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半碗茶,授权每天读点故事app独家发布,旗下关联账号“深夜有情”获得合法转授权发布,侵权必究。
1
医院不大,大片的爬山虎攀附在墙面上,小广场上除了晒太阳的老人家,就只有一个低着头似乎在打瞌睡的青年。
于是他就特别惹人注目。
准确来说,是惹祝思已注目。
她拍了几张玫瑰花的照片,饱满的红色定格下来,说不尽的浪漫。祝思已趁周围没人,悄悄把罪恶的手伸向了那朵最灿烂的。
得手后,她猫着腰小心用包里的报纸包起来花梗,又轻轻放进包里。
祝思已若无其事地走向小广场,漫步到长椅边,那个青年没理她,她矜持地小声问道:“你好,这里有人坐吗?”
微风把青年的寸头吹出了几分英姿飒爽,他靠在轮椅的后背上,闭着眼睛好像睡得很熟。
见他没听到,祝思已只好捧着腮帮子坐下,又从包里翻出一本薄薄的硬皮书。
书皮设计精简,看着大方又文艺,再加上祝思已这姑娘喜欢穿白裙子,往那里一坐,安安静静,别提有多乖。
不知道坐了多久,那个青年终于醒了,先是揉了揉僵硬的脖子,看到离自己很近的地方多了一个女孩时,神色有些茫然。
断断续续的风是神助攻,把祝思已的长发吹过来挡住了眼,她去拢头发,手里没拿稳,书就滚到了地上。
祝思已眼看着青年的手垂下去,却不是帮自己捡书,心里咯噔一下,大嚷失策。
她悻悻地蹲下去把书捡起来,开口时有几分心虚,“你一个人吗?”
青年反应了几秒钟,看向她,“你在和我说话?”
祝思已坐好,脊背挺得笔直,下午的阳光透过头上的紫藤花架洒在她身上,竟然把自然滤镜加到了最满。
青年别过眼不看她,整个人漫不经心的:“难道我半个人?”
祝思已被他这“半个人”惊到,脑海里顿时出现那个表情包,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但祝思已认为自己好歹是一个三流翻译家,出过几本畅销书,不能有损淑女颜面,微微笑着,“我有一个好东西想分享给你。”
还没等她说是什么,青年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耐烦,“我拒绝。”
现在谁家的成年人这么没有礼貌?就连路上遇到的小朋友都知道说一声谢谢,普通话那么好听,怎么他说出来就是呛人的?
祝思已抛下尴尬努力挽尊,“你可以先看看。”
她觉得青年如果不是因为腿受了伤,只能坐轮椅,早就转头不理自己了,但幸好他打着石膏,身边还没什么人,自己才有可乘之机。
她把报纸抱着的玫瑰花拿出来,强硬地塞到他怀里,还轻声细语地叮嘱他,“小心花刺。”
青年表情凝固了一下,看了看远处那一小片玫瑰花圃,吐出三个字,“偷花贼。”
“嘘……”祝思已食指放在嘴唇边,一脸认真,“我偷了花送给你,你接受了,所以我们两个是共犯,赶快藏好,别让别人发现。这个小秘密谁也不能告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玫瑰花被英文报纸包着花梗,露出来的花朵红得鲜艳欲滴,隐约带着一点点说不清的暧昧。
然后被青年毫不留情扔到了地上。
他看着祝思已,祝思已看着他,青年四平八稳地说:“偷东西是违法行为。”
祝思已撩不动,硬撩,“那你比我更严重。”
“你偷了我的心!”
这下,青年终于知道她到底想干嘛了,换了个躺姿,“哦,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祝思已摇头,诚挚反驳,“不管叫张三还是李四,反正都是你这个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想想自己都在这破医院里溜达了四五天了,觉得不能放过这次机会。
恰好照顾青年的护工回来了,青年没回她,被护工推走了。
祝思已把玫瑰捡起来,被扔下来时报纸散开了,她没注意,手指被花刺扎到,痛得她反思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一定要追这个年轻人。
大概是水土不服把脑子都给搞坏了吧。
2
祝思已刚到赞赞西的时候只想马上买船票,离开这个荒芜的海岛,但因为这里太偏了,来往船只都是顺路,一周才有一趟,不得已只好先找了房子住下来。
这里虽然不发达,但还是有且仅有三家民宿,祝思已挑房子用了一下午,晚上就开始水土不服,吃什么吐什么。
好在这个民宿离医院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她摸黑往那儿走的时候就很委屈,想给家里打电话,想跟朋友抱怨,负面情绪快要爆炸。结果进了医院就看见小广场那微弱的灯光下,青年正低着身子喂猫。
青年穿着医院的病服,半条腿打着石膏,眼神温柔地看着胖橘嗷呜嗷呜吃完,还要来啃他的手指。
他挠挠它的下巴,似乎说了什么。
祝思已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腿啊,试问谁看到这样温情的画面能控制住自己,反正她不行。
她悄悄靠近,正听见青年冷淡的声音,“多吃多长肉,过年宰了好待客。”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好好的年轻人,为什么偏偏是个“狼灭”。祝思已怀着惆怅的心情去挂号取药,出来看见那个青年还没离开,身边一个穿军装的人正在和他说话。
然后她就仗着吃了药没那么难受,蹲在墙角看两人讲话,主要是看青年抬头露出来的那张帅脸。
那个穿军装的人走了以后,草丛里跳出来一只胖乎乎的东西,定睛一看,正是之前那只胖橘。
它走到青年的轮椅旁转了两个圈,想去蹭青年那只完好的腿,结果被扼住了命运的脖颈。
胖橘嗷呜一声,青年把它放到地上,轻轻拍它的头,声音带着温柔的责怪,“坏东西。”
祝思已默默拿出手机,给汤芫发了一条赞赞西真是个好地方啊。
霸总的亲妹妹:???
自此以后,祝思已开始每天在医院里溜达,边溜达边安慰自己是为了放松心情迎接在美丽海岛的幸福生活,但其实是为了偶遇心上人。
所以,祝思已陷入了对人生难题的思考。那个一见钟情的年轻人为什么能对胖橘那么温柔,对她就这么凶残。
但顾不得那么多,她当机立断把沁出血珠的手拍了个照片,发到某博上,艾特编辑小姐,以示无辜。
不是她故意拖稿,都是因为命运无常啊!
结果一刷没有刷到编辑的死亡微笑,反而刷到了她的头号书迷,昵称miss的留言。
“疼吗?”
这个miss啊,说来真的很尴尬,他跟祝思已在私信上一周表白一次,虽然并不直接甚至很有心意,但祝思已除了回复狗头之外,别无办法。
她不接受看不着摸不着的网恋,所以只能辜负别人。
祝思已灵机一动,给他私信回复道:男朋友送的玫瑰花,我拿的时候没注意才刺到手,他心疼地亲了我的指尖,说都是他的错。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
祝思已得到了想要的效果,也就没再等他消息了。
3
巧的是,第二天再往医院跑,进去就看见了那个青年,祝思已心想他一定没有料到自己这么坚持不懈,偷偷笑了笑。
青年沐浴在阳光下,仰头看着天空发呆,结果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看见是祝思已,他咧嘴扯了一个冷淡的笑,算作打招呼。
祝思已赶紧把保温桶拧开,鲜香的鸡汤味道飘散在空气里,这可是她找民宿老板娘借来的陈年旧桶,洗了好几遍才看着好点,海岛上本来物资就不多,老板娘听说她是为爱留岛才心疼地把小鸡给宰了。
“你喝点,对身体好。”祝思已抿嘴笑。
青年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费解,手指敲在轮椅扶手上,声音有些嘶哑,“你喜欢我?”
阳光正好,微风不噪。祝思已轻轻点了点头,微侧着脸有一点害羞。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不知道我做什么,你对我一无所知,还说喜欢。”青年嗤笑一声,“要么脑子有病,要么眼瞎。”
这话其实有点耳熟,但祝思已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听过了,只觉得整个人都裂开了。
她很快冷静下来,把保温桶放在青年手边,好脾气地说,“鸡汤补身体的,绝对没有下药,你喝点吧。那个什么,我还有点工作要赶,先走了啊。”
青年这话说得是真的很过分了,祝思已走了以后,他盯着保温桶看了很久,护工过来才回过神来。
护工阿姨笑眯眯的,“小觉,这是谁给你送的啊,上次那个女孩吗,好香的鸡汤啊……”
青年不置可否,自己探身过去盛了一小碗鸡汤,喝了一大口,味道还可以。
他露出了一点带着暖意的笑容,很快又绷起脸,“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青年又低声重复了一遍,“她不会再来了。”
祝思已真的没再去医院,临到月底,编辑天天催着她交稿,每天奋战在电子辞典和电脑之间,终于赶着线交上去了。
祝思已是一个职业翻译,公司接下来的日语原书稿送到她手里,出书时也会顺带印上她的名字。
但她速度奇慢,再加上最近从原来居住的城市搬家,本来是准备到适合养老的小城赞赞西,却因为机缘巧合来到了这里,遇到了心动选手,耗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
交完稿出来的时候,她眼底的黑眼圈又充满恶意地厚了那么一点。
但她飞速化好妆出了门,这次特意避开了小广场,几经打听才找到了那个照顾青年的护工。
听到她的来意,护工一脸我懂的表情,“小觉全名是何觉。前段时间海上有渔民偷渡过来,小觉他们连夜过去抓捕,要不是小觉最先上船,那几个渔民就要跳海了!诶,你想啊,偷渡是大事,可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小觉上船救他们的时候受伤了,右腿骨折,在这儿养了一个多月了,不能训练,脾气不太好。不过这孩子还是挺懂事的,年轻,又到了这岛上,从来没有喊过苦和累。”
拿到第一手资料的祝思已非常心疼他,一是觉得边防战士特别优秀,二是觉得何觉受伤了不能训练心里肯定难受。
所以他才会那么呛自己,因为人家不想谈恋爱,只想回归正常的生活。
这么想着,又不由自主到了小广场上,看见何觉正撸着胖橘刷手机,不知道看什么看得那么入神,就悄悄走了过去。
何觉特别敏锐,把手机扣下,看见祝思已时嘴角竟然勾出了笑容。
不是皮笑肉不笑,是对胖橘的那种温柔的笑!
祝思已超惊喜,凑近了和他脸对着脸,“你是不是想我了?”
何觉往后靠了靠,手稍微抱紧了点怀里不安分的胖橘,“想你离我远一点。”
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祝思已无所谓地又坐到那个长椅上,轻轻叫道:“何觉。”
何觉看向她,心口一时激荡,热烈得让他竟然有点难过。
他没跟她说过什么好话,甚至上次还出口伤人,但她没有记在心上,竟然还去打听了他的名字。
晚风送来玫瑰花馥郁的香气,祝思已接着说:“我知道你叫何觉,我还会继续了解你,我喜欢你,不是脑子有问题也不是眼瞎,是因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4
没过多久,何觉的石膏就拆了,并且定下了出院时间,祝思已每天跑过去找他说说话,脸皮越来越厚,何觉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动到,态度也没那么冷硬了。
何觉最近在做康复训练,很少出现在小广场上,祝思已见不到他有点颓废,连头发都不想再洗了。
然而就在她没洗头的这天,她穿着宽松的运动服照例在傍晚时分去跑步,这里的空气特别好,她感觉自己待在这里最起码还能多活五年!
马路上几乎没有车辆,祝思已转了个弯,看到一辆吉普车停在路边,正敞开着门,青年脸朝外半坐在车里,身形修长。
他朝祝思已挥了挥手,祝思已就表情矜持行动迫不及待地跑了过去。
看到何觉,她觉得自己还可以多活十年!
“你出院了吗?”祝思已笑弯了眼睛,“真好。”
何觉点点头,“再过不久就要回队里了,人手不够,所以康复训练只能做一半。”
“那万一腿再出问题怎么办?”祝思已心疼,噘着嘴不是很高兴,“不能宽限几天吗真是的。”
“行了。”何觉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显然不是很擅长应付女孩子的撒娇。还是驾驶座上的战友小李忍不住了,探出头来提醒道:“好不容易争取的两个小时让你们谈恋爱,给点力啊,别磨磨唧唧的。”
何觉皱着眉看了他一眼,倒是祝思已脸红了个彻底,小声说了句“谢谢”。
“嫂子甭客气,何哥的事儿就是整个连队的事儿!”
“带你去个地方。”何觉往里坐了坐,伸出手拉她坐了上来,正想撤开,却被祝思已攥着不放。
“你要带我去哪儿啊,天涯海角我都跟着。”祝思已日常土味情话,信手拈来,毫无加班加点补习的痕迹。她往何觉那儿靠了靠,两个人紧紧挨着,看着牵着的手,祝思已轻声说:“长这么大上车就没扶过别人,你这么体贴,是不是也喜欢我啊?”
何觉不想理她,闭着眼睛养神休息,但是却没有收回自己被她攥着的手。
小李把两个人带到了一个小山丘上,到了最高处,远远望去,海岸线向外,蔚蓝色大海一望无际,海浪声声。
小李把何觉扶到打开的后备厢那里,就钻进了驾驶室没出来。
何觉从后备厢里拿出一把吉他,很有范儿地拨了几个音。
第一号小迷妹立刻疯狂鼓掌,“太棒了,多才多艺,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何觉看了她一眼,右手食指比在唇边,“嘘,我给你唱首歌。”
这里可以望得见大海,却闻不到大海过于黏腻的海鲜味儿,就连风都是温柔浪漫的。吉他声干净,青年的歌声深情,和风纠缠在一起,祝思已以前应该听过这首歌,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起来。
“就在某一天/你忽然出现/你清澈又神秘/在贝加尔湖畔……”
“你清澈又神秘/在贝加尔湖畔……”
祝思已想,他不用说他喜欢她,她已经有了答案。
她压制住心里澎湃的心情,感性地红了眼睛,看到何觉把吉他放在了旁边,走近几步,想求一个抱抱。
何觉并没有意会到,十分真诚地请求另一件事,“我马上归队了,你能帮忙照看一下医院里那只橘猫吗,我怕我不在,它又要吃了上顿没下顿。”
祝思已愣在了那里,完全没想到剧情还可以这么发展。
长得帅有什么用?气质好有什么用?
祝思已这次是气得红了眼,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边哭边扑进何觉怀里,大骂:“何觉你也太狗了吧,渣男,一直吊着我,不就是觉得我喜欢你吗,哈,我就是喜欢你,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也对我这么低声下气!”
何觉猛然被这么个女孩扑进来,第一反应不是软香温玉,而是就这力道想必她平时吃得不少……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我现在就对你低声下气成了吧,别气了,交代好橘猫下一个就是你了。”
祝思已骂了一半,怒气被他这么一哄全散了,只是心里还一抽一抽反应不过来,她恶向胆边生,大声道:“我已经四天没洗头发了!”
5
祝思已把行李收拾好后,站在柜台处跟老板娘告别,顺便把从何觉那里拿回来的保温桶还给了她。
时隔一个多月重新又站在了这个破旧的码头上,祝思已内心百感交集,心想原来从厌恶到喜欢一个地方只差一个心爱的人啊。
其实说是一见钟情呢,好像有点浅薄。每个女孩子都会在心里描绘出自己喜欢的人的样子和标准,毫无疑问,何觉符合她对完美另一半的所有想象。
除了刚开始认识的时候,他嘴巴是真的很毒。
等了很久,客船还没到,应该是又晚点了,幸好她订的时间不晚,不然太对不起她可爱的编辑了。
“祝思已。”
听到是何觉的声音,祝思已猛地回头,只见他真的站在不远处,只是没有穿军装,而是穿了黑色体恤和普通的牛仔裤。
看起来甚至还有几分青涩,跟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祝思已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来,笑起来甜得跟四月槐花里的蜜一样,“你不是归队了吗?”
何觉看着她的行李箱,说话有点冷,“你要走了?”
“是啊,不过船好像晚点了。”祝思已矜持地走到了离他不远不近的距离,伸出手来,“你舍不得我吗?那给你拉拉手,哈哈哈……”
“我休了假,一年只能休一次,你别走好不好。”何觉哑声道,指尖动了动,没有去牵她的手,情绪看起来很低沉。
就算后来两个人混熟了,但是他给祝思已的感觉永远是高岭之花,要想摘下来必须有爬上珠穆朗玛峰的耐心和撬起地球的勇气,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软话来。
祝思已下意识啊了一声。
“算了。”何觉想,她都要走了,怎么着给个笑脸吧,就硬是皮笑肉不笑了一下,跟她敬了个军礼,“一路顺风。”
他看起来帅气又潇洒,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何觉?”祝思已拖着行李箱追了几步,正好这时客船靠了岸,只停留几分钟,她只能无奈地上了船。
开完签售会,又把那个小红的日本小说家送到机场,祝思已回到酒店的时候都快累垮了。
她捶着腿肚子哀叹,“生活不易,淑女叹气啊!”
汤芫在房间里都不肯去掉墨镜口罩,说要保持一个明星的自觉,问她真的还要再去那个破海岛赞赞西吗?
祝思已点点头,“海风,何觉,玫瑰花,是我蓝色的爱情。”
“酸死了。”汤芫捂着腮帮子,她作为腥风血雨的公众人物不能久待,就先走了。休息了半个晚上,祝思已为了赶时间,也收拾好东西往车站走去。
清晨六点半,她从车上下来,上了客船,日常点开某博看新闻,私信那里有很多红点。她想起上次和那个miss说了自己有男朋友的事,对方没有回复,说不定现在有回应了,就点开了。
就很巧,miss大半个小时前刚给她发了消息,没有回应她上面的话,只有一张图,一句话。
大海辽阔,偶尔有几个小房子,海岛荒得厉害,却是最美丽的风景。
他说:我知道你叫祝思已,我知道你是三流翻译家,我还会继续了解你,我喜欢你,不是脑子有问题也不是眼瞎,是因为情从心底起,三年终不忘。
电光火石间,祝思已想起大概差不多他就是在三年前的时候开始跟她表白,她拒绝了三四次后没有用,就直接跟他说: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你不知道我做什么,你对我一无所知,就说喜欢,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眼瞎。
她脑子一片空白,敲字问他:你是何觉?你早就知道我是我?
miss:嗯。
嗯?一个嗯?祝思已目光呆滞地看着赞赞西的方向,不知道是该为何觉对自己那么深情感到惊喜,还是为自己苦苦追求的男神曾经是自己的舔狗感到惊吓。
不不不,何觉才不是舔狗……祝思已痛苦地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祝思已:我马上回去了,你等我四个小时。
对方几乎是立刻发来了语音:真的?你没骗我吧?
他果然是何觉。
祝思已冷静地想,他果然是以为自己永远都不回赞赞西了,那天才会那么生气。
不善于当面表达真实情绪的男孩子啊,她心软死了。
狂撩一见钟情的高冷男神,恋爱后发现,他早已喜欢我三年
6
祝思已下船的时候,裙子被码头上的一个铁丝勾住了,白色蕾丝的边特别好看,她弯下腰小心地解开,抬头就看见何觉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她歪了歪头,一时想不起应该跟他说些什么。
何觉收敛起了所有漫不经心,想过来又很犹豫的样子,像是在紧张纠结。
“miss。”祝思已轻轻喊了一声。
肉眼可见,何觉的脸红了一大片,眼神都避开了她,也轻轻嗯了一声。
她没再管行李箱,三步并两步冲过去,一下子抱住了何觉,凑到他耳朵边小声嘀咕:“你在网上跟我说爱我一辈子的时候怎么没这么害羞,想不到啊你这孩子竟然还有两副面孔呢!”
这下,何觉的耳朵根也红了,他下意识把祝思已往外一推,没想到祝思已没站稳,直接坐在了地上。
祝思已深呼吸了两下,觉得自己是淑女,光天化日不能直接揉屁股,虽然屁股真的很痛。
“对不起……”何觉愣了愣,立马道歉,他还没来得及去扶她,她已经站了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就很优雅。
祝思已现在已经适应了他就是miss的这个事实,底气莫名足了不少,“过分了何觉。”
以前坑她逗她,对她冷漠或者出口成怼,全部是因为心里怀着被她拒绝过很多次的怨念,可这次……
他真不是故意的。
看着他那愧疚的表情,祝思已心里得意一笑,表情很是平静,甚至还侧了一下脸装忧郁,“没有十个亲亲我不会原谅你的。”
有些人,再怎么装,说出的话轻而易举就暴露了内心。
内心的,不纯洁想法……
何觉的假一共有十天,祝思已出去办公事花了七天,只剩下三天。
他拖着祝思已的行李箱,给她送到了之前那户民宿家里,老板娘正在种小青菜,两手都是泥地出来迎接客人,看见竟然是两个人,哎呦了一声,“我那小鸡崽没白浪费,也算功德圆满。”
三天时间,何觉带祝思已逛了逛小岛,虽然还是不太会说话,但最起码温柔的眼神已经可以看出来些甜。
不是对橘猫的眼神,是对心爱的姑娘的眼神。
他进队的那天,祝思已去送他,虽然整个小岛就那么点地方,离得不是很远,但毕竟刚确定关系,她就是很想腻一腻。
送到门口时,祝思已挠挠他的手心,“何觉,问你一个问题。”
何觉笑,“嗯?”
“你爱我吗?”
他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不太好意思,就别过头去,“爱。”
“有多爱?”
何觉把她抱在怀里,一字一句把那三年来的所有感情融入进去,告诉她,“我爱你,就像爱着我愿意耗费一生去守护的祖国。”
7
十九岁的何觉不想再读书了,他每天坐在阳台上看着的夕阳有各种各样的状态,但都改变不了消失的结局。
父亲说,成年人了,还每天心理脆弱成这样,让他滚出去,不要继续待在家里。
他不是心理脆弱,任凭谁看着绑匪亲自在自己身边杀掉人质,血甚至还溅到了自己脸上,都不可能会若无其事地生活下去。
直到有一天,何觉在日记本里写:我遇到一个女孩子,她送给我一本书,说上面有她的亲笔签名。她笑起来很漂亮……
他看到她的时候,她似乎是因为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拿着自己翻译出来的稿子,装订成册出来卖。
卖的价钱有多有少,全凭客人自己定,但是多多少少也要付一些钱。
来找她买书的年轻男孩不少,但是何觉不知不觉走到那里的时候,她笑着把书递给他,“不收钱,送你啦!”
她又跟他说了很多话,他认真听了但是没记住,走出去很远都忍不住回头再看看她。
她那么有活力,那么鲜艳。
后来他看到一个偏僻小岛征兵,想了半个晚上,报名了。
也许是为了改变现状,也许是为了逃避往事,他就那么带着他装着满腔心事的日记本和那本算不上是书的书,一本日本的冷门题材小说。
开始了他成长为一个真正大人的磨砺,以及三年孤独得不到回应的明恋。
他很幸运,第四年,那么巧的,她来了。
他在页面已经有些泛黄的日记本上写下曾经读过的一首诗的开头。
“二十二岁/我爬出了青春的沼泽/像一把伤痕累累的六弦琴/喑哑在流浪的主题里/你来了。”(原标题:《你忽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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