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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在山村,房子,坐落在山脚。山上,毛竹成林,清凉苍翠;院子里,树叶飘飞,竹叶翻滚。每天早上起床,清扫枯枝落叶是我的功课,扫着扫着,某一天,蓦然发现,窗边的茶树上,有一个精致的鸟窝,鸟窝用细细的枯枝,一根根精心的编织而成,隐藏在茶树叶子底下。走近去看,里面静静的卧着三个鸟蛋,褐色的蛋壳上,散落着童话般美好的斑点。这一刻,惊喜涌上心头。这一天,是2021年6月5日早晨。

山上最好听的鸟叫(山雀叫了十八天)(1)

6月7日早晨,路过茶树,忍不住掰开树叶看了一会,那鸟蛋静静的躺着,似乎孕育着萌动的生命力。这一刻,我发现不远处毛竹上鸟妈妈叽叽喳喳的叫,原来,她躲在边上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好在,我只看不伤害,甚至不敢用手去摸一摸鸟蛋,怕影响鸟蛋被孵育。

茶树就种在我的餐厅窗户边上, 几年过去,已经长到两米高,枝繁叶茂,油光碧绿。6月7日中午,好奇心驱使我想去看看鸟蛋,我在房间里面想悄悄的靠近窗户边的鸟窝,从里面往外看,结果刚开始走动,鸟妈妈就警惕的飞走了。

晚上8点回家,悄悄的靠近鸟窝,绿叶掩映中,若隐若现的看见鸟妈妈趴在窝里露着尾巴,刚刚想打开相机,鸟妈妈就警惕的飞走了,心里内疚,晚上飞走了她无处可去啊,心里暗想,真不能经常打扰她。

6月8日晚上9点,鸟妈妈熟睡,打开相机,这一次鸟妈妈没有被惊动,终于拍到了鸟妈妈孵窝的照片,一动不动,真是满心欢喜,拍好照片赶紧心满意足的撤了。

6月9日早上起来,又惦记着小鸟,惊喜的发现,鸟妈妈原来不是单亲妈妈,她有伴侣,我抬头的时候,他们正在枝头欢唱。看见我路过鸟窝,叫声更加激动和响亮了,是怕我伤害到鸟蛋吧?

下午4点,狂风大作,大雨袭来,坐在办公室,我开始担心窗边的小鸟。这么小一个窝,在风雨飘摇中,是否会安然无恙?晚上8点回家,迫不及待的去看小鸟窝,依然只看见一个尾巴,而且鸟妈妈似乎睡熟了,露着鼓鼓的脊背,呵护着巢里的三个蛋,我打着手电,没有被我惊醒,依然没有发现鸟爸爸的身影。鸟爸爸晚上住在哪里?睡得好吗?

第二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看小鸟,我静悄悄,蹑手蹑脚的走进茶花树,但是机灵的鸟妈妈还是发现了我,倏的一声从茶树上飞走了,我抬头一看,她没有走远,正躲在竹子上看着我,观察着我。今天没有发现鸟爸爸追随。

6月10日晚上,又一个瓢泼大雨的夜晚,担心鸟妈妈的安危,借着微光,回家一看,鸟妈妈依然守卫在风雨中,看见一个坚强的尾巴高高翘起,纹丝不动。

11日清晨,雨停了,睁开眼睛就想起巢里的鸟蛋,迫不及待的下楼,鸟妈妈已经起床,看见我扒开树枝看,鸟妈妈立刻在枝头鸣叫警示,我抬头一看,鸟爸爸也在。今天我终于拍到了他们在枝头的清晰照片。黄黄的肚皮,黑黑的头发,看上去清爽干净,可爱极了。这种鸟叫什么名字?生活习性如何?太想知道了。

回到办公室,迫不及待的利用照片开始搜索。原来这是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鸟类,小时候听大人们叫它青冠雀,又叫土画眉。学名是领雀嘴鹎,该物种已被列入中国国家林业局2000年8月1日发布的《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原来如此。

11日下午五点下班回家,停好车第一件事情就是看小鸟窝,安然无恙。6点50,鸟妈妈已经归巢,这一次拍照片,没有惊动她。也好,不打扰不问候,也许是我对鸟儿最好的爱。晚饭后7点半,又一次打雷下雨,我的心居然揪心的疼,因为有了小鸟,我无端的多出来一份牵挂,小窝是露天的,如何能够承担暴风骤雨。可我,除了惦念,又能够做什么呢。8点半,忍不住打起手电去看,鸟妈妈一动不动的趴窝,黄色的尾巴依然高高翘起,背上的羽毛有水珠闪闪发亮,泛滥着母性的光泽,我想,腹下的鸟蛋一定安然无恙吧,这样想着,心里多了一份安慰。躺回床上,雨还在不停的下,伴随着阵阵闪电,想着雷电中若隐若现的那个黄色尾巴,心里顿时生出许多怜悯,这样想着,居然失眠了,心,还有些许揪心的疼。很想问问鸟儿你感觉如何?无奈,你在那个世界,我在这个世界。我不懂你的世界,你无关我的风月。我们无法完成对话。

12号早上,微雨,抬头看看天,鸟妈妈不在枝头,心里想必定在窝里,于是蹑手蹑脚的走过去,鸟妈妈又一次被我惊扰到了,刷的一下飞走了。停留在枝头不停的叫。

怕继续惊扰到鸟妈妈,我决定忍两天不去看,每次经过鸟窝,蹑手蹑脚的走,抬头看看树枝上的小鸟,她在叽叽啾啾,每一次去看她,鸟妈妈的叫声总是急促焦虑,切切的母爱,切切的亲情,切切的心意。见她安好,我便欣慰。

16日晚上,梅雨季节中难得的大晴天,晚饭后回家,实在熬不住好奇心,又打着手电蹑手蹑脚的偷看,依然先看见小鸟妈妈的尾巴,整个身体趴在窝里 把鸟蛋死死地守护着,先赶紧拍照片,然后慢慢的往前移,今天终于让我看见小鸟睡觉的样子了,也许是晴天,小鸟没有把头埋在翅膀里,惊奇的发现,小鸟居然是睁着眼睛睡觉的,太惊讶了,今天我又拍照片又凑近看,居然没有惊动小鸟,她依然安睡。

6月17日早上,起床第一件事还是奔向鸟窝,惊讶的发现,小鸟已经脱壳而出,呆头呆脑,笨拙缓慢,我心里立刻遗憾无比,就是因为我这两天的疏忽,居然错过了小鸟的出壳时间。是今天早上出壳的吗?肯定不是的,至少应该是昨天吧,昨天晚上我拍到的鸟妈妈,她的肚皮底下应该已经是脱壳的小鸟,难怪鸟妈妈一动不动的让我拍照。

6月19日,起了个大早看小鸟,鸟宝宝肉嘟嘟的,全身还是软软的耷拉着,但是身上泛着黑黑的毛茬,像极了男人下巴上的胡茬,有一只鸟儿看见我窸窸窣窣的拍照片,张开嘴巴讨食,她一定以为她妈妈的来喂食了。

6月20日,翅膀上露出了黑黑的羽毛,依然全身软绵绵的挨挤着,时不时的仰头张嘴,露出黄色的鸟喙,半睡半醒的状态,可爱极了。没有拍到水灵灵互相抢食的镜头,那就让她睡吧,慢慢长大,飞向天空。

突然想起一句话,山河远阔,江山如画,人间烟火,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一个个小生命,那软绵绵的躯体,逐渐的刚强自立,我喜不自禁,这样的岁月静好,在我们人类之外的另一个世界,清澈透明,忍不住双手合十,喃喃自语,惟愿生命无止无尽的延续,保佑你平安幸福。

6月23日,起床第一件事情,依旧是直奔窗台边,片刻的寂静让我心里不安,因为没有看见鸟妈妈身影飞速的从树丛中飞出,也没有听见鸟妈妈在枝头欢唱,果然,鸟窝空了。脑袋哄的一声,片刻空白。抬头望天,看不见鸟妈妈的身影,也听不见以往让我烦躁的鸣叫。小鸟,也一定是遭遇了不测。18天的满心欢喜,结果却是小鸟的生命戛然而止。而我,不得而知,无能为力。

芒种的时候,小鸟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夏至过后,鸟儿不辞而别。从那以后,我每天就有了一丝丝的渴盼,希望小鸟能够重新回来,在盼望中熬过了小暑大暑,送走了立秋处暑,又迎来白露,小鸟依旧没有回来。也许你真的远去了!

这是一个值得我铭记的夏天,因为每个微风吹过的一瞬间,还有我每天满心欢喜的小美好。

作者:何晓琴

编辑:王治钧

审核:何灿

监制:陶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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