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他就开始羞辱我,我让他帮我递一下毛巾,他直接把毛巾丢到我眼睛上。”
面对镜头,阿娇平静地说着自己婚后的遭遇。
出道20年,那个曾爽朗地唱着“让我肤浅,只知恋爱大过天”的女孩,早已不再憧憬爱情,转而用沉静的音调唱道:“明白爱未大过天,鸣谢最初,心痛一课”。
曾有人让她对过去的自己说一句话,阿娇说:“你的人生挺难的,要加油。”
阿娇出生时,她的母亲刚刚18岁,根本不懂如何抚养小孩。一年后,阿娇的父亲去世,母亲没办法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她,只好将年幼的阿娇寄养在亲戚家。
寄人篱下的日子并不好过,有个远房亲戚经常用手敲打她的头。
住在舅舅家时,阿娇要等三个表弟洗完澡后,再用他们的洗澡水洗澡。阿娇曾向妈妈哭诉,但妈妈根本不相信:“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
这样的日子,阿娇过了十几年。
后来母亲再嫁,阿娇有了继父。在外人看来,阿娇终于有了圆满的家庭,可事实上,阿娇更像是家里的免费苦力,除了每天要打工补贴家用外,还要照顾继父带过来的小孩。
从未被疼爱过的阿娇变得孤僻又自卑,没有安全感。阿娇回忆起那段时光时这样说:“整个世界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
唯一的一点归属感,是阿娇进了娱乐圈之后才找到的。
19岁那年,阿娇因长相甜美被星探发掘,拍摄了人生中第一支广告。随后被英皇老板看中,直接成为签约艺人。连“紫霞仙子”朱茵都夸她:不仅漂亮,而且美得不普通。
然而阿娇漂亮的脸蛋上,早已被童年的遭遇蒙上了一层怯懦的阴影。
在新人试音面试上,所有人都在努力往中间挤,希望自己的表现能被看到。只有阿娇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里,不吃东西,也不和人交流。
直到俏皮开朗的阿Sa觉得阿娇长得好看,主动跑过来打招呼,阿娇这才开口说话,俩人的友谊也自此开始。
整个新人培训期间,阿娇和阿Sa都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买衣服也要买同款,即便偶尔不在一起工作,也要互相打电话汇报行程。
阿娇说:“我真正的人生,是和阿Sa认识的那一刻才开始的。”
由于俩人年龄相近,长相和身高都相仿,再加上整天黏在一起,不了解情况的人总会把她们错认成双胞胎。
经纪人霍汶希见状便直接让她们组合出道,取名“Twins”。
Twins一出道,就爆红。
5月出道,8月发布同名专辑,专辑在发布后的半天内,就被抢购一空。Twins几乎包揽了当年所有的新人组合奖项,成为香港近20年来最成功的女子双人组合。
出道第二年,年仅21岁的阿娇就和19岁的阿Sa在红磡体育馆举办了首场演唱会,打破了歌手登上红馆最年轻的年龄记录。
面对台下无数粉丝的支持与欢呼,阿娇说:“这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有这么多人喜欢我。”
从2003年到2007年,Twins一直都是最受欢迎的组合。就连当年TVB的新年祝福语都是:祝你今年比Twins还红。
当时大部分香港艺人都是唱歌演戏双开花,阿娇也不例外。
2003年,出道仅2年的阿娇就出演了林超贤导演的动作电影《千机变》,虽然戏份不多,却让阿娇爱上了打戏,她说:“拍打戏的时候很开心,好像恢复了本性。”
拍《精武家庭》时,阿娇为了学到真功夫经常与别的替身对打,整个后背都被打得青紫,贴满了胶布和膏药,脊柱也因为拍打戏变得弯曲,严重的时候连手都抬不起来。
但阿娇并没有放弃,甚至还拜甄子丹的师父为师。甄子丹曾说:“阿娇是娱乐圈里少有的打得有模有样的女明星,是女版的基努·里维斯。”
2005年,阿娇和吴彦祖合作出演《公主复仇记》,凭借姣好的容貌和灵动的演技,成功入围“第十届香港电影紫荆奖”最佳女演员奖。
此后,阿娇每年拍7部电影,接10个广告,出一张又一张的专辑,成为娱乐圈不可复制的神话。
高强度的工作让阿娇身心俱疲,迫切需要感情的慰藉,可这份感情差一点毁掉她。
阿娇刚出道的时候,就已经和陈冠希在一起了。
在阿娇第一张专辑中的《女校男生》MV里,阿娇和陈冠希首次同框,二人相视一笑,粉色的暧昧气氛早已溢出屏幕。
当时公司不允许艺人谈恋爱,阿娇和陈冠希就偷偷地谈起了地下恋。
那时的陈冠希不仅长得帅,还很会哄女孩子开心。阿娇每次心情不好,陈冠希总有办法让阿娇开怀大笑。俩人由于工作分开的时候,陈冠希发一个短信,就能让阿娇开心好久。
可陈冠希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阿娇为了留住男友,会满足陈冠希提出的所有要求,包括拍照片。
当时阿娇曾担心地问陈冠希拍照片要用来干什么,陈冠希说他只是想存在电脑里自己看。
可谁都没想到,2008年1月27日,陈冠希的电脑在维修过程中,储存在“life style及Gill”文件夹里的不雅照片遭到泄露,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事情发生后,阿娇第一个站出来回应。在开发布会前,阿娇吃了一片镇静剂,但似乎没有太大作用,她在发布会上说了不到2分钟,就再也说不下去了,只能被经纪人霍汶希拉走。
而她的那句“很傻很天真”,被公众指责道歉不真诚,引来一片骂声,各种不堪入目的词铺天盖地的出现在网络上。
许多品牌和阿娇解约,阿娇的工作被全部叫停。为了维持生活,她卖掉了一处房子。整整3个月,阿娇一直躲在家里哭,连窗帘都不敢拉开。
这场“封杀”持续了整整两年,事件中陈冠希远走美国,做起了自己的潮牌;张柏芝受到谢霆锋的原谅和保护,顺利复出。唯有阿娇无处可去,无人庇护。
2010年,阿娇参加一个综艺节目时,在后台已经化好了妆,却被临时要求不能登台。之后她好不容易登上一个义演的小舞台,而当天晚上电视台就收到上千条投诉,投诉内容只有一个:讨厌阿娇,她不应该再出现。
后来阿娇在接受采访时说:“我最希望的,就是人们起码给我一个尊严。”
2012年,阿娇在接受《非常静距离》的采访时,主持人李静告诉她:“你没有错,错的是那些没有道德的人,是上传照片的人。”
多年后,阿娇偶然和陈冠希搭乘同一班飞机,还是前后座。阿娇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便立刻要求换座位。
临下飞机前,阿娇收到了一封很长的道歉信,是陈冠希在飞机上写的。阿娇读完后红了眼睛,她说:“迟来的道歉总比没有好,这对我也算是个安慰。”
经历了这起事件,很多人都觉得阿娇会改行,但她没有,她还有阿Sa,因为不管到什么时候,Twins都应该是两个人。
当年“艳照门”事件发生后,阿娇怕连累阿Sa,想让阿Sa单飞。可阿Sa却说:“你不要再跟我说连累了。”
不久后,阿Sa发布单曲《二缺一》,直白地唱出对姐妹的思念。
阿娇听后感动不已,她努力不让自己下坠,开始在古装剧中饰演一个又一个配角,重拾事业。
终于,阔别舞台两年的阿娇推出首张个人EP《人人弹起》,获得“华语金曲奖年度最佳粤语女新人奖”,并与阿Sa合体,在红馆连开三场演唱会。
在歌曲《天后站出发》中,阿娇从容地唱着:
不想哭只因我想再出发了
成熟了 亦诚实了 亦承受了
才能学会事情大概不可意料
人平复了 亦平静了 亦平淡了
台上灯再亮了 自己必须再走
留下伤痛 然后看透
2016年,阿娇和章子怡、葛优等多位大咖,合作了电影《罗曼蒂克消亡史》,阿娇饰演一个被冷落的姨太太小五,虽然只有短短8分钟的镜头,却依旧让人惊艳。被冷落时,她眼神落寞,沉默时微微蹙起眉头,在昏黄的灯光中,阿娇把角色的失落和不安拿捏地十分精准。
凭借这部电影,阿娇成功入围“华语电影传媒大奖最佳女配角奖”。就连著名编剧史航都夸赞:“阿娇饰演的小五,我喜欢她半夜起床接电话的样子。”
2019年,阿娇参加了《演员请就位》。这次来是挑战,也是弥补曾经的遗憾,因为台下的导师,是她曾经合作过的导演陈凯歌。
当年,阿娇参演了陈凯歌导演的《梅兰芳》,饰演少年梅兰芳的妻子,可因为艳照门事件,阿娇的戏份被删光了。
时隔12年,陈凯歌再次见到阿娇,十分感慨地说:“这孩子在《梅兰芳》里,其实演的特好。”
阿娇的演技被看到了,她也正在一步步走出过去的泥沼,并对婚姻充满了幻想。
她不止一次地在节目上表示:“我不想恋爱,只想结婚”。
阿娇说:“希望可以找到一个包容我的人,可以照顾我的人,我就嫁给他算了,我不想再面对这么大的压力。”
2018年,阿娇和台湾医生赖弘国结婚,婚礼现场是按照阿娇梦中的样子布置的,紫色的鲜花,水晶吊灯。在众多亲朋好友的见证下,阿娇一边落泪一边说:“走到今日好不容易。”
然而这场婚礼背后,却早已布满了重重危机。
因为收入的差距,俩人的消费观明显不同。
赖弘国曾在节目上说过这样一句话:“怎么会有人结婚结到快破产。”
他给阿娇买戒指,还要先给会计打电话,从诊所里拿出一部分钱。
结婚后,赖弘国给了阿娇一张信用卡,让她随便刷。可当阿娇用这张卡刷了一个名牌包之后,赖弘国当场黑脸,觉得阿娇花钱太大手大脚。
另外,阿娇非常想生孩子,还公开坦诚自己已经冷冻了3颗卵子,但赖弘国以自己能力不足,负担太重为由拒绝了。
矛盾不止这些。
有一次,阿娇让赖弘国递个毛巾,赖弘国却将毛巾一把丢过去,砸到了阿娇的眼睛。
阿娇说:“你砸到我眼睛了。”但和结婚之前不同,赖弘国没有丝毫安慰,不再照顾阿娇的情绪。
各种矛盾和观点的冲突,让这段婚姻仅仅维持了14个月。
离婚后,阿娇哭了,不过不是因为赖弘国,而是舍不得赖弘国的爸爸妈妈。
阿娇说:“我喜欢他的家庭。他家庭氛围很好,他爸爸妈妈也是教育很好,很开心的一个家庭。”
婚姻的失败让阿娇不再对结婚有任何憧憬,她还说自己应该不会再结婚了。
2021年,是Twins出道的第20年,她们发布了一首新歌《小小女人》,曾经无忧无虑、蹦蹦跳跳的两个小女孩,早已被命运磨平棱角,脸上满是风暴过后的云淡风轻,沉静地唱着:
坐在过山车看人生
从高峰一刻不免瞬间下沉
小小女人死不去
抹走我泪水
从无惧脚踏地雷
世间惊险却仍可英勇面对
如今,阿娇已经过了40岁,有人问她:“如果要现在的你,对过去的阿娇说一句话,你会说什么?”
阿娇想了想,说:“你的人生挺难的,要加油。”
现在,阿娇专注于事业,演戏、唱歌、参加综艺。面对生活,阿娇也不再想着依赖别人,而是搬到了上海,为买房攒积分,还养了两只猫陪伴自己。
那个曾经那个渴望别人给自己一个家的小姑娘,如今决定自己给自己一个家。
她想要为自己而活,不再困惑于不堪回首的过往,不再畏惧波澜起伏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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