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年元宵节到来前夕，青岛市即墨区田横镇南芦村的村民又开始忙碌起来。心灵手巧的渔家人用豆面作原料，经过几十道工序后，制作出一盏盏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的豆面灯。正月十五前夜，这些面灯将被送进祠堂祈福。届时，全村人欢聚一堂，在祈求五谷丰登的同时，交流邻里情感，让浓浓的年味更添美好。昨日，早报记者走进南芦村宋兰香和于秀红的家中，探访了豆面灯的制作过程。
宋兰香和老伴制作的龙门灯。
豆面捏灯活灵活现今年71岁的宋兰香是南芦村制作豆面灯时间最长的老人，没出嫁时就跟着母亲学做豆面灯。每年从正月初六开始，宋兰香就着手准备制作豆面灯。不用模型，不用打样，一团豆面、一把剪刀和几支粗细不一的毛笔，就是这位民间艺人制作豆面灯的全部工具。
于秀红的孙子在为豆面灯上彩。
宋兰香老人告诉记者，豆面灯是用黄豆面捏成形态各异的面塑，面塑顶端或背上再捏一只小碗，内插缠绕棉絮的草棍做灯芯，再倒入豆油或花生油。正月十五元宵节晚上，村里家家户户都会点燃豆面灯，祈求新的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你看，把硬硬的豆面和好后，反复揉一揉，再蘸上油，捏出动物等造型，就可以制作豆面灯了。”只见宋兰香老人先取了一小块豆面，用力揉成光滑细腻的面团，然后用手蘸取花生油涂抹在面团上。老人将面团团成一个圆形，稍微压扁，用剪刀在面团边缘均匀剪出狮子的鬃毛，再刻出弯弯的眉毛以及胡须、嘴巴，捏出尖尖的耳朵，然后用小块面团捏出狮子的鼻子和眼眶，取两枚黑豆蘸鸡蛋清后粘在眼眶里，作为眼珠，再在狮嘴里放入红枣条作为舌头。老人又取豆面制作出狮身，粘上狮头，一头活灵活现的小狮子就出现在记者眼前。老人用豆面制成一只小灯碗，粘在狮子背上，再用牙签缠上棉花做灯芯，插在灯碗上，倒入花生油。不到20分钟，一盏精致的狮子豆面灯就做好了。
“点燃狮子灯，寓意新的一年事事如意。兔年当然也少不了兔子灯。”宋兰香老人拿着一盏刚完成的兔子灯向记者介绍，她每年都会制作生肖灯，而渔民以捕捞为生，因此豆面灯的造型以海洋生物为主，寓意着新的一年鱼虾满舱。宋兰香老人今年已制作了上百盏豆面灯，千姿百态，每个都不重样。记者看到，屋里的一张大桌子上摆满了豆面灯，有气势威严的龙门灯，有色彩斑斓的孔雀灯，有造型逼真的螃蟹灯等，有栩栩如生的花朵灯。这些面灯或立或卧，或静或动，形象生动。
正月十五点灯祈愿记者了解到，在即墨沿海渔村，制作豆面灯的习俗已经传承了300多年，成为当地农耕渔家文化的典型代表。按照习俗，村民会在正月十三中午将精心制作的豆面灯送进祠堂、摆放在家中各处，等到正月十五晚上再点亮。正月十五当天，所有村民会聚在一起，祈求新的一年美好平安。豆面灯直到正月十六才收起来，然后等到农历二月二，配着蔬菜或炖或炒，成为一道可口的佳肴。
65岁的于秀红也是南芦村的村民。从正月初五开始，她就让孩子准备好了豆面，买好了食用色素等，着手制作豆面灯。“因为是兔年，兔子灯制作了好几对。一对大龙灯和凤凰灯是所有面灯中最亮的。”于秀红说，正月十五晚上点灯时，要先点属相灯，家里人手一盏，相互祝福；再点带灯座的窝灯，放在家中房门旁；然后是仓龙灯、钱龙灯，放在粮仓和钱柜附近。室内室外灯火通明，孩子们手捧生肖灯到处跑，互相比着谁的灯更好看；老年人端着窝灯照遍房间里里外外，据说这样一照，就不会被蝎子蜇、虫子咬了。
“这些是螃蟹灯、大虾灯、海参灯，还有龙凤呈祥灯和十二生肖灯……”于秀红指着制作完成的上百盏豆面灯介绍，“做了几十年豆面灯了，今年最大的收获就是俺的大孙子也学会了做灯。”在于秀红身旁，她上小学的孙子正十分认真地为一盏小兔子灯上色。“做灯的手艺就是这样一代代传下来的。现在日子好了，更应该把这门手艺传承下去。”于秀红说。
小小面灯浓浓乡愁记者在南芦村看到，村中一处建筑大气古朴，充满岁月的沧桑感。据村民介绍，这是一座建于500多年前的家庙，当地人称为于氏祠堂。曾于清代咸丰八年重修，近年来又多次修葺。大门外建有向外延伸的“八”字形墙垣。按照封建礼制，这代表族中出过有功名的人。村里各家制作的豆面灯，主要供奉在这里。
豆面灯又称“面盏”，清代的《即墨县志》中记载：“上元节，蒸面作灯，注油点之，是其烬花以占五谷丰歉，曰灯花卜。”南芦村的许多老人对豆面灯怀有独特的情怀，他们说，这是前人留下来的传统，要一代代传下去。过去，村民的生活不算富裕，豆面灯的品种也就比较单一。如今日子好了，豆面灯的品种和数量也丰富了起来，许多年轻人也学起了这个手艺。小小一盏豆面灯承载着人们对生活的美好祈盼和浓浓的乡愁。
来源｜观海新闻/青岛早报记者 康晓欢 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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