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否在你心中散文(散文方便面我所欲也)(1)

无之

或问:20世纪最成功的美食发明是什么?

答曰:方便面!

如果评选诺贝尔快餐奖,我会给那个名叫安藤百福的日本人投上一票。

不就是一包方便面嘛,至于惊动诺贝尔奖吗?

差矣!制作方便面可不像擀面条那么容易,还是很需要一些技术含量的。

空口无凭,笑话为证。说是面条用自己细长如鞭的身体,把包子爆抽了一顿,抽得包子浑身浮肿。包子迅速纠集了一笼包子回来报复,却不见面条的踪影,寻来觅去,撞上了大摇大摆于街头的方便面。包子受害者遂招呼同伴们一涌而上,揪住方便面就是一顿猛揍,一边揍一边气哼哼地数落:“你以为烫了发我就认不出你啦!”

我是否在你心中散文(散文方便面我所欲也)(2)

这则笑话人人皆知,听过几遍便不觉得多么好笑了,倒是对方便面的“卷发”产生了兴趣。是啊,方便面为什么是圈曲着的?原来,方便面“卷发”,传送时才不会因传送带的速度差而被拉断,其卷曲的缝隙还有利于均匀受热、成熟,易于干燥。泡煮时,与水接触面也更大,易于吸水,好熟。

我是否在你心中散文(散文方便面我所欲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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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克了“卷发”等诸多技术难关,安藤百福于1958年推出了袋装方便面,1971年又发售了杯装(桶装)方便面。如今,全世界年均消费方便面达1000亿包,其中中国年均消费300、400亿包,平均每一秒钟就有1200名中国人在吃方便面。能够得到中国这样的美食大国的青睐,方便面对舌尖的诱惑力可见一斑。凭借这组惊人的数据,荣获诺贝尔快餐奖,应该能够令人信服吧。

方便面意味着时间,吃起来快捷、省时。方便面正是顺应现代人快节奏工作生活方式应时而生的,一经问世,便经久不衰。中华美食固然味压天下,但时效比太低,国人耗在做饭吃饭上的时间,在世界上也能名列前茅。

改革开放以来,国人的时间观念愈强,对方便食品有了全新的态度。我们单位在办公楼里开了一个咖啡馆,提供简单、快捷的便餐。早餐供应微波炉现打的桶装方便面,深受大家欢迎,每天一早就排上队了。

服务员接过顾客选择的桶装方便面,将封皮完整撕至末端但不完全撕下,留着备用。然后拆开所有料包倒入桶内,加适量清水,再根据顾客要求磕入一或两颗鸡蛋,泻于面上。用完好的封皮重新将桶面盖好,置于微波炉内加热,若干分钟后取出,用筷子轻轻翻挑,将已熟的上一面下翻、仍生的下一面上挑,稍加搅拌,重新置于炉内打若干分钟,取出即食。

调料与水在高温下混若高汤,面爽滑不烂,荷包蛋形态完整。找个靠近电视的小桌一坐,一边呼啦作响地吃面,一边看着早间新闻。新闻结束时,面也吃到了尾声,一扬脖喝下最后一口汤,一抹嘴,一拎包,上班!开工!

有段时间,单位一小兄弟迷上了电脑游戏Quake,中文译为“雷神之锤”。到了周末,为了把吃饭的时间全部节省下来打游戏,他就买一箱方便面、一大包火腿肠、一大包榨菜,把自己反锁在办公室里打游戏,一打就是一天一夜。饿了,就泡一包方便面,掰一根火腿,撕一包榨菜,利用游戏间隙匆忙吃几口。后来发展到工作日晚上也打游戏,还是方便面充饥,通宵熬战。第二天困得上不了班,就躲进会议室里酣睡。领导发现后多次对他批评劝戒,他仍痴迷不悟。据说他当时打游戏的水平已经到了相当境界,常把自己游戏过程录下来寄到相关平台参赛,屡创佳绩。如今,游戏升级到电子竞技阶段了,依他当年“刻苦”训练达到的水平,没准能进入专业队为国争光呢。

方便面意味着节俭,价格亲民,人皆可及。改革开放初期,很多人家的进口商品是靠方便面换来的。那时,公派出国人员在国外期间,可按天领取少量外汇作为伙食补助。于是,人们出国时纷纷携带方便面,多多益善,以此充饥,把每天的伙食补助省下来、攒起来,用于购买一些国内短缺的商品。小到照片胶卷、化妆品、电动刮胡刀,大到照相机、摄像机、彩电、组合音响、冰箱,所有这些洋货的购置都与方便面的奋勇献身密不可分。

那些年,加班补助的数额是买不起正餐的。每到饭口,老同志便差遣我们几个年轻人出去买方便面,每人可外加一小袋榨菜、一根火腿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国人吃方便面总要佐以榨菜和火腿肠。一时间,榨菜和火腿肠成了泡面的标配。于是榨菜和火腿肠搭上方便面的顺风车,随方便面发展而发展、壮大而壮大。对于方便面的热心促销,榨菜和火腿应该发自肺腑地齐声高唱那首歌——《感谢有你》。

有一次轮到我去买加班饭,处长破例同意我买上市不久、价格不菲的康师傅红烧牛肉面。当我拎着康师傅牛肉面、双汇火腿肠和涪陵榨菜,喜滋滋地走回办公楼时,偶遇一位在合资企业工作的熟人。他说,巧了,他们今天也加班,他也是刚去随意买了些便餐回来。说着,举起一个大袋子给我看。我定晴细看,里面装了几只德州扒鸡、几袋不同品牌的夹心面包、几罐青岛啤酒,还有各种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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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面当然意味着方便,日本、韩国生产的方便面是最早打入欧美市场的,之所以逐渐受到西洋人的青睐,主要原因就是方便二字,食用起来便捷、省时,还能一尝东方风味。

携带方便、食用方便,自然成了长途旅行的首选。国内火车站随处可见售卖方便面的小店、柜台,站台上、车厢里零售推车摆放着各种食品,方便面必不可少。就连莫斯科—北京3次国际列车上移动售卖的商品里也少不了各种口味的方便面。早年乘坐绿皮火车,到了饭时,车厢里弥漫的满是方便面的味道,到处可见残汤剩面的纸桶、剥落的煮鸡蛋皮儿和掏空的榨菜袋儿。如今,以国内高铁之快速,很多车次已不设餐车,但还是会为冲泡方便面提供专门场所、免费开水等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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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出国前往南非最大城市约翰内斯堡,下榻酒店时已是深夜,旅途疲惫又饥肠辘辘的我们匆匆洗漱就睡了,等着第二天早上饱餐一顿。没想到,这家酒店挂着四星的牌子,早餐却连面包和鸡蛋都不管够,我们吃到一半就断粮了。几个黑人侍应生用轻蔑的目光、无礼的态度、懒散的行动,带搭不理地“侍应”着我们几个亚洲面孔。这些黑人兄弟在种族隔离制度下苦熬了30多年,刚刚翻身解放、当家作主,就学会歧视别人了。

“唉!这会儿要是有包方便面,该多好啊!”团里一位老同志垂涎而叹。

“有!”我猛地想起什么,迅速回到房间,从托运行李里取出专备不时之需的一桶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两个真空包装的咸鸭蛋,放在了老同志面前。

再三推辞后,老同志欣然接受,边吃边说,方便面是他的最爱,尤其是那股味道,不闻则已,闻则欲罢不能。以前他单身在外地工作,每晚睡前一定要来一包方便面。一边吃一边看书,享受至极。哪一晚睡前吃不到,就会馋得寝不安席。

我明白了,原来有的人吃方便面不是因为方便,不是因为省时,也不是因为价廉,而是因为真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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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很久,单位为完成一项重要任务,从基层选拔年轻骨干,几位领导一致决定派我参加,说我考虑问题周到,办事细致,有很强的团队意识。我既高兴又迷惑,不知何时给领导们留下了这般印象。有同事告诉我,同去南非的那位老同志逢人就夸我如何如何,用尽溢美之词,简直要把我夸成一朵花儿了,单位里从上到下,哪个没听他讲过一包方便面、两个咸鸭蛋的故事啊!

真是没想到,区区一包方便面竟能为我换来如此口碑。

方便面还意味着关怀。前些年,对于在国外学习的中国学生而言,方便面是不可多得、视之金贵的美食。哪个同胞感冒发烧吃不下东西了,大家才会慷慨解囊,把跋山涉水从国内带来的方便面拿出来送给他。实在没有国产方便面时,买几包日本或韩国产的送给病者,也算是很有规格的关怀了。国产方便面不能常得,我和几个同学就研究如何提升日韩方便面的口味,使之更接近中国人的味觉,为此发明了一种“联合国”式的吃法:日韩方便面,滴入少许古巴产酱油,加适量朝鲜出口的辣酱,再炸几片越南大如鞋底的虾片佐餐,这个 “世界大同”的组合,在亚洲国家同学圈迅速走红。毕业回国多年后,我听说这种吃法仍在一代代学生中传播,心中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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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来,我又发明了一种新吃法,冠之以营养方便面之名。用猪小排斩断吊汤至颜色乳白,小排熟后捞出装入一汤盆,高汤另置一旁备用。清水煮沸打成两个荷包蛋,捞出装入同一汤盆,再放适量绿叶蔬菜,稍加氽烫即可捞出装入同一汤盆。另起一锅清水单煮方便面,以便煮去防腐剂等各种添加剂,面熟捞出装入同一汤盆,按照个人口味放入各种调料,最后将排骨汤倒入汤盆,搅拌即食。

于是,喝高汤,啃排骨,吃鸡蛋,嚼蔬菜,吸面条,乐乎快哉,舌尖!

有人说,我这是把方便面做成了复杂面、豪华面、费时面。管它呢,好吃才是硬道理。亲爱的读者,您要是吃方便面,不妨照此试试,想必不会令您失望。

越说越馋啦!写不下去啦!且待我把这一汤盆热气升腾、香味四溢的复杂、豪华、费时的方便面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光了,再作分解不迟。

呔!方便面,稍安勿躁,本吃货来也!

我是否在你心中散文(散文方便面我所欲也)(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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