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的精神》又名《春秋大义》,是辜鸿铭最有影响力的作品。 晚清以来,中国形象被严重扭曲。学贯中西、特立独行的辜鸿铭,于1915年出版用英文写成的《中国人的精神》,用自己的笔维护了中国文化的尊严,改变了部分西方人对中国的偏见。此书一出,轰动西方,后被译为多种文字。
今日,谈谈辜鸿铭的辫子。
闭着眼睛想象辜鸿铭,呈现在眼前的是电影《建党伟业》里刘佩琦塑造的那个形象,头戴礼帽,身着长袍马褂,手拿文明棍,身后还站着一个英国管家,最吸引人眼球的是他后脑勺上的那条大辫子。在这个充满新思想的北大校园里,这条代表旧习俗的大辫子无不让人侧目。可辜鸿铭的解释是:“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而诸公心中的辫子是无形的,有形的辫子好剪,心中的辫子就不好说了。”
可这个辫子究竟是个啥?
在满清贵族看来这是对其统治合法性的认同,所以戊戌变法时,老太后的圣懿就是“汝但留祖宗神位不烧、辫发不剪,我便不管”;在革命党的眼中,那是“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亡国灭种;是自1644年以来,文明被野蛮征服的耻辱;在辛亥前夜国人心里,这是落后与封闭的表现;在清末洋人眼里,这是愚昧和野蛮的象征。
辫子被认为是革命与保守之间一个鲜明的分水岭
在当时看来,剪了辫子就是先进的、开明的,留着辫子就是落后的、保守的。但第一剪掉辫子的却并不是这些激进的革命党人,而是一些孩子,这些孩子就是“洋务运动”时期的官派留学生。
这一百多个只有十多岁的孩子第一次离开祖先的土地,在轮船舱内,太平洋的风浪掏空了他们从来没有被五谷杂粮填饱过的肠胃;在火车窗外,大平原上奔腾的野牛群激起了他们血液中沉睡多年的野性。当那黄色小脸上一对对黑色的小眼睛惊奇地看着费城的自由钟时,一群金发碧眼的同龄人也围着他们取笑道:“chinese girl! chinese girl!”这让他们感到很难堪,尤其当他们知道“chinese girl”的意思后,就开始厌恶自己头上的辫子了,有些更小的孩子甚至委屈得哭了。我们可以想象得到,在儿童单纯的自尊心驱使下,他们拿起了剪刀。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清廷提前结束了他们的学业,将他们草草召回国内。
但是变革的种子已经埋进中华民族的血液之中了。随着甲午战争的失败,美国和南洋的华人青年的辫子不见了,接着是越来越多的旅日学生和革命党紧随其后。到预备立宪时期,咨议院已经有议员开始提案“剪发易服”了,再往后天津的警察,新军士兵也开始铰辫子了。连清廷外派的考察团,辫子也铰了七七八八。但是满清这个旧制度的既得利益者仍百般阻挠,死死抓着这根辫子不肯放手,最后只能在武昌的枪炮声中,躺进了自己已经掘好的坟墓里、而中国人也迎来了长达数十年的大革命,这是谁都始料未及的。
可究竟为什么要跟个辫子过不去呢?
辫子从它出现那一天起,就是自卑的代名词
1644年,满清趁明朝内乱入驻中原,总共也不过二十多万人的八旗子弟,统治了上亿的明朝遗民。作为统治者,内心是恐惧的,而白山黑水的渔猎文化在强大的汉文化面前也惭愧得抬不起头。
为了让亿万黎民认同他们统治的合法性,在屠刀和剃刀的挥舞下,我们有了这条辫子。两百多年后,在工业文明的冲击和坚船利炮地打击下,我们又不想要这条辫子。女真人的辫子之前就是“金钱鼠尾”,几乎跟光头差不多,那是渔猎民族为了生活和战斗方便而选择的一种发型,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含义。让辫子变成一种符号的是人,而其根源就是人内心的自卑感。
辜鸿铭出生于南洋,自幼随布朗夫妇来到欧洲,后求学于德意志,获得过十三个博士学位,会说九种语言。作为一个知识分子,他的成就已经首屈一指了。所以在他看来,长袍马褂不过是一种包装方式,脑后的辫子是他非主流的一种喜好,所以辜鸿铭才会说出:“我头上的辫子是有形的,诸公心中的辫子是无形的,有形的辫子好剪,心中的辫子就不好说了。”
对辜鸿铭来说,辫子不过是一个发型,它跟短发、长发、卷发一样。留辫子不过是人家的文化偏好,是扮酷、是个性化的体现。而拿着辫子上纲上线,逼着人家留辫子或者剪辫子的,那么辫子就是他们秉持的立场,不管哪种立场,强迫别人接受的都是有问题的。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辜鸿铭能做到“己所之欲也不施于人”,这就高人一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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