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一记大闷棍。

第一次打暑假工经历(呆在工厂三十年)(1)

军训回来之后,这721工人大学的就要正式开张上课了。学校领导充分考虑了广大的同学都是小学以及初中的状态,首先拿出三个月的时间,速成初中和少量高中的数学、物理。

大学的文化课就是试金石,特别是基础课,像这样的初中高中的数学物理速成课,一开张就把很多的人一棍子打蒙了。我本人也遭受了一记闷棍。小学的文化程度一枚,不被打蒙那就是怪事了。何况本班还有不少连小学都没有上全了。

当然,也有一部分同学,由于自己本身一直没有放松初中甚至高中的学习,文化课的到来如鱼得水,游刃有余,喜笑颜开。学校就是这样,学生就是这样,有能耐尽可能宣泄,能牛逼尽可能牛逼,46个学生很快就分成了三个集团。

第一集团,自己在那个轰轰烈烈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没有去瞎逼逼,而是自学了初中和部分的高中的课程。还有个别本来的就是历届的高中生,本次只当是旧地重游,捡起来就差不多了。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学校按照什么区分,就是按照学习成绩分。第一集团的同学们,也很自然地聚集到了一起,他们互相讨论,互相分享,其他垃圾们看的是一地口水。

第一集团的同学有:李同学、黄同学、徐同学,付同学、赵同学、卢同学,喔第一集团还有史同学副班长。史同学据说是老三届的学生,完全初中学生,所以进入文化课程学习以后,迅速地恢复了状态,得以进入第一集团。

第二集团似乎人数比较多一个群体,大多数都是小学文化,或者是不完全初中,初中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职工大学的文化课一开,打开书本一看两眼一抹黑,上课听得迷迷糊糊,作业不知道哪里下手。本人后来就是其中的一枚,但是第二集团有一个好处,就是这一帮人,还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人也不傻。就是没有意识地补充初中和高中的文化知识。都学什么《机械制图》,再就是学习《反杜林论》哪一些高大上的东西去了。

第二集团的人多了去了,其中著名的有俞同学,焉同学,赵同学,陈同学,本人等等。共计人数达到了20余人,属于可以争取团结的大多数人。所以721工人大学教务处,在制定教案的时候,一般是按照第二集团的学生的标准来制定的。这样就苦了第一集团的学员,哇塞,凭什么一天到晚尽整一些我们学过的破玩意儿啊?

第二集团的这一些学生,也基本都是和第二集团的学生交往,有什么题目不会做,都是找本群的学生协商,互帮互学。实在是不会的才找第一集团的同学咨询,这个道理你懂的,你要问多了,人家就要嗝屁了。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你要是一天到晚找人家好学生问,那是耽误人家的时间啊。

有一些同学是不是认为我瞎逼逼,劳资本来是第一集团的学生,你给劳资说成了第二集团?为此本人特地声明:7.21工人大学本来就不是一个高大上的官僚机构,就特么不要争什么了?本文纯属虚构,请勿要对号入座。

再来说说第三集团的学生,这一些同学基本上都是年龄偏小和年纪偏大的,很多都是小学只学习2年,可以推断一下,小我三年这一些人,小学就学了三年,就到了伟大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后来能学什么?基本上就是半文盲和全文盲了。

再就是一些年纪大的老工人,58年某钢招收大量的工人参加工作,那个时候这一批人基大多数都是小学文化程度和一些少量的初中文化程度。二十年来一直在工厂第一线,年纪大了之后,重新学习的文化课的难度极大。我的同桌的就是一位年轻学员,不善言辞,在工厂里面是先进生产者,模范党员,是工厂的一面红旗。但是文化比我这个小学的毕业生还差得不是一点。有的时候我的同桌问我,我自己也TMD也是一个二百五,能帮助他什么?

听不懂课,有一个形容词是听天书,听天书哪是一个痛苦的事情,我是真正体验过的。所以文化程度太差的同学得到了大学,一是自己不适应难受,二是721工人大学也没有办法,所以这个上大学不考试,搞推荐还真是害死人。选择适合自己的道路,才是正路。

第二十节 高考来了。

我们进大学,哈哈忘记说了7.21工人大学,后来改成职工大学,不久就到了伟大的1977年,中国正面临着一场巨大的变革。特别是领导们宣布恢复高考制度,更像一场十二级的台风,吹翻了整个中国大地,所谓的工农兵学员还有所谓的721工人大学的学员前几天还是香饽饽,这一阵风吹来,顿时成了秋天里的一把草成了臭狗屎。至于工农兵学员之后的7.21工人大学的学员更是比工农兵学员还不如的一把草的草根了。

我们的学校就是在这个时候改名的,起码去掉一个7.21工人大学,换成一个职工大学,心里上还是要舒服的许多。正规大学恢复高考的风暴,也吹进了我们这个职工大学。一时间同学们是议论纷纷。大家都有一点明白,恢复高考,这对我们这一些所谓的职工大学的工人学员来说可以一件影响深远的事情,一年前多少还是有一点激动的心情荡然无存。

大家都知道,如果没有恢复高考,我们这一些所谓721工人大学工人学员学完之后,回到工厂里面,还有可能被当作技术员处理。现在恢复高考,我们这一些稀巴烂的人回去,还有什么好果子吃?

恢复高考在第一集团的学生中间,也引起了极大的反响,因为这一帮第一集团的学生,具备参加高考的能力,有希望一举更变自己的目前的这种尴尬的局面。我们是什么?我们就是不是高考进去的工人学生,目前不是工人,也不是正规的学生,既不是职业教育,也不是学历教育。将来的文凭是什么?谁TMD的来承认?

第一集团的黄同学,是最先站出来准备参加高考的,黄同学本来的学习就相当优秀,准备参加高考报名以后,继续参加班级的的上课,不过上课已经改变成了方式,完全不听老师的,自己在课桌上比划复习高中的课程。那和时候,如果黄同学如果不来上课,很有可能被学校说旷课给予处分,也许黄同学找过学校,校方也是这么回答的。

黄同学的刻苦复习获得回报,高考发榜以后,黄同学被一所焦作矿业学院录取,毕业以后回到单位的矿山公司工作一段时间,再次考上研究生,最后到联邦德国攻读学位。

黄同学被大学录取以后,学校当局也感到非常高兴,这说明我们职工大学的学生的素质也是不错,还给黄同学开了欢送会。非常遗憾的是:第一集团当时只有黄立一个同学站出来参加高考,其实第一集团至少还有3-4同学具备参加高考的实力。

李同学是在职工大学毕业之后,回到单位再厚积厚发,考上了华中科技大学的硕士研究生,一举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在华科大期间又到了法国某大学深造,后来作为海归学者,被北京航空航天科技大学收入麾下,成为大学教授和博士生导师,完成了由7.21工人大学到国内一流学府的蜕变。

还有几个先当具备实力的同学,没有去参加高考,回单位以后,学历就成了大问题,最后只能蛰伏在原来的工作单位当土鳖。实在遗憾之至。

第二集团有没有学生参加高考?按照当时的客观条件,第二集团的同学考上大学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但是考不上并不意味着不能考,俞同学就站出来,报名参加理工科的高考,当然并没有像黄同学那样全力投入复习,第一集团的一位同学分析说:按照目前俞同学这样的水平和复习的力度,应该是考不上,后来果然一言中的名落深山。

但是俞同学没有考上高考,并没有气馁,还是继续地努力学习,在职工大学学期的最后时间,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升华,荣誉升入第一集团。回到单位以后,俞同学发扬一条道走到黑的革命精神,长期坚持在基层从事技术工作,最后终于获得成功,在牛逼哄哄的新世纪,俞智华同学成功当选某钢国有特大型企业的首席工程师,除了自己的工资以外,某钢集团公司每年给首席工程师大洋十二万人民币。俞同学以他的努力,成为职工大学机床工具班第二集团学生的当中的光辉典范。

当年机床工具班第二集团学生当中还有一个伙计,也参加了高考,那就是本人也,不过我参加的高考的科目不是理工科,而是文科,也和俞同学一样,职工大学的课照上,没有认真的准备复习。结果想都不用想,名落几条山。

凭着自己对语文的爱好,不知道语文其实也有很多的基础知识,仅仅会写几句大批判的歪文,结果在高考文科的科目当中,很多的基础都是两眼一抹黑,文史哲当时竞争的人群可能比理工科还要多。事后总结经验,当时还是应该找机构或者个人,认认真真地复习初高中的语文基础,因为在职工大学,我们上了一点初高中的数学,还有一点高等数学底子。我记得当年的文科考试数学有一道题,是导数求导,这个对我属于送分了,因为职工大学刚刚学过。

打仗要么不打,不打无准备之仗。在这个时代关口的重要时刻,没有认真地复习,轻易就这么过去了,还是有一点的遗憾的。

我们这个机床班里面,有一个谭同学,该同学就是一个奇葩,本人对数理化没有一点兴趣,但是国文、语文的爱好,接近偏执狂。文言文、古诗词可以出口成章,《二十四史》、《资治通鉴》就读过四遍,活生生一个老夫子。如果这个谭同学能够考上一个武汉师范学院,绝对是这个学校的国学大师了。但是高考就是一个关口,你过不了这个关口,就不能达到你的理想彼岸。你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是的,谭同学因为学习职工大学的基础知识困难,始终在第三集团,到了毕业的时候,职工大学仅仅给了一个肄业,后来回到工厂,当我们这一些学员通过考试纷纷成为了技术员、助理工程师和工程师的时候,谭同学还是长期在厂里面当车工。

第二十一节 师资

师资就是大学的根本。1958年这个国家级的大型企业,就开始办业余大学,主要是为了解决职工技能学习,文化补习和再教育的问题。所以还是有一些常年在业余大学教书的老师。另外武钢有接近的数千名的大学毕业生,业余大学也会在工厂里面寻找一些老师。

但是全日制的职工大学开办以后,师资就成了问题,特别是基础课的师资,合格的基础课老师是极端的缺乏。正好72年进校的一批工农兵大学生毕业,补充到了职工大学。

工农兵学员和我们这一些职工大学的学员差不球多,都是没有经过考试进入大学的,本身的文化程度也低,进入大学那几年正是批林批孔,批孔老二,学工,学农,再学军。根本就没有正儿八经地读过几天书。这样的工农兵学员自己混都问题,还跑来当老师?职工大学的老师也是老师啊?我们这个班第一集团的学生的水平毫不客气地说,肯定要甩工农兵学员老师几条街还转一个弯。

首先就是英语老师闪亮登场。没有受过英语系统训练和浸润的特点马上就显露出来了,一口本地方言的英语,被同学戏称:英语理论和湖北省黄陂具体实践相结合的中国特色英语,第一集团的学生,马上就有反应了,基本上他们上课就是自己看书,老师讲什么?说什么完全不知道?也懒得听,懒得看。

第二位闪亮登场的就是机械零件老师,这们课程应该是机械专业的专业基础课,涉及到相当多的理论知识和实践。老师能说普通话,但是对于这个机械专业很重要的专业基础课,明显的工农兵学员出身的教师还是不能胜任。有时候这个老师试图推导一个公式,结果后来推来推去,不能还原了。引来学生一片嘲笑声,其实功力不够,没有必要搞一些高大上的公式推演,照本宣科就好。按照现在话来说:就是别装比,装屁有后果的。

有讽刺的意味的是,当我们这一些职工大学的学生,对基础课老师的提出的一些看法之后,隔壁的基础课英语某老师居然罢教了,搞得学校当局大为恼火,专门召开了紧急的会议,要我们这一些工人学生端正思想,正确认识文化大革命的期间的工农兵学员老师,尼玛,老师水平有限,学生提出的自己的意见,这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学校不考虑学生的感受,撤换不胜任的老师,反而是召开座谈会,要学生正确的接受工农兵学员的老师,真是有一点邪门了,这个故事是我翻看当年的日记再找到了。

随着改革开放的越来越快的步伐,一些水平的很差的工农兵学员老师,纷纷被甩开学校的大门,或者离开教师的岗位,我们那个英语老师当然也不能例外。其实就是正规大学里面,也有很多的工农兵学员当老师,在八十年代时候,这一帮工农兵学员老师掀起来一股进修回炉的热潮,各个大学的里面的工农兵学员教室纷纷到大专院校进修。能力好的继续当老师,能力差的只有改行做行政,或者离开学校。

当然职工大学也有一些优秀的基础课教师,我们的高等数学老师就是以为这样的老师,该老师曾在正规大学当过老师。虽然第一集团的学生嫌他讲的太慢了,我们第二第三集团的学生嫌他讲得太快了。但是对高等数学老师的教学,还是给出了很高的评价。高等数学邓老师也深有体会的说:同学之间的差距的太大了,我们老师也不好上课。这是他从师教育工作以来的碰见的新问题。

教授理论力学的老师,也是很不错的一个老教师,理论力学的可是吧我们这一些的第二集团学生整住了,上课基本听不懂,作业完全不会做。怎么办呢?就只好在几个差不多的学生中间自己消化,大家互相抱团取暖,大家一起讨论,不懂得问题提出来协商,作业不会做了在一起碰碰。看见第一集团的一些同学,三下五除二的做完作业,牛逼哄哄的,那羡慕的口水是哗哗的。没有办法,谁随叫自己的只有小学的文化程度啊?谁叫自己那几年都学《反杜林论》了呢?慢慢赶吧。

与基础课教师的差强人意相比,专业课的师资应该相当的强悍的,就是对比正规大学的专业课教师也毫不逊色。某钢机械总厂62年分配一批华中工学院,即后来的华中科技大学毕业生,这一帮同学都是58年的经过严格的考试选拔进入中国中部最负有盛名的华中工学院,在朱九思院长的调教下,经过4年的大学本科的学习。毕业以后分配到某钢机械总厂,他们的工厂数十年间,成为了工厂的各个科室和车间的领军人物。

曾老师在机床和机械设计,制图方面的专家。钟老师,是武钢机械厂金属切削刀具和工具的专家,杨工程师是机械加工和加工工艺的专家。他们的讲课完全不亚于当时的华中工学院的讲师的水平,甚至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曾老师主讲《机床学》,钟老师主讲《金属切削刀具》,杨老师主讲《金属加工工艺学》和机械制图。这几位老师本身基础理论知识扎实,又有数十年的大型机械工厂的现场、技术、工艺工作经验,所以讲授以上的课程游刃有余。

哈哈,加上我们这一些学生,本身就是机械加工的工人,有使用机床的好几年的经验,本身也学习过自己操作的机床的相关书籍,例如《刨床》,《铣床》,《车床》等等,更主要的是这一些课程,没有涉及基础理论,俺们工人大学就怕这个东东,所以学习起来不会感到倍加吃力。

老师讲的很多的东西,都会引起的我们的共鸣,有来有回,学生和老师们的有共同的兴趣点,学生之间也没有第一集团,第二集团和之分了。所以职工大学进入专业课程学籍的阶段以后,大家的学习情绪比较高,基本上都可以学走。这都得益于我们有过数年的机械加工从业人员的经历。如果是学生出来的大学生,来学习这一些课程,完全没有任何实践的感觉,可能在这一阶段会不是那么轻松的。

这恐怕就是职工大学的教学经历中,唯一比较有闪光点的东西了。另外一个课程就是制图,很多同学在工厂里面都学过制图,什么长对正,高平齐,宽相等。老师一上课,大家都会得到要领,在毕业的时候,这一门的课程应该是比正规大学生也就是恢复高考以后的大学生还要好,这基本上不是吹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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