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王山下有个村庄叫刘家庄。从前,刘家庄有弟兄两个,哥哥叫刘克勤,弟弟叫刘克俭。他们父母双亡,哥哥结了婚,弟弟16岁,一家3口人,日子过得较滋润。
十冬腊月,麦子种上,秋禾收完,冬闲无事,刘克勤到二百多里外的风陵渡去做生意。腊月中旬,刘克勤急急忙忙回家过年。这一天,他本计划要在天黑前赶到梁家峪住店,可他因肚子痛误了走路,天黑时,还差几里路没有赶到梁家峪。
俗话说:“明八月,黑腊月。”夜幕一落,天很快就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刘克勤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独自个在野外赶路,他不由得神情紧张,出了一身冷汗。
正走着,忽然发现前面有一点光亮。看样子,那光亮像是从一家窗户上射出的灯光。刘克勤一阵欣喜,这里有住户!他赶忙走过去敲门。开门的是一个约四十多岁的妇女。说明情况后 ,那妇女让他进了家,并随手关了大门。
她家里只有母女二人。 当知道刘克勤因赶路还没吃饭时,母女二人就动手做饭。母亲烧火 ,那小姑娘手脚麻利地切菜、擀面,说话间 ,热乎乎的饭菜就端上来了。
“你贵姓?家里几口人? ”吃完饭,刘克勤问那妇女。
“我家姓鼠(刘克勤误听为“粟”),就我母女二人。 小女叫丽英,今年14岁。 "
刘克勤一看,小姑娘丽英可真叫漂亮。瓜子脸大眼睛,一笑俩酒窝,文静娴熟,落落大方,说起话来像敲铜铃,脆响脆响的。看着这个小美人,刘克勤顿生一念:“这小姑娘小克俭两岁,她给弟弟做个媳妇该多好!”
当刘克勤把他的家庭情况简单地向两人介绍后,提出克俭和丽英成亲的事。丽英妈稍做斟酌,立马允诺。第二年,刘克俭再来风陵渡时,专门在梁家峪南边三里左右的地方找丽英家。
但那里满目旷野,没有住户。又过了一年,刘克俭19岁了,丽英也17岁了,二人该成亲了,但找不到丽英怎么办?
这一次,刘克勤又去梁家峪一带,下定决心,非找到丽英不可。他找呀找,找来找去找不到。他泄气了,正准备往回走时,忽然发现不远处像是站着一个姑娘,他三步并作两步,快步向那姑娘走去。
他还没到跟前,那姑娘就脆声叫道:“克勤哥,你来啦。我等你等得好苦呀!”
“丽英,是你!”见了丽英,刘克勤喜出望外,“你妈呢?”
“我妈……不在啦。前几天连下大雨,房子突然倒塌,我妈,活活被砸死了……”丽英说着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
“现在……”刘克物不知该怎么说。
“这里家被毁,已无亲人。现在咱就一块回刘家庄去。”丽英说出了刘克勤要说的话。
要起身时,丽英说:“这一去,我就不回来啦。家母在时,还攒些粮食,你到附近寻个牲口,把粮食驮到梁家峪卖了吧。那里有个粮店。”
当刘克勤牵着一头骡子到来时,丽英把他引到一堵残墙跟前,那里放着一大堆袋装粮食。刘克勤赶着骡子赶紧往梁家峪运送。到天黑算账时,拉去的粮食有四千多斤。
第二天,他们就动身回刘家庄。刘克勤和丽英回家时,看丽英的人,里三层外三层,走一拨又来一拨,没有一个不夸丽英漂亮的。人们都说刘克勤办了件好事,给弟弟说了个好媳妇。克俭更是喜欢得合不拢嘴。
很快,克俭和丽英拜了天地。丽英心灵手巧,手勤脚快,不论地里家里,啥活都会做。哥嫂也十分满意。
这年种上麦子,地冻人闲,刘克助又到风陵波做生意去了。当他走到秋天碰见丽英的地方,那堵堆放粮食的残墙也不见了。
他问一个拾粪老人:“这里原来有一家住户,姓粟,那院落在什么地方?”
拾粪老人看了看刘克勤,眨了眨眼说:“这里方圆几里根本没有住户,在东边一里多地方原来有个小庙,叫‘文昌阁'。‘文昌阁'秋天下雨塌了。人们在拾掇木料砖瓦时,发现里面砸死一只大老鼠,有二尺多长。”
一听这话,刘克勤前后一想, 马上意识到丽英母女不是人,是鼠精。丽英哪里姓粟,分明是姓鼠!他决定把丽英赶走!于是他风风火火,日夜兼程往回赶。
到家后,他把一切给媳妇说了。为了验证鼠精,他找了只猫,放在袖筒里,决定吃饭时,把猫放在丽英面前, 看丽英能不能显出鼠类原形。
菜炒好了,饭煮熟了,准备吃饭。 丽英忙着端菜盛饭。克勤趁机把猫放到丽英脚下,猫“喵”地叫了一声,跳到炕上去了。丽英听到猫叫,心里一震, 嗔怪地看了克勤一眼,立刻恢复了常态。 “哥哥,要吃饭啦,你逗猫干啥?”
晚上,丽英在灯下做活,心里很不是滋味。哥哥吃饭时放猫戏弄自己,显然怀疑自己是鼠。她有满肚子的话要给克俭谈,克俭却不知哪里去了。往日晚上, 她在灯下做针线活时,克俭总是依偎在身旁,甚至枕在她腿上和她说笑。今日怎么……
英没心思做活了,她放下正纳着的鞋底,走到院子里。待她走到哥哥窗下,只听克勤厉声说:“她是妖精,不把她撵走,说不定哪一日她精气犯了,咱们全家要毁在她手里!
“她……她……”克俭说话吞吞吐吐,声音带着哭泣明显地不愿意丢弃丽英。
“你别留恋她,”嫂嫂再添盐加醋,“天下漂亮女人多着呢,我和你哥再给你娶一个,保险超过丽英……”
晚上,睡觉前,丽英坐在克俭跟前,拉着他的手流着泪说:“实话对你说,我和我妈都是鼠类,是妖精,但未修炼成功,我妈修炼九百年,我只修炼七百多年。秋雨时庙塌妈妈身亡,我化成人,彻底地成了人,永远不会变成鼠了。我绝不会害人。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和你已有了深厚感情,我永远不离开你。我活着是你家人,死了是你家的鬼。我死也不离开你。”丽英趴在克俭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也不愿离开你,但哥嫂说,我若不赶你走,他们就要分家。”克俭也哭了。
“分家的事,我去劝哥嫂。如果他们硬要分,那就分。我能吃苦,保证日子能过好。”
第二天,克勤夫妇要分家,丽英死活不愿意,她要一个锅灶吃饭,好好伺候哥嫂。但克勤夫妇还是坚决要分家。
实在不行了,丽英流着泪说:“哥哥嫂嫂,你俩是有功之臣,父母早逝,拉扯克俭长大成人,你们费尽了心血。今日分家,我和克俭只要村边上那块八分大的空地。今晚再在家睡一夜,明早我俩一起出门,家里的一切都给你们留下。”
晚上,丽英对克俭说:“咱要马上在那八分地里动手盖房子。”
克俭哭丧着脸说:“谈何容易!咱穷得叮当响。”
丽英笑着说:“这你不用操心,全包在我身上。三天时间,保证一切办好。”
第二天,只见丽英手拿一根棍子,在那八分地的南崖上,在三个地方各捅一下,崖面上立刻出现三个大窑洞。个个窑洞门窗俱全。中间那孔窑泥得油光,盘得有炕,炕上铺着毡毯,摆着被褥,地下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说话间,从两边窑洞里走出好多个木匠、泥瓦匠,还有帮忙的。小工一群人。木料砖瓦摆下一院。大家忙忙碌碌干个不停,仅用天时间,就在三个窑洞前面镶上了走廊,院里盖成一个有大门楼的四合大院。
从此,克俭和丽英和和美美地过上了好日子。他们勤劳朴实、和睦邻里。谁家有困难,他们就伸出双手无私支援。村里有一个老妇人,姓裴,年过八旬,耳聋眼花,无儿无女,克俭夫妇把她当亲人,送米送面,管铺盖管穿。
老人逢人就说:“克俭和丽英真好,要不是他俩,我这把老骨头早没啦。”因此,他们深得村里乡亲们的爱戴。
后来,由于丽英出面说合,克俭夫妇和哥嫂和好了。到后来,克勤夫妇接连生了两个孩,克俭夫妇先后生下一男一女。
从此,一大家人和和美美过起了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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