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歌没人听,我唱给谁呢?破圈,一个越来越常被人们挂在嘴边的词,破圈代表着认可也代表着叛逆,也意味着流量,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腾格尔的颜值巅峰?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腾格尔的颜值巅峰
写完歌没人听,我唱给谁呢?
破圈,一个越来越常被人们挂在嘴边的词,破圈代表着认可也代表着叛逆,也意味着流量。
腾格尔,在人们眼中是将破圈进行得最彻底的代表。从一开始的“你毁我天堂,我折你翅膀”,到“无差别扫荡”整个流行音乐圈,这位草原歌王肆意横行,翻江倒海,“逼疯”无数原唱,江湖人送诨号“乐坛灭霸”。
图/受访者提供
对于腾格尔的离经叛道,大张伟曾这样形容:“在中国玩的那些叛逆有时候不是真正的叛逆,腾格尔这才叫做真正的叛逆。”
随着腾格尔“硬核翻唱”之路越走越顺,粉丝开始给他建个人网站、设微博超话,还跑去机场举横幅接机……一系列“饭圈操作”,阵容丝毫不输流量明星。
但在网生代受众的记忆里,只有唱《天堂》的老艺术家腾格尔和如今的翻唱萌叔腾格尔,没人关心他还在坚持着何种创作。
为此,他甚至萌生过举办一场告别演唱会的念头,后来觉得“这样太惨也太不舍了”。
于是腾格尔躺平了,就这样吧,爱谁谁。
以下是腾格尔的口述:
我曾经也是个小鲜肉
我,腾格尔,今年61岁了,腾格尔这个名字在蒙语中是蓝天的意思。
在微博、在B站、在知乎,年轻人们愿意叫我腾叔,虽然我不姓腾,但叫叔是对的,毕竟岁数到了嘛。
但我还是喜欢你们叫我哥,显得年轻一点,毕竟我曾经也是个小鲜肉。这不是我自己说的,几天前我在微博发出过一张我年轻时候的照片,那个时候我很瘦,也有头发,你们都在评论里说我是小鲜肉。
图/受访者提供
大家都知道,我的老家在内蒙的草原上,那里有宽阔的湖和遮天蔽日的大树,夜里可以听见涌动的水波声,还能看到远处溜达着的野狼。我的童年是和姥姥一起生活,每天跟着姥姥放羊,从早晨到傍晚,纯粹的牧民生活。
2019年的一个叫做《少年可期》的综艺节目邀请我去,我带着一个叫做“NEXT”的组合回到了草原上,我带着他们放羊、骑马、射箭、摔跤,一天下来我都没认清楚这7个大男孩谁是谁。
草原也不是曾经的样子了,稀疏的枯草、风化的巨石和干涸的河床,姥姥不在了,父母也走了,老家的房子留给了帮忙的邻居,我和兄弟姐妹们散落在国内各地,但每年我们还是会回家看看。
毕竟“这是我的家,我的天堂”。
你们肯定不记得这歌词了吧,但《隐形的翅膀》《日不落》《恋爱通告》《燃烧我的卡路里》你们都记着呢,你们记不住,互联网也帮你们记着呢,但那些都不是我的歌。
这些歌原来我一首都没听过,导演说让我唱,我就学,15分钟我就学会完成录音了,哥就是这么厉害。
唱歌不是哥原来的专业,哥是学跳舞的,艺校的老师当时来牧区招人,要求很简单,孩子要会说蒙语,还要长得漂亮,那时候我既不会乐器,也不会唱歌,就剩下长得漂亮了。
每天5点就要起床练功,压腿下腰什么的,哥一个小鲜肉哪受得了这个,没几天我就受不了了,我申请转专业,学校勉为其难同意我去学了三弦。
别说,哥就是有天赋,三弦让我学通了,通到什么地步?我学了三年三弦留校了,教学生弹三弦还兼任乐队指挥。我哪知道什么是指挥,瞎比划罢了。
我的性格有这么个问题,说不清是好还是坏,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充满好奇,但一旦我觉得它没有挑战的时候我就想去试试别的,三弦对我来说就是没挑战了,我可以胜任任何一家职业民族乐团演奏员的工作,没意思了。
我考上了天津音乐学院作曲系,接着上学。我的老师叫冯国林,对我很好,我是全班唯一一名少数民族学生,从小吃惯了羊肉,没肉吃没酒喝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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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条件一般,生活费都不够我吃肉喝酒的,老冯周末就让我去他家改善伙食,二两白酒下肚,老冯就人事不省了,我得对得起这一桌子肉和酒,每次我就把酒和肉都吃完,拍拍屁股就走了。
我还记得1984年临近毕业的时候,老冯给了我们几个学生一笔经费让我们去各地采风回来完成毕业作品的创作,同学们拿了钱有的去了内蒙古,有了去了新疆,你猜哥去哪了?
深圳!那时候的深圳和现在不一样,但也足够让我眼花缭乱了,我把采风当做了一次旅游,在深圳足足玩了好几天,回来写毕业作品还是写了描述内蒙草原的音乐作品,跟深圳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在深圳住在酒店里,电视里有个电视台,一天到晚放MTV,我从来没见过这东西,唱的是啥我都听不懂,但是这个形式太新鲜了,我还让当地的朋友帮我录成了录像带回来以后看了一遍又一遍。
这才多少年啊,短短30年,那个放MTV的电视台都倒闭了,MV也没人看了。
别看哥现在唱的是“钢铁之翼”的风格,小时候我最喜欢的是邓丽君,喜欢她,就模仿她。你们说我唱《在水一方》《你怎么说》是铁汉柔情,那可是邓丽君啊,那是我童年的偶像。
没毕业我就写完了《蒙古人》还赚了1000块钱,我拿着钱请老冯吃了一顿,很快钱花完了,我又去他家蹭吃蹭喝了一段。
1986年,东方歌舞团主办的第一届“孔雀杯”青年歌手大赛,我唱了自己作词、作曲的《蒙古人》。那个时候歌红了,我没红。
有一次坐火车,我睡着了,被身边一哥们叫醒,他兴奋地问我:你是不是唱《蒙古人》那个?我说是,他更激动了,“我想起来了,你叫巴特尔!”我当场石化。
再后来我写了《天堂》,那段时间的我,上了一点岁数的人都很熟悉了,长发、蒙古袍、高亢的嗓音和投入的表情。商演也多,晚会也多,我成了少数民族音乐的代言人。
蒙古袍夏天穿也热,但那是我家乡的服装,热点哥忍了。
放飞自我
很多人说2013年是我的一个分水岭,是放飞自我的开始,那年我写了首叫做《桃花源》的歌,我还录了MV,我在里面的表现就像是猪八戒进了盘丝洞。
腾格尔在《桃花源》的MV中。图/受访者提供
那首歌火得不要不要的,甚至被很多人与《爱情买卖》《法海你不懂爱》并称为三大神曲。
老有人问我,为什么改变风格,是不是要迎合大众,是不是要颠覆自己?是不是在解构艺术?是不是自甘堕落?
实话说,哥不知道其他艺术家是怎么表达的,对于哥来说,很多创作动机都很单纯,创作的过程也不艰辛,创作的思路也不复杂,就是有想法要写了,就写了。
《桃花源》那个歌是我去重庆旅游,泛舟在河上,地陪告诉我明天带我去酉阳一个叫做桃花源的景区玩,我就去了,去了感觉不错,回来就写了,根本没想过这歌能怎么样。
即便是写《蒙古人》和《天堂》也是这样,后来很多媒体写哥当年是怀着对家乡故土怎么样的情感,对亲人和草原是如何的思念,对环境保护是怎样的呼唤,这都是媒体朋友帮我想的,他问我是不是啊?我一琢磨也是这么回事。
但真正的创作,没这么复杂,就是我怎么想了就怎么写了。
《桃花源》火了,大家在网上转发,有人喜欢就有人骂街,当时还有人骂哥低俗,把陶渊明笔下的美好社会,变成了一个酒池肉林、花天酒地的“红楼”,就是为了博眼球。
坦白说,在当下作为一个音乐人,真不是为了博眼球就一定能博出来的,根本不知道哪片云彩有雨才是当下的现状。我要是真的知道写什么歌能一定火,我现在没准早就是亿万富翁了。
再后来啊,综艺节目开始多了起来,比赛的、做游戏的、做饭的、出去玩的,啥都有了,最初就是那么几个大牌明星,后来明星不够用了,他们就把哥想起来了。
“你给钱我办事,江湖事就是这么简单。你为了收视率,我也是为了生活。”就这样哥就去参加了,最开始的《我是歌手》哥还能唱自己的歌,到后来别的节目导演组就开始安排大家互相唱对方的歌,这也是一种节目效果。
让我唱张韶涵的歌,我都不知道她是谁,导演给了我一堆歌,有《隐形的翅膀》《寓言》《欧若拉》一大堆,最后我选了《隐形的翅膀》,因为我感觉相对容易一点。
最初我翻唱别人的歌,我还花心思重新改编一下,看看能不能更有效果,我还给安排乐队怎么演,后来越来越多,我也不改了,导演让我唱啥我就唱啥。
人们说哥把《隐形的翅膀》唱成了“钢铁之翼”、《卷珠帘》变成了“卷闸门”,《桃花朵朵开》化作“草原一大片”,《日不落》成了“日不落帝国”……
我的老歌迷在微博上骂我,说腾格尔迷失了自己,掉进了流量和金钱的陷阱里,最开始我挺难过的,有些负罪感,觉得让他们失望了,但后来我也慢慢看淡了,因为我知道这些不过是我维持生活的方式,而不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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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听我唱给谁
在这样的市场和环境里,哥还能生存,那是哥的能力,有的时候生存和艺术是要分开的。
你们都知道,哥喜欢喝酒,有朋友来哪能没有酒,我是逢局必喝,逢喝必多。但我不是跟谁都喝,得是朋友,但什么人是朋友,什么人算得上朋友,什么人值得交往,哥心里有杆秤。喝酒也不能耽误事,出去演出之前,哥就不喝了,不喝酒唱歌都有人说我像喝了二两似的,我真喝了,歌没法唱了。
不光喜欢喝,我还喜欢吃,到了各地怎么也得吃点当地特色,去了重庆怎么能不吃火锅,去了海边怎么能不吃海鲜,但毕竟岁数不饶人,吃完肠胃真受不了,经常吃完一顿就要跟马桶亲切交流一段时间,但下次我还是会去吃,这同样也是生活。
大排档,路边摊,只要好吃哥都去吃,我也不弄大墨镜什么黑口罩啥的,你愿意跟我合影拍照,只要不打扰别人,不造成什么混乱,我没有太多意见,架子排场对于我这个年纪的人来说真的不重要。
年轻人都喜欢看电影,我也喜欢,没事的时候我也会去看电影,今年高票房的这些电影哥都看了,不光看了,哥还想演电影。1995年谢飞导演的《黑骏马》哥就是男一号,这么多年过去了,导演怎么不找我了呢?
腾格尔在电影《双城计中计》饰演老骗子“不动石佛”。图/受访者提供
我片酬不高,就俩条件,第一不演歌手,第二不演艺术家。这太没有挑战了,我想演黑社会大哥,演军官、将军、大反派、大骗子,有这样角色的导演想着我一点。
最近我爱上了画油画,已经画了好几幅了,2米多,我画完挂在我的别墅里,谁看了都不知道我画的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画的是什么,我还画过一幅叫做“回头的狼”的画,身边朋友都说我画了个耗子,但我坚信我画的就是狼。
艺术家就是要像哥这么自信,管别人看得懂看不懂呢?
前一段时间,哥碰到了一个好哥们,他是个作家也是个诗人,叫鲍尔吉·原野。他跟我说他有个特别好的词,让我一定写一首特别好的曲子,然后把它唱出来,我答应了,我就写了《下马拜草原》,那真的是一首很好的歌,我调动了我最好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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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怎么样呢?没人听,现在的年轻人都在抖音上听歌,一首歌都不到30秒,不到30秒是歌么?我认了,这就是现状这就是事实,那我还写新歌么?可能不写了吧,写完没人听,我唱给谁呢?
社会发展到今天,经济、互联网发达,开放的年代,人们会喜欢这样的东西,这是顺其自然的事。很多老音乐家会说,担心越来越娱乐化,民族艺术消失什么的。但现在就是这个趋势,这不是哥能管得了的事,我能管好自己就不错了。
我参加过一些座谈会,里面一些专家痛心疾首表示,年轻人都听得太流行了,太娱乐性了,民族性的东西都没了,要发展民歌,听完以后哥心里就两个字——“扯淡”。
我发了新歌后有老听众给我留言说,自己喜欢的那个腾格尔回来了。
说完这话,腾格尔笑着反问:“你说,那个腾格尔能回来么?”
来源: 中国新闻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