迟迟不敢闭眼睡觉,可是昨夜一宿没睡好,今天又忙了一天,疲惫的身体根本就扛不住,我不知不觉间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猛然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个激灵,反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臂,勒住了对方的脖子,把他拉倒在了床上,翻身压住,可身下传来的是绵软的感觉,胸口处更是可以感受到两团柔软。

我顿时愣住了:这是个女的!

“你是谁?”我压低了声音问道。

“余余哥,是我啊。”

我听到声音,这才意识到,身下压着的是表妹李淼,脑子里顿时混乱一片:大半夜的,表妹跑过来找我干嘛?这小姑娘该不会是想上演黄色小说里的情节吧?怪不得这两天见到我都是躲躲闪闪的。

不行,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绝对不能发生,我要劝醒表妹,让她重归正途。

“淼淼,我知道你从小就爱黏着表哥,但是我们是表兄妹,不能发生那种事情,而且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妹妹。你明白吗?”

“余余哥,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呀,谁要跟你怎么样啊!我过来是有事情找你。”

我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原来根本不是这回事,是自己想歪了,我赶紧放开了淼淼,给她让出了位置。

淼淼揉了揉胳膊,咬了咬嘴唇,忽然开口道:“余余哥,你现在就走吧,连夜跑,以后再也不要回来。”

第42章 老道浑身是血

听到淼淼的话,我的心猛地一跳,还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为什么要让我连夜走?僵尸的事儿不都过去了吗?”

淼淼急了,道:“不是因为那个。哎呀,你别问为什么了,反正我让你走,你就赶紧走。余余哥,你一定要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的。”

“你是不是听到外公跟舅舅交代的遗嘱了?”

淼淼明显哆嗦了一下,道:“哥,你怎么知道?”

“说吧,外公临死前都跟舅舅交代什么了?”

淼淼沉默了很久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也没听到很多,只听到爷爷跟我爸说,不能留下你的命。我爸不同意,外公就哭,说要是真的出事,我爸就是罪人,他死也不会放过我爸。”

“然后呢?”

“然后我爸就同意了。”

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即使已经提前猜到真相是这样,当亲耳听到这一切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有些心惊肉跳,外公他竟然真的这么说了。

淼淼等了一会儿,见我不说话,急切道:“哥,你赶紧走吧,去外地打工,跑得远远的,去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以后再也别回来。”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睡觉吧。”此刻的我,心灰意冷,有种人生再无意义继续下去的感觉。

表妹走了之后,我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表妹淼淼说的话。要杀我的事,是外公逼着舅舅承诺答应的,外公为什么会这样做?是因为我异变的左眼吗?

应该是。

可我这左眼又是怎么回事?一场怪梦之后就成了这样?外公是不是知道什么隐情?

胡思乱想中,我再次迷迷糊糊的睡去,等到被门外嘈杂的声音吵醒,睁眼一看,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似乎有女人的哭闹,舅舅在一个劲儿的解释。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院子里围了一群人,哭闹是个女人,我仔细一看,原来是前院的金花婶,她的身边还放着一具尸体,是死去的云鹏叔。

“俺们当家的看四叔去了,好心过来帮个忙,谁知道今儿个早上起来喊不醒,一摸鼻子都没气了。云山,你给我说句老实话,四叔偷偷的拉去火化,是不是闹邪性,出了这种事儿,你们给人打声招呼也行啊,不声不吭的,害死别人这不是坏心眼吗?!”

“金花嫂,这事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说。”舅舅在一旁着急忙慌的想要解释。

“我不听,俺们当家的被你们害死了,留下我这一家子以后咋办?你跟我说咋办?当家的,你死的好惨啊!你好心好意给人家帮忙,人家存了坏心眼想害死你啊……”金花婶一边哭一边嚎,引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

我有心想进去帮忙解围,可是又想不出说辞,只能站在人群外干着急。

正为难间,老道晨练完从外面回来了,看到院子里挤了一堆人,开口道:“闹腾什么呢?!”

金花婶的哭声顿时一顿,看到是老道,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说道:“道长,您是外人,您给评评理,俺们当家的来给四叔帮忙办后事,回去就出事了,四叔又是火化又是提前发丧的,云山这是有事儿瞒着我们大家伙啊,瞒着就瞒着,现在害死了俺们当家的,算什么事?”

老道看了她一眼,道:“你先让开,我看看再说。”

金花婶赶紧给老道让开了位置,老道蹲下身子,翻开尸体的眼皮看了看,又捏开他的嘴巴,点头道:“果然是他。”

“看吧,道长都说是你害死俺们当家的。”金花婶嚎着就要往我舅舅身上去抓,被老道一指头拨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瞎闹腾什么,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老道说着,抬手把死去的李云鹏扶坐起来,捏开了他的嘴巴。

刷的一声,一条一尺来长的分叉舌头从李云鹏的嘴巴里掉了出来,悬挂在胸前来回的晃荡。周围的人群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人舌头啊!

“咋会这样,咋会这样?”金花婶也被这一幕给吓懵了,连哭都忘了。

“你刚才不是说李道明的尸体又是火化又是提前发丧,是有事情瞒着大家伙,的确是有事儿,是要因为有人对李道明的尸体动了手脚,让他一夜之间化为僵尸伤人,是我出手把僵尸镇住,然后拉去火葬场火化了。你猜猜动手脚的人是谁?”老道冲着金花婶问道。

“我不知道,俺们当家的一直都是个老好人,村上谁不知道。”

金花婶说的没错,云鹏叔的确是个老好人,只是她是个有名的泼妇。

“你家当家的前两天去过山里吧?回来之后就不大跟你说话,是不是?”老道说道。

金花婶顿时一愣,下意识的说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回来的根本不是你家当家的,回来的是鬼附身的怪物,这畜生倒也机灵,竟然提前跑了。要不然今天被我抓到,有它的好果子吃。”

这番话显然已经超出了金花婶的理解范畴,她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都散了吧,他这尸体也要运去城里火化,免得出事。”老道看到金花婶还是一脸的怀疑,补充了一句道:“等这边事情忙完,我作法把你当家的魂儿给召回来,你问问他,看是不是他进山那天就死了。这样你总该没话说了吧?”

金花婶虽然还半信半疑,却不敢违逆老道,招呼人帮着把云鹏叔的尸体抬回了自家院子。

等到人群散去,老道的脸却阴沉了下来:“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看来这事儿比我想象的还要严重。”

“道长,到底怎么了?您是担心这怪物跑了,还会为祸一方?”舅舅开口问道。

“不全是。你们不了解饿鬼这东西,道家典籍里记载,这种东西来到人间,就好比是饿狼进了肉堆,书上记载的饿鬼附身,都会疯狂吞噬身边的人和动物。而附身李云鹏的这个饿鬼,并没有做这些事情,对你父亲的尸体下了僵尸獠牙之后,就自动抽身逃走了。这样的自制力才是让我最担心的。”

“嘶……”舅舅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看到我还一脸茫然,老道继续解释道:“你想想,如果有一头饿狼,溜进了一个堆满肉块的仓库,没人发现它,它却偏偏只是在仓库里的一块肉上插了个钉子就跑了,里面的肉一口都没动,你不觉得可怕吗?”

听老道这么一说,我也觉出味来,这饿鬼的行为比它大开杀戒更恐怖,因为它在外公尸体内下僵尸牙的事儿,肯定是重要到不许出任何岔子,让它压抑住了本能。

疯狂吃人的怪物也许很可怕,但是更可怕的是,怪物在有组织有纪律的下一盘你不知道目的的棋。

“道长,现在怎么办?”

“你们今天正常出殡发丧,摩托车给我骑骑,我去山里找找那饿鬼溜过来的地方在哪里。”

“饿鬼就在这山里?”我忍不住插嘴道。

“没这么简单,回头我在解释给你听。”老道说完,接过摩托车钥匙,戴上墨镜骑着车潇洒的走了。

因为不需要设套抓饿鬼,葬礼就简单多了,按照农村的规矩按部就班的进行,发丧,拦棺,摔瓦盆,埋葬。

唯一让我有点不自在的是,表妹李淼一直看我,好像是在问我,为什么不听她的,连夜逃走。

我不是没想过逃走,只是现在出了那么多事情,我逃走又有什么意义?

安葬了外公的骨灰之后,金花婶又找来了家里,先是给舅舅道了个歉之后,对我道:“余余,你从小在咱们村长大,按理说应该叫我妗子,这些年都叫婶顺口了,你云鹏叔出了这事儿,尸体必须火化,我听他们说你有门路,能不能受个劳,跑一趟,把你叔的尸体给火化了。”

“婶子,看你说的,什么受劳不受劳的,这事儿就包在我的身上吧。”

又是农用三轮车,又是两个多小时的奔波,我跟着村上的人再次赶到了市火葬场,一进门,又遇到了江主任。

江主任看到我,汗都下来了:“凌余,你咋又来了……”

我伸手指了指身后抬着尸体的众人,江主任二话没说转头就往办公室走,他是真的吓坏了。

火化了云鹏叔的尸体,收了骨灰,开车赶回村子,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跟金花婶道别之后,朝外公家走去。

还没等我进院子,就看到身后一辆摩托车亮着灯,歪歪扭扭的开了过来,我心想:这该不会是谁喝醉了吧?开车这么冒失。

于是赶紧躲在了路边,谁知道那摩托车开到我身边,直接躺下了,那司机也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赶紧上前一看,原来那人是灵虚老道。

灵虚老道躺在地上无法起身,他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凌余,快,快叫你舅舅出来,救我……”

我借助摩托车的灯光仔细一看,这才发现,灵虚老道浑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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