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冰趟子 来源:美篇App

所有人小时候的年味儿真浓(老家的年味儿特浓)(1)

2013年元旦,我第一次来海南万宁市。那时,万宁市还有一些年味儿。纵一路、环市路,多是卖毛主席画像,还有卖盆装金桔的。鞭炮摊特红火!当地人回娘家,摩托车上要载一盘桌面大鞭炮。还有的用小汽车装鞭炮,有三盘的,有四盘的。搞不懂他们咋经常子夜之后鞭炮声震聋发聩般炸响,扰人清梦!万宁市椰林湾小区业主们找物业投诉:‘越穷越放!’物业人员苦笑:管不到那段啊!那年正月初一清晨,我在椰林湾小区与市中医院的交叉路口,看到6个手推垃圾车,满满的鞭炮屑,还在冒烟!

在我小时候,老家的年味儿特浓!

那时,距离日本子倒台才20多年,老辈子人常提‘光复’!虽然,爸爸在江苏南通的部队服兵役,月薪80元,妈妈月薪40元5角(国务院副总理陈永贵还挣工分呢)。我在老家的日常生活,还是吃土豆不打皮儿,用小米饭米汤当油熬白菜土豆(每人月供应豆油2两)。早早地,我们小孩儿就眼巴眼望地数日子期盼,过年时,就有好嚼裹了!

所有人小时候的年味儿真浓(老家的年味儿特浓)(2)

飘雪以后的某天,老榆树(如今还在)井沿儿的哑巴师傅就被请到家了,开始杀年猪喽!如果,杀的猪有4指膘,就阖家欢喜!暗紫色坛子装的荤油,就够全家一年用了。城东边的二舅爷、四舅爷几口人被请来了。猪肉、血肠烩酸菜的味道,混合着烧酒、旱烟味儿,连同欢笑声愉快地在屋里弥漫!剩下的猪肉,用冰雪浇筑成冰墙,贮存在窗前。

再以后,就是蒸粘干粮。两扇磨盘立在外屋中央,用一根粗木棒推磨。米分为大黄米、小黄米。磨出来的黄面,用二盆(大瓦盆)发面。之后,就是攥豆馅、蒸豆包、撒年糕……年味儿更浓了。

所有人小时候的年味儿真浓(老家的年味儿特浓)(3)

除夕前,糊灯笼、立灯笼杆。有一年,爸爸糊了个转灯,其余,都是宫灯。我大约是在11、2岁时,开始接替大人砍树头、立灯笼杆、糊小旗、拉彩带、贴春联挂钱儿等系列活动,持续时长近20年,颇有心得。每次做完,必查看前后院、街坊们的成果,暗自臧否,不断借鉴。到正月十五以后撤灯笼杆时,茫然四顾,好生惆怅!

我们平时放的,是用短木、铁钉等拴上皮筋自制的‘土枪’,以二分钱一盒的火柴为火药。过年了,就可以‘奢侈’地放拉炮、青蛙炮、钻天猴啥的。除了接财神等活动,小洋鞭是舍不得成挂放的,我们都是稀(音歇)罕巴查地一个一个零揪着放。

孩子盼过年的原因,还因为除夕这天有新衣服穿。那时男孩子的衣服,普遍以蓝色为主,是街里成衣铺制成。我和弟弟的衣服,多是爸爸从上海买的,不仅仅是式样新颖,颜色也多是米色、咖啡色等,属于出类拔萃了!

所有人小时候的年味儿真浓(老家的年味儿特浓)(4)

年夜饭有一次竟然炸了丸子(面制炸大馃子头儿),好兴奋啊!后来,有一个叫郑大嘴儿的人来了,用我家北炕炉子上的小锅,做了酥白肉、浆肉段两个菜。酥白肉主料是肥猪肉、糖、油,这在凭票供应的年代,可以用珍贵来形容!这两个菜就成了年夜饭的压轴菜。现在,酥白肉已经因为太过油腻失传了!

我家房前屋后,种了好多向日葵,土语称‘毛嗑’。年夜饭后,就开始用10刃大锅,炒几锅瓜子,之后,用簸箕簸去瘪壳,开嗑!到后半夜,屋地已经积攒了厚厚的瓜子皮,踩上去喧腾腾的。这一天都不能扫地,否则,就破财了!还有冻货:花盖儿梨、秋子梨、花红、大柿子。有一次,我啃了太多冻梨,冷得不行,只好围着火炉取暖。

子夜时分,地中央铺上麻袋。我和弟弟两个小儿郎,逐个给各位长辈磕头请安,致以新年问候。长辈们每人给赏金一角,后来,涨到了两角。

所有人小时候的年味儿真浓(老家的年味儿特浓)(5)

那时过年,我家人可真多!大约在1968年春节,连同回来的女儿女婿及爷爷在通北镇的侄女儿一家,包括大姑怀抱的小表妹,共计19口人!晚上,弟弟睡到了被垛的板下,我睡到了大柜上边。

也有文娱活动。一次,大年三十晚上,全家去县电影院看《红色娘子军》。放映中途停电了。电影院也没有道歉,也没有退票,观众一哄而散!我们冻得嘶嘶哈哈回到了家。点着煤油灯,又开始嗑瓜子、吃冻梨。

还有祭祀活动。每年,大人用亚麻糠拌煤油,点着后沿途一堆儿一堆儿撒下,直到很远。从1973年正月十五开始,好几年,我和六姑一起,抬着自制冰灯,去城郊公社保城大队一片大树下送灯。现在,祭祀灯已经由零售点销售,是轻便型。

所有人小时候的年味儿真浓(老家的年味儿特浓)(6)

串门,是春节必不可少的事。由罐头(多为水果)、蛋糕(槽子糕)、酒、苹果等组成三合礼、四合礼。礼品由三姑、二大爷家周游一圈,有的又返回到自己家。到真正入口时,蛋糕常常已经变质了!

那时,讲‘政治挂帅’,不追求经济效益。灯展、秧歌搞得真红火!总指挥部设在县文化馆。商业、工业、供销、粮食等各系统都出灯展、秧歌队。记得那年是总设计师去世,元宵节已经到位的灯全部撤回,以后,灯展再也没能恢复。秧歌队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以商业系统为例,各商店总计组成了10几个秧歌队。1979年春节,我在二中初(三一)班读书,和徐平(后考取黑大)、程彦丰(吉大)、王波(大连舰艇学院)结伴,每个人紧紧把着前边人的肩膀,在川流不息的看秧歌人群中呼啸而过!那些年,每年看秧歌都有把胳膊腿挤坏的!

所有人小时候的年味儿真浓(老家的年味儿特浓)(7)

今年,是虎年春节,客居海南岛的我,想起来了年味儿。老家城里,只准许年三十、正月初一、正月十五这三天,可以放鞭炮。农村随便放。这应该是全国鞭炮声残存的角落了。在海南,我目睹了禁放鞭炮誓师大会,签订责任状、宣誓,有条不紊地进行。春节这些天,曾经鞭炮声此起彼伏炸响的万宁市,果然鸦雀无声!

现在, 讲养生了,控制油的摄入量,日常的饭菜和春节时也没有很大的区别。在我儿时,东西都是可着老人吃。‘小孩儿吃的日子在后头呢!’蒸发糕时,爷爷吃的掺了一点儿白面,大家吃的都是黄澄澄的苞米面。在吃穿方面,没有了当年那样大的落差,也没有了那种殷切的期盼!现今的年味儿,已经被岁月镌刻上了斑驳陆离的影子,格外稀薄! 絮叨了这些,有些感伤,是上年纪的缘故吧?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当年的年味儿,是特定历史条件下的产物,已经随着飞逝的时光,渐行渐远了!看看海边跳舞的人们,他们没有纠结年味儿的有无和多少,舞之蹈之,放飞心情,率性而为!

与时俱进,知足常乐!

所有人小时候的年味儿真浓(老家的年味儿特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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