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南京德胜路中段有条名叫“草鞋巷”的胡同,草鞋巷口有家百年老店——“六和堂中药铺”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六和堂”是南京市一家小有名气的中药店,该店不但中药品种齐全,而且价格公道,待客和善,因此多年来一向生意兴隆,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蒋介石的女人?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蒋介石的女人(惊动蒋介石的女)

蒋介石的女人

南京德胜路中段有条名叫“草鞋巷”的胡同,草鞋巷口有家百年老店——“六和堂中药铺”。在上世纪三十年代,“六和堂”是南京市一家小有名气的中药店,该店不但中药品种齐全,而且价格公道,待客和善,因此多年来一向生意兴隆。

六和堂的老板姓朱名嘉仪,四十来岁,身高架宽,体胖腹大,生就一张弥勒佛脸庞,一天到晚笑容可掬。朱嘉仪心地慈善,一贯乐善好施,冬施粥,夏舍药,遇上穷苦人在买药时付不全药费的,总是半卖半送,所以人称“朱菩萨”。朱嘉仪喜欢习武,尽管练了二十多年没练出什么名堂来,但是不管冬夏春秋,每天鸡鸣即起,打拳舞剑。

1935年2月13日,朱嘉仪和往常一样,鸡叫头遍即起床,来到后门外临河的空地上,先打了一套心意六合拳,又练了一套八卦掌,稍稍歇口气,又舞了会儿剑。必修的晨课结束,朱嘉仪回到宅院,漱洗后在院子里摆上一套茶几椅子,坐下喝茶吃早点。

朱嘉仪用过早点,和往常一样,去店里招呼伙计开门。六和堂的格局和当时江南大多数店铺一样,前面是店,后面是宅院,前后之间的分界线是一道腰门。老板及其家眷住后面,四个伙计家都在南京,每天轮流留一人在店堂里住宿值夜。今值夜的是年前刚满师、正留在老板身边“帮三年”的年轻伙计小庄,他才十八岁,正是贪睡的年龄,朱嘉仪走进店堂时,他刚刚起来,还在收拾地铺。小庄见老板进去。不无歉意地说:

“先生,我起晚了!”

朱老板一副菩萨脸孔,笑笑道:“别着急,还不晚。”

突然,朱嘉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鼓动鼻翼,用力呼吸了几下,问道:“怎么有一股麝香味?”

朱嘉仪一说,小庄也留心到了:“哎!真的有这么一股气味!”

当初的中药铺子,野山参、麝香、羚羊角、猴枣、珍珠粉等珍贵药品都是必备之物,否则就不够档次,难保生意。但是,这类珍贵药品毕竟供应有限,所以进货一般都比较少,而且都放在货房(仓库)里。六和堂的货房在店堂间的楼上,麝香又放在密封很好的瓷甏里,纵然气味再浓郁也不至于泄漏到楼下来。

朱嘉仪一脸疑惑:“昨天晚上楼上有什么响动吗?”

小庄眨着眼睛:“别是猫把药甏盖头弄掉了!”

这就必须上楼上看一看了。朱嘉仪和小庄一前一后走上楼梯,货房的门不上锁,一推就开,一股更浓的麝香气味扑面而来。两人入得门去,定睛一看,盛麝香的瓷甏的盖子确实已经掀开在一边!

“唔!怎么搞的?”朱嘉仪急忙走过去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啊——!”

瓷甏里的麝香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半甏用以干燥的石灰!

接着,小庄又发现另外几个瓷甏的盖子也打开了,一检查,里面盛着的野山参、天然珍珠、猴枣、羚羊角均已不翼而飞!

“不好!遭贼偷了!”

清点下来,被盗窃的珍贵药品合计价值达1300余元大洋。这个数额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中期是一笔很大的钱财,当时造一幢花园洋房不过十来万大洋,一个少校军官每月的薪饷扣除吃穿也仅十多元银洋。朱嘉仪遭此损失,简直如遭雷轰,顿时脸色煞白,一个踉跄瘫倒下来,发出一阵哀号。

这时,店里其他三个伙计和账房先生先后赶来上班了,见状皆大吃一惊。账房先生年近六旬,见多识广,还算拿得稳主意,说:“此事须报警察局,请他们破案,追回赃物。”

朱嘉仪点头:“言之有理!”

于是,账房先生派一个伙计去警察分局报案,同时写了一张“本号内部整理,暂停营业一天”的纸条贴在外面大门上。

鼓楼区警察分局接到报案,派一个巡官带着三个警察骑着自行车赶到六和堂来。这巡官姓牛,三十来岁,瘦高个子,据说曾去日本东京留过学,专攻刑侦专业,但他从1927年“首都警察厅”成立做刑警以来,破案方面从未有过什么轰动的建树。只是牛巡官七八年警察当下来,敲诈勒索却已习惯成性,此刻一进门就自言自语嘟哝道:

“他妈的,昨晚玩牌没睡好,今儿个上午刚要眯一会儿,就让出现场来了,真是晦气!”

朱嘉仪一听,心领神会,一面张罗茶水点心,一面派伙计火速买来一条“哈德门”香烟,送到牛巡官面前:“一点小意思,请巡官先生和几个弟兄抽着玩儿。”

牛巡官以往去商店厂家勘查现场,哪家都得奉上个红纸包,里面少说也有几块光洋,手下人则别有打发,回头破了案子还另有“意思”。此时见朱嘉仪只送一条“哈德门”,肚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寻思道:这不是打发叫花子吗?哈哈,朱老板,好得很,咱牛某人算是认识你了!

牛巡官心里发火,外表却纹丝不露,接过香烟连声说“谢谢”,随手把整条“哈德门”拆开,全部撒给手下三个警察,然后下令勘查现场。

牛巡官几人已经准备把这桩盗窃案掖掉,所以勘查现场时马马虎虎。先去楼上货房,借口朱老板等人已在现场走动过,把现场搞乱了,已经无法勘查,就下楼来了,只吩咐朱嘉仪写一份失物清单交他们带走。

接着,勘查窃贼进入现场的途径,牛巡官四人步出店堂作“仔细”观察。六和堂的大门外是德胜路,走进石库门大门,是一个三十多平方米的院子,供晒药材用。院子左侧是草鞋巷,砌着一堵八尺高的围墙:右侧是另一家店铺“日升酱园”。穿过院子,就是六和堂的店堂,日间营业,夜晚则上排门板打烊,只留一扇小门供人出入。牛巡官几人转了一下,发现这扇小门的门闩上有明显的锐器划出的痕迹,遂下结论道:窃贼是用匕首、小刀之类的工具撬开门闩进入店堂,然后摸上二楼货房作案的。

但是,晚上院子大门紧闭,大门的门闩上并无锐器划痕,窃贼是如何进院子的呢?

牛巡官的结论是:窃贼是用梯子架在草鞋巷里的六和堂左侧围墙上攀爬进院子的。

六和堂的一个伙计对此高论有异议,在一旁小声嘀咕道:“深更半夜扛着这么长的梯子在马路上走。又不是电灯公司修路灯的,还不惹人怀疑?贼骨头怎么敢?”

牛巡官听见了,飞快地扫了伙计一眼,而后盯着朱嘉仪:“朱老板,看来贵号自己养有侦探啊,那我们就不凑这份热闹了!”

朱嘉仪连忙上前说好话,又把那个伙计训斥了几句,这才使牛巡官勉强息怒。

现场勘查连抽烟喝茶吃点心在内不到一小时就结束了,牛巡官一行临走时说:“这个案子侦查起来难度蛮大,能不能侦破还是个未知数。反正我们尽力去查,一旦破案立刻通知你们来领回赃物。”

牛巡官的“尽力侦查”是这样的:他们回警察分局后,以写《现场勘查报告》、画现场勘查分布图、开案情分析会为由,先混了三天。然后,四个人分成两个小组,分头去全市中药店铺访查是否有人廉价出售六和堂失窃的药材。

两天访查下来,并无线索。于是,牛巡官向分局长黄迪飞报告:“六和堂案”由于无线索,只能暂时挂起来,以后再说。

黄迪飞答:“可以。”

这样,“六和堂案”就作为疑难悬案挂了起来。分局长黄迪飞无论如何也未曾料到,自己此举不久后竟会成为被掀掉乌纱帽的缘由。

“六和堂案”发生后的第10天——1935年2月22日,也在德胜路上,距六和堂中药铺仅百步之距的“仁发当铺”也遭到窃贼光顾。

仁发当铺在当时南京典当行业中,就开业时间而言,属于新秀。老板丁仁发,安徽合肥人,据说其父曾在淮军首领李鸿章手下当过参将,其本人早年也当过李鸿章的戈什哈,发过些不明不白的横财。辛亥革命后,丁仁发开始经商,在合肥、九江、黄石、汉口均有商号。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后,丁仁发移居南京,在德胜路上开了仁发当铺。

仁发当铺的格局和六和堂中药铺差不多,不同的是门面比六和堂阔一倍,店堂前院子的围墙高达一丈二尺;大门也厚,外面包着铁叶子,钉着密密麻麻的铜钉。旧时典当行业要想生意兴隆,讲究的是一个“信”字。一些达官贵人或者家眷、富商巨贾,有时也有捉襟见肘手头拮据之时,为应急,就会将珍宝古玩之类悄然送进当铺作抵押,典一笔款子去派用场。这时,当铺就须突出“信”字了:一是严格保密,对外不事张扬,守口如瓶,只字不露;二是典押期满客户来赎时,保证典押物品原封交出,不损不坏,不霉不蛀。做到了“信”这一条,当铺就树牢了牌子,站稳了脚跟,生意就会源源不断而来。仁发当铺为达到这一标准,采取了不少措施,单防火防盗就花了不少本钱,不但设施完善,还专门雇了四个护院,日间睡觉不干事,晚上巡更守夜,防火防盗。如此七八年下来,仁发当铺从未出过事。

殊不料,2月22日晚上,仁发当铺出事了。

这天,适逢倒春寒,老板丁仁发下午当铺打烊前接到住在郊外薛家村的一位当年军中盟兄送来的飞马帖子,说那位仁兄中风病危,即将西行。丁仁发素重情义,到这当儿哪怕再忙也须赶去。

丁仁发给李鸿章当过戈什哈,养成一副机警禀性,平时他行使着哨长职能,一晚上起来三四次,查看护院是否尽职。这天晚上估计是来不及赶回来了。便在出门前召来四个护院,吩咐务必警惕,勿生懈心,好好看家护院。丁仁发特地强调两点:一是六和堂中药铺刚发生过盗窃案,说明窃贼已把目光盯向德胜路一带,所以要特别注意防盗:二是今天奇寒,深更半夜更甚,为驱寒气可以吃双份夜宵,可以喝姜糖茶,但不可以喝酒,一口都不能喝。

临末,丁仁发沉脸问道:“你们四个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那我丁某人拜托了!如平安无事,明天每人加发赏金;但如果玩忽职守出了事,那休怪我姓丁的不客气!”

入晚,四个护院按照惯例,由当铺账房先生陪同着兜巡了账房间和各个库房,每到一处都检查门上锁头,贴上封条。这是当时当铺的规矩,每天都须贴封。

履行过这一手续后,账房先生回家去了。四个护院便进了位于院内侧的耳房,喝茶抽烟,隔刻把钟就出去巡查一趟。九点钟敲过后,刮起了北风,于是寒意更浓,把人冻得瑟瑟作抖。

一会儿,有人把大门擂得“嘭嘭”直响。一个护院过去一问,原来是少东家丁泰然回来了。

丁仁发娶有一妻二妾,生了八个孩子,只有丁泰然一个儿子。以丁家的富裕环境,对这个唯一的男丁宠爱有加自不待言。丁泰然被娇生惯养得没了心志,成了一个纨绔子弟。这年他已二十一岁,丁仁发以钱铺路使其免试进入金陵大学。丁泰然却不肯好好读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吃喝嫖赌,间或还抽抽鸦片,弄得名声恶臭,令丁仁发头痛不已。丁泰然平时住宿在学校里,一周中有一两天回家里过夜,倒不是想家了,而是要花销钱钞。他很会花钱,要起钱来开口就是三百五百,打个折扣能拿到一二百。

护院见是少东家,便开了门放丁泰然进来。丁泰然进到院里,冷得直哆嗦,四下一瞧,一头窜进耳房,连叫几声“冷”,而后便骂娘。骂了几句停住,命一个护院去叫张师傅来。

张师傅是仁发当铺雇的常年厨师,负责料理丁家和当铺店员的一天三顿伙食。此刻他已睡下,但少东家召唤,不得不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赶来。丁泰然说自己还未吃晚饭,让张师傅速速弄几个菜和两瓶酒来。

一会儿,张师傅把酒菜送来了。丁泰然掏出两枚袁大头赏了他,让他回房睡觉,然后邀众护院陪他一起喝酒。护院此时也个个冷得够呛,巴不得喝几口暖暖身子,但因丁仁发有言在先,谁也不敢喝。丁泰然见四人愣着不动,又催了一遍。一个护院便把情况向少东家说了一遍。

丁泰然闻言喜道:“老头子不在家?哈,那就更妙了,谁也管不着你们!来,来,来,都陪我喝酒!”

四个护院还是不敢。

丁泰然说:“我最忌喝寡酒了,我爹他知道。你们陪我喝酒,他不会知道:如果知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们朝我身上推就是了,说是我逼你们喝的。”

少东家话说到这当儿,再不喝就是不给面子了,四个护院便陪丁泰然喝了起来,他们喝酒归喝酒。一刻钟一趟的巡查还是轮流执行。

这顿酒从九点半喝到十一点钟敲过,五个人把两瓶六十五度的二锅头喝了个瓶底朝天。丁泰然站起来,拱手作揖道:“多谢各位相陪,让我这顿酒喝得有滋有味!”

说完,他从衣袋里掏出银洋,每人扔了两枚,伸了三个懒腰,打了一串哈欠,摇摇晃晃走了出去,回他后院的卧室睡觉去了。

丁泰然离开后,四个护院坐着喝了会儿热茶,酒劲不禁向上涌,渐渐倦意袭来,不知不觉打起瞌睡来。这一睡一直睡到大约三点钟,一个护院醒来,见全都睡着了,不禁大惊,一跃而起,叫醒了三个同伴。

四人睡眼惺忪地冲出耳房,分头各处巡查了一遍,发现没出什么事。总算松了一口气。此后,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加强巡查,熬到天明,暗自庆幸:总算未出事!

天明不久,丁仁发从薛家村回来了。他那位盟兄昨天上半夜已经断气,他在那里守灵什么的折腾了一夜没合眼,回来后只想睡觉。但因惦着店里的事,还是问过护院昨晚未出事后才算放心,又看着诸店员开门,各就其位开始营业,这才去后院里卧室睡觉。

当铺开门后,朝奉接待了几个主顾,都是来当些衣服、铜器之类廉价物品的小生意。大约九点半,来了一位坐黄包车的阔太太模样的顾客,这个女人四十岁上下,穿着时髦,浑身珠光宝气。她进门后,从挎着的鲨鱼皮小包里取出一张当票,递上高高的柜台,轻声道:“赎当。”

朝奉接过当票一看,客人是来赎她一个月前送进当铺的一件紫貂皮大衣的。这件大衣很名贵,朝奉把当票送到账台上验查确是仁发当铺开出的后,便问道:

“太太,您的赎金怎么支付?”

女人拿出一本空白支票:“我用支票支付,你把笔借我用一下。”她笔走龙蛇,当场开了一张1200元的支票(200元是利息),钤上印鉴,递给朝奉。

朝奉把支票送到账台,账台立刻和开户银行通电话,证实不是空头支票后。当即通知朝奉还当。朝奉便把盖上“赎当”印章的当票交给库房伙计,让按照序号把那件紫貂皮大衣取出来。

那个伙计进入库房,这是一幢大厅格局的建筑物,两边是通道,通道一侧是一间间库房,分门别类放着各种典押的物品。一般的低价典押物就堆放在地上,质地普通的新旧衣服放在木架子上,高档呢绒、裘皮服装则藏于樟木制作的箱柜内,珍贵古玩、首饰、手表等则密藏于保险柜中,所有典押物品上都贴(挂)着写有编号的标签,每一间库房的门上则贴着该库所贮物品的总序号、编号。这位阔太太的紫貂皮大衣的序、编号为“午-31”,伙计来到“午”号库房门前,将钥匙往那把老式铜挂锁的锁眼中插,就在这时,他发现桂锁已被撬坏了!

挂锁是习练武功者耍玩的石锁状,约三寸长,横挂在门鼻上,锁栓有筷子粗,伸进锁身的一端已经略略弯曲,使原伸进锁身的一端退到外面,顶端和孔口齐平,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那个伙计又检查门上的封条,发现也已被撕开,只是由于断口完整无损,照原样留在那里,一时也难以发现。

伙计顿时目瞪口呆,愣怔了一下才惊叫:“啊……来人哪!”

库房总管是账房间刘先生,听见叫声匆匆奔进库房,一看现场不禁大惊:“贼——!”稍停又下令,“打开!进去查看少了什么!”

进去一查,刘先生跺脚不迭——被窃的恰恰是这位阔太太要赎回的紫貂皮大衣和另一件几天前收典的银狐皮大衣!这两件大衣是仁发当铺所收典的衣服类物品中最值钱的,每件的市价大约在5000-7000元大洋之间,但近几年市面上是有价无货,可见弥足珍贵。

刘先生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立刻派人去请店堂总管、仁发当铺总账房吴先生进来,两人商议下来,匆匆作出决定:一面派人稳住赎当人,一面火速禀报老板。

丁仁发正在酣睡,闻报惊得睡意顿消,一面穿衣起来,一面盘算如何应付那位赎当的阔太太。衣服穿好,头脑中已有主意,遂召来刘先生,悄声吩咐了几句。

那刘先生便出去把阔太太请进会客室,打拱作揖极表歉意:“太太,抱歉得很,敝号凡是当价超过1000元的物品,都划为贵重物品,须藏于特别库房,钥匙由老板亲自掌握。不巧得很,昨天敝号老板去上海了,他从不出门,因此没有留下钥匙——比方说交给老板娘——的习惯,现在我们无法进特别库房取您的当。抱歉,抱歉,十分抱歉!唔,是不是请太太留下贵府住址,回头敝号把当给您送去?或者,留下别的地址也可以,只要能送回您的手里就可以了。”

阔太太沉吟道:“这个……贵号的信用……”

“敞号信誉一向受人称赞,这次真是例外。对不起,让太太您失望了,为表示歉意,我们决定不收您的利息,这是支票,原璧奉还。回头我们把当送上门去,请太太开一张1000元的支票就行了。”

阔太太见一下子可获得200元便宜,不假思索便点了头,留下了地址回去了。

刘先生返回库房,那边已经沸沸扬扬很是热闹。丁仁发看了现场,先把四个也正睡觉的护院叫来,每人赏了一顿耳光。丁仁发是武夫出身,虽已年过六十,功夫还在,盛怒之下出手自然很重,那四位被打得口鼻淌红,耳朵嗡嗡。打过以后再询问,方知他们昨晚奉少东家之命陪着喝过酒,于是让速传丁泰然。

一会儿,伙计来报:少爷一早就出去了,没时人说去何处。

丁仁发听了,自然恼火,正大发雷霆问,刘先生来了,劝老板先别发火,还是火速向警察局报案为妥。丁仁发觉得言之有理,于是往鼓楼区警察分局打了电话。

仁发当铺比六和堂中药铺有名,丁仁发的财大气粗也常传到分局那些头头脑脑的耳朵里。所以,报案电话一打过去,分局长黄迪飞便命令刑警队队长冯庄一率人前往仁发当铺调查。

丁仁发和六和堂中药铺老板朱嘉仪相比,见多识广,头脑活络,熟悉官场上的那一套。冯庄一等一到,他不但以高档烟茶相款待,还每人送上一个红纸包,内包大洋5枚,冯庄一那份还增加黄金戒指1个。

众刑警得了好处,个个踊跃,烟不抽,茶不饮,立刻投入现场勘查。那刑警队长冯庄一是个老刑警,民国初期就已吃刑警饭,他让部下勘查现场,自己听丁仁发介绍了有关情况。

一会儿,刑警来向冯庄一报告:经勘查,窃贼是用大号螺丝刀撬开库房门上的铜挂锁,这把螺丝刀已经找到,就是当铺杂物间工具箱里的那把。窃贼对“午”号库房里的库藏物似乎很熟悉,一下手就窃走了“午-31”和“午-32”两件全库房价值最高的衣物,其他编号的橱柜箱子一个都没翻。另外,查遍当铺和外面相通的所有门窗,均无撬痕和人攀爬过的痕迹。因此,怀疑这是一起内盗案。

冯庄一认为下属的分析不无道理,于是让丁仁发唤来那四位护院。亲自一一单独讯问,了解昨晚的有关情况。谈话结束,已过中午。丁仁发从附近的饭馆叫来两桌丰盛的菜肴,和账房刘先生、吴先生一起陪众刑警用午餐。

席间,丁仁发心事重重,愁眉苦脸地问冯庄一:“冯队长,依弟兄们勘查下来的情况看。这个案子能尽快破吗?”

冯庄一说:“不瞒丁老板说,我们研究下来,认为这是一起内盗案件。”

丁仁发一愣:“难道是护院互相勾结作案?!”

“不是护院,倒像是令郎!”

“啊!冯队长是说犬子?”丁仁发激动过头,一跃而起,马上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坐了下来,“不!犬子虽然顽劣,但决不会干此偷盗之事!”

冯庄一淡淡一笑:“丁老板莫激动,且听在下细细道来……”他把刑警们分析的几点摊了出来,又说,“据在下向贵府四个护院询查得知,令郎平时从来不和下人一起喝酒,昨晚硬拉他们喝酒,又是请客又是给赏钱,此举实在反常。综上所述,我们不得不怀疑令郎。”

丁仁发一边听一边点头,他不能不承认冯庄一的分析有道理,听完后气得脸色发白,咬牙切齿道:“逆子!逆子啊!我丁家祖祖辈辈,从来没有出过窃贼啊!”

冯庄一给丁仁发斟了一杯酒,说:“丁老板息怒!请放心,如果此案查下来真是令郎所为,我保证做到以下两点:一是尽快追回赃物,完璧归赵;二是约束部下严格保密,决不张扬,为贵府保全名声。”

丁仁发听了,感激不尽,对吴先生耳语了几句,后者点点头离席而去。一会儿他重新进来时,手里托着一个木盘子,里面码着一叠叠银洋。丁仁发给每个刑警送上10枚,队长冯庄一双份,

饭后,冯庄一下令把嫌疑人丁泰然找来。丁仁发派出四路人马,整整找了两个小时,才把丁泰然从金陵大学的女生宿舍里找了出来。丁泰然正和女生谈在兴头上,起初不肯回去,说被偷掉两件大衣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后来听说是警察分局冯队长找他,不禁有点怯意,这才勉强回来。

冯庄一亲自跟丁泰然谈话,先问他昨晚喝酒后在干什么。丁泰然说自己喝过酒后就睡觉了,一直睡到今天清晨五点半起床,去“万松茶楼”和朋友一起喝茶,这是前几天就约好了的。冯庄一又问他出门时这里有谁看见了,他答称是从后门走的,无人瞧见。冯庄一疑窦愈重,便向丁泰然摊了牌:已有多条线索怀疑是你作的案。识相点儿自己把赃物交出来,这个案件就打闷包算了。

丁泰然跳起来:“什么?我是窃贼?我偷那玩意儿干吗?”

“你终日吃喝赌嫖,花销颇大,家中虽有接济。难免入不敷出,偶尔动动这种脑筋也不足为奇。至于偷来干什么,那六岁孩子也知道——卖钱!这两件大衣,都是清廷大内流出来的,找个合适的买主,卖一万元大洋不成问题!”

丁泰然叫道:“怪不得老百姓管你们叫‘黑狗子’。真是乱咬人哪!”

冯庄一看在丁仁发的面上,不便计较,当下沉脸道:“你说你没偷,就把你平时交往最好的同学、朋友的名字开列出来,让我们去调查。”

“这有何难,拿纸笔来,我写!”

丁泰然一口气写了十八个名字,后面一一标上了家庭住址:“你们去查吧!白查!”

冯庄一收起名单,说:“丁少爷,照我们的规矩,是要把你关进局子里的,等查清了案子再作计较。现在,看在你老爷子的面上,网开一面,不予拘传。但是,得实施一个变通法子,你必须待在家里,不准外出,不准接电话,由你老爷子派专人看守。这叫划地圈禁,种种规矩不得有违,否则于你不利!听明白了吗?”

丁泰然毕竟没和警察打过交道,被冯庄一镇住了,只得点头。

从这时开始,他就被圈禁了。

冯庄一得到名单后,立刻把随他来侦查本案的八名刑警分成四个小组,让他们分头去调查丁泰然的那些同学朋友。调查内容:一是丁泰然平时的开销及负债情况,尤其是近期负债情况;二是当天丁泰然的行踪;三是是否有窝赃迹象。

那八名刑警不到一天已经两次得到丁仁发的赏款,还吃了一顿饭,知道这个当事人既有钱又肯花,如是把案子侦破了自然还有赏金,所以在调查时积极踊跃。但是,两天查下来,访遍了丁泰然开列的名单上的十八个人,却毫无线索,丁泰然既无作案动机也无转移赃物的迹象。

冯庄一大惑不解:“咦!怎么?难道这案子与丁泰然没有关系?”

冯庄一把全部情况梳理了一遍,仍然把疑点集中在丁泰然身上。当天晚上,冯庄一下令:从次日起,秘密访查南京全市所有的当铺、成衣铺和收购服装的旧货店以及串巷走街收旧货的小贩,寻找破案线索。

当时,南京市为国民政府首都,又是地占水陆要津的江南大都市,自太平天国以来已几十年未遭兵火之灾,所以甚是繁荣。全市大大小小的当铺、成衣铺、旧货店加在一起多达上百家,再加上走街串巷的收旧货小贩,需要调查的对象大约将近两百家。冯庄一为加快侦查进度,从刑警队又抽调了六名刑警加强调查力量。他自己也亲自出马,化装访查。

一连三天,冯庄一等查遍了南京市区所有被列入调查范围的对象,没发现任何线索。冯庄一急得直搔头:“这件案子难道真的破不掉啦?”

这时。一个年近六旬的部属来见冯庄一,这个吃了三十多年侦查饭的陈姓老捕探毕竟经验丰富,他向上司进言:案犯会不会把赃物拿到郊区去兜销了?

最初。冯庄一对此言不以为然,他头脑里出现的是另一个观点:会不会还没销赃?

老陈分析道:“案犯是丁少爷也好,是其他什么人也好,盗那两件裘皮大衣就是为了钱钞。眼下是早春时节,赶紧销赃还能卖大价钱,再晚就销不动了。所以,他肯定得赶快出手。但是市区查遍了,并无线索,这样就只能把侦查触角伸向郊区了。”

冯庄一听着觉得不无道理,点了点头,问道:“案犯会把赃物销到郊区哪个镇上呢?”

老陈说:“两件裘皮大衣,都是名贵稀珍之物,若按市场常价,卖到一万大洋应该说不成问题。但是,赃物出销按黑道惯例是‘黄金当铜器卖’。所以估计价钱只能卖到三四千元。这个价钱对于郊区当铺来说,也是一笔特大的流动资金款,一般当铺一下子是拿不出来的。所以,我估计如果案犯果真去郊区销赃,那一定销在江宁县城的‘泰源当铺’。这家当铺是江宁富商何毛碟所开,何毛碟的祖上是太平天国降将,给子孙留下了许多金银财宝,所以他只要看到合意的当物,往往会和主顾谈价钱直接买下来。”

冯庄一越听越兴奋,拍案叫道:“有道理!有道理!这样,我亲自去江宁走一趟,直接找何毛碟说话,谅他不敢隐瞒什么!老陈,你挑选一个能干点的弟兄,跟我一起走一趟。”

“是!”

江宁县城位于南京市东南郊,与市区近在咫尺,从地图上看,两地几乎紧挨一处。冯庄一决定去江宁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多钟。不一会儿,老陈带着鼓楼区警察分局刑警队最年轻的刑警肖小刚来了。三人说走就走,去城门口拦住一辆顺道的卡车,片刻工夫就到了江宁县城。

初春的天和冬季一样,下午暗得快,冯庄一三人来到泰源当铺时,虽才四点多,但当铺已在打烊了。朝奉见三人进来,招呼道:“三位大爷,本号今儿个关门了,要当东西明日请早!”

老陈淡淡一笑道:“你看我们是当东西的主顾吗?你们何老板呢?”

话音方落,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四十来岁的大汉来,穿一件毛葛丝棉夹袍,络腮胡子,一脸凶相,说话粗声大气:“本人就是何毛碟,三位从何处来?有何见教?”

肖小刚上前一步,亮出派司:“看准了!……嗯,想找何老板说几句话。”

旧时开当铺的有三怕,一怕盗匪,二怕火神,三怕官府。这官府在辛亥革命前指的是衙门捕快,辛亥革命后就是警察。警方若要跟哪家当铺作对,随便指鹿为马找个借口就能把铺子封了,通常是以“收赃”为由、所以,这会儿何毛碟见来人亮出的是南京警察的派司,不由得暗吃一惊,连忙满脸堆笑把冯庄一三人往里面让。

三人到当铺后面何家宅邸客堂里坐下,何毛碟连忙叫人奉烟递茶张罗招待。老陈说:“不必客气!何老板,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分局的刑警队冯队长。”

何毛碟听了吃惊不小,这倒不是看冯庄一其貌不扬,而是寻思刑警队头目亲自上门,苗头必不灵光,看来破财少不了了!

冯庄一点了支香烟。悠悠地抽了一口,声音不重不轻地问道:“何老板,这几天收了什么值钱的当?”

何毛碟边想边说:“收过几件,一幅唐伯虎的画,典了910元大洋:一座半尺高镶金嵌珠的西洋象牙宝塔,典了650元大洋:一把洪秀全用过的宝剑……”

冯庄一听得不耐烦,打断道:“服装类的!比如什么裘皮大衣之类,”

“裘皮大衣?昨天收过一件……”

“快说!”

何毛碟所提供的情况证实了老陈的估测:昨天下午,有个主顾来泰源当铺当一件银狐皮大衣,接当的朝奉因这件大衣系名贵之物,不敢做主开价,便把何毛碟请出来拍板。何毛碟的祖上曾是洪秀全的部将,当年攻州掠府时接触过大批从清廷大员家里抄出的朝廷赏赐之物,免不了捞捞横档,给自己留下一些,一部分挥霍,一部分作为传家之宝分给子孙。所以,何毛碟的父亲也给他留下了一件豹皮袍子,他总算还是个识货的。当下,何毛碟一看银狐皮大衣,便爱不释手,动了购下的脑筋。他和主顾一说,主顾表示可以商量,如果开的价钱公道,他还有一件紫貂皮大衣也可以卖给何毛碟。何毛碟自是高兴,开价2000大洋,对方往上抬了500元,被他砍下300元,最后以2200元成交。那主顾看上去似还满意,提出次日把紫貂皮大衣送来。何毛碟便约定让对方明天上门。

何毛碟说完,马上让账房间开条子从库房中把那件银狐皮大衣取出来,盛在一个衬着白丝绸巾的福建漆盘里捧到客堂请冯庄一三人过目。

冯庄一一看便知是仁发当铺所失窃的赃物,心中窃喜,开口问道:“那个人是怎么个模样?”

“是个年轻小伙子,穿一件蓝布长衫。宽宽大大,头戴黑色礼帽,脸上扣着个大口罩,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冯庄一寻思这家伙多半是丁泰然的同学或者朋友,因为要他销赃,所以丁泰然肯定不会把他开进那份名单的。不过这没关系,明天那家伙要来销另一件赃物,就在泰源当铺来个守株待兔。逮住后自然会交代出来的。

当晚,冯庄一三人就宿在泰源当铺。那何毛碟知道昨天收的是赃物,心里似装了十五只吊桶,七上八下,一是担心追不回那2200元大洋,二是生怕冯庄一请他去南京吃牢饭。为避免这种情况,何毛碟特别讨好这三个警察,加倍殷勤款待。当晚,冯庄一三人喝得酩酊大醉。

次日,当铺和往常一样开门营业,冯庄一让老陈和肖小刚装成茶客待在当铺对面的茶馆里喝着茶守候,自己待在当铺账房间里,由何毛碟陪着,专候那个特殊主顾上门。

上午十点多钟,一个朝奉快步走进账房间报告:“前天那人来了,把另一件大衣也带来了!”

冯庄一一跃而起:“走!”

何毛碟、冯庄一一前一后走进店堂,那主顾已被请进设在店堂一角用屏风拦开的专谈大生意的会客处。他还是那副打扮,因为戴着口罩,说话有点瓮声瓮气:“老板,我把另一件大衣也带来了,您看看货,议个价钱,能够接受,就把支票开给我。”

何毛碟说:“前天那件银狐皮大衣,我请这位皮草行的冯先生看了一下,说有点像白鼠皮的。今天我特地把冯先生请来,当面鉴看。”

“白鼠皮的?嘿嘿!”那人朝冯庄一瞟了一眼,“冯先生真是好眼力!”他把带来的包袱解开,“请冯先生法眼相鉴,看看这件是不是什么灰鼠皮的?”

冯庄一看了看,笑了笑道:“这件是紫貂皮的,价钱贵着哩!”

“哈,倒还识货!”

“过奖了!其实我也不是什么皮草行的,我是吃警察饭的。”

这句话一出,那人一惊,却又强作镇定:“怎么,唬人吗?”

“不敢!请看这个——”冯庄一亮出了派司。

对方一看,返身一个箭步窜出屏风,冯庄一稳坐不动,何毛碟急得跳起来大叫:“抓贼!”

这时,那人已经窜出店堂,被候在出口处的肖小刚、老陈逮个正着,一个从背后连臂抱住,一个从前面抓住双手。

“是个女的!”抱住那人的肖小刚触到了胸部,不禁惊叫起来。

冯庄一从店堂里走出来,伸手揭下了被捕者的礼帽,一头秀发赫然入目:又扯下大口罩,一张俏丽的少女脸庞便显露在众人面前。

冯庄一拍拍她的肩膀:“姑娘,难为你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手铐,铐住了被捕者的双腕。

警察拦了一辆路过的马车,把被捕者解押到江宁县警察局。冯庄一当着刑警队长,也算是南京地区警界名人,江宁县警察局自然多有熟人。到了那里打个招呼,借了间审讯室,便把姑娘押进去讯问。

但是,冯庄一三人费了不少口舌,姑娘只是不开口,形同哑巴。连姓名、住址也不肯说。这当然难不倒冯庄一,他下令带被捕者去参观刑讯室。

民国时期的警察局。继承了清朝各级司法衙门的传统,都辟有刑讯室。江宁县警察局由于经费问题,刑讯室的刑具都是原知县衙门的老式刑具——老虎凳、板子、杠子、脑箍、炭火盆、皮鞭、吊架之类。从外观来看,这些旧式刑具比当时上海租界巡捕房的西洋新式刑具更野蛮、更恐怖,一般犯人初进局子不肯招供的,去刑讯室兜一圈十人中有六七人便马上乖乖招供。现在这个被捕者也是这样,一进刑讯室脸孔就变色了,一圈兜下来,还没等老陈、肖小刚问“怎么样”就自己说“我愿意招”了。

重新进了审讯室,被捕者作了如下招供:她叫高爱芬,二十一岁,浦口人氏,现在南京市区一个资本家家里做家庭教师。这两件大衣是她的一位结识两个多月的男朋友司马浩锐的,因她已怀身孕,两人准备结婚,对方便交给她这两件大衣,嘱她携往江宁售掉,所获款子作为结婚费用。

冯庄一听了,问道:“司马浩锐是干什么的?”

高爱芬回答:“他是大学生,在金陵大学读书。”

冯庄一马上想起丁泰然也是金陵大学学生,便问司马浩锐是怎么个模样,高爱芬说下来,却和丁泰然大相径庭。冯庄一寻思多半是高爱芬知道丁泰然从家里偷了两件大衣而故意瞎说的,便问对方家住何处。

高爱芬说:“司马浩锐住在中华门内秦淮河北岸贡院街。”

“几号?”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到他家去过,他家门口有一块大石头,很好认。”

“你能带我们去吗?”

“能,我认识。”

于是,冯庄一便决定立刻由高爱芬带路去抓那个司马浩锐。正好江宁县警察局征用一条木船去南京市里装运前不久破获的一起刑事案件的棉花赃物,冯庄一便决定搭船而去。

冯庄一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做了一个完全错误的决定!

文章来源:转载自《尘封档案》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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