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圣寺
The Temple of the Emperor
属于帝王的寺院
赵康才摄
题 记
慵懒的阳光照着古城,照着三塔,照着苍山雪,走遍天涯也找不到这样美丽的冬日。人到此处,有种超然世外的恬淡悠然的感觉,苍山黛色飞云,变换无穷。三塔直指云霄,带着“妙香佛国”的最后一缕余香,让人为之神醉。金碧辉煌的崇圣寺,晨钟暮鼓,讲述的是一个古国的兴亡,一段传奇的历史。远远望去,这不是一座曲径通幽处的禅房,而是大气开阖的帝王宫阙。千余年前,是否是苍山兀,崇圣出,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一切都已是想象,天龙寺也好,六脉神剑也好,都只是一个传说。2006年重建开光的崇圣寺再现了第十代南诏王劝丰祐的丰功伟绩——“基方七里,周三百余亩,为屋八百九十间,佛一万一千四百尊,用铜四万五百五十斛”,有“三阁、七楼、九殿、百厦”之胜,寺前耸立着巍峨的三塔。早在汉唐之时,佛教就通过“南方丝绸之路”的茶马古道从印度远道而来,在大理地区落地生根,开花结果,南诏时期就被推崇为国教,皇帝、臣民皆礼佛;宋代时佛教在苍洱地区达到鼎盛,“苍山与洱海,佛教之齐鲁”,“大理三百六十寺,寺寺夜半皆鸣钟”,便是对当时胜景的描述。大理国二十二代皇帝中,有九位出家到崇圣寺当和尚,这么多皇帝出家,在世界佛教史上是独有的奇特现象。因而,吸引了内地香客和东南亚、南亚香客到崇圣寺“朝圣”,崇圣寺成了东南亚、南亚推崇的“皇家国寺”。
就在这冬日暖阳的轻柔中,我轻轻叩开了崇圣寺那充满灵气的大门。这是一座充满怎样魅力的寺庙呢?让如此多的帝王抛弃了权力、财富、美女,而走入青灯古佛的寂寞世界。是如南帝一灯大师的情场失意?亦或政治斗争的倾轧无奈?还是被苍洱的灵气所吸引,忘情于山水之间,江山美人皆可抛弃。
崇圣寺里早已没有了帝王,但却留下了“妙香乐土、和谐世界”的传统。大理白族人“家无贫富,皆有佛堂,人不以老壮,手不释数珠”。很多白族人家至今都有佛堂,每逢初一十五,有不少老妈妈吃斋念佛。到大理来的游客也总要到崇圣寺“请”上一件开光的法器,即便不信佛,也相信它能保旅途平安和内心宁静。
和亮光摄
沿着长长的台阶,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着通往西方极乐世界的仙路。鼻端忽然闻到一阵柔和的檀香,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每踏上一级台阶,就离佛更近了一点,也更觉自己的渺小和佛的博大。沿着宽阔的大道,一一拜过座座佛堂。昔日茶马古道驮来了佛教,汉传、藏传、南传都在大理交汇;崇圣寺里,各家各派的神佛共聚一寺,各种不同风格的建筑、塑像,俨然一派宗教融合、文化融合的景象。辉煌壮丽、香火缭绕的大雄宝殿前善男信女们上香供拜,人潮滚滚。走进大殿,浓浓的檀香飘入鼻中,给予我一种凡尘的虚幻。环壁木雕的《张胜温画卷》,八部天龙跃然于眼前,让人充满尊敬与畏惧之心。
寻寻觅觅,难觅千古帝王踪影;走走停停,便已驻足望海楼上。远处的田野平畴,洱海碧波,古城飞檐翘角的城楼,历历在目。那里是江山美人的世界,是繁华喧嚣的所在。昔日的帝王们站在望海楼上,是怎样挥别江山,挥别美人,那不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丝云彩的容易,我无法想象。也许是我不曾有过江山美人,也没有大理段氏的绝世武功,只能“祈愿那喧嚣闹市里的宁静,求索那凡世浮尘中的净土,不就在我的心中吗?这可就是学佛之人追求的禅定?”
苍山巨大的阴影笼罩了大地,崇圣寺归于寂静。古城周旁亮起万家灯火,崇圣寺里青灯傍着古佛。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挥不去江山美人,只能挥一挥身上的几许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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