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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唐诗人杜牧,才华横溢,一生风流。
曾有诗自嘲: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北宋的晏几道和秦观,也自命风流,但杜牧的风流和他们不同。
实际上,杜牧的风流是一种智慧,这是他为自己打造的“人设”,来躲避来自于朝堂的“党争”。
所以这才是让人最佩服的地方。
都说杜牧经常出入秦楼楚馆,但他真的不关心政治和官场的纷争吗?
大错而特错。
如果是这样,杜牧就不会写下: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更不会有: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以及耳熟能详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晚唐时期,“牛李党争”形式复杂,前后持续了40年之久,仅宦官仇士良发动的“甘露之变”就死伤官员1000多人,以当时的情况,当官真的是随时都会掉脑袋的事。
如同和杜牧齐名的李商隐,就因为陷入“牛李党争”之中,而一生都未得志,生活也是过得凄凄苦苦。
相形之下,杜牧就很聪明,他早年曾受“李党”领袖李德裕提拔,中进士之后,“牛党”首脑牛僧孺又推荐了他,所以杜牧也深陷“党争”风波。
但杜牧是怎么做的呢?
他被牛僧孺推荐后,官职是监察御史,这是个很有实权同时也是高风险的职位,干的都是得罪人的活,于是杜牧去了扬州,经常出入花街柳巷。
两年后,杜牧请调东都洛阳,就是白居易养老的地方,也是所有官员养老的地方,并在那里写下了著名的《杜秋娘诗》和《张好好诗》。
因此,他完美地躲过了“甘露之变”。
公元839年,杜牧升膳部员外郎,两年后又擢比部员外郎,“牛李党争”的战火再次烧到了他身上,于是他又请求外调黄州刺史。
这期间,他再次因风流留下了“十年之约”的佳话——简答来说,就是湖州刺史崔君素知道杜牧喜欢美女,便邀全城名妓前来,任杜牧挑选。
杜牧一个也没看中,于是崔君素又举办了龙舟赛,此间杜牧看上一个民间女孩,但是这个女孩才十一二岁,所以杜牧就和女孩的母亲约定好,10年后自己做湖州郡守时,再来迎娶。
可杜牧是14年后才升湖州刺史,而此时女孩已经嫁人,并且有了两个孩子,为此杜牧作诗《叹花》:
自恨寻芳到已迟,往年曾见未开时。
如今风摆花狼籍,绿叶成阴子满枝。
公元848年,杜牧再次擢升司勋员外郎、史馆修撰,转吏部员外郎,这让杜牧烦得不得了,于是又一次请求外调,任杭州此事——理由是嫌弃京官工资低。
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此时的李商隐正绞尽脑汁想升官。
但是,这一次杜牧的请求没有得到批准,经过他反复请求,才在两年后外放湖州刺史。
值得一说的是,此时牛僧孺已经病逝,李德裕也刚刚卒。
于是,在湖州转了一圈的杜牧又回京了,一年内连升考功郎中、知制诰,次年擢中书舍人,功成名就。
所以你看,杜牧是不是一个贼奸贼奸的人。
为了赢得无意官场、只爱风流之名,杜牧写下过很多经典的情诗,比如著名的《赠别二首》。
其一: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其二:
多情却似总无情,唯觉樽前笑不成。
蜡烛有心还惜别,替人垂泪到天明。
这两首诗,就是杜牧升任监察御史时所作,是写给扬州某个歌妓的。在撩妹这件事上,我只服杜牧,他笔下的诗句妙笔横生,夸人的句子文思泉涌,每一首都是经典中的经典。
之前提过的《杜秋娘诗》、《张好好诗》不算,还有:惊飞远映碧山去,一树梨花落晚风;尽日无人看微雨,鸳鸯相对浴红衣;多少绿荷相倚恨,一时回首背西风;
以及:正是客心孤迥处,谁家红袖凭江楼;砌下梨花一堆雪,明年谁此凭阑干;鸳鸯帐里暖芙蓉,低泣关山几万重……
总是,杜牧笔下的情诗,没有一首不经典,没有一句不惊艳。
所以我们必须得承认,不管是故作风流,还是天性风流的杜牧,笔下是真有点东西的,也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都很喜欢他。
有点遗憾的是,杜牧生在了晚唐,如果他的诗放在盛唐,其后人的评价必定会更高。
即便如此,23岁就凭借《阿房宫赋》红遍天下的杜牧,他的成就依然是令后人难忘项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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