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冷静、漠然。」
你看向他时,除了一丝丝的怅然,只剩下事不关己的冷漠。
今天,你同久别的好友再次会面,他是曾经喜欢过的人。
他的面貌,在岁月不知不觉的打磨之中,被雕刻成更为惊艳的模样,同记忆里让你倾心的那位如出一辙。
你们共同进餐,出入影院,你发现自己可以做到举止自然地同他交流,大方健谈地讨论最近发生的趣事;你还惊讶地发现,即使他亲密地站在你身侧,远远超越了社交距离,你也能面不改色继续谈笑风生,不动声色退开一点,眼底是沉寂已久的波澜不惊;你也会在他低下头时用旁观者的目光仔仔细细描摹他的侧脸,如同审视试卷的威严教师,如同检查产品是否过关的工人。
客观,冷静,漠然。
“他变帅了——”你冷漠地在心里想。“衣品也比曾经好的多。”
你仔细地咀嚼这句话,试图剥开回忆的残渣,带着点殷切看看能不能再次溢出一点点名为“感情”的滋味,最后毫无疑问,你失败了。
你蓦地想起几年前望向他的目光闪躲羞涩,如同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想起他有意拉进你们距离时,在胸腔里猛烈聒噪起来的心跳。吃饭时你会因为紧张而全程用手指紧攥着发尾,一遍又一遍用颤抖的食指纠结地转动打旋儿;你不敢抬头看他,最害怕也最羞于在他眼里看到敏感又害羞的自己……
回到现实,你的目光从漫不经心的游移中回转,接着波澜不惊地望着他,自如地露出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同时又不由自主地心生怅然。
所谓的“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故事的结尾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缘分已尽”的那一刻,就是他在你心里的光芒消失的那一刹那。
你不在乎自己手拿筷子的动作是否优雅,也不在乎你张嘴吃饭的样子是否丑陋,牙齿上会不会粘有讨厌的食物残渣。曾经那些使你夜不能寐的牵肠挂肚全都消失,那些让你始终意难平的片段也逐渐湮灭,你偶尔会想起那个人的样子,但你不会再有类似于紧张害羞的心动感觉。
接着,你百味陈杂地发现,你的感情就如同被嚼过以后随意吐在地面的甘蔗渣,咔嚓咬下的第一口,在舌尖溅开甜滋滋的清爽汁水,你觉得快意无比,可惜没品味几下,甜蜜的甘蔗便在锋利牙齿一次又一次的摧残之下,沦为一堆惹人厌恶的垃圾,你觉得牙齿辛苦付出的劳动白费了,只是徒添了几分饱腹,最后什么也不曾留下。
他彻底成为你生命之中再平凡不过的过客,一举一动也溅不起丝毫的涟漪,哪怕你曾经为他辗转反侧——“缘分已尽”,你想起他时,眼底只剩下淡然。
最后,你们平静地道别,没有人出声挽留,只由衷地祝愿对方幸福快乐,并且希望从此往后,山水不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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