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幸运,能够看到麦金利山夏日午夜的天空,茂盛的森林,约塞米蒂国家公园欢快的溪流,峻峭的岩石以及翻滚的浪涛。向外界展现这里的特点,调剂人们单调的城市生活,让人们在平原和沙漠,体验到精神上的美好享受,这就是艺术的职责。
——安塞尔·亚当斯
1938年,哈罗德·伊克斯收到了一本书,书名为《内华达山脉 约翰·缪尔的足迹》,里面收集了在内华达山脉南端拍摄的精美图片。摄影师是年轻有为的安塞尔·亚当斯,这是他出的第一本摄影集。安塞尔知道,哈德罗希望把这里纳入国家公园,所以他寄来了作品集,并表达了对哈罗德的支持。哈罗德把这本书带到白宫,交给了罗斯福总统,总统对此颇为欣赏,对安塞尔赞美有加。
1872年,威廉·亨利·杰克逊用黄石公园的照片成功说服国会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国家公园,安塞尔成为继威廉之后的另一位颇具影响力的摄影师。
肯尼斯·布劳尔:关于艺术是否能够影响人类的争论永无止境,我认为安塞尔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缪尔也是。缪尔创作的影响力是有目共睹的,他的作品并不只是宣传文稿,还能唤起人们的记忆。安塞尔的作品也是,他的摄影作品在这场运动中发挥了有益的推动作用。
安塞尔来自旧金山的一个显赫家族,是一个敏感的独生子。他第一次接触大自然是在去约塞米蒂国家公园的家庭旅行中,在那里他看到了瀑布和岩石,他惊呆了,他认为那里就是大自然的馈赠。在他第一次游历约塞米蒂国家公园后就明确了自己的人生目标。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他两次来到国王峡谷,这里和约塞米蒂国家公园一样壮丽非凡,他认为这里同样需要受到联邦政府的保护。
这是一个长久以来的梦想,早在十九世纪九十年代,约翰·缪尔就为之争取过,但失败了。在这之后,史蒂芬·马瑟继承了这一事业,也同样失败了。如今,亚当斯和塞拉俱乐部的成员认为他们找到了志同道合的盟友,那就是内政部长哈罗德·伊克斯,他拥有权力,可以帮助他们实现梦想。哈罗德说, “如果我能按照自己的愿望行事,我不会在国家公园里修路,我要忠实于上帝的杰作,不留下任何人类改造的痕迹”。
通过一系列精明的举措,他瓦解了私人利益集团之间的联盟,同林务局展开不懈的斗争,并争取到了保护组织对他的某些战略性妥协的谅解。一位对手这样描述哈罗德, “他很有野心,以自我为中心,残酷,缺乏职业道德,但卓有成效”。
1940年3月4日,罗斯福总统签署法令,建立国王峡谷国家公园。因为罗斯福总统身患疾病,再加上公园内没有通路,总统没能亲自到访。但通过翻阅《约翰·缪尔的足迹》一书的图片和文字,他领略了公园的壮丽美景。
黎明时分,寒风在崇山峻岭肆虐,在人们的心中,它是那么富有魅力。造物的过程,生命与万物的变化,都与云彩,石头和阳光有着密切的联系,我们应该展开一场探索真我的旅程。
1941年秋天,哈罗德认为亚当斯能够发挥更大的作用。内政部每天为他提供22.22美元的薪酬让他给各个公园拍摄照片,计划在纽约市区展览。亚当斯欣然接受了任务,展开旅程,在接下来的八年中,他断断续续几乎走访了每座国家公园,并将上百张图片整理成册,然而他没能去成大沼泽地国家公园,这成了他最大的遗憾。
“这里是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纽约新闻中心,美国人民你们好,我们刚刚收到一则简讯,夏威夷欧胡岛上的陆军和海军基地正在遭受袭击。为了抵御珍珠港袭击,美国进入战备状态。”
“日本军队袭击了美国海军基地,飞机来袭时可以听到防空炮火的轰鸣声。”
“形势逐渐明朗,日本海军进攻了檀香山。”
“袭击行动逐渐加剧,升级为一场战争,报告来自美国全国广播公司,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纽约新闻中心。”
亚当斯的行程开始后几个月,日本军队侵袭珍珠港,美国卷入一场世界大战中,亚当斯将更大的热情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有人问及他的艺术才华在战争时期能发挥怎样的作用时,他回答说,“我认为我的工作同我们为之奋斗的信念息息相关”。
国家公园也为战争做出了贡献,美国民间资源保护队的营地关闭了,建设道路和公园设施的男人应征入伍,被派往海外。公园的建设预算较之战前减少了三分之二,跟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一样,人们开始伐木,采矿和放牧。哈罗德·伊克斯尽量将损失减少到最低。
爆发后,社会各界施加压力要求在战争期间关闭国家公园,理由是战争时期没人需要度假,伊克斯不同意,他认为国难当头,悲愤的人民正需要国家公园,在那里人民能够得到慰藉。——安塞尔·亚当斯
当伊克斯告知罗斯福,轰炸训练场有可能会破坏号手天鹅的繁殖地,乔治·梅伦德斯·赖特为了保护那里曾经付出很多努力,总统向战争部长下令,撤销此项军令。 “我决定保护号手天鹅,而不是军队”,罗斯福写到, “军队可以再找别的地方训练”。
1941年,在美国参战之前,2100万人来到国家公园游玩。1942年,数量降至900万。到了1943年,只剩下680万人。许多公园的护林员脱下制服应征入伍,已退休的霍勒斯·奥尔布赖特说到, “当时国家公园的情况非常糟糕”。然而国家公园至今仍然发挥着作用。
在雷尼尔山,美国陆军第十山地师学习了如何在高原及严酷的环境中生存,制订作战计划的人意识到国家公园可以成为士兵休整和疗养的基地。海军接管了位于约塞米蒂国家公园的阿瓦尼酒店,将其改造成康复医院。休养营地建在了卡尔斯巴德巨穴和大峡谷的上面。位于阿拉斯加的麦金利山国家公园被改造成陆军康乐中心,驻扎在阿留申群岛的士兵可以在这里垂钓,远足,滑冰,滑雪,尽情放松。1943年,160万士兵在国家公园得到了短暂的放松和休闲,人数占士兵总数的四分之一。
同年,安塞尔·亚当斯暂停了他的拍摄任务,前往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欧文斯谷,拍摄完全不同的主题。在珍珠港遭到突袭后,罗斯福总统签署了行政命令,要求西海岸所有具有日本血统的居民,即使已成为美国公民也要离开家园,在战争期间住进集中营。 “我们必须用最高效的方式推进这场战争”。亚当斯在曼赞纳集中营完成拍摄后写到, “我们必须明确个人权益是最神圣的,我们无法容忍激愤,报复,仇恨和种族对立等情绪对正义和仁慈的玷污”。
亲爱的丈夫,我有点累了,但我相信自己能在这里生活得很好。把它想象成一个登山营,天空晴朗之后,我们就能看到神圣的雷尼尔山了,我会继续给你写信的。——爱你的花谷
因为松田岩夫曾就职于一家日本公司,珍珠港袭击事件发生后几个小时他就被捕了,他被遣往西雅图附近的临时拘留中心,他的妻子远在蒙大拿州西部的集中营,她尽力鼓励丈夫,希望他振作起来。
亲爱的丈夫,大雨过后,天空转晴,我们第一次隔山望见了雷尼尔山,你一定会被释放,那时我们就能好好休息了。有时我会梦见在雷尼尔山下奔跑,还记得我们一起徒步登山的时光吗,简直像是一场梦。
“珍珠港的一声巨响激起了美国人民的愤恨之情,我们的尊严和希望都被践踏。”
小幡千浦的朋友向联邦政府请愿,他们指出,艺术家不会构成任何安全威胁,建议把小幡千浦转移到约塞米蒂国家公园,然而提议被驳回,小幡千浦和他的家人被迫来到位于犹他州的营地。为了减轻他和其他狱友的心理负担,他在营地开办了一所艺术学校继续创作绘画作品。
乔治·竹井:在这里他和日本朋友在一起,是的,我们在这片沙漠中,但我们不要只看到地上的尘土,也不必对我们的遭遇感到沮丧,看看周围的山脉,我们就能打起精神。他周围的山脉并不是喜艾拉山脉,但他仍感到欣慰,他是这么说的, “我感到欣慰,被伟大的自然所折服”,他希望其他人也能感受到这一点。
小幡千浦把创作的《托帕的月光》献给总统夫人,感谢她为争取日裔美国人获得公平待遇而做出的努力。多年之后,为了纪念他所经历的这场浩劫,小幡千浦创作了《光辉的斗争》,画中呈现了约塞米蒂国家公园里的一棵树,它挣扎求生,在最黑暗的时期给予这位艺术家力量与希望。
有时我能听到红杉树温柔而有力的密语,听我说,可怜的人,3700年来我经历过雨雪雷火,依然矗立,并对大自然满怀崇敬。不要哭泣,不要忧虑,你后继有人,只要团结一心,与我同行。
——小幡千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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