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无论脱贫攻坚还是乡村振兴,战略重点都围绕着乡村而展开。这个“乡”字,从现有字形看,真看不出与广阔农村有何关联。其中莫非有什么奇妙的意义转换?

水阔山遥人何处(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1)

最初的字形字义,竟然与吃饭宴请有关。字形所呈,就像两个人相对而坐,共食一簋。簋为远古一种盛放食物的容器。现在老友相聚,时不时也会“偶尔相对饮几盅”。照此,“乡(鄉)”的本义显然指宾客相聚,以酒菜款待,吃在一个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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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阔山遥人何处(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3)

“乡,国离邑民所封乡也。”字形演变中,原来两个张口吃饭饮酒的人形,有的变成两个字形接近却代表城邑的符号,中间仍然夹着食器。在地理形态上,城邑与城邑之间的区域,往往是一大片村村寨寨,“乡村”或“乡”的建制义涵是不是由此衍生和借代而来的呢?“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远古族群往往同食一锅,具有强烈的乡土认同意识,这或许也是“乡”的来源之一。有的字形后来变成了从乡从郎的字形 ,也就是“鄉”。简化后的“乡”,一直被诟病为“乡无郎”,是不是与此有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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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鄉”到“乡”的这个演变过程,可以说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交织关系。“郎”的引进,既是相似字形的归类,也是“乡”的部分特征的假借,同时兼具声符。因为,“郎”原本指的是用石头砌造、如同城邑之间相互沟通的宫廷连廊。

“乡”的字形多元变迁中,还有过两邑相对的结构,只是这个邑字上面为方口之域,下面为人的关节之形。这或许又体现了古人的一个认知,即城邑在广袤乡村区域的形态功能,如同人体的关节。在地理版图中,节点性城乡聚落所呈现的不正是这样的“关节”作用吗?可见,没有超级想象力,绝不可能有汉字的超级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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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鄉)”的字源多义性,也使它沾亲带故地拥有了不少本家兄弟。款待宾客的义涵,送给了客卿之“卿”,卿卿我我,温暖无比;提供酒食的意义,送给了“飨”,“飨礼九献”,祭神如神在,不少“编辑老爷”常用的“以飨读者”,自然是指提供精神食粮; 慰劳宴请的特征,送给了“饷”,“数声牛上笛,何处饷田归”,多么美好的田园牧歌;相对而坐的方位所指,则送给了“向(嚮)”,“独索然向隅而泣”,何必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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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是生命的故园,乡里有割不断的生命情思。“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怀乡之思,溢于言表。“乡书何处达,归雁洛阳边。”鸿雁传书,没那么快呢。“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不管身在何方,故乡永远是萦绕心头的不变情愫。(沙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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