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家乡渭北高原,黄土地单薄而又贫瘠,一年四季干旱少雨,我们这里大部分是坡地或者梯田,无法实行灌溉,耕作在好多山区还不能使用机械化,都要靠人力劳作,农作物主要是种植冬小麦和一些秋粮,再就是栽种耐旱的花椒树或者洋芋,收成基本上要靠老天爷赏饭吃而距离我们这里百十来里地,情况就大不相同,肥沃的关中平原是一年两料,小麦收完种苞谷,苞谷入了仓,还能补一茬子当季菜,一眼望不到头的水浇地,从种到收都是机械化,平时地里就看不见人,农闲时要么在附近的小厂子打工,要么支一桌麻将消遣而我们山区一年四季都在跟土疙瘩打交道,种的比人家早收的比人家迟,种了小麦就跟不上种玉米,点了秋就得放弃一季的小麦,打的口粮连平原地区的一半都达不到,一年到头,乡亲们的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别说盖房打顶,就是给娃娶媳妇都成了大问题,外地的不愿意嫁进山里来,本地的姑娘外面打几年工见了世面,眼头高了,就更不愿意再回来,彩礼是年年水涨船高,一般的家里殷实点给孩子娶个媳妇都能把家底掏个底朝天,条件差点的要么打光棍要么入赘当上门女婿,既不想让娃打光棍又嫌当上门女婿脸上没光,那就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给娃换亲,那前提是还得家里有女儿才行,才可以换亲,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你们听说过换亲的故事吗?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你们听说过换亲的故事吗(换亲的故事)

你们听说过换亲的故事吗

​在我的家乡渭北高原,黄土地单薄而又贫瘠,一年四季干旱少雨,我们这里大部分是坡地或者梯田,无法实行灌溉,耕作在好多山区还不能使用机械化,都要靠人力劳作,农作物主要是种植冬小麦和一些秋粮,再就是栽种耐旱的花椒树或者洋芋,收成基本上要靠老天爷赏饭吃。而距离我们这里百十来里地,情况就大不相同,肥沃的关中平原是一年两料,小麦收完种苞谷,苞谷入了仓,还能补一茬子当季菜,一眼望不到头的水浇地,从种到收都是机械化,平时地里就看不见人,农闲时要么在附近的小厂子打工,要么支一桌麻将消遣。而我们山区一年四季都在跟土疙瘩打交道,种的比人家早收的比人家迟,种了小麦就跟不上种玉米,点了秋就得放弃一季的小麦,打的口粮连平原地区的一半都达不到,一年到头,乡亲们的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别说盖房打顶,就是给娃娶媳妇都成了大问题,外地的不愿意嫁进山里来,本地的姑娘外面打几年工见了世面,眼头高了,就更不愿意再回来,彩礼是年年水涨船高,一般的家里殷实点给孩子娶个媳妇都能把家底掏个底朝天,条件差点的要么打光棍要么入赘当上门女婿,既不想让娃打光棍又嫌当上门女婿脸上没光,那就还有一种办法就是给娃换亲,那前提是还得家里有女儿才行,才可以换亲。

换亲俗称姑换嫂,就是男方把自己的姐姐或者妹妹嫁给妻子的哥哥或者弟弟来解决婚姻大事,这其实形成了深度捆绑,从某种意义上似乎又达到了一种平衡,双方婚前也不见面,爹娘点了头,男方既不用出彩礼钱,女方也不用陪嫁,全凭媒人一张嘴,这婚事就算说成了,接下来就是择吉日娶亲嫁女同时进行,待到入了洞房,过个一年半载添个娃娃,两边老人这才算安了心,双方是否有感情基础来维系婚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两边的儿子都娶了妻,两边的女儿都嫁了人,至于婚后日子过得咋样,反正都一个样,都是穷日子。谁也不笑话谁!这在70.80年代的偏远山村很常见,我摘花椒的这家就是给儿子换亲的媳妇。

那年记得 正是三伏天,学校放了暑假,我刚中考完,成绩还没有出来,按往年的路数,这天一早,我沿着山路步行去邻县富平摘花椒,给自己也挣点零花钱,这正是一年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知了扯开了嗓子叫唤,好长时间都没有下雨,树上的叶子都无精打采的耷拉着,一路上走走歇歇,我赶在中午吃饭前到了刘家沟, 打问谁家叫人摘花椒,当下正是花椒大量采摘用人的时候,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主家,加我在内五个雇工,还有主家的两个外嫁女也来给娘家帮忙,吃罢饭,我提着笼跟着先来的摘椒工上了山。

山上确是另一番景象,花椒红了,环山的梯田,沟沟坎坎, 房前屋后,凡是有点空隙的地方都栽上了椒树,放眼望去一片绿意,漫山遍野叫不上名字的野花都开的正艳,花椒地里都是人,大人小孩,男女老少,尤已妇女居多,干这活要手脚麻利,女的比较占优势,男的这会也放下了手里的农活,胳膊都挎个笼 ,都在树下顶着烈日摘椒,或三五个围着一个椒树一遍闲谝,一边迅速掐下椒骨朵放入笼中,或几个学生娃模样的来回在几个树中间乱窜,找嫩条子花椒刺少的掐尖,追逐打闹,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在刘家沟,按照行情,摘一斤花椒5毛钱,主家一天管2顿饭,每天除了中午能休息一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大太阳下暴晒着摘椒,花椒红了不能等,需抓紧时间采摘趁着好天气晾晒,不然椒会在树上炸裂开,一天下来, 我的胳膊全挂了彩,都是被花椒刺划伤或者扎伤的血印,天黑收工一过秤,就算一天完工了,晚上饭后洗漱完手又麻又疼睡不着,就这样的生活过了半个多月,每天跟主家一个锅里吃饭,一片地里劳动,我倒渐渐适应了这里的一切。

说是主家其实老两口就雇了我和另外三个女的,后来慢慢熟悉了,才听老太太说大儿子已经分家单独过了,小儿子是给换亲的媳妇,小儿子那年眼看着三十了,十里八乡的媒人托遍了,也没个合适的对象,最后没办法给换亲了一个邻村的姑娘,人家能同意这门婚事,主要是因为姑娘上面还有个哥,这个哥是好吃懒做出了名的讨不到老婆,这姑娘的爹妈软磨硬泡才说服了姑娘嫁到刘家沟,人家姑娘念在爹娘不易,这才答应换亲的,条件是刘家沟这边得把小女儿嫁给她哥,这事就能成,这边呢小女儿彩珍虽然一百个不情愿,但也不忍心自己的二哥打光棍,最后也咬牙答应了。自然是两边的哥哥都皆大欢喜娶了媳妇,两边的妹妹确做出了极大的牺牲,这种男方以自己的姐妹作为筹码给自己娶妻看似是亲上加亲,不但免了彩礼,还省了嫁妆,实则是埋下了裸根…

​ 负责每天过秤的是小儿子,我和他一个屋睡,黑瘦黑瘦的一个大小伙子,整天不苟言笑,像是有啥心事,跟我话不多说,你问他一句,他答一句,你不问,他一天也静悄悄的,但是一到把他的小女儿抱在怀里,他却像变了一个人,话也多了,他逗她耍笑,亲那粉嫩的小脸蛋,用冒出的胡茬扎她,连给换尿布眼神中都透着一个父亲的慈爱。屋里的家具成色看着换算新,看样子是结婚不久,墙上挂的小两口的合影用相框封起来,他说是他和妻子的婚纱照,我看顶多是一张放大的合照,两人面无表情,一把椅子,男的端坐,女的站在身后,都是便装,没有婚纱也没有礼服,两人别着新郎新娘的胸花,这应该是我看到过最简单的婚纱照吧,女的没见过,可能是回娘家了吧,我也就没再多嘴问,直到有天下雨,摘不成椒,主家一大家子和雇工都在家休息,我和小儿子在隔壁屋子看电视,忽然听到了一阵女人的哭泣声伴随着刘老汉的谩骂.我倒是糟了啥孽了,一个一个都不得安生,那个喝了药了就算了,你还要离婚,看我还能活几天,把我就往死的气!彩珍一边哭,一边说,爸,我反正不跟他张金龙过了,他就不是个过日子的人,除了打牌就是喝酒,喝醉了拿我出气,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他妹子都寻了死了,扔下娃,不和我哥过了,我为啥还要守着那个烂包的家,再说当时换亲的事,我打心底里就不愿意,要不是看着我哥娶不下媳妇,我才不跳这火坑…

彩珍妈这时也抹着眼泪跟着女儿哭,埋怨起老头来,我和小儿子国成呆立在门口不知所措。

老汉猛吸了几口旱烟,呛得他咳嗽了几声,取下烟袋在方桌磕了磕烟灰,瞅了眼国成,对彩珍说,你说的轻巧,离婚了,你的娃咋弄,你养还是丢给人家养,我的孙女没妈了,再让我的外孙子也没妈了,再说了这事不怪人家,毕竟人死在咱家了,人家娘家人心里恨咱咱知道,但是他拿你出气那不对,说到底,都是爸没本事,为你哥的事,把你害了,都是我的娃,我咋能不心疼,过几天,我去你婆家把这事说开,能过了过,过不成了,回来!

晚上,睡前,国成才给我交了底,说媳妇两个月前跟他吵了架,第二天跟集说是买身衣服,结果却买了老鼠药,最后就倒在这炕上,满嘴白沫,人没救过来,女儿还未满百天。我打了个冷颤,心想一个新婚的女人是有多么的绝望,才能够如此绝决的放下自己的孩子去赴死…国成长叹一声,哎!这是给我妹子把南(难)瓜蔓种下了。问我城里头最好的幼儿园一个月得多钱,问500够不,他听同村的人说在外头工地上一个月可以挣800,他打算摘完椒就一块跟着去工地挣钱,而对那时的我,一个初中生来说,是不关心幼儿园一个月收费多少钱的,迷迷糊糊中听到他说要让娃受最好的教育,将来要培养成大学生,只好敷衍他说,够,绝对够!

第二天一早,我便决定结束我的摘椒工作,虽然离开学还有几天,我还是谢绝了主家的挽留,结了工钱,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转眼,二十多年了,那个小女孩也该到了婚嫁的年龄了,只希望换亲这样的事情不会再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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