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什么都不求只求开心点就好(2022就能睡个好觉了)(1)

2022年什么都不求只求开心点就好(2022就能睡个好觉了)(2)

新年伊始,对每个人而言都是一个辞旧迎新的重要节点:人们在此时回顾过去,看见那些高光和遗憾,再做出新的规划,蓄力进入新的一年。

近期,我们邀请了5位敢于面对生活的普通人,分享他们对新年的展望,看看他们如何在充满不确定的生活中抛下让自己安定的锚点。

周莹

北漂家庭,想融入新城市

周莹的双城生活状态,止于2021年10月。

在那之前的十四个月里,她几乎每隔十天,都要在周末乘火车往返于北京和武汉之间。

决定再次北上工作时,周莹已经在家全职带孩子近两年。孩子出生前,她在北京工作过,那边有理想的工作环境,让她总想着有机会能再回去。但提及这些,丈夫总有些犹疑:“那你决定什么时候回来呢?”周莹无法给出确切的回答。她想了又想,终于下定决心。等孩子断奶后,她就北上工作。周莹想赚得更多,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但由于长时间没有陪伴在孩子身边,她发现儿子比以前更内向了。周莹愧疚,生出在北京待两年就回家的念头。

跨出重要一步的,是周莹的丈夫。2021年,工作遇到瓶颈的他决定北上找工作。确定了新的任职单位后,夫妻俩开始张罗把家人一起接来北京住的计划。他们在潘家园一处老小区里找了套出租屋,又购置了许多实用的家居用品。

一切安排妥当,2021年国庆,周莹一家四口住进了那间六十平米的出租房。

最开始的日子是幸福的。周莹被工作填满的生活,因为家人的到来变得更热闹了。对北京这座大城市,她也慢慢感到亲近。

但只过了一个月,周莹开始有些厌倦。工作有时也会被琐事打断,生活开始围绕着孩子转,周莹感到自由消失了大半。

与此同时,婆婆也表现出不适应,很多时候因为外出上厕所不方便不愿出门游玩。另一边,离开武汉的儿子在这个老小区里没有太多同龄的玩伴,只能在家玩。按照政策,10月出生的儿子还有两年才能上公立幼儿园。儿子的状态让周莹很担心,虽然已经两岁半了,但“害怕”仍是儿子的口头禅。

周莹和丈夫一度怀疑,让家人在北京团聚的想法是否太自私了,是不是把他们都圈进了新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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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周莹的婆婆和儿子等待搭乘前往北京的列车

经过一番挣扎,周莹决定尽量在周末有空时带儿子出去玩,还给儿子报了兴趣班,让他多一些和同龄人接触的机会,也减轻婆婆的负担。

“爸爸妈妈去上班,我去幼儿园。”上周,周莹突然听到儿子对她唱出这句歌词,她很欣喜,儿子正在慢慢长大。

最近,周莹还看到新闻,北京将在2022年出台政策,支持幼儿园招收2至3岁幼儿。周莹盘算着,等有空时到附近社区幼儿园问问,有没有类似的政策,让儿子尽早入学。她感到,生活开始向正轨行进。

罗清

离开铁饭碗的青年人,想突破工作倦怠期

在旁人眼里,罗清是一个十分有勇气的人。2019年底,三十五岁的她主动请辞,离开了工作十几年的公务员职位。她内心有种强烈的感受,需要寻找新的可能,再不离开将陷入困顿。但接下来做什么?她思索和探索了很久,最终决定转向媒体写作。

2021年,罗清进入一家机构专职写作。但刚入行的她不得要领,头两个月里,采访对象不配合、找不到受访者、选题不通过等问题环绕四周,罗清焦头烂额。

开始写稿后的第三个月,工作逐渐进入正轨。当时,罗清做了一个新选题,那是之前没有尝试过的题材,于她而言有些难。但熬过打磨的过程,她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稿件发出后,她在后台看到许多读者对文章的共鸣。一位读者评价,文章写出了二三线城市的现状。也是那时,罗清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写作的乐趣和意义:理解和发掘一个人物,展现某种生命状态,并让更多人看到并产生更广的讨论。

这样的状态并未持续太久。去年年底,罗清发现工作进入一种缓慢行进的时期。那状态很像猛冲了一段时间后,身体开始感到疲倦。虽然仍会认真工作,但罗清写作没了动力。很长时间里,她没有再体会过曾经感受到的乐趣,甚至还怀疑自己能否继续写下去。但此时,距离她刚进入媒体这个行业只过去了几个月。

“你有没有过厌倦(写作)的时期?”罗清问自己从事媒体写作二十多年的爱人。

“有疲倦,但没有厌倦。”对方答。接着,他告诉她,她可以很快把事情做到七十分,但有时候人需要在七十分这个平台停留很久,写很多七十分的稿子,才有可能达到七十五分、八十分。

“慢慢写,急啥。”

罗清想起自己练习钢琴的经历。老师曾教导她,需要反复练习同一个级别的曲子,技术够扎实,才有可能进阶到更高级别。练琴是枯燥的,也会厌倦,但只有坚持下去才可能突破新的平台期。现在看来,写作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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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罗清的书房

如今,罗清已经习惯了这种厌倦会时不时袭来的状态。只是,她沉下心来,一篇篇地写。每一篇都是练习,并对自己的专业性提出了更高要求,尝试更多可能性。

在新一年的工作计划里,她希望自己能跨过目前的平台期,也尽可能用自己的力量去记录时代,回应时代。

乔琪

长期睡不好的打工人,想睡个好觉

大部分失眠的时候,乔琪会下意识咬紧牙齿。矫正过的牙齿上下对齐,卡得严丝合缝。她意识到之后,试图放松,但没过多久,牙齿又合上了。时间长了,她的咬肌十分酸痛。更严重的时候,她坐在椅子上,什么都不想干,缩成一团,脑子里闪过大量问题,即使到了清晨四、五点,她依旧没法合上眼。

根据《中国睡眠指数报告》,2020年我国经常失眠的人群占比增长至36.1%。乔琪正是其中一员。从2019年开始实习后,失眠、睡不好开始成为乔琪生活中的常客。

如今再回溯,乔琪觉得这种状态与工作的压力和焦虑有关。乔琪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时常对自己不满意,而且对压力十分敏感。她曾确诊抑郁症,并坚持服药,但仍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有时,白天职场上的一些压力或冲突,会在晚上带来巨大的震荡,应激反应让她无法入眠。

发现锻炼可以改善睡眠,是一个巧合。当时,她刚和一位同事去健身房报了课。那天,她因工作失眠到天亮,本不想去上课的她被教练催促着出了门。锻炼过程中,乔琪表现不佳,教练问她怎么了。乔琪这才把自己失眠的事说出来。

“你该照顾好自己。”教练提醒她。乔琪心里一热,开始边锻炼,边诉说自己在工作中的不顺,在一旁指导的教练也默默听着。一个小时过去,乔琪感觉自己说得差不多了。她还发现,训练结束后,自己的脸开始有了些血色。

本来,失眠后的乔琪总会感到挫败。但这次锻炼后,她感到身体逐渐有了力量:自己并没有那么弱小,可以做很多事。那晚回到家后,睡意很快袭来,她不像平日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而是感到床正托着自己,渐渐沉入梦里。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工作压力增大,乔琪锻炼的习惯被迫中断,她的状态又开始摇晃。过去,睡不好是由其他事情导致的,但如今,它已经成为乔琪新的焦虑。她常常做梦,梦到自己没完成工作。失眠给生活打上了一个死结:失眠导致的精神状态不佳,会反向作用于情绪,加重抑郁和焦虑。

新的一年,乔琪深知不能再继续这样的状态。她决定,重拾锻炼计划,让自己拥有更多个睡好觉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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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乔琪的猫,有时失眠时,小猫会主动贴近乔琪,在她怀里睡着

吴林

新手夫妻,想在2022购置第一套不动产

2020年春节,吴林和女友回家见过家长,也生出想要二人一起买房的念头。但在哪里买房,二人举棋不定。

他和女友都是北漂,买房预算有限,希望找一套性价比最好的房子。经过多方了解、比较,他们将目标锁定在杭州。

2021年春天,吴林和女友从北京到杭州看房。看过四五套房后,他们到了朋友家做客。那里离西湖不远,没有灰尘和烟尘,早上可以在附近山里的茶庄里看农民采茶。如今再回忆,吴林觉得那是一段从沙漠到绿洲的旅程。

回京后,二人敲定了在杭州买房的计划:女友已在杭州落户,二人凑够预付的七十多万后,只需等看中的红盘开盘,等待摇号。

吴林和女友开始分头准备预付款,但并不顺利。他们最满意的那个红盘,并未如预期在5月开盘,他们没想太多,继续等。三个月后,杭州出台新的房屋限购令,直接打破了二人的计划。

那天,吴林看到杭州的限购新政:像他们这样未在杭缴满两年社保的家庭,之前看过的楼盘都买不了,唯一可以考虑的,只有离杭州市区几十公里的临安。但那里距离市中心太远,性价比极低。

“买不了了。”吴林把限购的消息发给女友。他开始懊恼,之前为何没有做二手准备,参与其他楼盘的摇号。而且,他前不久刚得知女友怀孕的消息。新生命的出现,隐隐敦促着他加速推进买房计划。毕竟,孩子出生后需要落户和一个安定的家。但如今,新政出台,买房又变成了悬而未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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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吴林和女友前往杭州萧山区某售房处看房

自打算买房起,吴林和女友没少因为这件事吵架。曾有一次,整整一个星期,同床的二人没对彼此说过一句话。最后,还是朋友出面调解,才化干戈为玉帛。争吵、原谅、犹豫、妥协,吴林和女友在磕磕绊绊中向前走去。

去年10月,吴林和女友举办了婚礼。双方父母见过面后,吴林的父亲拉着他说话:“结婚之后(的事)是两家人的事,双方都在付出,都在托你们。不要把压力放在自己身上。”那时,吴林感觉悬浮的心稍微落了些地。

冬日渐长,妻子的肚子在一天天变大。前不久,妻子让吴林多与肚中孩子说说话,但他觉得有些陌生。他还未适应即将成为一个爸爸的状态,但想要托起一个家庭的感觉愈发清晰、强烈。

最初的买房计划搁浅后,吴林和妻子盘算起新的计划。新的一年,他们决定等待,看看年后楼市房价会不会出现转机,在北京或杭州某处安下属于自己的小窝。

李悠

旅游行业从业者,想搭建自己的安全世界

2021年,李悠开始学会接受“一切都有可能改变”这件事。

自2020年疫情开始,李悠所在的旅游行业进入低迷期。最初,先是国内业务受到影响,李悠在年前推进的大部分项目突然停滞,未来得及推动的项目也没了声响。一片无声的阴影开始笼罩在李悠周围。紧接着,陆续有国外客户取消订单,李悠听闻他们即将面临裁员。

世界旅游组织发布的一份报告称,2020年一整年,国际旅游业产生的直接和间接损失约2.4万亿元。寒冬之下,企业紧缩是基本的自保之路。被裁员、主动离职,经过好几轮人员变动,李悠是留下来的一员,而她的收入也受疫情影响有所下降。

国内旅行和跨国旅行近乎停滞,大部分业务因此被阻断,但李悠和同事们仍在可行范围内尽最大的努力继续:他们以每半年为单位进行划分,制定新的工作计划并推进。他们都有种心照不宣的期待:过了半年后能够听到疫情转好,各国恢复开放的消息。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坚持下去。

四个半年过去,李悠也逐渐能感觉到,经受现实反复碰撞后,自己的“希望曲线”逐渐被带进低谷。如今,能让她在变动的环境中感到安定的,是那间独居的出租屋。

2021年,因为不可抗力,她在短短6个月里搬了两次家。本来一起合租的室友因此又各自有了新打算,李悠觉得再找室友太麻烦。最终,她决定一个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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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李悠的出租屋

从热闹的合租生活突然转变为独居的状态,李悠本以为自己可能得花一段时间适应。但当她开始一点点购置窗帘、地毯、亚克力收纳台、台灯等物件,布置自己的小家时,李悠发现,生活开始变得更充实了。她一个人在小屋里工作,看剧,有时还有好友前来一起吃饭。虽然工作的不确定性仍时不时让她感到焦虑,但在这间屋子待过后,疲惫的自己总能充满电。

前不久,她在一期访谈节目中看到许知远和刘擎聊起了“自由”。李悠觉得,这个讨论很应景:虽然她从过去喜爱社交的状态变成了现在的“宅”,但在这间属于自己的小屋里,她实际上达到了一种非常自由的状态。只要她能付得起租金,至少大部分时候,小屋里的情况都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对于2022年,李悠仍然对旅游业抱有期待,与此同时,她更希望自己可以有稳定的收入,继续守住这间大城市里独居的出租屋。

- END -

撰文 | 王夕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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