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12月1日)是第32个世界艾滋病日。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今年初发布的2019年面临的十大健康威胁,艾滋病毒位列当中。

数据显示,中国报告存活艾滋病感染者已经超过95万人,虽然整体疫情处于低流行水平,但近年来青年人群、60岁及以上老年人群病毒感染者及病人报告数呈增多趋势,引起社会关注。

一夜情后 害怕染上艾滋病病毒

她反反复复做十多次HIV检测

一个20岁出头的年轻女孩来到浙江“关爱家园”,一个由在职专业医护人员、社会爱心志愿者和艾滋病感染者组成的关爱艾滋病感染者的三位一体公益组织。

她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男网友,两人相约见面去酒吧喝酒,之后发生了没有安全措施下的一夜情。

事情发生后,女孩担心对方是有意传播,开始怀疑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病毒。她先去当地疾控中心做HIV检测,没问题。

可她不放心,这之后反反复复又检测了10多次,并且疯狂在网上咨询全国各地的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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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图虫创意

最后一次,她跑到杭州,找到“关爱家园”的负责人求助。

“当时看到她,感觉她整个精神状态快崩溃了,焦虑、害怕,对检测报告不信任。”负责人耐心安抚她,为她提供心理疏导,建议她不要上恐艾网,并用科学的道理解释给她听,同时又辅以抗焦虑药物,过了两三个月,女孩打来感谢电话,她终于脱恐了。

他们的负担,来自社会

在这里还有两个故事。

第一个故事来自一个男感染者,不到30岁,一次出差途中,发生不洁性行为,感染上病毒。

“我至今记得,他当时来到我的诊室,啥都没说,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求我救救他。他很年轻,对爱情充满憧憬。他说很羡慕走在路上的一对对恩爱的夫妻、情侣,他不想就这么死去。”

第二个故事,让负责人充满遗憾。那是个27岁的农村女性,被丈夫感染上了艾滋病病毒,丈夫发病后一个月就去世了,她一个人带着一个5岁的孩子,还要照顾患了乳腺癌的婆婆。她找到时医生,说想活着,尽一个母亲和儿媳妇的责任,服侍婆婆,养老送终,把孩子养大成人,结婚生子。但无奈的是,因为当时有效的抗病毒药物还没有,这个无辜的感染者,带着遗憾去世了。

负责人说,如今,艾滋病在治疗上不断有新的方法出现,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存活期接近正常人。他们最大的困惑和负担,还是来自社会对他们的歧视和不理解。

戒毒所里的艾滋病感染者:像活在下水道

北京市利康强制隔离戒毒所。

确诊感染艾滋的时候,张铭正读高三。

他选择逃避,还是正常的读书学习,只是疾控中心打来催促检查服药的电话不再接,为了杜绝打扰,甚至更换了电话号码。半年后,似乎是心理慢慢接受,当疾控中心再次联系到他时,他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开始服药治疗。

然而并不是所有感染艾滋病的人,都能比较坦然地接受。同在所里的刘峰(化名)今年32岁,刚刚得知感染时他一度失去了生的希望,做噩梦哭着惊醒,给姐夫打电话,交代后事,请求照顾好母亲和姐姐。

张铭考上北京的一所高等院校,寝室里,他将抗病毒的药物换进“维生素”的药盒里,每天躲在厕所里吃。同学看见时,只能不断地编造谎言,“感冒”、“发烧”、“胃痛”,诸如此类。

最麻烦的,是定期去北京佑安医院取药,以及三个月半年一次的身体检查,张铭总会帽子口罩层层包裹起来,就怕被认识的人看见,他形容这样的生活,“像是活在下水道里,没有阳光。”

艾滋病之外,吸毒经历是张铭身上的另一重“压力”。

张铭在大一时被朋友带着吸食冰毒。刚开始朋友告诉他这是水烟,他相信了。得知真相后,他没有生气,甚至还觉得尝试了同龄人不敢尝试的,很“厉害”。

在刘峰看来,自己吸毒更多的是因为生意失败、面临催婚等种种压力。吸毒之后,亢奋之外,似乎一切的烦恼都不会去想。感染艾滋后,他更是自暴自弃,放纵吸毒。

后来,他们被警察抓捕进行强制戒毒,和其他所有感染艾滋的戒毒人员一起,被收治在北京利康强制隔离戒毒所里。

戒毒远比想象中要难。刘峰早在2013年开始吸毒,2014年第一次强制戒毒后,他又在工作的挫败下复吸,再一次被关进利康强戒所。

11月28日,距离张铭出所的日子还有一天。

张铭规划了出去后的生活,要重新参加高考,重新读大学,远离那些可能带自己吸毒的朋友,不再让家人失望和难过。

至于艾滋病,他从未想过有可能得到治愈。可他相信,世人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的偏见,总有一天会消减得到理解。

艾滋病人的“诗与远方”

俊俊今年18岁,是安徽省阜阳市一所中学的高中生。他乐观、自信,从外表上看,跟同龄的大男孩没什么区别,更无法和“艾滋孤儿”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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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俊在房间里玩耍(2013年11月27日)。

2001年,俊俊出生的时候经母婴传播感染了艾滋病毒,2004年父母因艾滋病去世后,俊俊成为孤儿。 

随后,俊俊被阜阳市艾滋病贫困儿童救助协会资助、收养。“刚开始收养俊俊的时候,他又瘦又小,几乎不与任何人说话,甚至胆怯到不敢看对方。”这是阜阳市艾滋病贫困儿童救助协会负责人张颖10多年前遇到俊俊时的第一印象。

从小学、初中到高中,他享受到与普通孩子一样的教育机会,也融入了校园的大家庭。性格沉稳的俊俊学习很刻苦,成绩也很好,对绘画有着浓厚的兴趣,学习之余经常拿起画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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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5日,俊俊在绘画。

“我参加过很多公益画展,自己的很多绘画作品都是关于红丝带的,呼吁大家关爱艾滋病人。”谈起未来,俊俊说,他想在大学里读与动漫创作相关的专业,通过自己的动漫作品回报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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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25日,俊俊在绘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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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俊带着自己的绘画作品在阜阳火车站候车,准备去北京参加画展(2017年11月26日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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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俊在家里画画,他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画家(2017年11月26日摄)。

这些年,他身上的“艾滋”标签正逐渐褪去,已经融入了社会。

“是爱和包容让他从最初的孤独封闭的孩子,变成现在乐观自信的少年。”说。

官方强调,如今中国艾滋病疫情分布不平衡,波及范围广泛,影响因素复杂多样,防治形势仍然严峻,防治任务更加艰巨。

面对这一人类社会最关注的疾病,未来的防治工作,仍任重而道远。

而我们每一个人可以关注的是,如何对待一个艾滋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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