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无所有嫁给他二十年后要离婚(3年前他非她不娶)(1)

第1章 坏蛋太阳从天上出来了,惨淡的光照着太阳底下的人间。地上却尽是树叶,枯桩。人都没什么感觉,仿是麻木了。这条路上其实人不多,就几个而已。所有的人都走了自己的路,没有一个人说话,便是给大人背在背上的小孩子都只是茫然地张大了眼,看的不知是什么。就在这时,从路南传来一阵疾步声:“好,你们好,方大侠,来,来啊,前面没有我的同伙,尽自过来杀了小人我罢!”这声音来得极是突兀,又极为粗豪,众人不禁齐地把眼看了去,路的那头现出一个汉子,一身是血,衣裳也给兵刃弄得到处破烂,只是再怎样都掩饰不了眼中的那如火的愤怒。那汉子手中一柄长剑,砍得满是米粒般的口子。“你给方某站住,否则方某要你这狗贼死都死不了。”那人声音起处,响起一片应和声。“奸贼,方大侠有什么得罪了你,竟然敢打死他老人家的兄弟?”“这点子青子没用了,大伙不必怕他,定要活剐了这厮,这厮好大的胆子,竟敢败坏方大侠的令名,你小子才是蒙古人的走狗——”“大家杀了这人,叫路人都来吃这厮一块肉——”“在大爷们面前使诈,你当老子吓大的么?老子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狐群狗党,有哪个狗东西不要命的杀才来帮你。”一群人从后紧赶了上来,那个极为威猛的汉子这话刚一出口,便听得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从路边的草中传来:“你龟儿子真当没有人敢打你们么,老子就打你个小幺儿,先人板板,这年头,给蒙古鞑子做奴才的人多的是,老子便是狗鞑子的走狗,你们便怎的老子?”那些人不想居然真有人出头,倒也吃了一惊,全停下了脚,那被追的汉子回头一看,也住了脚,口中却骂道:“你个草包笨蛋加白痴,算什么东西,敢来管老爷的闲事,老爷我杀了你把你剁成肉泥给狗吃。”路人虽是都躲到了林中,却也不禁好笑,不想人家帮他,他居然还骂人家,真是找死了。众人看清了那出来的汉子也就是一个人而已,摇摇摆摆地连路都走不像样,手里提了一把大开山斧,另一只手中拿了一只女人的绣鞋,一头一脸都是猩红的女人的嘴皮印子,样子实在不太像样。那人一口四川腔,那个要看狐群狗党的追兵大怒:“你你是什么人,可知道是河南方大侠带着我们追杀反贼么,你闪开,别多事,否则连你一起杀了,滚!”他大步从人丛中出到前面,手里的单刀向前一指,正要再说什么,不想那人的斧子已挟了雷声直劈而下,这一下子力道惊人,来得奇快,自己不及出手便向后一退,他不想对方着实了得,前面声势惊人的一斧还没用老,手一翻腕子,轻斥一声,又是一记横扫千军,这一记他再也无法闪开,一声轻哧,斧刃在他腹中横进楠出,那人的肠子都给带了出来,惊得他连惨叫都没发出,退了五六步才站定,竟自瞧了自己的小腹泥塑木雕动都不动了。那四川口音的汉子居然还回了头向被追杀的那人陪笑:“对不起对不起,小人真的应该被拿了去喂狗,可是你不怕小人的肉会脏了狗的嘴巴么?”这话更是匪夷所思,那给人追杀的汉子呆了一呆:“你这狗东西杀了人了,了不得了,去你老子不打这官司,你给老子去官府自首去罢!否则你要被杀了给人家抵命,快滚你娘的罢!”那救人的汉子仍自笑了脸:“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不知道哪里有官府。”对方又是一呆,接着自顾了说话:“是呐,这地方好像是鞑子的天下,赵构,连自己的江山都守不住,现在倒好,狗皇帝一代不如一代,害得老子叫人自首都没地方去,你个王八蛋不会去临安么?”一阵呼喝,那个四川汉子武功虽高,但招架那些乱下的兵器也还是手忙脚乱,嘴里却还忍不住胡说调笑:“对不起,小人的腿给狗咬了。”那汉子见他实是险像迭出,忍不住跑了回来,“就这点三脚猫的本事也敢管闲事,找死啊你?”口中说了话,帮他用自己的钝剑架开了那方大侠剌他心前的长剑,却用左手一肘捣了他肋下一下子,力道还真是不轻,撞得使斧头那人向后退了一步。“用了心了,一个都不能放走,杀了那管闲事的给史老三报仇。”那方大侠冷冷地道,手中长剑神出鬼没,本来那汉子就伤得不轻,这一交手只转眼间身上便又多了两条寸来长的口子,用剑的右臂吃一支判官笔点了一下,只差三分便中了他的曲池,跟了一支峨眉剌尖剌中了他的手腕,他一个滚身,剑交到左手:“你还不跑等死么?”四川口音的汉子一怔:“呸,跑就跑,有什么了不起的。看老子的有气无力散!”手一撒,河南方家停一行人听得脸色大变,无不后跃开去。那方家停还大声喝道:“大伙且住,都闭住本身气息,休要吸了毒气。”“走啊!”川音汉子身上也吃了不少苦头,拉了给追的人自顾了前跑。那有气无力散是鬼郎中的独门药物,端的奇毒无比,这人功夫着实不弱,那些追赶兵个个都是老江湖,岂有不知厉害之理?却都一时想不到他是虚张声势,这一声喝惊退了追兵,两人放开了两腿死命价向前逃去。众人慑于鬼郎中的威名,实是不敢再追,要知道鬼郎中这人武功虽不怎的,但用毒功夫却确是真真正正的天下第一,江湖中人向来是怕极了他,有名的要钱不要命外带认钱不认人,只要你给钱,也不说是你要想毒死他老爹老妈,纵是要毒死他自己,他说不定也真要卖了自己的独门毒药给你,一听了四川口音的汉子喝出了要用这有气无力散,无不惊得魂飞魄散,远避了开去。但稍过了片时,却见那些不明就里的路人不知闪躲却根本没有被药迷倒,心知上当:“追!”那方家停果然是一方豪雄,只一个字,众人便应和了追了上去。两人跑出了十来里地,被追的那人一面跑一面瞪了眼问:“小子,你是什么人,住在哪里?”那四川口音的汉子大笑了,脚下不停:“老子叫丁七郎,你呢?”被人追赶的汉子脚下不停,眼却死盯了那丁七郎,半天才从口中说了三个字:“丁高天!”“你也姓丁?”“放屁!姓丁的都是草包,哪个王八蛋才姓丁,老子就是武功比你高,不但比你高,比天还高,所以就叫丁高天,怎的不服么?”那人被一路追杀,心头火气大得很,又叫又骂,暴跳如雷。丁七郎哈哈大笑:“好,好,好!”丁高天问:“谁叫你小子多事的,害我给人伤了那么多下,要是平时,我一刀杀了你小子,把你剥了皮做鞋子。”丁七郎想了想:“老子看你很顺眼,行不?妈那巴子,龟儿子些又追来了,快跑呀!”丁高天的脸上终于笑了:“这才对了,走罢!”一连几天,那方家停一行不但没有人掉下,反倒有人跟了来帮忙,两人虽然鬼计百出,却还总甩不下,丁高天一路伤口化了脓,脓血干了粘结在衣裳上一牵一扯都是钻心的痛楚,这人硬气之极,竟强忍了哼都不哼一声,但脚下却已慢了。丁七郎倒比他好些,身上几处硬很快结了疤,但也只能看着丁高天受罪,他身上的外伤药早弄丢了,明知道这些东西能救命,但后面的人追得太紧,连弯一弯腰的时间都不敢耽搁!这天下午,天上阴了,丁七郎忽地皱了皱眉,“你有帮手么?好像是碰上了。”丁高天脸色一变,吸了口气,将手捏了嘴唇,一声尖厉的哨声响了起来,只听了四下哨声不绝,左面山林中一个声音大声道:“头领,你回来了?”丁高天脸色白得吓人,没有说话,直到四下的人都聚拢了,才咳了一声:“不要和那些人对手,弟兄们快走了!”那些人见丁七郎样子古怪,正要问话,却不想丁七郎先开口问道:“你?你们是贾似道要的重犯?你们是抢了宋军军粮的——”丁高天本来越发是颓靡,一听这句话却又昂然抬了头:“怎么样,老爷们就是汉奸,就是鞑子的走狗,你要怎样?”这话一出,四下拢来的人无不脸色大变,齐盯了丁七郎,一阵轻响,全取出了兵刃围上来。丁七郎一呆:“你们真是抢了——”“那又怎的?要把老爷捉了去领赏么?动手罢!”丁高天冷笑,向了众手下:“你们让开,让他动手。”“头领你这是做什么?”众人吃了一惊。丁七郎呆了半天,却笑了:“好好好,老子只当这世上只有老子一个人才不是东西,不想你比老子还混蛋,老子总是没帮错人,这鬼天爷这回总算是没有让老子救错人,坏蛋?好极了,老子也是坏蛋。”那丁高天手下的十几个人听得实在不像话,一个跛子忍不住大声喝道:“你别把我们和你比,那些宋军敢打鞑子?真是笑话,那军粮是贾似道那奸贼给忽必烈进贡的,他们鞑子皇帝战死在了钓鱼山,忽必烈急着要回去争位,才和宋朝讲和的,你算什么东西?拿我们和你比?”丁高天听那跛子说完了,才冷冷喝了声:“你闭嘴,有人拿你当哑子么?”丁七郎却真的吃了一惊,随即眼神阴冷,一字一字地道:“你们原来是好人哪,好极了,老子早他妈想要杀几个好人了,你们来得真正是好,真好极了,来,给老子站好了,让老子一个个的都杀了,伙计啊伙计,这回你可有口福了。”说到后来眼中放光,只是盯了自己的大斧子,“老爷是好人?是好人还给这些正道大侠赶杀?很好,你要杀老爷们,老爷们也正想要杀你,我一辈子还没玩过狗咬狗哪!你出手!”丁高天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中还抓了那把满是口子的剑。

第2章 丢人和现眼丁七郎冷笑着双手举了大斧,盯了他再不眨眼。那些手下人相互一个眼色,围了上来,动手只是片时之事,却就在这时听了不远处几声惨叫,跛子吃了一惊:“兄弟们,走啊!”自却向了那方向冲去。丁七郎身子一晃,脸上阴晴不定,不知他怎么想的,却又抢上去,挡在跛子面前:“人都死光了你还去陪着送死么?”“滚你妈的蛋,大爷做事要你来管?再不让开老子杀了你!”跛子一脸凶相,手里的刀却直劈了下来,却给丁七郎一拳打在刀面上,那刀竟被他这一记拳头打成两段。跛子仍不放弃,左手食中两指直出要抠丁七郎的双眼:“滚!!”丁七郎出拳更快,一手提了斧子,右手一拳已打得跛子飞了起来落在丁高天的脚下:“你你想死老子就偏不让你龟儿子死!走啊,还等方大侠他们追上来请你们吃饭么?小子——”他指了丁高天:“今天老子不高兴和你打架,先给老子走,老子要找那些大侠的晦气,老子会来找你们的。”“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得了!”丁七郎的声音还没完,一个人已从另一头缓步走了出来,那人是个书生打扮,身上背了柄剑,落脚轻而且稳,明是一个大高手,跟了又出来一大帮人,后面追声渐近,这十多人已是入了包围中。却这些人没有一个人现出惊慌,丁高天冷笑:“我们这帮兄弟几曾怕死过?只不过不想死在你们这样的杂碎手里罢了,但真要死——其实爷爷们早就活腻了,不过你们也要拿命来换!”那书生正要说话,林中却又有人出声了:“你们想死?大爷我让你们谁都死不了,方大侠,你们想要怎的?划个道罢,不过呢,你们来的八十四个人才一个都别想活!小人们正好也能找些乐子消遣,否则这日子也过得太也无趣。”随了这话音,书生后面摇摇摆摆地走出两个人,左面的居然也是个书生打扮,右边的是一个拿了大砍刀的魁梧大汉。那书生居然还向方家停一行的人作了个揖:“小人无名无姓,人都称小人大才子,实是因为小人才高八斗零七尺,学富五车又半斤的缘故。这位兄台姓王名砍,还请各位都自杀了罢!”众人全都不是瞎子,虽江湖上从不曾听这两个名字过,但这两个人同样也来得突兀诡异,却也全瞧出这两人不是好惹的,一时方家停那一边没人说话,丁高天却瞪大了眼:“谁要你们救我们的?”王砍也瞪了他:“你们真不要我们救?”“哪个龟孙子龟儿子才不要你们救,你就救救我们好不好?”丁七郎却一脸的笑,仿佛一个无赖。王砍居然还很高兴:“这还差不多,但是老爷们有条件,就是你们做我们的孙子,爷爷做你们的老祖宗!行不行?”丁高天一拳打得丁七郎倒在地上:“行!”居然就这样跪在地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老祖宗好,孙儿丁高天磕头了。”书生呆了一呆:“好小子,有你的。行!你们也出来罢!”书生大才子向方家停众人后面一声招呼,果然就有人应了声:“来了。”这回后面来的只一个人,那人一脸是笑:“在下姓杜,叫杜牵肠,在下的匪号就只一个字,叫作挂。自封了个外号,叫挂杜牵肠。”这人居然还也是一个四方揖。丁七郎从地上爬了起来:“孙儿见过老祖宗!”那杜牵肠笑了,笑得像是一条土狗,众人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他却只一伸手便从一个离他足有两丈远的追兵手中夺下一把吴钩,顺手一下提住那人,钩交左手向前一送,便进到那人的肚中,右手一推,左手一抖,那人惨声中鲜血飞出,那人的肠子赫然挂在钩上给带了出来,直牵出四五丈,顿时惊得众人面无血色,这些人不是没见过大场面的,却着实没见过这样可怕的事情,早有几个人都吐了出来。杜牵肠却行若无事:“思念入骨,牵肠挂肚,挂肚牵肠!这就是在下外号匪号的由来,雕虫小技,实在不像话,还请指教。”这人轻描淡写中便杀了人,用的手法又如此毒辣,武功之高下手之快用心之狠,这些人见都没见过。方家停强咳了一声:“三位是什么人,在下方家停,河南——”大才子神色惫癞:“怎么?你拿名头来压人么?”“我——”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来,隐隐的觉了一阵寒意从脚心传到顶门,自己都觉了不可思议,明明自己一方人多过对方好几十倍,居然还觉得自己仿佛是待宰是猪羊一般。他还在犹疑,不想左面的草中又是一声冷笑:“好手法,好运气,好小子,好家伙,想不到今天我就能一下子遇上三个混蛋,真有意思,有意思极了。”方家停这一惊吃得不小,手里的剑一下子从鞘里出来,一道青光闪动,却是他护住了自身的要害,向后一跃七尺,然后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一道灰影闪动,方家停面前已是多了个人,那人气势竟不在王砍大才子和杜牵肠之下,两手倒背在身后,两眼像是两根钉子一般钉在他脸上,说起话来也一如那叫杜牵肠的人一般自顾自话,轻笑低声:“我么?我一向没脸没皮,既不要命也不要脸,所以我就叫不要脸,不要脸——好名字,不要脸。”方家停心头吃惊,他被那自称不要脸的人的气势压迫得呼吸都难以顺畅,知道对方比自己武功高得太多,根本连动也不敢动一下,生怕自己轻举亡妄动引得对方误判而向自己出手。那人又转向丁七郎:“傻小子,我老人家瞧你还不算坏,怎样?也做我的孙子好不?”丁七郎瞪了眼,眼珠子都要从眼眶中出来了,跟着眼珠子乱转了起来,还对着丁高天挤眉弄眼的,也不知道这家伙打什么主意,好半天才见他点点头:“反正都是给人做孙子,给一个人做是做,找一百个爷爷也是一样是别人孙子,爷爷多了好处也会多起来,有什么不可以的?嘿嘿,对了,就他妈这么办!”他自言自语地说着,脚下一勾,又是跟了飞快一踢,丁高天给他就弄得跪在了地上。“孙儿们见过不要脸祖宗!”丁高天开口竟比丁七郎还快,自己跟了丁七郎同时在地上磕三个头。那不要脸大笑:“好好好!我不能白受你们的头,来,给你们耍个小玩意。”慢吞吞地从背上一个布包中取了一个仿佛蒲扇样了东西来,那却是精钢打就的,也如扇一样一柄,只是边缘极薄,人还只看清了那件东西,那不要脸人影闪动,身法快若闪电,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人已回到了原地,只静了片时,人都只看了那不要脸,只有大才子三人面上现出了惊异之色,众人只听了几声惨嚎,一眼看去,尽都大惊失色,竟是有五个人在电光石火间给他用那圆刀剥下了脸皮!不要脸叹了口气:“我都不要脸了,你们又要脸来做什么?”大才子点了点头:“其实他们比我们还不要脸,这脸留了没什么用,你给他们下了,正好拿去喂狗。”却又听了一个人声道:“我叫有眼无珠,是不是这里的人都应该把自己的眼珠子抠出来?”接着又是一道灰影闪电一般冲进了追赶兵的人群中,动作快极,话还没完,手起处,两人已被他同时左右开弓硬是抠出了双眼,来不及惨叫,那人顺手弓背回拂,击中了两人的喉头,非但这两人喉管被击得粉碎,就连颈椎也被内劲生生震断!眼见两人要桩一般倒下一声都没发,七窍不住地出血,众人看得干呕了几声,定下神来,二丁想也不想,居然直接向了那人磕下头去:“孙儿丁七郎丁高天等拜见老祖宗!愿老祖宗们万寿无疆福若东海恭喜发财生个大胖小子!”这马屁拍得狗屁不通至极,但那几个人却像是极为受用的样子,都放声大笑,大才子都笑得弯下了腰:“好说好说,乖孙子们,都起来,你们给这些大老爷们教诲,是你们八辈子的福气,来,今天我们就将将就就的做了你们的老祖宗,你们就放心罢,我们替你们杀了这些大侠给你们出气好不好?”!”王砍道:“那么你们这些孙子就闪一边去,爷爷跟了你们几天了,见你们都像是跟师娘学的功夫,都成了软蛋了,滚罢!别给爷爷丢人现眼!”一声喝,手中大砍刀展开,立时倒下一片的人,那帮追兵不想这些人动手连招呼都不打,更不想这些人居然就下这样毒手,上手下手都是杀人。早有人反应快,一条枪直挑王砍前心,一对笔罩了他面上肩膀上后心,三把刀子当头便下,一人居然还用拳去打他右臂曲池,右掌反身横切他后脑玉枕,指尖还要指他风池听会,这许多人向了王砍动手,王砍连理都不理,轻地一声哧,兵器拳头同时没有的力道,停在空中,然后七八个人全都倒下。方家停长剑剌向大才子的足尖太冲,眼光扫见这一刀如此威势,惊得连剑都停了发不出去,有眼无珠喝了声采:“好刀法!”大才子冷笑一声:“方大侠,小心了,学生不占你便宜,你重新出手罢!”那方家停不愧了一方之雄,眼见自己带来的人仿佛给人砍菜一般杀得一片一片地倒下,居然还能定住心神,只是怔了一怔,便又是一剑剌出,这一剑声势惊人,是他生平力作,心知此时只要有了这几大高手在,自己今天便已是败局,若是恋战,更无生理,便要出手迫敌,想要溜走,却不想大才子虽是一身的酸气,却眼光毒得要命,连看都不用看,就明白他的心机,居然闭了眼一抬手,那剑尖却给他捏在手中,待要硬扯,那剑却仿佛铸在的山岩中,再也动不了分毫。正在吃惊,不防大才子手一送,他虎口剧震,手中拿不住家伙,柄已脱手,直向自己喉头打去,他想不到这人武功高到这等地步,这一惊更是不小,身子一侧,避开了一招,却不想那剑柄过了便是剑刃跟了来要割自己的项上,大才子只用的左手食指和拇指捏了剑尖,力道之强却是方家停生平所仅见,不知是从哪里陡地现出了这么几个高手,以前在江湖上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伸了指头要弹开剑,又见对方小指正对了自己的虎口,心知再不能留,左手一掌拍出,要打对方的前心,明是声东击西,他见那大才子居然连闪闭的意思都没有,一咬牙一掌全力拍在他心口大穴上,蓬一声打得大才子吐了一大口血,正自错愕,觉了自己得手太不可思议,不想肋下一麻,却已是给大才子一指连点了他好几个大穴。“你小子以为这鬼酸丁是那么好打的么?”丁七郎众人还来不及吃惊,王砍长声大笑已说了话了:“这位大才子打的主意只怕你们死都想不到,你小子出手好重,真是找死!”偌大老重一把大刀在手中他却运用得灵动之极,似是手里的只是一截小木棍一般,明明那秀士一剑已到了身前不到一尺,刀却远在门外砍倒了两个人,却一眨眼间便叮地一声荡开的那秀才极毒的一记杀手,“你这酸丁可比咱们的大才子差得多的,你是跟你师娘练的这飞云神剑么?真你娘的丢人现眼,不若你去买块豆腐,请了大爷们吃罢,给你用来撞死那是糟蹋了。要是我是你哪,一定把你师父给阉了,然后卖了你师娘去怡红院,然后去要饭,现你娘的眼,丢你娘的人现眼,丢人哪!”大才子的那一口血直喷出八尺开外,正吐得一个同有眼无珠交手的僧人一头一脸,那和尚吃一惊,戒刀走偏,给有眼无珠乘虚直进中宫,打得他飞跌而出,一旁的杜牵肠手一扬,手里的钩子又进了他的肚腹中一绞!

第3章 鬼愁谷长声的惨叫,和在杀声中并不怎的突出,那拿剑的书生见大才子似乎受了重伤,便全力逼开王砍的刀,想要占了这个便宜,更有许多人都是这等心思,也都抢了来,人都想了要拿了这人做人质,否则便一个人都走不了,别说这几个出来的人武功高得离谱,就只丁高天那一行十几个义军都不是容易给人啃下去的骨头,虽是给他们这几个月追杀得心神俱疲,但只要给他们稍事休息,只要不到盏荼时分,就可以拿了刀子照样杀人!那横杀出来管闲事的丁七郎的那斧子估计也不是好惹的,单是那斧子便显出了这个浑人是天生神力,更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像这几个大杀星一样要来帮丁高天,心头急切,早有人暗器出手,如雨而至,都以为这大才子重伤之下不能挡下这许多的杀着和独门暗器,却不想大才子手一招,极多的暗器全给他的衣袖卷没了,左手一把提了方家停起来,挡在身前,众人不想这人这样应变,一时不防,都是跟在暗器后掌剑齐施,这时收手不住,有人却半路中左手打在右腕上,迫得自己兵器走开,别人还好终于没有伤到方家停的要害,只是十几样家伙招呼在他身上也让他着实吃不销。大才子左手拿的他的后项,方家停连声都出不了,痛得汗水如豆子而下,青筋直跳。这一回才真是这些人一着走错全盘都死了,谁都想不到大才子只收暗器现了极厉害的功夫,因此就觉得这人应是专工独精于暗器,偏生大才子只不过一抓一提这简单得并不怎么样的手法弄得这一干高手又乱了手脚,更给了对方可乘之机,王砍一刀展开,倒下一大片的人,那想捡便宜的书生一剑回手反剌而出,不要脸忍不住喝了声采:“这一下子倒还不坏!吃我一拳试试!”书生不及回头,只觉剑上一震,叮地一响,居然不要脸只轻轻一拳碰在剑身上,那剑就断了成两截!不要脸一拳刚得手却又一沉腕子,追住了断下的剑尖,食中两指挟了也是反手一送:“你瞧瞧我的剑法好不好?”这一下断尖信手剌出又是一声轻响,但是一个汉子举得老高正要打下的狼牙棍却给这轻轻一点反激回去,那汉子一个把握不住,那三十来斤的好家伙结结实实正中了他的顶门,立时打得扑一声脑门开了花!还不只这一下,那断下的剑锋再一转,轻灵自然之极地割破了一个用笔的人的喉头,再一翻手,那人的面皮已是血淋淋地给他剥了下来,手指在他一回手时变得拇指食指扣住了那断剑,一弹出手,穿空进了一个用朴刀的人的心口!这几个动作流畅自然轻灵奇快而写意,直是浑然天成,仿是一个大画家全心作画一般,一切尽都得心应手不用看,结果就如他所想绝无二致!丁高天丁七郎及手下的那干义军看得张了口便是有人给塞了臭狗屎都想不到应该闭上,眉飞色舞口里流出口水硬是叫不出好。早有一个道人见这些人出神,一出手便是毒极的毒蛇吐信,眼见丁七郎还在看了不要脸,根本不知有人向自己动手,这一剑定要要了他的命,却人影一闪,一人身法快若闪电抢了来,一脚踢开了那道人,那道人也不想有人来得这样快法,被这一脚踢得吐血,那人却还不罢手,跟上去探手直出,成爪抓入那道人胸中,拨出是手中捏了鲜血淋漓的一枚苦胆,一张口,丢了那苦胆进口中,嗝一声吞了下去。道人心口血出如涌。所有追来的人都倒了下去,那活吃苦胆的人见丁七郎还在看不要脸出神,冷笑了一记耳光掮在他脸上,打得他一个跟头:“你小子给老子呆了么?”丁七郎吃这记巴掌打得醒了来:“你你打老子作什么?”“打你?这他妈还是轻的,要不是老子杀了这牛鼻子,你他妈早作了鬼了,你不谢老子,还要怎的?”那人忍不住又踢了丁七郎一脚:“快给老子磕头!”丁七郎看看大才子等人,却见他们只是发笑,想了想,趴在地上:“是,孙儿给老祖宗磕头了。老祖宗,你老人家贵姓大名仙乡何处哪里发财?”那人其实只三十来岁年纪,比丁七郎还小,但武功也是出奇的高,比之刚才现身的不要脸王砍大才子有眼无珠竟是绝不稍逊,丁七郎也是横心下来破罐子破摔地将乱就乱全一团都乱。???“老子么?”那人一脸的愁苦,“老子就叫石掏胆了。”王砍过了来向有眼无珠不要脸和这刚现身的石掏胆作了个揖:“哎哎呀,久仰久仰,失敬失敬,石兄,在下这厢有礼了!”那不要脸却沉了脸:“那么多的废话作什么?这位方大侠还没有死哪,妈的酸丁,你小子居然拼了重伤只为了要点他的穴道,真是做的杀人八百自损三千的勾当,你给猪踢了脑袋,居然就不知这是赔本的买卖么?”“在下还真是不知这是赔本的生意,若非兄台提醒,晚生就真要吃大亏了,多谢,真是听你一句话,比读了十年的书还管用,敬服敬服,晚生这厢有礼了。”那大才子一脸的笑,接了王砍递来的药吞下去,“只是眼下有件最不好办的事,我们该怎样做了呢?”丁高天众人忍不住震天价喝了声采,这才从刚才的出神中回来,又忍不住问:“请问老祖宗,眼下这些王八蛋大侠都死光光了,还有什么事难做?”朽木真是不可雕也,这么简单的问题你还问,你竟然没有上学过么?”石掏胆苦了脸也忍不住调起文来,“你老祖宗他所不者,天厌之,天厌之。”“老祖宗们真是才高八斗零七尺,学富五车多半斤,孙儿们佩服,不是孙儿们没上学,实在是老祖宗们学问太深了。”丁高天忍不住笑道。“是这样么?”王砍叹了口气,想了想,“我们为难的是这位方大侠怎能样处置。你以为只一刀便能杀了么?不行的,不信,我问问这位有眼无珠。”有眼无珠的眼看了天上,一个字都不说了。“这个不如交给我行了。”一个路人从乱林中出了来,气态闲定,“我包证让每一位都满意行不?”那人说着话从腰带上取下一把菜刀:“我看这位方大侠既不能死,也不能活,再怎的也该留了给武林的正道人士们稍个口信,说有我们这样一帮大恶人聚首了,让他们也屁股坐龙床不住好不好?”“那是自然,否则早就把这位方大侠一片片地割了来吃了。老子最想做的就是这件得意的事,既然你有好法子,那我们就不妨听你的。”不要脸面无表情,他本就站得离那人最近,陡的一掌直劈而下,出手毫无征象,直若挂角羚羊,那人应变也居然一点不慢,只随意一侧身子,不要脸的一掌只劈出一半便停了,他也瞧出这人是个高手,这一掌已无意义,“你的菜刀用得怎样?”说话间右手轻出要拿那人的脉腕,那人不动手腕指头送动,菜刀的刀把反转过来就对准了不要脸的虎口,不要脸手如蛇一般避开刀把贴了他手还要扣他的脉门,那人盯了不要脸的手刀把再出,两人居然就死不改目标,攻守之间不相上下,不要脸面上现出惊异,肩不动身不摇膝不弯,人却退了两步远,“好罢,这姓方的就交给你表演了!”方家停眼见自己的同伙一个一个给这些人杀死,惊得早都呆了,自己身上的伤忘得一干两净三没有,只是直了眼,眼神空洞口中喃喃呐呐地说的不知什么,似是求饶,又像是放狠话。“你等等。”有眼无珠叫道:“你是什么人?”那人苦笑,想了想:“只要个名字就行了么?”“正是,反正我们谁都不知道谁来历,只要有个名字就足够了。”那人点头:“我叫屠还原。”不要脸冷笑着走到方家停面前,一记耳光打得他回神过来:“方大侠,今天我们几大恶人给方大侠行礼了,你老人家记好了,在下叫不要脸,你老人家的脸皮就是在下剥下了的。”手只一晃,方家停的面皮果然就飞起来,落在地上,不要脸想了想,捡起来,从怀中拿了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竟是绝细的好盐,足有五六两,他全都洒了在方家停的血脸上,再贴了那张脸皮回去。“这样人家就不会认你方侠不出了!”说完,不要脸走开了一边。大才子居然也取了把菜刀出来:“小人有手绝招,也请方大侠指教!小人晚生的刀法也不坏的,你不信的话晚生马上就试!”人只见刀光闪动,好一会才停下来,连衣带肉都给他一阵刀削成一绺一绺的,一根一根的肉丝布条却没完全断下,刀口齐整细密,便是积年的老厨子也未必有这样的刀法。众人又是一声采:“果然好刀!”杜牵肠叹了口气:“可惜呀可惜,若是我把你老人家也来个牵肠挂肚,你就不能活着回去了,就只是把你的手脚筋全都挑了断,你也未必能撑了回去,浪费我一粒好药啊!”说了话还真喂了一粒药给他,这才问石掏胆借了杀猪刀,小心的一刀一刀挑断方家停的筋络,也是好一会才站了起来,“多谢你的刀,那药力还够,你若觉了不好取他的苦胆,不妨敲碎他所有的骨节!我保证他还受得了!”方家停眼中现出恨毒:“你们这帮大恶人!好毒的手段,是人的就给方某一个痛快!”不想只是王砍怔了一会,说:“我们是人么?从来就没有人当我们是人的。真的,我们全都不是人,你居然就不晓得么?”方家停一身伤重,居然听得也不禁感到话中无尽的凄伤悲凉痛楚难受恨苦。方家停不禁去看他的眼,只见了满眼的哀愁绝望和怨毒!石掏胆一根一根碎了他的骨头,他都不觉痛了。炮制完了方家停,忽然王砍笑了:“难得我们这些大坏蛋聚在一起,干脆我们就结了一伙打家劫舍杀人侵犯坏事做绝好不好?”“好极了!”不要脸立时和道,“只是我们去哪里开山立柜?”“孙儿知道一个地方,叫鬼愁谷,那是个好地方,要不要去?”丁高天两眼放光,“孙儿们可以招聚人马,还有许多的我们这样的人给官兵和正道的大侠们赶杀呢,只要我们一举事,包证人多!”“鬼愁谷?”“那是一个好地方,孙儿们占的那地方就叫鬼愁谷,据说是有一个走江湖的老道在那里过夜,晚上生火,不想把自己的衣衫全都烧了,还有个纸包里包了许多的驱邪的纸,那本就是他要去一个家大户作法事的,这一来他对了人吹牛,就说那里是个好地方,有他的画的符的灵气在,纵是千百年后都不敢有鬼去那地方了,人们当了笑话,但也就给那地方这个名字,老祖宗们说是不是有意思?”杜牵肠听得不由一怔,然后就大声笑了:“好小子,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好,我们跟你们去,喂!那小子,你给老子过来,这是二十两银子,你拿来了去找辆车送了这位信阳的方大侠回去,记得要好生侍候方大侠,若是他在半路上就挂了,老爷爷们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吃得你全身都现骨头还不要你死!去罢!”那跛子走了过来:“是,孙儿若是让方大侠半路上就英年早逝的话,任由老祖宗们处置!”

第4章 一碗红烧肉追杀劫夺宋军军粮的河南大侠给人送了回信阳,还没有死,那一粒药实在是好,经肪筋络尽断,骨节寸寸碎裂,身上肉全成了肉丁,脸皮给人活剥下来洒上盐的方大侠的样子再加上了八十三个人头硬是惊得整个武林都呆了。飞云神剑传人的圣手书生都死在这一役中,其他的近百名高手无一生还。总是众人想得破了长在头上的头都想不出来,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但是人们都记住了这七大恶人:王砍,有眼无珠,不要脸,大才子,石掏胆,屠还原,杜牵肠。七个杀人手段最毒的人。“鬼愁谷有一群大恶人!”“我是坏人,是鬼愁谷的坏人!你们有谁敢出来跟老子动手?”高明先生伤得极重,拼了最后一分力杀死了面前的江南大侠,一旁看的江大侠的亲人朋友瞧了立在一旁从未出手的不要脸那泥塑木雕整整十来个时辰纹丝都不曾动的身子,竟再没有一个敢出来的人,没有人敢出来动手,更没有人敢出来说话!这一天,有人给鬼愁谷送了一封信。这些年宋军早败得一盘散沙,仿佛一摊稀烂的稀屎,再没有一点可聚力,再没有一点点的机会了。杜牵肠想都不想就撕开了封口,看了那信,递了给不要脸,不要脸看了,又传给屠还原,屠还原给了吸血老张。鬼愁谷的大恶人已有了十二个了,这五年中,又来了几个人。吸血老张,乔断手,钱独脚,吴没骨头,肚子痛。这五个人的来历,王砍七人根本问也没问过,他们被丁七郎等人从外面带回来,直接七大恶人变成了十二恶人,看得没安好心的丁七郎等人电后连屁也不敢放一个。丁高天果然没有说错,这些人一立了山头,手下人招得好几十处的义军都凑了来入伙,声势之大,别说给蒙古人打得狗屁不通的宋军不敢来,便是元军也都派了人来通好,这一来鬼愁谷更是黑白两道通通都吃,通通都杀,稍有人脸色不对都死在那些义军的乱兵之下。吴没骨头最后一个接了信,笑嘻嘻的看完,笑嘻嘻的说:“好啊,这不,我们不正是闲了没事连鸟都闲得发闷了么?真是来得好,双龙山庄那两个狗杂种,我早就看得不顺眼了,我们还没追到他们的炕头上去,他们倒找上门了来,想睡觉给了个枕头,这才是好孙子,好孝顺的孙子!”只是轻轻的右手食中两指挟了那纸签一弹,那张信纸便飞了到七尺开外的肚子痛面前,叹了口气。那信平平的张在桌上:双龙山庄妄人昆仲高尊高敬字启鬼愁谷十二恶人足下:足下等数年间多行不义,江湖间血雨腥风,天怒人怨,尽作惨无人道之事,今妄人昆仲不自量力,谨以本庄之力,邀足下等至本庄一了此事,若是胆怯,尽可不来,年月日。肚子痛本来就一直在笑,却给石掏胆冷冷地说了句话,就马上变了面色:“三年前丁高天派了白无邪送了个信,说是双龙山庄暗中找了上千个巧匠大兴土木,里头一定有什么密谋,因为虽然他们建了些东西,却根本就不用那么多的人,何况全是高手匠人?”肚子痛是两年前来到这里的,这事虽听了人说过,一时也没想到那里去,只经一提,他便变了脸色:“你是说这两位大侠早就在要对付我们了?”这人也真是聪明之极一点就透,不要脸想了一会:“那没什么,你们以为他们人力不及我们,用机关便行么?不是我吹牛,就这一门功夫,还没有人是我的对手,那些匠人加起来又能怎样?先给你们看点东西,纪春秋,你到我那里找了我的一个紫色的木箱子拿来。”众人虽然一时不知他要做什么,而且相处时间也并不太长,但偏偏就从心头莫名其妙地无条件地相互信任,像是相知已久的老友一般,都知道他必有用意,坐了在一边只是喝茶,再不说话。一会,纪春秋两手捧了一个小箱子来放在面前,不要脸手只一伸,根本就没人看清了他用的什么动作,那箱子就开了,里面却是一些木片:“你们说这木片能做什么东西?”王砍笑了笑:“你说呢?”不要脸看了王砍也笑笑:“你们说天下还有几个人能做出这样东西?”说话间他双手飞动,直让人看得眼晕,眨眼间,那箱子里的木片已成了一件东西,没人看得出那是什么东西的样子,“这只是一个小玩意,你们瞧!”说了话他右手一拍,那件东西已经两边木片飞转起来,直向屋顶而上,却在离顶只一尺处定住,饶是这些恶人一个个都来得高深莫测,聪明智慧用心深远,连了手下伺候的几个下人全都目瞪嘴巴呆,张口结舌头,那不要脸却只是轻轻笑了一笑,站起身来,双手懒懒地拍拍屁股,走了出去,留下一屋子惊呆了的人。十八双眼全盯了那东西,眨都不眨,那件东西一直都没有要掉下来的意思,众人张大了眼却就都有在等那东西掉下来,却又心盼那东西不要掉下来。那件东西的两片侧面的木翅一直转了,众人看得清清楚楚,就只是十来片木头做出的东西居然在空中飞了许久,确是生平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过了一个时辰,不要脸摇摇摆摆地从外面进了来,那件东西还定了在高顶不到一尺的原处,见了众人还死盯了那东西,轻咳了一声:“怎的?都还没有吃饭么?去罢去罢,早着哪,都放心,掉不下来。”忽地石掏胆一脸的惊异:“这莫非就是传说中上古大师鲁班大师所做的木鸟?”“木鸟是木鸟,但这却是我做的,只能飞上二十来个时辰,远不及鲁班大师的木鸟飞三天三夜。”不要脸脸上的表情像是有些得意,又像是有些难过,还像了有些凄苦,但最明的是脸上极强的那种怨毒。众人看了他不说话,又过了一会,杜牵肠轻轻地说:“好厉害,这样也行,我还只当那是传说呢,真想不到真有这样的巧手!”纪春秋想了想要说话,到了嘴边又停了,再过了片刻,才说道:“老祖宗们,该吃饭了,都去罢。”屋中的人都再不做声,一个个走了出去,只留了不要脸一个人。不要脸却在屋中呆立到了五更天,那木鸟兀自在飞,他轻轻叹了口气,右手一掌拍出,掌力打得木鸟成碎片落下来。只是奇怪的是在众人离开后再没有一个人回这屋中。路上,一个少年带了个小孩急急的走,似是要躲开什么人,少年衣饰华贵,报宇轩昂,那小孩神情木讷,动作僵硬,一脸的茫然。两人正自急走,埋了头一时不看前面,却听了前面一人冷冷地问道“千里,你要带了文照去哪里?”小孩没什么反应,少年却大吃一惊:“二叔,你在这?”前面那人气派极大,虽无人跟随,却显了一种发号施令的威严:“你们这是想上哪,同了我回去!”“我——”“回去!!”那人的口气无庸人迟疑:“你爹要我来带了你们回去。”少年吸了口气,想了想终于再不说话,那二叔说了话之后向了他们两人的来路走回去,少年也跟了回去,手上还是牵了那个呆滞的小孩。三个人走了半天,直到了晚上掌灯时分,到了一个山下的大门楼前,四个大字牌额写的:双龙山庄。那个半路拦了少年小孩的人正是双龙山庄的二庄主,高敬。少年是高遵的独子,高千里。那小孩子叫文照,姓俞。“千里,你同了我来,你爹有事找你。”高千里想要说什么,还终于没有说出来,同了那高敬坐了来接他们的小轿走了,那俞文照给一个横眉冷眼的下走打扮的人带了走向山上。那些下人真是不懂,想不通在两位庄主已向了十二恶人下决死战书,居然这时候还敢独自出门去,毫不以在即的大战为意。那下人带了小孩走了在半盏茶时分,到了一个房子前,推了门开来冷笑了一声伸右手提了小孩子的前胸:“老实点,你小子胆子不小,居然敢骗了少爷,你这是想要去哪里?找死么?明天十二恶人就要到庄上来了,你还敢跑,老爷我打死你!”那小孩子本就给那人重重一掷摔得不轻,那下人更是一脚踢了去,正中他的肚子,那下人一脚踢得小孩俞文照又向后直撞得一张小木桌倒下,那小木桌本就是贫人贱物,不结实,这一撞又是力道不太小,桌上的东西全掉在地上,几个土碗立时碎了。小孩却傻兮兮地似是连痛都不觉了,只是看了那下人笑。那下人更是火大,拿了一条棍子照了他的顶门要向下打,却终于忍住了:“俞志坚在江湖上也算个人,怎的儿子这样一副德性?小杂种,死你的罢!要不是你小的明天就要去见你老子了,老子现在就打死你!”小孩子仍只是瞧了他笑,口中蚯蚓般溢出的血丝挂到了项上,又到了衣里,仍只是笑。那下人气狠狠的走出去带上门,正要上锁,却见了高敬冷冷地看自己,心头不由一怵:“二庄主,你老人家好,你有事么?叫小人就是了。”高敬鼻子里哼了一声:“你给我走远点,我有事找文照,没我吩咐,不许让其他进来,否则我就收拾你!”那下人吃了一惊:“是是,小人明白!”高敬见他走开了,这才进了门,瞧着俞文照。那小孩却只在角落中发抖,他一听了高敬的声音就躲到了墙角,呆滞的眼中现出的还有恐惧,像是条被打怕了的小狗,样子可怜之极。高敬铁青的脸过了好久才转出了一点点的和蔼:“你说,是不是刚才高全打你了,文照,你给高二叔说,二叔给你作主。”那小孩只是呆呆地看了他,口中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嘴唇一张一合,头上出给刚才一脚踢出去时撞破了。如蚓的血路从发中蜒到脸上滴到肩上,那高敬只一眼便看出小孩子显是给高全打得带了内伤了,见了那小孩不出声,便大声地道:“高全,你来。”高全忙小跑了来:“二庄主,你老人家有什么吩咐?”高敬看都没看高全:“你去叫了厨子高用,给俞少爷做点好吃的。但是,先烧了两桶热水,要给俞少爷洗个澡,我叫人给俞少爷做了身衣服,也给他换上。你要是再敢欺负俞少爷,我就砍掉你两条手膀子,记住了么?”高全大吃一惊:“是是,小人记住了,小人今后再不敢了”高敬向自己住的地方慢步走回,出了四五十步,根本没看:“等俞少爷吃好了后,请了他到后庄来。”他知道自己没走到看不见,下人是不敢走的。呆然他没有回头,高全的话也响了起来:“是,小人知道!”直到高敬走得不见,那下人抬了手又要打,却总是算没打下去,咬了咬牙:“老爷我何必跟这个明天就要死的小病鬼过不去?要他送死就让他去罢,还要给这小杂种做好吃的,真没天理!呸!”啐了一口,转了眼瞪那小孩子俞文照:“小白痴小的狗杂种,就给老爷找麻烦。”又提了他起来,轻轻的放在地上,等他站好了,没好气的道:“滚啦!”一脚尖踢了他屁股一下,俞文照一个踉跄,差点撞在门上,脸上还是一脸的傻笑,明明高全这样的下人知道了明天是他的死日,还不避他,就讲了出口,毫无顾忌,他却像什么都同他没关系一样!小孩面前的一大海碗红烧肉冒了热热的热气,馋得他嘴角未干的血痕上顺着流下一条口水,直到了他的胸前衣上。厨子高用冷冷地看了那小孩子:“小子,这是庄主赏了给你吃的,快些吃了去洗澡,笨丫头早给你备好了衣物了,就在后面的院中。”俞文照听得大喜,却肚子痛了起来,高全那一脚踢得极重,纵是高全只是下人,但他却只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他双手捂了肚子蹲了在地上,好一会,那厨子看了总有些变了面色,哼了一声,走上前,伸手在他背上揉了起来,差不多那肉都凉了,终于俞文照转缓过来,站起身,直直的看了那一大碗肉直直的走了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