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中的音乐之美 用音乐语言诠释文学之美(1)

“清清的水咧山边流哎,白塔倒影颤悠悠。”少女翠翠灵动的歌声中,一只渡船在江面缓缓荡开——舞台上,烟雨朦胧,水车转动,一幅湘西边城的画卷铺陈在观众眼前。10月28日,根据著名作家沈从文同名小说改编的原创歌剧《边城》在中央歌剧院剧场首演。

上世纪30年代,沈从文先生写下中篇小说《边城》,以湘西小镇茶峒为背景,讲述了船家女翠翠与傩送、天保之间青涩炙热的爱情。歌剧《边城》由中央歌剧院与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人民政府联合出品,中央歌剧院院长、著名小提琴演奏家刘云志,中国音乐家协会副主席、著名歌唱家雷佳担任艺术总监。整部剧筹备了10年之久,从音乐创作、试演到重新排演历时8年,已入选国家艺术基金资助项目。

经典著作走上歌剧舞台,如何用音乐语言诠释文学之美?这部剧保留了原著的核心情节,同时进行了舞台化的艺术凝练,将原著中着墨不多的翠翠母亲的命运暗含其中,呈现出一明一暗两条戏剧线索。雷佳分饰“翠翠”和“翠翠妈”两个角色。

舞台上,戏曲、民歌、舞蹈、交响、合唱等元素诗意交织,犹如一首充满浓郁乡情的散文诗,将色彩丰富的湘西世界娓娓道来。

“水车与投影、吊脚楼与高阳台、老渡口与小渡船,似实似虚;内外两层的转台,前后游动的台阶,似虚似实。”该剧导演王晓鹰介绍,这两种舞台语汇合为一体,使《边城》的整体演出形成虚虚实实、虚实相生的诗化效果。演员身处的多场景、多时空的环境,浓缩成一个象征命运的圆形转台。而从观众视角看去,背景的LED大屏幕随着剧情实时变换,或烟雨朦胧,或弯月高挂,或惊涛骇浪,让人打开无限想象的空间。

作为高雅艺术,面向当代观众的歌剧创作,如何做到既有内涵又接地气?从2014年起,主创团队多次赴湘西采风,剧本易稿8次。“我们听了很多土家族、苗族的民歌,尤其是到了山里听到很多老人家都唱得很好,对于创作有很大启发。”作曲印青感叹,要将音乐歌剧化,让人感觉到既来自民间,又得到升华,需要下很多功夫。剧中,丰富的地域元素、民俗色彩,为观众带来独特的视听感受。

听——置身现场,会沉醉于那扑面而来的湘西风情,会被那龙舟飞渡、渔鼓雷动的热闹场面感染;听着山歌、船歌、古歌,翠翠的天真、善良,外公的正直、倔强,傩送的活泼、执着,天保的豪爽、仗义,以及乡民们的有情有义,鲜活地跃然于谱上、彰显于歌中。

看——少年们天真热烈的情感,化作对自然万物的诉说:“把故事讲给今晚的鹧鸪”,情窦初开的阿妹在月光下吐露心事;“虎耳草,叶儿圆,就像那小虎崽躲在那山边边”,象征爱情的歌谣在梦中响起;男女青年对上歌后大胆表白,“竹影斑斑荧光微微,正好来敞开我的心扉”……值得一提的是,歌词中不乏这样生动、俏皮的表达,保留了原著中诗意的自然景观,如一块天然去雕饰的璞玉。

雷佳觉得,“《边城》蕴含着自然之美、乡土之美、人情之美,和在生命过程的诸多不确定因素中,始终闪耀着的普遍而永恒的人伦之美。”用现代的舞台语汇诠释民族情感、民族诗韵与民族意象,正是这部歌剧创新探索的出发点与落脚点。“把大家熟悉的文学作品搬到歌剧舞台上,我们都在努力追求中国歌剧民族化的全面探索实践,我也竭力在《边城》的舞台上体现抒情的艺术基调、写意的美学品格。”王晓鹰表示,希望通过尝试,实现“戏剧演出中的诗化意向”这一导演追求。

入目是山城烟雨,绕耳是渔歌互答。大幕落下,翠翠的身影定格在渡口,一曲悠远深情的山歌久久回荡……记者 陈圆圆

(人民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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